《[综]做短刀，活着就好》露尽霜白

273、第八天

　　深夜，庭院里的雪已经停歇。

　　风早振坐起身仔细倾听周遭的动静，只能听见一片到几乎幻听的静谧，连雪花飘落的声音都消失了，四周悄然无声。

　　他在黑暗中眨眨眼，撩起一点衣袖露出手腕和上面闪烁着微光的符文。

　　队长回信了。

　　手指轻轻一抹，符文的光芒便消泯下去，只是他脑海中多了些讯息。

　　【判断，任务危险程度一星。】

　　【具体情况已有判断，是否需要援助？——请酌情根据情况回复，如无回复则不回复即可。】

　　【调度台会根据情况决定强制执行时间。】

　　风早振眨了眨眼，又钻进被窝里躺下。

　　队长的意思是……他没看太懂，只能勉强理解出好像是说任务并不危险，询问他是否需要援助？

　　自顾自摇了摇头，风早振觉得自己好像不需要援助。

　　一切都……还算顺利，栗花并不怀疑他。

　　而其他刃的反应虽然有些奇怪，但也不像抱有恶意。

　　剩下的他看不懂就干脆抛诸脑后了，往被子里挤了挤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唔，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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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饭后栗花便穿上了熟悉的斗篷。

　　风早振看看她，“栗花大人又要出门吗？”

　　栗花摇头，“不是哦。”

　　她向风早振伸出手，“要一起去看吗？今天大家准备把前几天买回来的种子播下去一些……”

　　所以她特地去围观，顺带帮忙端茶倒水什么的。

　　风早振眨眨眼，伸手搭在她手上仰头笑，“好呀。”

　　所以说他能有什么危险呢？援助更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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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情况各位已经清楚了吧？”加州清光敲敲桌面，“接下来可以自由发言。”

　　围坐一桌的刀剑们面面相觑，又等了一会儿加州清光再次轻敲桌面，发出一声疑问，“嗯？”

　　“……看风早发回的讯息，审神者栗花暂时看不出严格违规。”山姥切国广轻声道，“也许可以考虑怀柔手段劝说收编。”

　　“异议。”山姥切长义瞥他一眼扬声道，“他能看见的只是他们想让他看见的，不建议完全依靠风早的一面之词判断——如果并未严重违规，审神者栗花并没有潜逃的必要。”

　　“毕竟强行脱离前代契约的条件，各位都清楚吧？”

　　室内一时静谧。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压切长谷部摇了摇手腕上的刀铃，“……可能只是因为新政的契约时限有限，而她曾经在现世的生活并不好所以她不愿意回去？”

　　“驳回，最初的一批审神者有权自行决定退休时间。”药研藤四郎道，“内容不成立。”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虽然资料损坏，但我们一开始搜集到的信息确实可靠。”加州清光翻看手中的纸张，忽然说道，“你们认为是什么样的条件会养成审神者栗花的性格？”

　　“温柔是绝大部分女性审神者的通性，从她本丸刀剑护持态度和相处看来，首先我认为她在基础规则上并未违规。”药研藤四郎道，“他们看她的目光并没有恨和不满。”

　　他很清楚。

　　“……”压切长谷部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选择放弃这轮发言权。

　　他服侍的每一任主君在他看来都是值得追随的人，对人渣的判定很大程度上比不过自己的队友。

　　三人看向坐在一起的两振山姥切，山姥切国广再看向身边的另一个人。

　　山姥切长义轻咳一声，“她很喜欢幼小的孩子。”

　　“嗯。”山姥切国广点头。

　　“人类一般情况下会喜欢孩子吗？”他问道。

　　他的问题一下让话题打开了。

　　药研藤四郎：“可能有奇怪的性癖也说不定，人类中变态很多。”

　　就像他的前任审神者，虽然不是奇怪的性癖，但确实有够变态。

　　压切长谷部：“……也不一定，女性有一定概率天生就喜爱孩子，或者说到了一定年龄以后就会觉得孩子非常可爱。”

　　他的审神者中不少姬君就是入职后不久就回现世生孩子去了，再回来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山姥切国广沉吟片刻，“人类容易移情，失去了什么就想得到什么……得不到就会用其他的去替代。”

　　他其实之前一点没受过普遍意义上的虐待，但政府派出的专员山姥切长义一眼就看出审神者对他的态度有蹊跷。

　　为了调查清楚，这位本歌几乎和他形影不离，再对外宣称是兄弟情深。

　　直到终于从他口中发现他的面世时间与刀账上记录的有出入。

　　山姥切长义看了他一眼，对加州清光点头，“附议。”

　　“看似讨论了很多东西但似乎都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啊……”加州清光思索道，“不如再去一份传符让风早说明情况？”

　　“但是……”

　　“各位！”狐之助挠着门嗷嗷大叫，“外援！我找到了外援！”

　　坐在门边的药研藤四郎拉开门，怔了一下以后看向门外夹着公文包头发整齐但已经花白的中年男性，“您是……”

　　“如狐之助所说，我是它找来的外援。”男人道，环顾一圈发现有一个空位便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挺直背脊把公文包摆在面前。

　　“栗花小姐是由我从现实聘请回来的审神者，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吧。”他低声道，“我将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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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神者木彦当年二十八。

　　家里有些小关系，再加上为人低调且抠门的缘故……他的人缘算不上好，女性缘更直接近乎于无。

　　虽然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并信心满满地认为只是神明大人赐的缘分还没到……但他热衷于操心审神者终身大事的刀剑颇为担忧。

　　怕自家审神者孤苦一生，到了暮年走不动路牙齿都掉光的时候想给孙子讲自己当年的传奇故事才发现——哦豁，他没有孙子，因为他没有妻子。

　　那审神者岂不是会抱憾而终。

　　抱着这样的焦急，他们终于从审神者口中第一次听到了一个女性的名字。

　　栗花。

　　刀剑们反复品读这个名字，最后得出结论：这一定是一位非常温柔美丽的女性。

　　他们开始撺掇着他去追求她，却结结实实挨了一顿骂。

　　“栗花小姐才多大？我多大？”木彦大声呵斥，“她还未成年？你们把我当畜生么？！”

　　刀子精们只好遗憾地一哄而散。

　　原来是误会啊，只是审神者的后辈罢了。

　　但也有不死心的恋爱脑，信誓旦旦说随侍在审神者身边时看他经常提起那位栗花小姐并长吁短叹。

　　想必是爱在心头但碍于世俗规则与年龄差距口难开。

　　于是刀子精们又支棱起来了，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买了酒假借宴会的名义把他们一杯倒的审神者直接放倒。

　　接下来就是拷问时间。

　　栗花小姐具体是何许人也？

　　木彦端着杯子两眼发直，“是我面试录取的审神者啊……哦对，她还欠我钱。”

　　不愧是他们的审神者，到现在还惦记着别人姑娘欠他钱。

　　刀子精们对视一眼齐齐摇头：——注孤生。

　　有人抢先又问道，她漂亮吗？

　　木彦沉吟片刻，像在很认真的思考。

　　最后他一拍大腿，“漂亮！”

　　——真的没有想法会注意到别人漂亮？

　　——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欣赏吧？

　　——可是那位栗花小姐不是未成年……

　　刀子精们再次面面相觑，忽然感觉到罪恶感涌上心头。

　　要不，还是让审神者寡着吧……真犯不着提前去惦记别人姑娘成年那天。

　　这太下作了。

　　木彦忽然一头扎到桌子上呜呜大哭，狠狠一锤桌面引起了全场的注意力。

　　“栗花小姐她居然已经……怀孕了啊！”他表情狰狞道，“不要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

　　其实当时他只是在愤恨犯罪者的卑鄙无耻下流恶心，但传到刀子精们耳朵里便换了个意思，又开始互相挤眉弄眼。

　　——哦，原来是爱而不得，那位栗花小姐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可是不是说她未成年……

　　——姬君出嫁时也不到现在人类的成年标准啊！

　　——可是栗花小姐不是姬君，是现代人，所以……

　　他们忽然齐刷刷一拍桌子痛心疾首。

　　——畜生啊！！！

　　这一屋子各怀心事的主从倒是难得的步调一致了。

　　同调得不久，木彦便端着杯子摇摇晃晃站起身走了，这次问话不得不中道崩殂。

　　但一点不影响他们觉得已经完全领会了自家审神者的心意。

　　他！就！是！爱！

　　浑然不知自家刀剑心事的木彦借着醉意呼呼大睡。

　　刀子精们开始了漫长的旁敲侧击，试图让自家审神者得到“幸福”。

　　——栗花小姐十七岁就已经有孩子了啊，哪个畜生一定要把他压切斩首示众。

　　——主公今天和那位栗花小姐互通了消息呢，可惜我没看到具体内容……

　　——明天栗花小姐会上门拜访！！

　　大清早被从被子里抓出来开始洗剪吹超级换换换的木彦不知道他们在发什么疯，但看他们同样严于律己便没有追究。

　　可能……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必须穿得很隆重打扮得像要出席元首会议的特殊节日吧。

　　刀子精们翘首以盼。

　　——栗花大人美丽又温柔。

　　——栗花大人的厨艺也是一流，点心做得很有亮点啊。

　　——我问到了！栗花大人没有男友未曾婚配！

　　——……可是，她看上去并不像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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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说，栗花大人在现世时就已经失去了她的孩子。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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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等栗花大人成年以后主人可以追求她吧？

　　此后，栗花仍偶尔上门送些礼物和糕点。而每一次她的拜帖一送到本丸，次日木彦就会被迫营业从头发尖郑重到脚趾尖。

　　来回数次他总算搞明白了自家刀剑的意图，忍不住哭笑不得，“我对栗花没有那种想法。”

　　——栗花大人很漂亮。

　　——她还很温柔，对短刀们很好。

　　——她厨艺也很出众。

　　——她还总是带着礼物来看望你。

　　——这一定就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刀子精们一唱一和立体环绕着开始念叨。

　　——要把握好机会啊！主人！

　　也许是他们整天说得太多次，也可能是他本来就对她有其他的想法……木彦逐渐坦然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也下意识开始注视着她。

　　这次的点心比上次甜味更淡一些但是多放了果仁，她好像完全把他的喜好记下来而且真的改进了……

　　她给短刀们送了自己缝的领巾以后在偷偷打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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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他的尺码啊。

　　栗花时隔多日再次来拜访时带来了一套衣服是送给他的，比之前他很宝贝的西装无论是面料还是做工都更胜一筹。

　　当然，这种礼物让前来轮值的短刀更兴奋了。

　　——栗花大人真的太好啦，主人和她结婚好不好？

　　“胡说什么！”木彦笑骂一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转了一圈上下打量。

　　他以前都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帅，果然人靠衣装。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本丸的关系一直不错甚至称得上非常好。

　　连栗花本丸的采买工作都拜托给了木彦，因为她的美貌时常惹来麻烦便不爱出门了。

　　木彦欣然答应。

　　终于等到她二十岁生日那年，木彦借着吹蜡烛的时机假装不经意问道，“栗花有喜欢的人吗？”

　　他看见烛光中双手合十的女孩顿了一下，然后睁开眼对他笑道，“有哦。”

　　“谁？”

　　“嗯……”栗花脸上带上了明显的红晕，视线却悄悄瞥向身后，“嗯……大家都很好。”

　　不是他。

　　木彦呆呆望着她身后微笑颌首的太刀有些天塌地陷，假装口渴低头喝水掩饰自己的失态，“嗯，那还蛮好的。”

　　果然……还是只能做朋友啊。

　　怎么会有人喜欢他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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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审神者栗花可能是开了……”加州清光迟疑了一下，与同僚对视还是没把那三个字说出来。

　　这么说确实是严重违反了现今政府的规定。

　　木彦长叹一声，“各位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事先问过狐之助，如果不是强制行为的话栗花并不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对么？”

　　“是这样没错……”

　　“那我就放心了。”木彦道，“栗花从未强迫他们。”

　　“您是说他……们？”

　　加州清光，稍微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