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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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请再来一些这个。”祭云挥了挥手，确认店员看见了自己的目标以后重新握住筷子。
带着辛辣味的咖喱包裹着蔬菜与肉块，热气腾腾配上蔬菜丝和米饭……老实说他几乎没有尝试过早餐坐在店里这样吃过，还搭配了炸物与气泡水实在是热量爆棚。
鹿鸣看看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盘子里被上供过来的炸虾天妇罗，默默举起筷子。
“……前辈？”
“怎么了？”
“您如果不想吃青椒的话可以不吃的。”祭云看着自己盘子里新被码放上的一叠青椒欲言又止。
对方倒是丝毫不见外……不想吃的直接推给他的动作也太自然了吧？！
“喔。”鹿鸣淡定地继续吃自己面前的食物，“习惯了，抱歉。”
……所以到底什么环境才能养成这种习惯啊？
祭云把盘子里所有的青椒全部放到一起再夹进空置的小碗里推到一边，笑着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盘子放到中间，“还有前辈，我也不吃青椒。”
所以给他也不可能吃的……而且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他啊？！
“你真挑食。”鹿鸣说道，若无其事夹走了刚刚被端上的炸虾放到自己面前。
“……”祭云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你有事吗？前辈？
是谁挑食挑到刚刚才往他盘子里丢了青椒啊？
你怎么可以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的？
“吃完饭去买衣服。”鹿鸣淡淡说道，“我这个年龄该穿的。”
“啊？”祭云疑惑，“那您多少岁？”
“……看上去的年龄。”鹿鸣有些无言，“穿着这身衣服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像普通刚搬来的邻居吧？”
“确实。”祭云咽下嘴里的食物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的打扮，慎重地说道，“不过总部的制服还蛮帅的，除了看上去不普通……”
何止是不普通，他们走在大街上鹿鸣的回头率几乎有百分之三百，到这里之前还被不少女孩子要求合影并且追问是什么漫画番剧的coser。
“这样很方便。”鹿鸣说道，“在外面的时候披风脱下来就能铺到地上了，直接用来盖也不错……对人类来说这种保温防刺的材质在野外很重要吧？”
“倒确实……”祭云举起杯子挥手，“失礼了！有冰块吗？”
“嗨嗨稍等——”
……
鹤丸国永松开手满意地左右看了一圈，连领口的系带都是完美的蝴蝶结。
“非常帅气！”他竖起大拇指笑容灿烂，“主殿觉得呢？还合身吗？”
风早振下意识抬起手臂看了一眼又伸手摸了摸……柔软又丝滑的面料带着一丝凉意，披在他原本穿的振袖外面也不会显得厚重闷热。
边缘还是金色的……胸口有一枚小小的金色的时之政府印记，身后金色的流苏顺着衣角垂落一晃一晃。
“……很好看。”风早振点点头，对鹤丸国永露出笑容，“谢谢鹤丸。”
“还有这个，是和这套制服一起送过来的。”鹤丸国永摸了摸袖子掏出一封信递过去，“三日月拜托我给您带来，主殿要现在看看吗？”
“晚一点再看吧。”风早振动作很自然地把它塞进了袖子里，转身看向坐在原地凝视着他的小乌丸，“父上，我……”
“要回去了？”小乌丸毫不意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去吧。”
“还有主人……”他转头看向坐在旁边默默擦口水的审神者欲言又止，“可以不要做出这种表情吗？”
有点变态。
审神者顿时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祖宗看错啦，我只是很开心小风早现在这样……像个大人一样呢，非常帅气哦！”
大人……？
风早振轻轻摸了摸垂到手腕的衣角，也对她笑了笑，“谢谢您的夸奖，水鹤大人。”
“那么我先告退了，多有打扰实在抱歉。一期尼回来麻烦帮我问好。”小孩笑着对两人挥了挥手，垂下手握住了腰间的另一振一期一振，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牵上了身边付丧神的手指，“鹤丸，我们回家吧。”
回家？
鹤丸国永下意识反手握了回去，低头才发现小孩眼眶有点发红。
“嗯，各位再见。”他转身笑着告别，“那么鹤先带主殿回去了，下次再带着礼物来拜访。”
在得到对方审神者的回礼以后他重新回过头，牵着风早振出了门慢悠悠往院子走去。
“主殿。”纯白的太刀目视前方声音很轻，“您想留下来的话在这里也没关系，公务有三日月会处理……”
“需要上课的时候鹤可以来这边找您，只需要按您想做的去生活就好。”
他完全看得出来小孩子压根舍不得走，刚出门就回头去看。
无论是这个本丸的一期一振还是审神者又或者那位从一开始就找他谈过心的小乌丸……才是审神者真正认可的家人吧。
“不。”风早振也很小声地回答道，“我是鹤丸的审神者。”
他挺起了胸膛走得很稳，“我会为大家负责的。”
而不是躲在后面把自己的刀剑丢在一边不闻不问。
“不过一期尼今天不在……”小孩的脸色又重新耷拉下来，“还想和他说再见的。”
“风早——”乱藤四郎抓着秋田藤四郎的手腕跑了过来，一个紧急刹车，“你跑去哪里啦？听说今天有客人哦……诶？”
小短刀皱起眉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垂手站立的付丧神有些迟疑，“这个……是鹤丸殿吗？感觉有点不像……”
鹤丸国永一挑眉，“哪里不像？鹤如假包换！”
“不对！”乱藤四郎看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指着他领口的铭牌大声说道，“我们是8687号本丸！鹤丸殿的身份印记是0031……噫？”
“客人是别的本丸的鹤丸殿？！”乱藤四郎震惊了，下一秒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之前也有其他本丸的鹤丸殿来……”
“也是我哦。”鹤丸国永叉着腰看他，脸上笑嘻嘻的。
“算了不管了……风早风早！今天后院种的西梅熟了可以吃了哦，要一起去摘吗可以先去厨房拿篮子！”乱藤四郎转而看向旁边的风早振又不由自主愣了一下，“哎？你怎么换衣服了，还是……”
【0031 风早振】
【时之政府】
“……0031？”他念了一遍，笑容有些勉强，“风早？要去摘西梅吗……”
“不了。”风早振犹豫了一下，还是踮起脚尖按着乱藤四郎的肩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学着成熟的语气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去做……乱和秋田一起去吧。”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重新回到鹤丸国永身边。
“主殿，我们该回去了。”鹤丸国永笑着重新牵起小孩的手腕对两振小短刀挥了挥，“下次再见啦，两位。”
主殿？
乱藤四郎呆呆看着他口齿开合说出了陌生又熟悉的词汇，面对的是……
“风早？”他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审神者？”
“嗯。”风早振纠结了几秒钟还是点点头，“我是0031号本丸的审神者，鹤丸是我的刀。”
“还有……”他摘下腰间的太刀松开手，在落地之前水蓝发色的付丧神应召现身花瓣飘落，“这也是我的刀。”
一期一振握住小孩子的手单膝跪地，转头看向旁边表情呆滞的两个其他本丸的弟弟笑容温和，“乱，秋田。”
“——主殿。”
“……一期殿。”风早振同样牵住了他的手，“还有鹤丸，我们回去吧。”
脚步逐渐加快。
“风早？”
不可以回头。
“你怎么突然……”
不可以留下来。
“你根本不是去远征？”
不要心软。
“是那天——”
没有后退的余地。
“是主人吗？她做了什么？”
“乱。”风早振松开手站在门口遥遥回望，“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水鹤大人没有关系。”
“只是换个地方住啦，还要学好多好多东西……”小孩露出一点委屈的表情，比划着说道，“好累好累的，所以想回家看看大家……”
“……是这样吗？”乱藤四郎看着他笨拙的动作轻声说道，背着手露出招牌的甜美笑容，“那就太好啦！还以为风早不要我们了……”
“不会的。”风早振认认真真说道，“我会保护你们的，也会经常回来看大家。”
“哇……”乱藤四郎配合地露出惊讶表情。
……他一个字都不信。
明明那天所有人其实都知道的风早走了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可是没人揭穿这个谎言而是都欺骗着自己，包括他也一样。
短刀的侦查向来很高。
他明明清楚风早可能不会再回来也知道是一期尼和主人共同促成的这一结果……
可是他和兄弟们都选择了遗忘这一点选择相信审神者轻描淡写说的“只是去远征”的说辞，凌晨时偷偷溜到万屋排队，在心里想三个颜色的指甲油该如何分配。
要给风早也留一个最合适的颜色，再选上适合超可爱的乱酱的……最后一个就给大和守殿啦！
选择性地忘记“他可能不回来了”的事实。
所有人都在撒着一场心知肚明的谎言，连自己都诓骗进去。
金发的小短刀站在原地看着本丸大门重新合拢把熟悉的身影挡在门外，想起那天他也是这样偷偷地站在走廊拐角处……看着一期尼守在门口看了很久很久没有回来。
“秋田……”乱藤四郎没有收回视线，“你说这次风早还会回来吗？”
“会。”
“但是他已经是审神者啦……”他看着门口，“会有自己的刀吧，另一个一期尼另一个没有我可爱的乱藤四郎……另一个秋田。”
“但是……”秋田藤四郎说到一半忘了词，“……反正风早一定会回来的。”
“你不要骗我啦……”乱藤四郎终于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看着掌心掐出的红痕语气低落，“反正都已经习惯了，他不在的时候大家也玩得很开心。”
“但是秋千缺一个人啊。”秋田藤四郎看他，“一期尼在的时候也缺。”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去看空出来的位置又默默挪开目光，假装看不见它的存在。
“……”乱藤四郎气哼哼地揪住他的脸颊，“讨厌耶！一定要说出来吗——”
“唔唔！”秋田藤四郎好不容易挣脱了捂着脸弱弱道，“不是乱要问的吗……”
“乱！”
门又被推开了，乱藤四郎下意识看了过去对上一双带着笑的浅蓝眸子，“……风早？”
“你喜欢什么礼物？”风早振扒着门看他，“我下次给你带回来哦。”
“嗯……”小短刀思考了几秒钟给出回复，“莓果味的唇膏！后面我也没买到柜台一直说断货……都怪你，那天刚刚到货没买！”
“怪我……”风早振又把头缩回去了，隔着门大声喊道，“这次一定能买到！”
“这可是你说的哦……”乱藤四郎小声嘟囔道，“不许骗人。”
“主殿。”鹤丸国永有些无奈地看着蹲在地上开始抹眼泪的小孩，“……实在舍不得的话就回去吧，我们已经习惯了，自己也会把本丸打理好的。”
“您很喜欢他们吧？”一期一振也蹲了下来，递上一张手帕语气柔和，“在这里也没有关系，这里的人都很好。”
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已经被拉出去谈了两次心，另一个自己半夜起来把他的本体也带出去了……两振看似外表完全一致的太刀坐在庭院里聊了半晚上。
风早振离开的时候又被小乌丸拉出去聊了一次，各种叮嘱警告。
“呜……我，我不……”风早振用力擦掉眼泪重新站了起来，“我要回去！”
他又强调了一遍，“……回0031号本丸！”
要负起责任……自从接手本丸起就继承的责任。
白狐叼着原封不动的袋子从里间走了出来跳上床铺，爬到主人的膝盖上卧下了。
“……”白山吉光沉默半晌，伸手取下印着五瓣花纹路的糖包放进抽屉里。
“计划失败，重新计算。”
作者有话说
第155章 责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