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柒——千丈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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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扰了，我还要去送假条。”我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试图避开这胶着的境况。
冬狮郎轻轻点了点头。
我便逃也似地快步走开。
只是许久未见罢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正面看到冬狮郎时会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他在我没有意料到的时候，就突然看到了我。
我也终于再度逢着那双我在记忆中描画过无数次的翠眸。
可是，不一样了。
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冬狮郎，从曾经别扭着的小男孩，已经成长为一名队长，强大却冷漠。
他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快乐，但是，他找到了责任。
他将一个番队抗在了肩上，用那般瘦弱稚嫩的肩膀。
人的强大不是取决于武力的优势，而在于内心。
从他冷冷的眸子中，我却读到了坚毅。
然而，也许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成长得太快了，或者说，他承受得太早了。
同是淡漠，可是他与朽木队长的差距很大。
还是太稚嫩了，那种坚毅中竟凭空联结着脆弱。
冬狮郎，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当你挺直脊背的时候，身影是那么单薄。
在瀞灵庭，在死神的道路上，你找到了男人的责任，你找到了奋斗的目标，你找到了拔刀的信仰。
可是，你失去了什么？
你这么拼命地往前走，究竟错失了多少沿途的风景。
那个强迫自己成长变强的孩子，到底还是不快乐。
即使你已经强大到足够守护任何人，却改变不了，你承重太多的压力和疲惫。
而我……我还能做什么？
陌路，是最冷酷的拒绝。
我能否，再度靠近你，温暖我？
若灵王在上，请允我再贪心一次。
……
“天王寺同学。”
微微愣神，那件事之后几天，乱菊找到了我。
“你……还好吧？”
玩弄着蜜色卷发的她神情却是有些严肃的，看着我的时候眼中仿佛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我……嗯，谢谢关心。”
“你……经常出现在队长室外呢，以前就认识我家队长？”微微哑然，原来我早就被抓包了，还是太自不量力了。
“日番谷队长？算是吧。”咀嚼这几个字，“日番谷”，我又何曾叫过他的姓氏呢。
“但是队长他……”
“可他或许不认识我呢。”低声喃喃。冬狮郎冷绝的眼神仿佛利刃般割在心头。
是啊，他认识的是过去的日番谷桃子，而不是现在的冲田舞。
“这……”
“不，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深躬一礼。在人家队长室前偷偷摸摸这么多天却什么表示也没有，肯定被当成可疑人物了吧。
最棘手的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哪怕一点点线索。
还真是对不住了呢，乱菊小姐八成被冬狮郎令去调查我了吧。
不禁有些好笑。
抬起头的时候，乱菊微微有些局促。
“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所以请让我留在十番队吧。”我趁机请求道，乱菊看起来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我不想因为上次的事情失去进入十番队的机会。
“哈？”她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等待她的回应。
“你……我直白点说吧。你是不是暗恋我家队长？”她的眼睛里莫名的有些亮闪闪。
该轮到我惊愕，松本乱菊……她还真是八卦呀。
虽然知道她误解了我的行为，可是突然冒出来的“暗恋”二字是我从未想过的，一时也有些发懵。
虽然之前没想过，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留在冬狮郎身边的好理由，之前的行为也可以解释了。
“不要不好意思嘛，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
大姐头一般做出了“包在我身上”的动作。
乱菊姐拍拍胸脯的豪爽动作丝毫不减性感。
“其实……我确实很喜欢日番谷队长。”虽然我不能说一定是乱菊说的那种喜欢，不过冬狮郎于我确实是重要之人。
“呀！”乱菊似乎也没想到我这么爽快就承认了。
“但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捂住了嘴。
“怎么？”
“没什么。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队长他并不……”
她微微颦眉，似在斟酌用词。
不过我很开心的是，虽然仅仅几面之缘，不过还是能够感到一点乱菊如姐姐一般的关怀之意。
而她想说的，大概……就是雏森吧。
“嗯，没关系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
“加油。”拍了拍我的肩膀走掉了。
谢谢你，乱菊姐。
……
我相信乱菊应该已经跟冬狮郎解释过了，虽然我不知道她讲了多少，不过大概那个小女孩很喜欢你这样的话是不会转述的吧。
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不太好意思贸贸然再去偷窥了。
乱菊也会偶尔来骚扰我一下，还叨叨着“姐弟恋什么的多有爱”之类的话。
好吧，我承认，从魂体形态来看我应该是比他大的，而冲田舞这具身体看起来完全像一个十八九岁少女了。
当然，形态年龄并不能说明什么。灵力越高的死神一般老化速度越慢。
冲田舞的真实年龄应该是比冬狮郎小很多的。而我，很不幸，八成是个老太婆了呢。
连朝，应该也是活了很多年的人，哦不，刀吧。
乱菊姐怕是有做媒人的癖好，倒是有时在走廊碰到我的时候突然塞我一叠要送到队长室的文件。
我心知她的好意，自是很开心地去找冬狮郎。
不过冬狮郎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小号的“冰山队长”。
他是不怎么主动和我说话的。
第一次去找他时也只是问了问我如何认得他，听到我说在流魂街有几面之缘后虽然不置可否，不过也算是默许了这个说法吧。
冬狮郎，这你也信，你还真是让人扶额。
你的世界一直是那么空旷，也许曾经还算圆满地住过一家人，而今……
偌大的十番队，也许只有乱菊一人可以稍微照顾一下你吧，当然，只是稍微，那可是松本乱菊啊！
……
随着十番队实习的结束，我的四个月番队实习也告终。
几近夏日，天气微暑。绫乃还有两个番队要去实习。
去男生宿舍那边找过井野却没找到，记起那日在十番队他是穿着死霸装，应该是提前被番队录用了。
琉璃是直升四番队医疗班的，也已经是正式死神了，前些日子托人传话说毕业考试之前恐怕不会在学校了。
我乐得清闲的等结果，利用剩下的两个多月准备毕业考试。
很快十番队的报告出来了，看来我拜托乱菊还是有效果的，虽然我假装还未学会始解，但是总体评价还算不错，我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在征得本家同意后，我回掬香坊住了一阵。
没过几日，井野竟然找来了。
黑色死霸装很衬他，怎么说呢，是一种由内生发的武者气质。
他晒黑了一些，头发剪得更短了。
还是那般清俊儒雅的容貌，姿态上却隐隐露出了些许霸气。
他似乎有点不对劲，一直没说话，任凭我打量他。
当我看到他的眉骨处竟然有一道一寸长的细刀痕时终于忍不住发话。
“贤良，你脸上的伤……”
“无妨。”
“在十一番队时弄的？”
“嗯，他们很强。”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却掩不住眼底的兴奋。
“……”
“小舞，你们年轻人有什么话去河边好好聊聊，带上我做的点心哦。”老板娘笑眯眯地插进来话。
我稍稍囧到，听话地拉着井野去了我们三人每次聚会的河边大树那里。
“喂，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哦，有么？”微微挑眉，漫不经心的腔调，还是我认识的井野贤良。
“有，你该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去。小舞，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么？”
“解释？我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来帮你回忆一下，比如，十番队，比如，日番谷队长。”
“啊，这个呀……”我忽然想起来被我有意无意忽略到的，那天井野看我的眼神，探究一般的……药杵碾过研钵的目光。
他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我那天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么？不就是偷窥了队长嘛。
“嗯？”他忽然走近一步，带给我一股压迫力。
“这个……其实……我在到掬香坊之前就认识他了。”
“哦？”仿佛在琢磨话的可信度。
“那时候他，五番队的雏森，和雏森的奶奶一起住在润临安西边。”
“嗯……”
“那时母亲大人还在，我们住得不远……”唉，这话编的，我的伤感倒是九分真，很怀念那个短暂的夏天。
井野听到我说“母亲”的时候，眼中也划过些许不忍。
“就这样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井野的棕褐眼眸中像是注入了我从未见过的深色，漆暗如黛。
胶着片刻，我甚至有点窒息的时候，他放弃似地垂下眼帘。
“我从来没见过你为谁表露出如此深的情绪，深到……”
在这一刻我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东西出了错。
两个世界转动的齿轮终有一天将要磨到一处。
我第一次主动拥抱他，却觉得胸中一阵冰冷。
他不敢问的，我不敢说的，若是能就此沉睡于往事，那最好不过。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柒——千丈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