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伍——燕子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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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男子顶着一张帅气有型的脸笑得这般肆无忌惮甚至有些痴傻。
传说中瀞灵庭独一无二的夸张下睫毛已经成为此人的标志，当然，或许阳光到晃眼的笑容辨识度更高些也说不定。
志波海燕，十三番队副队长，出自曾贵为尸魂界四大贵族之一的志波家。
喜欢大人大爷一类的自称，不喜欢别人叫他副队长，喜欢做出拍肩膀揉头发等原本平易近人却总是因为用力过猛而造成对方困扰的事情。
据我所见，绫乃的情报常常还是比较准的，虽然有蓝染这个例外。
志波副队长实在是个热情的人，我们在十三番队收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待遇。
贵为副队长，却常常兴致勃勃地跑来掺和实习生的训练，仅仅一周，居然大致记下了每个人的名字。
当然，大致的意思是说……
“喂，本乡！”
“海燕大人，其实我不姓本乡。”
“你不是叫本乡舞么？”
“是冲田舞，请您下次叫我冲田，谢谢！”
“哈哈哈……不是差不多嘛……哈哈……”志波海燕挠了挠头，笑得连雪白的门牙都露了出来。
哪里差不多了，我满头黑线。
“我说你呀，要开朗一点，不要老是一个人在边上发呆，去跟大家一起玩嘛。”
“一起……玩？”
“怎么，难道你在害羞？”
“海燕大人所谓的玩，就是一群人满山林的抓野猪，还美其名曰是训练？”
在志波海燕面前，我似乎总是有吐不完的槽。
“哈哈不要计较这么多了嘛，走啦。”
“我不要。”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平白无故地使些小性子。
“切。”志波海燕撇撇嘴。
然后居然提起我的领子将我拽走了。
“喂喂，放我下来，不然我回去向都五席打报告。”
“呵呵。”
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人像对待小孩子那样宠溺我，仿佛要连同父母也不曾给予的份一并疼惜我。
……
话说初到十三番队的几天，绫乃不在身边，和其他人也不熟，不免有些兴趣寥寥，大概还是因为我心里莫名地排斥那些叫我“天王寺舞衣”的人吧。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天王寺”的附属品，没有人会叫我“冲田舞”，虽然不是我，却也是这句身体的真正名字。
即使同窗几载又如何，在他们记住你的新名字之时，一切关于你本身的记忆就伴随着你原本的名字被一同抛弃或埋葬，这是人们面对所谓权贵的薄幸，虽然这本该与我无关。
走出队室，在走廊上边走边想着什么，突然喊住我的清朗声音停在精神恍惚的我的耳中有种海潮一般的波澜壮阔。
那是第一次志波海燕同我说话。
“喂，头发颜色很像烤肉酱的那个姑娘，对，就是你。”
“海燕大人有何指教。”
由于对于他给我的印象实在没办法和一个正常的副队长联系起来，我选择遵从他在对实习生自我介绍时调侃性的一句话，叫他海燕大人。
“你……哪里不舒服么？”他微微皱起眉，莫名其妙地吐出一句话。
“哈？没……没有，我很好。”
“真的？”
“千真万确。”
仿佛放心了一般卸下紧绷的表情，他立时换上了闪亮的笑容，用手拍了拍我的肩。
“那就好，看你一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既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那就快点振作起来，我可不希望看到十三番队中有谁整天一副无精打采毫无斗志。”
“是……”他下手实在有点不知轻重。
“啊，对了，你叫什么？”
“冲田舞。”
“冲田……咦？仙太郎给我的名单上貌似没有姓冲田的呀？”
“好吧，也有人叫我天王寺舞衣。”在念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是适应不过来一般略带僵涩。
他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愣，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他总是阳光到近似天然呆，现在的他似乎不那么简单。
从刚才的神经大条到现在的漫不经心给人一种微微的违和感。
“天王寺？啊，好像听说过有这么一家子呢，是贵族来着？”
虽然口吻还是很稀松平常，但是仍有些微不自然的情绪露出，我不太好形容，或许可以说我感觉到了某种顽劣与尖刻。
“是。”
“天——王——寺——一个满讨人厌的姓氏呢，是不是？”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搓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吊儿郎当的人为什么会是副队长。
志波家虽然已经没落，但好歹还是曾经的四大贵族呀。
这个人，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他说的话，意外的对我的胃口。
不同于很多平民对贵族的因社会不公正而迁怒的反感或不屑，志波海燕表达出的隐约讽刺更多的是一种了解却发自心底的不认同。
在那一刻我觉得在他身上是存在那么一道阴影的，不是阴暗，反倒是另一种通透。
“为什么这么说，您讨厌天王寺家么？”
想到天王寺家的人除了天王寺临以外在对我表面纵容宠爱的背后实则难掩冰冷的眼神，心中一阵厌恶。
“哈哈，没什么好感而已，你不也是么？”
我似乎从他的笑容中读出些友善的意味。
片刻静默。志波海燕突然开口。
“也许他们看到的只是你的姓氏，那么你更应该让他们看到真正的你，小姑娘。”
“加油喽！”他的一只手压在我的头顶，这次没有用很大力，我平视刚好能看到他的胸口。
然后挥挥手潇洒转身，刚好到走廊转角，夕阳斜射进来照亮转弯的那面，他一甩袖子就扬起光点般的细小尘粒。
光线剪裁他的背影，温暖得忽然让我很想靠近。
“海燕大人。”
“怎么？”
“请问您哪只眼睛看到我的头发是烤肉酱色的了？”
“呃……两只都看到了。”
“您的比喻方式还真是很难让人接受。”
“烤肉酱不好么？不仅颜色漂亮而且味道好极了。”
“……”
“啊，说着我就馋了。”
“……”
海燕大人，我真的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
虽然实习只有不到一个月，可是几个星期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仿佛在每天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却仍然招架不住志波海燕的各种脱线无厘头的生活中我得以甩开“天王寺”这个沉重的包袱，在绫乃井野琉璃之外的人面前更多地释放了自我。
而志波海燕，仅仅是念着这个名字，就会觉得很温暖。
如果我能有个哥哥，那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也许性格上是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会关怀你，会照顾你，把你当做小孩子一样总是有几分纵容宠溺的意味在里面。
这短短的一段美好时光，让我在漫长的未来无数次拿出来回忆，温馨之余卷起惆怅。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伍——燕子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