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佛》千羽齐

5、谈话

　　男人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还时不时地看一眼陈银源。他没有在玩泥巴，而是在院子里乱逛。

　　就这样，我坐在院子外，他在院子内，互不干涉对方，又不时地看看对方在干什么。一直坐到那轮太阳挂在了空中将它的光芒照射在世间万物的身上，它向世人展现自己的强大，却忘了自己也曾带给人们痛苦。

　　正午，村子里的人陆续回来了，张程也已经坐在了他家中，他将所有人都叫进了他家里，准备了午饭。本来没有人愿意去理会这个社会闲散人士的，但他们可以白吃一顿午饭，谁会不乐意呢。

　　张程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里面有个小吊灯，也许是他家里唯一的特点。饭菜是用红薯煮的稀饭，淡的像水一样，而且菜也只有自己腌的萝卜干，齁咸。还有一盘炒土豆片，六个人吃两盘菜，但除了我以外，每个人都吃得很香。

　　张程见缝插针，一语道出了目的。

　　“乡亲们，坐在我旁边这位，就是我们湄洲晚报的大记者——王恕！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清杀死陈老伯凶手，然后将他给曝光，让所有人都唾弃他，所有人都厌恶他，让他……”

　　“好了，好了。”我打断了张程的话，张程看了我一眼，感觉在一刹那间他做出了两个表情，一个是厌恶，另一个是虚伪的笑容。

　　“那好，接下来就由我们的王大记者讲话。”说着他坐下了。

　　我站起身，看了看那些人，个个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地望着我，如同傀儡一般僵硬。

　　“你们好，我叫王恕，这几天我会住在这儿，我会争取查出杀人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这是我说过最后悔的话。

　　“那王大记者，你们城里人的工资高吗”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探过头，对我眨了眨眼。

　　“这个……我也没什么工资。”我说的实话，刚实习那会儿没有工资，还要倒贴钱。

　　“大记者谦虚啊，是不是每个月都有好几百啊。”那个人又说。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敌意，这是对城里人的刻板印象。

　　“陈确，你他妈把嘴闭上。”坐在我左手边的男人说道那是刚刚救我的人。

　　“说到某人痛处了呀”陈确反驳道。

　　两人开始了一场闹剧般的斗嘴，就像电视剧中的欢喜冤家，但这不是喜剧片，明明已经死了人，可却没人当回事。

　　“我想问一下。”我说道。没有人回应都在干自己的事。

　　“我想问一下”我提高了音量，他们终于停下了。

　　“你们知道有人死了吗？”

　　“知道啊，他不是刚刚才说了吗。”

　　“那你们在干什么。”我有些生气，他们任然不以为然。

　　“小张啊，我们村又不是没死过人，这次怎么还叫人来啊？”我对面的人发话了。我仔细打量着他，浓眉大眼，国字脸，标准的憨厚老实人形象。

　　“上一次那是多少年前了吧，再说，这次是有王大记者给我们主持公道，对吧。”张程看着我，我只好点点头。

　　句句话暗藏心机，各个字表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