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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   画展在周子虚亲手操刀下如期开展,展会全部用花田种植的各色洋桔梗装饰。
      宣传册里表明画展中最著名且最神秘的就是那副名为百岁官的画,它会代替名声大噪的《永夜泉》压轴出场。
      除了画家本人,没有人真正见过那副画,甚至连周子虚都不知道这幅《百岁官》是什么时候做的画。
      开展当天,来了很多人,老松柏退休,傅明代替方淮和沈钟值班,沈佳宜休假开车载着老松柏赶过来当画展的签到服务员,纪绒棠考上了研究生,趁没开学拉着傅允礼过来帮忙,宋晓玲转行做了策划人,第一个策划的就是这次画展。
      自从卫氏集团被周子虚以一元价收购,卫小雅出狱后不愿意成为周子虚的下属,转头递交辞职做回老本行。
      现在在桐祯市一家事务所从一名助理律师做起。
      而戚家两姐妹,戚瑶诈骗数额过大被前公司法务告上法庭,戚妤为数不多的家产全被交了罚金,为了尽快还债私下拉客人在场外消费,被老板在行业里封杀。
      没有学历,没有存款,一身负债,还有个吃牢饭的亲妹妹,就连同村的青光眼瘸子都不愿找戚妤说媒。
      眼见嫁人行不通,戚妤铤而走险想去偷窃,被周子虚在朝阳路设置的监控追踪到,反手报警直接送进了监狱。
      画展期待值拉到顶峰,宋晓玲扯着长裙女子的衣袖,指着人群里的一位长裙墨发女士,“猫崽崽,你看谁来了?”
      女人转头望去,是她的老师。
      苏格拉底式的及脚长裙,茶褐色的长发,腕带表,头戴花,耳有铃,单看背影,女人和樊老师简直一模一样。
      “老师?”
      女人仿佛心有灵犀转身回望,两人视线相碰,饱含泪光。
      头戴漆簪,樊老师身边是鹿只只,她今天早上把师傅锁在他酒店客卧里,然后翘了颁奖典礼扔了行李箱偷偷回国的。
      提前联系了樊老师接机,这才没耽误功夫,准时赶到画展压轴环节。
      白绾卿伸出手,问好,“鹿只只你好,我是白绾卿。”
      鹿只只傲娇昂着脖子,不太服气哼了一声。
      白绾卿一笑,保住鹿只只。
      洛阳纸贵,这些年鹿只只拿自己的私房钱和奖金发了疯似的给她寄画纸,
      “绾卿笔,有点期待。”
      白绾卿与樊老师相视一笑,对她来说此刻是上天恩赐的礼物。
      纪绒棠抱着备用弓箭从后台出来,猫在白绾卿探头探脑。
      “看什么呢,段木泽已经把《百岁官》的帷幕吊起来了,你抓紧时间上去讲两句,等会方淮、沈钟他们三个一起拉滚动绳。”
      老阿公捧着一束开得灿烂的向日葵赴约,沈佳宜帮忙把花插在签到处的花瓶里。
      老阿公和中途赶到的老松柏握手致礼,三人结伴同行。
      白父白母已经落座,白逸君充当一会摄影师。
      白家和周家人言笑甚欢,这次画展结束,周老爷子打算让两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相信今天参加画展的贵客们最期待的就是我身后的十三米长的巨画《百岁官》。”
      “相传这是画家白小姐八岁时许下的生日愿望而灵感迸发而作,画中寓意众星皆重,祝百岁长寿,话不多说,下面让我们有请画家作者 白绾卿小姐。”
      满天飘扬飞舞的桔梗花瓣铺满整个画展的地面,彩色的花瓣塑造出一场盛世的狂欢。
      长发及地,像一位降临人间为普度众生而化生的仙女。
      白绾卿信步上前,举弓搭箭射向帷幕,黑色丝绒如流星散落。
      数百面铜镜举高对月,银色月光被引进馆内。
      众人望去,纯净透亮的平静照出每一个人的身影,有人惊讶,有人,错愕,有人茫然。
      一个掌声。
      激起镜湖上的千层浪花。
      紧接着掌声愈烈,一层激起一层,层层叠叠掌声轰鸣。
      好一个众星皆重,祝百岁长寿。
      众目睽睽之下,更令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
      所有人一闪而过的笑颜全部被留在镜面,镜影褪去,透亮的镜子化成一面画纸。
      刻章封印是一朵桔梗纹图。
      若是上手亲触画纸,还有颜料特有的笔迹纹脉。
      这才是真正的《百岁官》。
      不做寿星应百岁,百岁官待百岁归。
      曾许冬日向暖阳,待初雪芳菲之时,挚爱之人会回到身边。
      这是来自八岁白朝歌的祝福,对白绾卿,对周子虚,乃至对所有人都真心祝福。
      送走老师和鹿只只,白绾卿才发现周子虚不在画展,打他电话手机关机。
      白绾卿在咖啡馆的西府海棠树上找到周子虚。
      “你怎么在这?”
      周子虚夹笔提起,捡起膝盖放的纸,对着白绾卿晃了晃,“在给你写情书啊。”
      “写好了没?”
      “写好了,要我读给你听吗?”
      白绾卿嘟着嘴笑着摇头,周子虚写给她的情书,她要自己看。
      母亲曾说过。
      情书,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是写信人暗恋的开始。
      也是暗恋人邂逅的结束。
      情书被折成一个纸飞机,几转盘旋,稳稳落在白绾卿的肩头。
      白绾卿看信,周子虚就坐树上等着。
      直到白绾卿看完最后一行结束语。
      祝百岁官新展大吉,祝我心想事成。
      周子虚看不见白绾卿的脸,有些着急,却故作洒脱,“小妖精,要不要跟我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啊?”
      太阳穴一阵酥酥痒痒,像电流闪过。
      白绾卿小心翼翼捧着信纸,抬起头,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为什么不呢?
      周子虚跳下树,将情书折成爱心交回到白绾卿手里,白绾卿疑惑地看向西府海棠树上的花束。
      指了指树上,不解。
      “鲜花不是送我的吗?”
      “是,不过……”
      周子虚神不知鬼不觉绕到白绾卿身后左侧,扶着对方的手肘将人举起,稳稳坐在他肩上。
      “红桔梗是祝贺我们百岁官的绾卿笔的隆重回归——”
      少年最是肆意,周子虚似乎永远少年,那一腔对挚爱的热血就像是凤凰涅槃般浴火重生,永不磨灭。
      不可否认,纯真的爱意很难不令人感动。
      周子虚高声宣言,“我的女王殿下,国王的王冠应由你加冕。”
      小妖精,在你踏足的世界里。
      你就是国王!
      除了你,无人能替代你。
      除了你,无人有资格为你加冕。
      “请我的百岁官永远随心所愿。”
      “我会努力成为与白绾卿这个名字绝配的人 。”
      那束花,插在树杈间,周子虚以为白绾卿拿花下来了,没想到放下的人,两手空空。
      不止没拿花,连情书也塞回花束里。
      周子虚抬头望去,此刻他多希望自己是眼瞎了。
      “白绾卿,你对那些事那么念念不忘,是为什么!”
      意料之中,白绾卿再次拒绝了周子虚的告别,只是这次的理由不是人生轨迹不同,不是梦想未实现。
      而是那一两件破事。
      杨祝的话,天使加百利的白绾卿是第一个受害人还是下一个受害人。
      “那你自己说,你到底是下一个受害人,还是下一个凶手?”
      脸上三点墨色的女人撩开肩发,眼角的笑意越发的诡异,无视男人严厉的质问,百无聊赖把玩指尖的一颗智齿。
      智齿?
      卫源柯的智齿?
      周子虚想打掉恶心的东西,完全不顾白绾卿被拍红的手背,他现在感觉白绾卿突然变得有点渗人。
      她明明那么讨厌碰到人体,现在竟然会跟她嬉笑说话间玩一颗牙齿。
      “我的爱人。”
      手背微微发肿,白绾卿刚刚使了力气,牙齿没被周子虚打掉。
      白绾卿也没一直拿着,把智齿丢进茶杯,智齿在泡发肿大的叶片中缓缓沉底。
      “你应该问我,我到底是你的白朝歌,还是他的白绾卿?”
      “白绾卿!”
      这是周子虚第二次吼她。
      第一次是为了救她。
      但第二次……
      周子虚简直快要急疯了,往日矜贵理智的公子样瞬间荡然无存,跟白绾卿待久了,他已经快不认识自己。
      本来,她不是这样的。
      “我只知道,从始至终,白绾卿和白朝歌是一个人!”
      窗外寒风凛冽,敛卷起风呼啸,回荡旧时虫啼。
      白绾卿两手一摊,纯真的小脸略显无辜,“你看,见识浅薄了不是?”
      “周子虚,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是可以有两种人格吗?”
      “我是我,她是她。”
      “法医不是告诉过你吗,您贵人可不能多忘事,免费提醒你一次。”
      “就说一遍哦。”
      “我,人格分裂。”
      周子虚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小妖精疯掉了。
      白绾卿的人生明明已经回到正规,拿起画笔以热爱为画,有钱还房贷,父母挚友回到身边。
      拿回天才的头衔,做回原来的公主。
      又结识了新的人脉。
      属于白绾卿的幸福人生应该顺理成章重新开始。
      “你父母离婚安慰你的是白朝歌,叫你太阳哥哥也是白朝歌,跟你许下冬日暖阳诺言的也是白朝歌。”
      “你的百岁官是十三年前就死掉的白朝歌,而不是白绾卿。”
      “不要一没寄托就拼命耍存在,周子虚,你在我眼中,跟杨祝、卫源柯没什么区别。”
      “我不乐意当你的救赎,你也别自作主张当我的救世主,我不需要。”
      “监控我,是想看着永远得不到的我,不是吗?”
      “我身边的人谁活着,谁死了,没有你的允许我是不是不配知道,我的人生要不要也一并让给你过?”
      “周子虚,你不是在爱人,你是在训猴。”
      “还真当自己是情种,不过是个异乡人,哪怕你抛弃你的财富和地位,我也不稀罕。”
      段木泽站在远处看着白绾卿,诊断报告出来了,白绾卿已经确诊患有红牌级的躁郁症,也有双相情感障碍的倾向。
      画展开始前夕,周子虚忙着帮忙操办画展,白绾卿趁机请段木泽给自己做一次心理测评。
      结果非常不令人满意。
      但白绾卿很高兴。
      她是生病了。
      所以才又开始失控。
      可高兴没多久,白绾卿又陷入伤怀,段木泽一遍一遍跟她父母讲这个病的注意事项。
      母亲的眼神刺痛了白绾卿。
      落寞,绝望,又颓弱。
      几经波折,已经压弯父亲的腰背,母亲的泪水似乎从他们相认的那刻就没断过。
      她不是一个好女儿。
      法医察丹妮曾被白绾卿请去拍片,段木泽父亲看过照片,大为震惊。
      一切事故发生的太突然。
      没有人记得伤口愈合是需要时间的,在伤口盖布无异于伤口撒盐。
      或许他们期望太高,总希望白绾卿赶紧好起来,恢复正常的生活。
      所以为了让他们开心,白绾卿给浑身受伤的灵魂和□□套上一副贴身的面具。
      直到今天他们才发现。
      一切,已经太晚。
      白绾卿身上的自虐伤已经严重到未结痂又撕裂,导致伤口感染溃烂。
      为了自保,白绾卿已经开始给自己筑巢。
      伤害到别人,她可以一辈子把自己困在一个方寸安全圈。
      一切都如山洪崩塌般,银屑连珠,碎落入海。
      “我爱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妖精。”
      “至于你……”周子虚绝望闭上眼睛,痛苦难抑,却不得不开口宣判。
      这不是一场法庭的审判,而是一个死局的宣告。
      最后一句话,周子虚红着眼,青筋暴起,一拳砸穿门板,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不是……我爱的她。”
      话从白绾卿嘴里说出去,刀也扎在她心上。
      周子虚走了,“我再不走就能被我老婆给气死!”段木泽翻了个白眼,碰杯,转头去看傅允礼数绿豆。
      自从在家办公戴了一次眼镜,纪绒棠就开始嫌弃傅允礼近视,让他没事多看绿色植物。
      但总盯着树看,傅允礼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于是威胁段木泽陪他去超市买绿豆。
      如果不答应,就把他是童男的事告诉段老爷子。
      毕竟段木泽可是谎称自己已经有女朋友,已经同居。
      这话说的段木泽都不信,但段老爷子信,并且扬言如果龟孙子骗他,就让他直接断子绝孙。
      段木泽忍不住开口,“大哥,你看绿豆就看呗,还拿着筷子树它干嘛?”
      “闲的。”
      “你丫的闲得慌跑来数绿豆,那是你有老婆,老子还忙着赚钱讨老婆。”
      傅允礼鄙夷地瞄一眼段木泽,嫌弃道:“童男。”
      “童你大爷的,那周子虚不也是雏,你怎么不说……”指头一紧,段木泽疼得抽回手,回头望去。
      周子虚单手撑着脑袋,收回筷子,冷眼看着刚刚作死的段木泽。
      “我还是个雏,让你很高兴?”
      “不是,周公子好涵养,好度量,好……好绅士,守礼节。”段木泽竖起大拇指,绞尽脑汁也就想出这么几个词。
      他真怕周子虚一个没注意,活撕了他。
      傅允礼:“怎么又跟白绾卿闹起来了,你不能学学我,温暖小家,住有贤妻。”
      “你不就是忽悠干了纪绒棠的家底,让她跑不掉,否则就凭你满肚子的损招,你老婆会跟你?”
      “谁让你老婆是金融专业的研究生,忽悠不了她是因为人家厉害,你头顶一个商学院双学位,还博士,都白念了。”
      “没办法,谁让我老婆不止聪明,还爱跑。”周子虚看着监控屏幕灭掉的定位红星,摇摇头。
      “比如现在,她又跑了。”
      就没见过那么喜欢跑的人。
      傅允礼,“跑去哪了?”
      星号回归,应该是要下大雨的缘故,周子虚搭上一句,“书店。”
      段木泽:“又去书店,飞机操作类的书都看完了,这次买书,白绾卿要研究拆飞机啊?”
      “她应该在想怎么把我拆了?”
      “什么意思?”
      “我的母亲大人,彭女士,就坐在小妖精对面,小妖精手里还拿着两人份的果茶。”
      傅允礼:“见家长,谈你俩?”
      段木泽:“谈不拢怎么办,彭女士不答应怎么办?”
      “谈得拢,我娶妻,谈不拢,我出家。”
      傅允礼:“你应该谈得拢,让你爸找真爱,谈不拢,你劝你妈复婚。”
      周子虚瞥了一眼傅允礼,“尽出损招,你闭嘴,别打我妈主意。”
      反正要结婚,他是新郎官,新娘就一定是白绾卿。
      否则,他出家问佛,绝不还俗。
      当不了白绾卿老公,还当不了她跪拜的师傅?
      叫不了白绾卿老婆,还称呼不上一句施主?
      “我请求你,跟我儿子周子虚在一起。”
      书屋三楼偏角,一台圆木桌上,两个女人对面而坐。
      铺面的香水味也掩盖不了指缝的海洋咸水气味,白绾卿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女士,放下新买的果茶。
      周子虚的妈妈彭女士是海洋地质学家,一年十一个半月都在海上飘着,除了在周家老宅见过她一面。
      这次是她们的第二次见面。
      彭女士以为自己儿子起码今年能谈上恋爱,结果博士毕业快答辩了,男朋友的名分都没混上。
      “阿姨,您喝请。”
      白绾卿把果茶递过去,彭女士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鲜百香果茶,儿子跟她视频的时候十有八九都在挖百香果籽。
      尝了一口,小年轻的口味,酸酸甜甜,除了珍珠和椰果,就是百香果。
      “阿姨您尝出什么不同了吗?”
      彭女士以为白绾卿在故意转移话题,但还是仔细回味一下,思考一番。
      “放了糖浆,还是蜂蜜,百香果的酸味被融合掉了。”
      “是茉莉绿茶。”
      彭女士恍然大悟,“茉莉绿茶。”
      下一秒,彭女士就察觉不对劲,“你不是不喝茶吗,尤其是加了糖的茶,我儿子说你喝了会吐。”
      白绾卿眼眸的笑意淡去,低头而不语。
      最爱的果茶里面最主要的茶汤就是绿茶。
      而白绾卿告诉过周子虚,她喝掺了甜味的茶会吐。
      彭女生对白绾卿的事情多多少少听说一点,毕竟周老爷子把族人都请动到桐祯市守门护卫。
      那阵仗都快赶得上祖祠动迁了。
      她不信眼前这个女孩在儿子心里微不足道,以至于会把人家喝不喝茶的习惯记错。
      “阿姨,您很爱周子虚,对吗?”
      “当然,他可是我儿子。”彭女士回答得响亮,爱儿子这点在她这里毋容置疑。
      如果不是因为儿子还在陆地上,她压根不可能每年抽半个月上岸。
      “既然您很爱您的儿子,就请帮我……带他离开我。”
      “什么?”
      彭女士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海上待久了,耳朵幻听。
      “我知道你有点双相情感,不对,是那个……什么……双重人格,对,双重人格,没关系我儿子……”
      “我患有躁郁症。”
      一记惊雷。
      白光乍现,乌云慌不择路聚集在一起,遮挡天外的曙光降临。
      彭女士放下手臂,后靠椅背,不动声色拉开两人的距离。
      细小的肢体动作没有逃过白绾卿的低眉漠视。
      “白绾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彭女士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己儿子说了谎。
      她再怎么不关注精神疾病也听说过躁郁症,海员在船上待久了有几个会出现类似症状。
      “你本来可以隐瞒下去的,毕竟是我儿子先骗了我。”
      饶是再开明的家庭也不敢接受一个患有躁郁症的儿媳妇,这相当于埋了一个定时炸弹在家里藏着。
      窗外雨淅淅沥沥落下,马路的车灯红得发慌。
      “我知道。”
      白绾卿摘下中指的戒指,她知道,是时候该取下。
      再不舍得,又怎么样?
      不会属于她的东西,戴久了会给人错觉的。
      错觉是个错误,要及时止损。
      “因为,我爱他。”
      “我们两个人,至少得有一个活下来。”
      哪怕痛不欲生地活着。
      “因为他爱我,所以他要好好活着。”
      不久之后,白绾卿的存在会被所有人淡忘。
      但因为他的爱,她依然存在。
      如果他真有一天忘记了。
      那就忘记吧。
      人生漫漫,总有人会出现,比她更值得。
      彭女士突然开口,试探性问白绾卿,“你的……不能治好吗?”
      “如果我说能被治好,您愿意相信我吗?”
      这句话后,彭女士陷入沉思。
      相信。
      彭女士以为很简单,但说出口,她实在做不到。
      太沉重了。
      比生命还沉重的词。
      “我会放手,请您务必带周子虚离开我。”
      字字句句,白绾卿如刀剜心。
      可事到如今,白绾卿别无选择。
      这局,为了救所有人。
      她把自己逼到死局。
      永不复生的死局。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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