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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三个求婚和第一次_____ ...

  •   01.第一次性经验

      多亏了弗雷德·韦斯莱的辍学行动,他们在霍格莫德一次约会都没有过。直到秋·张七年级的暑假,他们才开始普通情侣间的约会。

      第一次发生的时间很巧妙,是在他们的第五次约会。一半是因为不言自明,一半是错乱的激情。

      秋和弗雷德那时心不在焉地逛完了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店面,他相当纯洁地邀请她去楼上坐坐,然后他们还有说有笑地调侃了弗雷德那杂乱的房间,紧接着——下一件秋能想起来的事,就是他们在窗台前激烈地吻了起来。

      “窗帘、窗…”秋湿润的唇瓣被他急匆匆地占据了,弗雷德的魔杖点了点门窗,一个密闭的空间诞生了。

      正值午后,窗帘被阳光衬成暧昧的粉色,秋肌肤上散发着熟悉的花香,和枝叶弯折后的苦涩。

      她拿出魔杖,分神加上了铁甲咒和闭耳塞听。弗雷德见状笑了笑,不坏好意地加上锁门咒:“这位女士,你在想什么呢?”

      秋不说话,安静地躺在床上,散乱的黑发闪烁着光泽。她闭上眼,一种难耐的贪婪涌上四肢。

      粉红色的房间里,只有微风在流动,他们能听到窗外小孩子的呼喊,咒语的响动,一只聒噪的鸽子在没完没了地啼叫。但这个密室里只存在他们,她白皙的身体,优美的肩颈和他血气方刚的欲/望。

      弗雷德急躁地帮她脱掉衣服,微微愣住了——和幻想中不同,常年的球队训练让她生出一副颐长的四肢,紧致的皮/肉。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锁骨、腰肢,和那两只点缀红晕的月亮。

      秋难为情地抬起手,解开他的衣领。弗雷德斟酌着开口:“我觉得…有一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

      “是什么?”如果他说自己不是处/男了,她很可能会把他打一顿。

      “我小时候,在家里做了一个恶作剧…然后我爸气疯了…然后…我的两边屁股就不太一样了。”

      出于紧张,秋爆发出一阵大笑。她试图抬起身:“你让我看看。”弗雷德蛮横地把她扑回床垫,吻像雨点落满她。粉红色罩在半空,皮肤上的绒毛正在泛光,随即又被湿漉漉的吻/痕淹没。秋很快就不出声了,她半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生机勃勃的裸/体。

      弗雷德的吻/痕向下蔓延,随着最后一件衣物落地,一朵将开未开的粉蔷薇匍匐在她身下。他吹了一声口哨,像极了学校里讨厌的男孩,然后垂下头,温柔地吻向她——秋尖叫了一声,弗雷德抬起头,看着她白皙的身体泛出甜美。

      黑发凌乱铺在床上,秋像浮出水面的海妖,徒劳而妩/媚。她睁大双眼,目睹着他带来难以言喻的青涩。床单上洇出来一片湿漉漉的水/痕,大脑深处炸开烟花,又留下一片异彩。

      他吻过她空洞的双眼、泪痕和嘴角。他们静静地抱在一起,聆听那只聒噪的鸽子的警示,楼下顾客的喧哗喋喋不休,一两场小型的爆炸撞击着地板。粉色的光晕给两具身躯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一切归于平静时,弗雷德把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灼热的气息润湿了她的颈窝。

      秋忍受着身下的粘腻,轻声说:“我讨厌你。”

      “我爱你。”他的头发剪短了,扎着她的脖子,像一只没皮没脸的小狗。

      02.第一次求婚

      第一次求婚就发生在这之后。他们终于结束了闹剧,浴室里的小窗户流出淡蓝色。秋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缤纷的泡沫覆盖着水面,缓解了全身的酸痛。

      弗雷德正背对着她,套了一件衬衫,在洗手池前洗床单。他借着镜子的反射,看向她红扑扑的脸,和胡乱扎起来的黑发。

      他转过身,满手肥皂泡:“你有没有想过结婚?”

      “当然。”

      “现在怎么样?”

      “现在?我才不要现在就结婚。”她被吓得直起身子,露出水汽浸染的玉肩。

      “为什么不呢?”他走到浴缸旁,单膝跪地,“除了我们太年轻,居无定所,你可能会因为自己是唯一有丈夫的院队球员而尴尬…除此之外,为什么不呢?秋,生命短暂,而爱情漫长。”

      窗外传来人们归家的声音,似乎又是平安的一天。秋哽住了。她望向他棕绿色的眼睛,眼眸深处正涌动着光泽,像两颗名贵的宝石闪着火彩。

      她忍住了诱惑,把一捧泡沫吹在他脸上:“不行,你还差一个正经求婚。”

      03.第二次求婚

      秋·张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过得相当不顺。神秘人复活了,N.E.W.Ts像头上悬置的利剑,而因为凯蒂·贝尔意外受伤,隔年的霍格莫德之行也被取消了。

      弗雷德·韦斯莱适时地送过来一张字条:独眼女巫雕像后有一条密道,今晚佐科笑话店里有惊喜。

      秋及时赶到了那里,一推门,差点以为调色盘在眼前爆炸了。货架里满是各种旋转、抽动、闪烁、跳跃和尖叫的商品,弗雷德和乔治设计的廉价包装刺激着眼球,差点就让她流出眼泪。乔治在一片黄紫相间的海报中打招呼:“欢迎来到我们的分店!秋,弗雷德在楼上。”

      秋快步爬上了二楼,上面还是一片没来得及整理的混乱,几个纸箱子被放在角落。她认真地逛了一圈,除了地板上的灰尘和她刚留下的脚印,这里空无人烟。

      “他不在那里,乔治…”秋蹬蹬蹬走下楼梯,“你确定他一直——”

      从楼梯中间俯视,刚才琐碎的商品尽数消失了,货架之间长满了蓝雪花,这里简直变成了一片花叶繁茂的天堂。弗雷德穿着一件深蓝色礼服,正站在大厅中央。

      秋瞪圆了眼睛,连忙用手捂住下半张脸,一句话也想不出来。

      “你喜欢吗?”他挑挑眉。

      秋点点头,双腿僵直,扶着楼梯把手勉强走到他面前。

      高大的男孩单膝跪了下来:“我最亲爱的秋,我至今都认为,我们的相遇是世界上最难得的奇迹,”他的眼神明亮而梦幻,“现在,你占据了我的身躯、我的爱以及我的灵魂。请问你愿意——”

      商店大门被从外推开,现出斯内普蝙蝠一样的黑袍:“…多么难得的场面啊,韦斯莱。很遗憾这没能成功——你的弟弟被下毒了,邓布利多让我来通知你们。”

      弗雷德还维持着跪姿:“你是在说罗恩吗?”

      老蝙蝠转过身,语调里发出嘶嘶声:“我可不认识其他韦斯莱了…邓布利多允许家属探望,所以,你们还在愣着做什么?”

      从某个角落里冲出了乔治,他一手抓起弗雷德,另一手拽住秋。三个人慌忙地冲向门外,猝不及防地撞上刚回头的斯内普。

      魔药教授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秋·张:“…至于张小姐,我记得学生目前禁止前往霍格莫德。拉文克劳扣二十分。”

      弗雷德听到秋不卑不亢地道歉,他们一同冲向寒冷的户外。在一片忙乱的脚步声中,他分神想起之前那个荒谬的证婚人计划,给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名字打了一个叉。

      04.第一份工作

      秋的第一份工作相当出人意料。那时候她刚刚毕业,蜗居在家。每天清晨都从父母和蔼的建议开启,最后以一家三口的吵架为终。

      秋的母亲,张夫人在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工作。她正在孜孜不倦地劝说秋也来该司应聘,“远离政治争端”她这样说。而张先生供职于彗星贸易公司,他擅长制作一种飞天扫帚所必须的金属零件。这样一来,魁地奇也被列为了选择之一。

      “你也可以去参加球队的选拔。没选上也不要紧,不妨试试球队经理或公关的岗位,毕竟你一直都很喜欢魁地奇。”

      秋边听边翻着报纸。一周后,她向他们公布了她的第一份工作:圣芒戈的志愿护士。

      “现在是战争时期,他们正缺人呢,”秋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新工作,“我通过了审核,接下来会和其他十九人培训一个月,然后就能正式上岗了。”

      张氏夫妇最终还是同意了。没有薪水只是个小问题,毕竟在神秘人的阴影下,不少年轻人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更重要的是,他们随即意识到:志愿护士是个相当体面的工作。这和圣芒戈百年来的理念有关,治疗师之间有一条心照不宣的铁律:他们从不多问,只埋头治疗伤病。造成伤病的原因不由他们来追责,那是魔法部的职责。无论患者是食死徒,傲罗还是狼人,治疗师只负责治病,其余人只能被关在急救室外(最多不超过六个人)。这引发了一条奇怪的契约:无论黑白双方,都很少会对治疗师动手。

      而志愿者受到的优待就更多了——毕竟他们连工资都不要。秋在培训时就收到了圣芒戈派发的各种福利,包括免费药剂和豪华的休息室,有传言说战争结束后,他们会被授予梅林三级勋章(结果并没有);为了和治疗师的淡绿长袍区分,他们的制服是一件猩红色长袍,面料厚实,胸口处绣着一朵白玫瑰和骨头。

      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秋有时会走上对角巷购买必需品。那里总是阴云密布,不少商店只剩下被打碎的玻璃橱窗,有些则被木板封上了。邪恶在不动声色地蔓延,许多衣衫褴褛的人挤在角落,目不转睛地盯着唯一的亮色——她的猩红长袍。秋下意识加快脚步。偶尔,一个衣着体面的游客会对她点头致意,而某些搜捕队员会冲着她的方向狠狠啐一口。

      她一直很清醒,命运所赠予的一切都标好了价格。可怜的实习护士们很快发现,临床护理很可能是世界上最苦的职业之一。每天七点,他们克服着困意集合在病房,用拖把将地板擦光亮。地板一条要清扫三次,衣物柜要抹干净,床褥要消毒,衣帽钩、门把手和门洞都要擦干净。魔法有时都不能应付那么多工作,还有木制品、床、铁窗框和弹簧等着他们清理。一天中大概有十来次,秋和她的同伴们从一楼到五楼之间跑来跑去,弯着酸痛的腰清理秽物,直到举魔杖的手臂都开始发麻。他们每天都在蒸馏、擦拭、打亮、揩干,为此他们必须放弃一切个人的安逸。

      更糟糕的是,他们还需要背诵《魔法伤病护理五十条》,每周一次小考,分别为实践和笔试。直到他们能一板一眼地按照纪律行事,哪怕神秘人对你端起魔杖也不例外。一个月过后,只有一半的人留了下来,肩负着这项光荣而痛苦的使命。

      最可怕的不是这些,是人,是那些血肉模糊的人。每当一场祸乱发生后,数不清的伤员被送进圣芒戈,护士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担架漂浮到各个科室。担架上什么人都有:麻瓜种、纯血巫师、麻瓜、妖精、狼人…大部分都像从恐怖片里逃出来的野蛮人。血肉被撕成黑红色,溃烂的伤口散发恶臭,偶尔能看到白晃晃的骨头。秋·张前几次还会到盥洗室呕吐,再后来就愈发麻木了。

      她一直记得,在战争最白热化时,她负责的病房里接收了一个小女孩。她大概十四五岁,麻瓜种,被关在阿兹卡班里折磨了好一阵才被救出来。她每晚都睡不着觉,秋不得不开着一盏小夜灯陪她。一天凌晨三点,女孩从梦魇中惊醒,发出惊骇的尖叫。

      “嘿,醒醒,亲爱的,”秋温柔地晃动她的双臂,“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什么能伤害你。”

      女孩掩面哭泣。秋搂住她,坚定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她的声调里有种护士的专业,被锤炼得夜莺般纯洁:“我向你保证。”

      “你不明白,他们会回来的…我不想……”

      秋抬起头,和病床另一侧的同伴对视了一眼。(顺便一提,那位同伴是罗杰·戴维斯,他意图在战争时攒个好履历。)她轻声对女孩说:“我向你保证,他们绝对不会伤害你。”

      女孩绝望地摇摇头。秋抛弃了护士长耳提面命的中立原则,用耳语说道:“我会解决掉他们的,我保证。”

      “真的吗?”

      “真的。他们会永远消失,在现实里消失,在梦里消失。在过一段时间我们就送你回家。”

      半小时后女孩陷入了梦乡。秋和戴维斯在储藏室整理药瓶,为明天的意外做好准备。戴维斯在工作间隙看了眼她,没谈刚才的违规行为:“我觉得你变了。”

      “战争改变所有人。”她摸了摸发髻。黑发已经很久不散开了,被塑料发夹牢牢地固定在脑后,眼下是一片除不掉的青灰色。

      “不是这个,是性格方面。”戴维斯靠在墙边冥想,“怎么讲,你变得,呃,严格而怜悯。”

      严格而怜悯。秋决定隔天就问问弗雷德怎么看。

      “谢谢,这可以变成我的墓志铭了。”秋和他关上储藏室的大门,走廊里只有几盏壁灯散发幽幽的蓝光,他们一同走出圣芒戈,“明天见,戴维斯护士。”

      05.第三次求婚

      在秋通过实习护士的培训后,圣芒戈给他们放了一周的长假。弗雷德在第一天就登门拜访了张氏夫妇。

      弗雷德穿着体面,带着两瓶红酒、一束百合花和一套笑话商店大礼包叩开了她家的铁门。会面以一种随时会搞砸但出奇顺利的效果结束了,最终秋的父母对他们送上了默许的祝福。

      隔天弗雷德就邀请秋参加比尔·韦斯莱的婚礼——提前五天前往陋居。秋明白轮到她了,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拜访了韦斯莱夫妇,获得了他们过分热情的招待。(后来她才明白,原来莫莉·韦斯莱一直担心没有姑娘会看上弗雷德。)

      陋局上下笼罩着一股不安的气氛——绝不仅仅为了婚礼。所有人——除了秋——都被韦斯莱夫人指挥得团团转。铁三角们总是躲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乔治少了一只耳朵,而大家怀着一种奇异的心情迎接未知,仿佛在等待一只即将爆炸的炸弹。

      弗雷德在某个午后找到秋,他们一同坐在陋居的后门,门外是一片黄绿色的芒草,点缀着十几朵苜蓿花,像是无意溅上的血点。

      “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好极了,你妈妈对我很好。”秋凝视着他英俊的侧脸,“就是她对你过于不自信了。”

      弗雷德被逗笑了。他不服气地摘下她左耳的珍珠耳钉,耀武扬威地戴在自己身上。秋温柔地吻了下他清瘦的颧骨。

      “其实,秋…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终于来了,她就知道这次拜访别有目的。“在我成年之后,我就加入了凤凰社,一个打击黑巫师的秘密组织。”弗雷德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小心,“我很抱歉,但如果梅林决定和我开玩笑,后果恐怕是致命的。”

      “有多致命?”

      “你还记得疯眼汉吗,”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夕阳里,“我们永远失去了他,而且,没能找到他的尸体。”

      血橙色的阳光笼罩了万物,有几只飞虫低低地掠过草丛,像余烬燃烧纷飞。

      “这在我这里可行不通,”秋遥望着远处毛茸茸的荒原,“答应我,弗雷迪,如果……如果梅林忘了你,你至少得想办法撑到圣芒戈。撑到我的管辖下,好嘛?”

      “遵命,女士。”

      秋掰过弗雷德的头颅,抚摸着他的红发:“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她倾身吻住他颤抖的唇,我爱你,我永远爱你,让我们结婚吧。

      这个漫长的吻最终被韦斯莱夫人打断。她大惊小怪地让弗雷德去驱逐地精,接着不住地向秋道歉,仿佛她儿子占了天大的便宜。准备工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结束,所有年轻人都不满地瘫在客厅,巴不得婚姻制度在世界上立刻消失。

      “妈妈疯了,”弗雷德看了一眼秋,“我的婚礼绝对不能这么麻烦。”

      乔治站了起来:“先生们女士们,快乐是人生的必需品,因此——”

      “我们认为,如果没有快乐,”弗雷德接了下去,“那就要创造快乐。”

      “你们在想什么?”金妮·韦斯莱警觉地问。

      他们齐声说道:“魁地奇友谊赛!”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比尔和芙蓉拒绝参战;加布里不太会打球;游走球太危险了;剩下八个人,不如查理、弗雷德和赫敏一队,金妮、罗恩和乔治另一队;秋和哈利分别担任找球手;最好不能飞得太高,免得被远处的麻瓜发现…

      半个小时后,秋骑着一把飞天扫帚,加入了这场不可思议的友谊赛。她和哈利都不太急于抓住飞贼。她慢悠悠地飞过半空,享受着清风的凉爽。

      战线被拉得格外漫长,秋的耳畔传来队友的招呼。两个找球手也不时加入了抢夺鬼飞球的战争。直到玫瑰色的天空一点点变冷,黑夜降临在远处,秋在地面附近看到了闪烁的金光。

      她俯冲着飞向目标,哈利不紧不慢地赶在后面。秋伸手抓住了金色飞贼,跳下扫帚,站在地面向他们示意。

      被紧握的飞贼传来震颤,像是某种顽强的昆虫。秋疑惑地张开手掌,金属球的外壳裂开了。借着残留的霞光,秋看清楚了——裂为两半的飞贼中,放置着一只蓝色钻戒,色泽柔和,宛若春日的湖水荡漾。

      恍惚间,她想起飞贼拥有□□记忆的传说。他是怎么——

      弗雷德·韦斯莱降落到她面前,举起戒指单膝跪地:“你愿意嫁给我吗?”

      秋·张笑着说:“我愿意。”

      06.第一次同居

      精心准备的婚礼一切顺利——直到被食死徒打断。秋没能及时逃离,她被暂时扣留在陋居接受盘查,食死徒对她束手无策:纯血家庭、志愿护士、案底清白。她和韦斯莱家唯一的瓜葛就是那个小婚约。他们不得不放她回家。直到一周后,秋的母亲惊慌地告诉她:自己在部里似乎被监视了。

      弗雷德同样被监视了。韦斯莱一家转移到了穆丽尔姨婆家(双胞胎的猫头鹰订单让她生气),因为人数众多,赤胆忠心咒的威力被大大削减。

      为了保护家人,两人一拍即合。弗雷德在伦敦租了一座小公寓,把自己设为保密人,开启了和秋的同居生活。谁也无法对此说三道四,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妇了。

      公寓位于一座新建成的混凝土大楼里,两室一厅。他们共享了那间大卧室,另一间卧室成为仓库和乔治的收留处。乔治·韦斯莱每周日都会来探望自己的孪生兄弟,为了维系他们“日月可鉴的兄弟情”,更为了处理笑话商店的业务。自然而然地,笑话商店的生产线占据了一大半餐桌。

      秋则占据了起居室的大片白墙。闲暇时,她开始给《飞天扫帚大全》投稿,稿件多半是在分析魁地奇球队,预测战况。墙上很快就贴满了比赛简报、赛场站位,以及密密麻麻的小道消息,活像警局里的证据链。

      日常如雪花般填补了生活,像暗夜里闪闪发光的流萤。同居生活好坏参半,有时尴尬有时缠绵。秋的第一个大发现就是:弗雷德居然比她更爱干净(“如果你和六个兄弟姐妹挤在一起生活,你也会变得整洁。”)被娇生惯养的秋反倒习惯更为随性(“所有护士的房间都乱得像人工养蚝场,我很抱歉。”)

      两个人都理所当然地不会做饭。在受够了外卖和秋打包的食堂剩饭后,弗雷德摸索着做出了一份英式早餐:同时包含热气腾腾的烤吐司、煎香肠、培根、烤豆子、蘑菇和炒蛋。出于同侪压力,秋学会了制作约克郡布丁的魔咒;两人大喜过望,邀请乔治参加了一场可怜巴巴的庆祝晚宴,前菜布丁,主菜是早餐,最后的甜点是秋从食堂打包的蛋糕。

      “我爱你们,也欣赏你们的努力,”乔治干巴巴地擦了擦嘴,“但你们必须明白,我是和老妈住在一起的更幸运的那个。”

      两天后,韦斯莱夫人给他们寄来了一打布丁,两个火腿馅饼和草莓蛋糕。

      大概理想与现实总有出入,和弗雷德大胆的性幻想不同,他没能每时每刻和女友滚上床单——在这片两人独有的小天地里。秋总是太累了,外面的世界充斥着混乱:该死的恐怖袭击、难缠的病人、触目惊心的伤病。

      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秋才会幻影移形到家门口,她靠在玄关旁,站了一整天的双脚火辣辣地疼,可她连扑进沙发的力气都没有。

      弗雷德默默把她拉进浴室,难得强势地按住她泡了热水澡。洗完澡后,秋裹着粉色的睡裙,软绵绵地靠在他肩膀上。两人坐在床上,弗雷德举起魔杖,轻手轻脚地烘干了她的湿发。秋在暖风中昏昏欲睡。

      等到清醒时,窗外依旧是黑夜,细雪像粉笔灰滚满玻璃。卧室里只点了一盏暖黄色的夜灯,弗雷德靠在床头,手上正在写订单。就在此刻,就这间密室里,深藏着她最柔软的心脏。

      秋的黑发因为工作原因剪短了一些,此刻正在蓬松地在肩头打卷。她伸手摸了摸弗雷德的衣领,还是湿发留下的凉意。她转了转眼珠,翻身坐在枕边人的身上。

      “我明天放假,”秋低声说,“要不要?”

      男孩只愣了不到一秒钟,就急切地吻向她的脸。秋美丽的脸上泛起红潮,随即被凶狠的贪欲淹没。

      当然,他们没有忘记这是战争时期,外界也不允许他们沉溺。年末时,弗雷德和乔治盯上了一伙搜捕队员,他们经常跟踪那些人,从渣滓手里救出了几个麻瓜种。李·乔丹创建了波特瞭望站,用来传播真相,鼓动士气。弗雷德和乔治也四处寻找隐蔽地点,试图和李建立联系。

      某天晚上,秋幻影移形到家门口,忍住了尖叫:空气里满是血腥气息,李·乔丹侧躺在沙发上,腰侧的伤口露出粉红色的肌理。乔治正蹲在地上检查,弗雷德弯腰举着药剂。

      她有条不紊地走上前:“是因为魔咒吗?”乔治替她腾出位置:“分裂咒,但我们不敢用白鲜,里面有碎片。”

      秋取出镊子消毒,李·乔丹直直地瞪向她。她安抚着说:“我们一起数数有几块碎片,好吗?”

      他们大声数了起来,一共七片:“一定要取出来,我会尽量快点。来,抓紧椅背。”

      秋选了最小的那块,她夹住它,停顿了一下,然后果断地拔了出来。

      “FUCK!”李大声咒骂了一句。

      “只有六片了,要不要继续?等到结束了,我给你倒点我们最好的白兰地。”秋继续清除碎片,李全身颤抖,大汗淋漓,脸上交错着红白两色。

      清理结束后,秋又花了点时间涂抹白鲜,包扎伤口。乔治给李倒了一杯酒,低声安慰他。弗雷德走到煤气灶前,煮了一壶开水。秋到厨房里洗手。男友顺便交代了情况:瞭望站被突袭了,他们俩的轻伤都及时抹了白鲜。

      秋替双胞胎检查了一遍,并无大碍。弗雷德做了些简易三明治,男孩们轻声讨论着下次的对策。女孩走到落地窗前,伦敦被黑暗吞没了多半,灯火点缀在大厦之间。

      “嘭”的一声巨响,一朵烟花绽放在半空。远处随即传来五光十色,反复炸裂着深沉的夜幕。背后是白兰地、茶水和火腿混杂的气息。秋扭过头,鬓发微乱,猩红色的长袍上点缀着斑斑血迹。

      她苍白的脸色染上神采:“朋友们,新年快乐。”

      这就是一九九八年的开端了。

      07.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婚礼

      三月间,天气寒冷清朗,钟敲了十三下。一个难得清闲的傍晚,弗雷德刚完成了瞭望站的重启,正在兴致勃勃地撰稿。秋坐在沙发上,专注地听着收音机,那是魁地奇小组赛选拔的直播,德国对西班牙。

      就在这时,一只银色的动物从天花板掉落。那只神符马轻快地甩开蹄子,张开大嘴,用比尔·韦斯莱的声音说话:“丁沃斯郊区的贝壳小屋,三人重伤,需要抢救。”

      秋拿起急救包,弗雷德抓起她陷入一阵眩晕。天翻地覆后,他们落到坚实的地面上,空气里传来海水的腥气。在海滩不远处,一个少年正跪坐在地,旁边是一对男女。

      秋快步跑上前,哈利面容消瘦,怀里抱着一只瘦小的生物。她认出来了——是多比。哈利发狂地冲她大喊:“HELP!HELP!!!”

      秋跪坐在哈利对面,接过多比,把他放在地面。深色的血迹从小精灵胸前洇开,地面上躺着一把银色的小刀。秋抓过刀柄观察——是黑魔法。

      她从没处理过这种伤口。秋抑制呼吸,回想着斯梅绥克治疗师的操作。她平稳地举起魔杖,轻声念出了一段冗长的拉丁文,一缕金线从杖尖伸向多比的伤口,一圈圈细密地匝着刀口边缘。

      魔杖变得滚烫而沉重,一滴汗水从她额间滑落。秋凝视着金线,眼球生疼。她还在默念着咒语的后半段,再也没什么比那段金线更重要的了。一缕黑烟从伤口外升起,血浆颜色开始变红。秋完成了咒语。她拿出催长素和白鲜,分别替小精灵涂抹了一遍。

      “暂时没事了。”她哑着嗓子说,双腿不住地颤抖,弗雷德及时扶住了她。哈利正在无措地道谢。秋的眼前有点发黑,过了几分钟,她才意识到比尔和芙蓉,卢娜·洛夫古德和迪安·托马斯正聚在周围。

      托马斯抱起了一只妖精,哈利小心地抱着多比,一行人沉默地走回屋里,只能听到海涛的声息。等到精神好转后,秋坐在餐桌前替其他人检查了伤口。

      黑夜吞没了贝壳小屋。比尔和芙蓉慷慨地借出了他们的主卧,秋的世界随即陷入昏沉。

      第二天清晨她整理了手头的现状:一个重伤的家养小精灵、一个腿伤的妖精,饱受折磨的奥利凡德、虚弱的格兰杰、洛夫古德和托马斯。精神饱满的秋向圣芒戈请了假,从(越发急躁的)芙蓉手里接下了护士的工作,为他们把三餐和药品送到房间。(“这点工作量简直是在度假”她心有余悸地对弗雷德说。)

      某天宁静的清晨,秋刚给病号们送完早餐。她走到一楼,餐桌旁正坐着比尔、芙蓉与弗雷德。

      她站在桌前,凝望着铂金色的朝阳,天空依旧散发着淡蓝色的主调,空气洁净得好似泉水。潮起潮落,像悲哀的挽歌。

      “我有一个主意,”她轻声说,依旧注视着天边绚丽的淡粉色,“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是什么?”

      “我们应该在这里结婚。”秋一动不动地观察天色,半空中流出水彩波澜的色泽。

      弗雷德没说话,和她一起凝望着朝霞。半晌后,他转过身和她对视:“你确定吗?”

      “当然。”秋望向他,那么多年的生死使人麻木。只有看向这双棕绿眼睛时,她才感到心尖被烈火烫了一瞬。

      “毕竟——生命短暂,而爱情漫长。”

      弗雷德狡黠地笑了:“好,我们结婚。”

      “不好意思,”比尔适时地打断他们,“这里的保护咒语不够…”

      “我们不用请客人。只邀请贝壳小屋里的人参加就行…”弗雷德思绪飞快。

      “对,”秋接了下去,“奥利凡德可以做证婚人。伴娘是卢娜,因为她是拉文克劳…”

      “那罗恩可以当伴郎。仪式就在海边举行,等到落日…”

      “老妈会杀了你的,”比尔抱起胳膊,“亲儿子没邀请她参加婚礼。”

      弗雷德不耐烦地挥手:“乔治可以结两次婚——毕竟时不再来,不是吗?”

      芙蓉也加入了劝说:“可是,秋,你的父亲不能陪你走红毯…”

      “没关系,我们家里没有这个仪式…不过我父母一定会生气…”秋陷入沉思,灵光一闪,“等到战后,我们再举办一个隆重的晚宴,邀请双方的父母参加,就算是给他们交代。”

      “完美!”弗雷德打了一个响指。比尔和芙蓉交换了一个眼神,礼貌地维持沉默。

      他们随即就向众人公布了消息。所有人——包括近来鬼鬼祟祟的铁三角都难得消化了一阵。除了拉环,剩下的人都欣然同意参加。战争期间多有不便,秋和弗雷德收到了一堆独特的结婚礼物:比尔和芙蓉送了一套精美的瓷器餐具(“以我们目前的厨艺来看有点暴殄天物。”)奥利凡德先生送了一束独角兽银色的尾毛;多比送了两双袜子,一双红色一双黑色,据说是对应了他们头发的颜色;卢娜送了三只胡萝卜耳坠,有效阻止了弗雷德和秋抢耳饰;迪安·托马斯送了一副栩栩如生的小画,画的是他们在沼泽前拥吻的场面;铁三角相当不好意思地(他们实在是太忙了)用海边的贝壳穿成了一串风铃,每当微风拂过,清脆的铃响混合着远处的浪涛声,恍若隔世。

      作为一名优秀的解咒员,比尔·韦斯莱最终为这一天锦上添花。在婚礼当天的清晨,他试用了一种短效的嵌套赤胆忠心咒,秘密地把韦斯莱一家和张氏夫妇带到了贝壳小屋。

      现在是真的没有遗憾了。秋站在二楼窗边,俯视着沙滩前的人群。夕阳西下,天空辽阔而宽广,洒满了朦胧的金光。靠近海面的地方被染成一片赤红,色彩逐渐蜕变,直至沙滩都笼罩在贝壳般的嫩粉色中。一个蓝色的拱形花环立在正中,像凝滞的瀑布。花环前聚集着她最爱的人们,他们正穿着最好的礼服翘首以盼。

      芙蓉最后替她检查了一遍妆容,拉着穿银裙的卢娜离开房间。仪式开始了,罗恩·韦斯莱僵硬地挽着卢娜经过众人。秋的思绪蔓延:如果是和平年代,那伴娘多半会是玛丽埃塔——弗雷德估计还要和她再吵上几句。

      她挑挑眉,原计划是让新娘幻影移形到海滩——秋拧开门把手,门外站着多比。小精灵深深弯下腰,冲她滑稽地行礼——多比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愿意主动带她移形到现场。

      秋抓住小精灵的手指。啪的一声爆响,咸咸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多比带着她精准地降落在过道起点。大家纷纷为小精灵鼓掌,多比激动地流下眼泪,羞涩地退到哈利·波特身后。

      人群安静下来,目光纷纷落在秋·张身上。她穿了一件鲜红色的长裙,红得仿佛汩汩流出的心头血。海风吹拂薄纱,在裙摆处制造了酡红色的迷雾。秋的黑发盘在脑后,偶尔漏出一点跳跃的碎发。她挺直了白皙的脖颈,双手捧起铃兰花束,恍若玫瑰和月神私生的女儿。

      她的母亲和韦斯莱夫妇无声抹泪,乔治、查理、比尔和芙蓉欣慰地看着她,卢娜的目光依旧空灵。罗恩、赫敏交换了一个无声的微笑,迪安瞪大了双眼,而哈利正在偷偷瞥着金妮。

      弗雷德·韦斯莱站在海滩尽头,身着灰蓝色的礼服。秋的心跳空了一拍,他的目光灼热,似乎只容得下她。

      一阵柔婉的弦乐声响起,她望向父亲——他正拉着珍藏的小提琴。选曲是父女俩的最爱。世界被乐声净化,似乎有两只蝴蝶牵引着秋。她走向晚霞,脚下流淌着清澈的溪流。秋走到弗雷德面前。

      “女士们先生们,”奥利凡德的声音空灵,“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庆祝两个忠贞的灵魂彼此结合……”

      “弗雷德里克·吉迪翁·韦斯莱,你是否愿意接受秋·张作为你的妻子?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无论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尊敬她、安慰她,保护她?”

      “我愿意。”

      “秋·张,你是否愿意接受弗雷德里克·吉迪翁·韦斯莱作为你的丈夫?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无论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尊敬他、安慰他,保护他?”

      “我愿意。”

      奥利凡德庄重地举起魔杖:“我请求梅林见证,宣布你们结为终身伴侣,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彼时他们还不明白爱是多么伟大的魔法。他们拥有爱,了解爱却从未受过爱的庇佑。直到一个月后,霍格沃茨的半侧城堡被炸飞,弗雷德扑在妻子身侧,两人被掩埋在碎石块下。卢克伍德让他们各丢了半条命,但爱让他们活了下来。

      婚礼上,他们轻声吟诵:“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奥利凡德挥舞魔杖,一大片银色的星星落在他们身上,绕着他们相拥的身体旋转。最古老的魔法从此刻生效。

      弗雷德紧紧拉着秋,随众人走回贝壳小屋。那里还有一场丰盛的晚宴。狂风拍打着小屋,炉火跳跃。被魔法扩容的餐厅上方是一小块天窗,正闪烁着暗夜下的星光。

      秋坐在长桌的尽头,望向难得放松的人们。她站了起来,开始新娘致辞:“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弗雷德和我想感谢大家出席我们的婚礼,感谢你们每一个人的支持…”

      屋内烛光璀璨,秋的目光滑过父母、韦斯莱夫人、比尔和芙蓉,以及其余年轻的面庞:“…爱情是一个常见的故事。我们已经翻来覆去地、用不同语言讲了太多遍。我只有一点新建议:当你坠入爱河,请去爱那个善良的人。”

      众人纷纷举杯附和。秋越过星海,看向长桌对面。弗雷德高高扬起头颅,一朵迷你烟花绽放在半空,仿佛在庆祝冠军加冕。

      她举起酒杯补充道:“而且他最好能逗你笑。”

      【番外完】

  • 作者有话要说:  *护士工作的描写借鉴了《赎罪》
    *父亲选的曲子是梁祝,私以为在巫师届梁祝算happy ending 一对恋人练成阿尼玛格斯逃离操/蛋的世界,放在婚礼很吉利
    *有修改,完整版在红白网站
    最近闲得没事突然想把番外发在这里…就发了
    感谢大家能读到这里,下个故事见~感谢在2023-06-09 06:00:10~2023-06-16 02:4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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