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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罕见的大雪像粉尘飘扬,灰白色不仅笼罩了霍格莫德,还想要打湿她的睫毛。

      秋·张忍住了冷颤,跟随同伴离开猪头酒吧。韦斯莱双胞胎走在她身侧,其中一个低声对她说:“小哈利爱上你了。”

      哦,是弗雷德。“别胡说。”她的耳语随即消失在寒风中。

      弗雷德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只留下背影,他的火红色长发像漂亮的火焰。他们从没提过那件事——去年,弗雷德·韦斯莱邀请秋·张参加圣诞舞会。

      她当然拒绝了。弗雷德·韦斯莱是她遇到的最不可思议的邀约人。五年来,他们几乎从没说过话,只在赛场上遇到过一次。她和大部分人一样,都叫他们The Weasley twins,也根本分辨不出弗雷德和乔治的区别。

      去年冬天,她和一群朋友们聚集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里,被淹没在无数繁复的布料之间,像儿时的公主梦成真。一个小纸团打到了她的后脑勺,她疑惑地看向四周。玛丽埃塔·艾克莫正和另一位女孩挑选耳环,秋抽出魔杖,警惕地绕到衣架背面。

      韦斯莱家的男孩插着兜看向他,火红色的长发垂到肩膀,眼神里透出狡黠。

      她不想没礼貌:“…嗯…韦斯莱先生?”

      “我是弗雷德,”他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像一棵枫杨,“秋,你想和我一起去舞会吗?”

      首先,她不想——她已经答应了别人;其次,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称呼彼此教名了?是没有通知到她吗?

      “对不起,韦斯莱,”秋在姓氏上加了重音,“我已经答应了别人。”

      他的眉毛高高挑起:“…我的遗憾。请问你答应谁了?”

      “塞德里克,塞德里克·迪戈里。”秋有种转移矛盾的错觉,她无声对塞德说了声抱歉。

      “迪戈里?”弗雷德似乎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听上去很像对她眼光的质疑。“不管如何,女士,祝你玩得开心。”他抬起右手,行礼似地划了下手,快步从门口消失了。

      很久之后他们才复盘了这场对话,彼时秋坐在床上,斤斤计较地望向对面的人:“首先,你不应该直呼我的名字…”

      “我以为我们还挺熟的…”

      “…其次,我们根本就不熟,你应该谈谈你邀请我的原因。”

      “我在你打球的时候就心动了。”

      秋的脸上泛起红晕,她抿嘴忍住笑意:“第三,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遗憾。”

      弗雷德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你只是听不到心碎的声音而已。”

      秋笑着甩开他的手,刚想要凑过去吻这个心碎的男人,猛地顿住:“等等,那之后呢?你不会对安吉丽娜也这样吧?”

      弗雷德的神色飘忽。她的语速更快了:“那个纸团?那句邀请?还有那种语气?”

      男友的神色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秋转过身,不想看到他装无辜的脸。下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拥过来,他拽着她跌入床垫,灼热的呼吸粘在了她白皙的颈后:“但你最特别。”

      某种意义上他没说错,她最特别。造就特别的原因很简单,人们总是爱不真实的东西,而她就是一个不真实的影子。那个美丽的亚裔女孩,明亮的大眼睛像黑色的珍珠,柳眉如一轮弯月,长发让人想起乌鸦的羽毛。她总是温柔地看向别人,似乎下一秒就会露出微笑;到了球场上却像支被射出的箭,沾染着清冽和热血。

      弗雷德心动的起点就是这里:他喜欢她随风起舞的黑发;喜欢她温柔地为格兰芬多加油;喜欢她边笑边和女伴咬耳朵的神情。(为此他觉得被年龄线惩罚也值了)他猜想迪戈里和哈利也是这么想的。

      秋·张并不介意这一点,她乐于扮演这个虚幻的影子。为什么不呢?至少她在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就像玛丽埃塔说的那样:fake it until you make it。也许这就是她和玛丽埃塔缔结友谊的原因,她知道玛丽脆弱、软弱且偶尔盲目,而玛丽知道她只有完美形象的百分之八十。

      玛丽不喜欢称呼她“秋”。有一次交作业时,她差点忘记了写名字,只来得及用羽毛笔写下“C.C”。从此玛丽开始喊她CC,有时是C,听起来很像007电影里的女特务。但这是她们编织关系的另一种语言。

      玛丽也对她与塞德里克的交往乐见其成,她的原话是“你们看起来很登对”。话说回来,谁又不会赞成呢?(某人表示反对)。毕竟一开始,他的舞会邀约就比弗雷德的成功多了。

      那时,塞德里克在图书馆与她不时地偶遇——最开始是坐在她对面的桌子前,然后是与她分享同一张书桌,最后开始用小纸条聊天,在平斯夫人的监督下交换无声的微笑。

      等到了宣布圣诞舞会的第二天,他礼貌地邀请她私下交谈,英俊的脸上微微泛红:“自从我们去年在魁地奇比赛上相遇,我就一直很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所以,我有和你跳舞的殊荣吗?”

      思及此处,秋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多完美的爱情。简直是梅林给她的礼物。自从舞会之后,他们坠入爱河,几乎每天都挽着手走过霍格沃茨的长廊。她向着“完美的秋·张”这个形象一路狂奔,是他让她成为更好的人。她吻着他灰色的眼睛,在手心写下他的名字,她愿意和他徒手搭建一座城堡,只要他是她的爱人,只要他与她相伴朝暮。

      然后塞德里克·迪戈里死了。

      秋·张从没和别人说过这句话:当他死了,我的一部分也死了。听起来过于悲戚了,还有些不自爱的负面色彩。但在他逝去的第一个月里,每天晚上她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划过枯枝的影子,像是窗外潜伏着一只僵尸。这时她对自己默念这句话:我的一部分也死去了。秋·张的形象破碎成一面残镜,泄露出无尽的泪水、哀愁和矫情。

      每个人对此的反应都大不相同。戴维斯宽容地容忍了她在球场的失误(也变成了不太负责的队长);哈利绝望地期待秋·张能变回去;一旦她开始掉眼泪,舍友们就像对待洋娃娃一样替她梳头,编辫子,抱在一起;玛丽埃塔的方法最简单,把她当成CC,而不是秋·张。

      弗雷德对这段经历的看法不太一样。他还记得迪戈里去世的场景,满天飘舞的彩带中,少年的尸体前挤满了人群和尖叫。他下意识地寻找,只记得她的眼睛像黑洞,吞没了所有光彩。整个人呆立在原地,甚至无法流泪。

      再次见面是在迪戈里的葬礼上,他和全家人一起翻过山丘来到墓地。七月的乡村美得像田园牧歌,半空中大朵的云一动不动,他们似乎来到了世界的尽头。

      穿黑衣的少女站在人群的末尾,凝视着前方。那个过分煽情的主持人悲恸地发表演讲,说着什么“最不幸的损失”“最深沉的爱”“永远怀念”之类的陈词滥调。秋大大的眼睛里涌出泪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水痕覆盖了苍白的面孔,看起来一塌糊涂。

      隔天他路过墓地,发现她站在碑前。无止境的眼泪打湿了整张脸,她双唇紧闭,发不出一点声音,泪滴顺着下颌滴入土壤。

      弗雷德和她并排站在一起,变出一张手帕递给女孩。秋·张向他扭过头,擦干了眼泪。

      她用浓厚的鼻音说:“讲个笑话吧,韦斯莱。”

      他发现她辨认不出自己:“是弗雷德。”

      “对不起,弗雷德。”她的泪眼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你能送我一个笑话吗?”

      他瞬间就明白了她想要什么。不是快乐。她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快乐。她会一直悲伤下去,但她需要笑声。她需要打破那条泪水汇集的长河,笑出声音,把人性中的其他部分带回来。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每一场悲伤中只有一次,有点像魁地奇的最后一球,要么是大获全胜;要么是败局。他必须做到一击必胜。

      他清清嗓子:“你不需要每天都来。His bushes will get out of control eventually,then you can shave it all.”

      秋瞪圆了眼睛,随即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我不知道你喜欢玩这个。”

      弗雷德百口莫辩,冲天上翻了个白眼。他真诚希望迪戈里此刻不在那里。

      不是对亡者不敬——但这就是爱情的开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想到的□□产品,ooc大作,预计三发完
    大家轻喷,谢谢
    *地狱笑话取材于Daniel Sl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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