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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虚无的守望者4 ...

  •   路西法完全愣在了原地,冷风吹得他脸蛋生疼,破碎的神殿不时有老鼠窜出,啃噬着散落在地上粉碎的残破塑像。

      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流下,四周安静地出奇,路西法的脑海里却不断混杂着各种嘶吼,那种声音,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全喊出来一般,让人只觉扣心嗓子。

      背部传来猛烈地撞击,所有声音在一瞬间消失,洛泽的手悬在空中,路西法转头,对上了那双冰冷的双眼。

      "从屏障被我打碎开始,你就一直在原地发呆,叫你好几声也没反应,果然要打几下才有用吗?"他甩了甩打得有些红润的手,月光变得透亮,在他五官深邃的面庞上缓缓流动着,斗篷的衬托下他整个人白到发光,就像人偶娃娃。

      剧烈的刺痛灼热感从后背传来,路西法这才意识到不止被洛泽打了一下,指不定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下手是真狠啊。

      他伸手揉了揉被打痛的后背,嘴里不断吐槽着:"真狠啊洛泽,我要是再被你多打几下估计已经和那些残像一样了,你不会以后还要这样打你孩子吧?"

      "不会,而且你呆在那里已经很久了,我问你现在要不要进去你也不做声,怕你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吸引所有多打了你几下,下手重了点,抱歉。"洛泽答得很干脆。

      "你没听到吗,那种怪声?"路西法问道。

      "怪声?"洛泽皱眉。

      "很多人聚在一起嘶吼,以至于我都没听到你叫我。"

      "完全没有,四周安静地出奇,先进去看看吧,那个少年已经被我们跟丢了。"洛泽语调平静,但他的表情明显凝重了起来。

      为什么菲洛西能跳进屏障,而我们不能?

      就像是有人故意放他进去一样。

      路西法眉眼压得很低,踏进了被屏障阻隔的神殿里。

      风猛烈地呼啸着,穿梭进神殿黑漆漆的长廊里,发出尖笑。

      神殿里弥漫着一股受潮腐烂的霉味,神殿屋顶高高竖起的标识上挂满了蛛网,爬满了秘密麻麻的不知名小黑虫,那些小黑虫蠕动着细长的足,黄豆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路西法二人。

      "该死,看见那小子进来的,怎么连个踪影也没有。"路西法低低骂了一句,手有些嫌弃地拨弄着那些粘人的蛛网。

      "兽族虽没有魔力。但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神殿只有一条出口,就算他要跑,也跑不远。"洛泽看了一眼神殿上方破破烂烂的屋顶,早就被那些恶心的虫子侵蚀殆尽,跳上去另寻出路摔个狗啃头的可能性非常大。

      二人走到神殿正中央,停住脚步。

      中央端正竖着西蒙的塑像,虽四肢有些破败,但塑像下方的座台十分干净,连带着塑像四周的地面也干净地出奇。

      "要打扫的话不能连外面也一起打扫了吗?"路西法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地面,闭上了双眼。

      四周的气息通过黑暗传入了他的大脑,他的周围涌起了暗红的波光。

      神殿的各个地方开始在他的眼下扫视,直到那个灵活的身影出现在眼下。

      "束。"他扬起了嘴角。

      一条巨大的黑色荆棘条猛地朝菲洛西扑去,少年无奈吃了一鞭子,跳下了神殿高耸的柱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尖锐的匕首,朝荆棘条精准地甩去,

      荆棘条被甩中了根部,很快焉了下去。

      菲洛西见状,连忙朝神殿的出口快速跑去,看起来,他并不擅长打架。

      那就好办了。

      路西法手中凝聚起黑色液体,它们鲜活地跳动着,朝着精力最旺盛的生命体移动。

      "擒住他。"路西法对液体发出了命令。

      "鬼血?"洛泽看着被他手中操纵着的一团黑色液体发出询问。

      "不错,它们从某些方面来说,是我的得意小助手呢。"路西法挑了挑眉。

      鬼血,是经过自己血液加上鬼草提炼出的具有攻击性的液体,不用的时候就藏在体内,鬼草一般是在血液厮杀的战场上生长,所以提炼鬼血的一般是暗系族群,鬼血的威力也由宿主自身的身体素质决定。

      鬼血钳住了菲洛西的双腿,酥痒刺痛感随着小腿蔓延到了心脏,很快,菲洛西就坐在地上猛烈地喘息了起来。

      "别跑了小子,好好给我们一个交代,你手里拿的可是重要宝贝。"路西法朝菲洛西走去,他收回了鬼血,洛泽趁机画了个水圈困住了菲洛西。

      "别杀我。"少年低着头,弱弱地来了句。

      "什么?"路西法蹲下了身子。

      "求求你,别杀我。"菲洛西伸出满是汗的双手,拽住了路西法的袖子。

      "杀你,为什么要杀你。"

      菲洛西缓缓抬起来头,少年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白天的攻击性一瞬间湮没,包裹在泪水下的,是一双涉世未深的眼眸。

      "小子,你知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吗?"路西法问道。

      菲洛西轻轻点了点头,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银币,摊在了手心。

      路西法先是一惊,随后又冷静了下来,惊是因为他没想到白王权杖这种名字的法器是枚银币,冷静下来是因为他从银币上看到了那股力量,那股在菲洛西身上也出现过的力量,那股属于白王权杖的力量。

      "法器给你们,别伤害我和我姐姐。"菲洛西将白王权杖递给了路西法,两人几乎是一头雾水,那你之前跑什么?

      想过各种结果,但没想过菲洛西会如此干脆。

      少年只是静静地蜷缩着,连看两人的目光都是闪躲的。

      接触了法器的路西法力量一下就增加了起来,米凯尔的所在地已经能被他清晰感知到了。

      "你,真的就这么给我们了?"路西法看着眼前的少年。

      "嗯·····"他颤抖着开了口,目光怀念地看着那枚"白王权杖","这枚银币,原本是我爸爸送给妈妈的纪念日礼物。"菲洛西伸手擦了擦快落下的眼泪。

      "他们死后,我就悄悄跑到房间拿了这枚银币做收藏,他们生前很喜欢西蒙,所以几乎每天我都会跑到神殿西蒙神像前坐着玩,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这枚银币开始发烫发热,神殿里的神像也开始不对劲起来,就连以往爱游荡的深渊怪物也不敢靠近我。"

      "然后,你就每天把它装包里带着?"路西法问道。

      "嗯,不仅如此,我每天晚上都会偷溜出来绕着镇子走一圈,用来驱散深渊怪物,保镇子大家的平安。"菲洛西笑了笑,笑容里带了些苦涩。

      "那怎么给我们给的那么干脆,不愿意继续留着吗?"

      "继续留着啊。"菲洛西仰头看了看朦胧不清的月光,"我只是个普通的兽族,我没有保护人的魔力,我要是真能保护住这个镇子,那你们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全然没注意那抹银光。

      洛泽的目光深远,他眯起眼睛,一把抓起了水圈里的菲洛西藏在了身后。

      路西法被吓了一跳,连忙将白王权杖装进了斗篷内包里。

      黑袍站在神殿标识上,身后跟着无数深渊亡灵,鬼魅面具在月光下诡异地闪烁着光,惨白的手腕青筋鼓起,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谁?"路西法深红的瞳孔里倒映着黑袍,他的身影融进了深渊亡灵里,面具下的表情全然不清。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会扔得很精准呢。"黑袍发出令人作呕的笑,扔出的是一根又长又尖的银棒,银棒插进了地面,裂出了一朵花。

      神殿的四周开始发出了野兽的低吼,几只如黑夜一般可怖的怪兽张着嘴,唾液不断滴落在灰暗的地面上,哒哒作响。

      黑袍一下跃到路西法眼前,腥味在三人面前蔓延开来。

      "我都竖起屏障了,你们怎么还往里面走呀?"他故作俏皮后退了几步,被面具处理过的声音难以判定性别,他将手乖巧地背在身后,看起来甜美可爱。

      "屏障是你竖的?"

      "是呀,我特地放这个孩子进去不放你们进去呢。"他将脸转向了在洛泽身后瑟瑟发抖的菲洛西,少年害怕到满脸泪水,嘴唇发白。

      "说起来,你真是个勇敢的少年,每晚都带着白王权杖转悠呢,我看得可开心了,怎么不继续啦?"黑袍缓慢移动着脚步,向洛泽身后的菲洛西靠近着。

      "你监视这孩子?"路西法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黑袍充满愤怒,却不敢轻举妄动。

      黑袍身上,没有任何气息。

      别说判定种族,他的身上甚至看不透弱点,洛泽没有说话,他额头上的冷汗路西法肉眼可见,连洛泽都有些怕的人,还是不要莽撞为好。

      现在这局势,有点不太妙啊。

      "怎么能叫监视,我可是正大光明看的,可惜从来没注意到我呢。"黑袍又开始自顾地笑了起来,笑得众人心里发慌。

      "你想干什么?"洛泽终于开口,将身后的菲洛西护得更紧了些。

      "你放心,我对你们的法器不敢兴趣,什么白王权杖我都不在乎,我就是单纯来玩玩。"黑袍吹了个口哨,一头凶猛的亡灵怪兽高兴地向他跑来,摇了摇粗壮的尾巴。

      他伸手摸了摸那头怪兽,又连续传唤了几头怪兽。

      "你觉得好玩吗?"路西法看着他,声音愈发低沉。

      黑袍笑了几声,拍了拍手,几头怪兽衔着一具瘦小躯体走了过来,那躯体穿着亚麻布丁长裙,嘴被死死堵住,不断在怪兽嘴里挣扎,看向三人的面容惨破,血不断从额头渗到嘴角,透进咬住的布块里,然后吸进嘴里。

      被衔住的躯体,正是给他们送卡西特之花的少女尤娜,菲洛西的姐姐。

      "现在是不是好玩啦?路西法先生?还有菲洛西和洛泽两位先生?"他轻柔着抚摸着少女的脸,每碰到磕破的伤口时,他都会稍重地戳一下,然后看着少女痛苦地□□。

      "姐姐!"菲洛西几乎要冲出去,洛泽伸手逮住了他,少年不顾洛泽的拉扯,往前拼命冲着。

      "唔···"尤娜冲菲洛西摇着头,猫耳在野兽牙齿的压迫下弯曲着,很难想象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嘭。"说时迟那时快,洛泽的水花打在了那几头怪兽身上,纷纷碎成黑色的灰,尤娜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后被菲路西接进了怀里。

      路西法贴上黑袍那张恶心人的面具,扯过他的领口,对着他的肚子狠狠来了一击,裹挟着魔族力量的手掌在触碰住黑袍身体时发出沉闷的响声,不知道是不是打痛了他,他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路西法不让他喘息分毫,深红的眼瞳荡漾微波,手中燃起了烈火,这是他触碰法器之后才恢复的力量,属于魔族独一无二的力量,地狱火。

      凡是被地狱火触碰之人,不是重伤则是死亡。

      漆黑的荆棘缠绕住了黑袍,地狱火顺着荆棘焚烧,黑袍没有挣扎,只是低低发出诡异的笑声。

      "我要审判你们。"他沉下声,在荆棘里束起了一把巨大无比的纯白弓箭,那弓箭就如同月光,洁白无瑕,虹芒耀眼。

      "你们都是疯子。"黑袍抖动着身子,地狱火焚烧不了他,全避开了他朝着地面蔓延。

      黑袍挣脱了荆棘,张开了一双巨大无比的畸形翅膀,朝着天空飞去,月光下翅膀呈现出微微紫色。

      "去死。"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白色弓箭开始震荡着地面,神殿开始坍塌,本就不牢固的房顶朝路西法众人滚来。

      灰尘,血液,石粒,包粽子一样,将四人全部裹了进去。

      路西法和洛泽同时撑起了保护屏,弓箭散发的力量非常强大,强大到让路西法差点怀疑人生。

      菲洛西抱着尤娜,手无寸铁的二人只能彼此相拥给予安全感。

      "撑的住吗,二位。"路西法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面水镜,水镜里传来少女慵懒的嗓音。

      "谁啊?!"路西法一边抵着屏障一边说着,但凡他松开一点,四人都要没。

      "爱丽莎,把我们全部送进血族领域,要快。"洛泽看了水镜一眼,低声说道。

      "好嘞。"少女通过水镜展开了巨大的空间,弓箭产生的冲击感逐渐缩小,直到消失,等路西法再次眨眼时,四人已经在一个氧气十足安全感爆棚的空间里了。

      路西法瘫坐在地上,回忆着不可思议的一幕,仿佛是场梦。

      "欢迎来到血族领域,我是爱丽莎,亲爱的先生小姐们。"水镜里传来了声音。

      星历2029年暗城古堡

      爱丽莎依靠在温暖的壁炉旁,通过水镜观察着暗冥小镇,目不转睛。

      "在看什么?"哥哥兰斯放下了手中的古书,温柔看向自己的妹妹。

      "好奇怪啊,我从没见过这种。"爱丽莎将水镜转向哥哥。

      水镜里的黑袍没有显露任何气息,甚至没有法源的来历。

      "他是死了吗?"兰斯皱眉。

      "可是死人怎么会动呢?"

      "也是,水镜里这几位似乎会有大危险,听芙丽雅姐姐的吧,爱丽莎,准备一下,待会儿也许会让他们进到我们血族的领域来。"兰斯解开了衬衫的袖口,抚摸上了镜面

      "好,那,开始传唤他们啦。"少女笑道。

  •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明性别情况下会一律使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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