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得去世一次》信川

38、对立

　　整个海岛都是拍卖会的所属，为了让从各个星系赶来的富豪玩的愉快，拍卖会结束之后，在海岛的几家高档餐厅中正在举行假面舞会，洛清锐一行三也是到了现场才知道的。

　　姜达有些傻傻的：“怎么办大校，我们现在换一家餐厅？”
　　俞安妮一听，立刻收起原本蠢蠢欲动的表情：“是啊少将，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换一家餐厅吧。”

　　“不用。”洛清锐笑了一下，从门口放着的面具里随便拿了一个，“就这里吧。你去玩，我和姜副官吃点东西。”
　　俞安妮立刻兴奋：“好嘞！”

　　洛清锐和姜达挑了个靠近海滩的位置，俞安妮说是去玩，其实一点也没放松警惕，视线一直注意着洛清锐这边，肢体上也一直做好了随时跑来的准备。
　　洛清锐和姜达点了些吃的，坐在餐桌旁安静地看着灯光暧昧的舞池。

　　兴许是洛清锐看起来有些放松，姜达抿了一口果汁，忍不住好奇地问：“洛少将，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讲过你父母的事情？”
　　孩子是最会以父母为荣的了，他要是有这样的爹妈，早就吹到天上去了。

　　洛清锐：“没什么可讲的。”
　　姜达动了动嘴唇，洛清锐拿过应侍端来新鲜出炉的面包放到他盘子里：“尝尝，好吃。”
　　“哦哦。”姜达果然忘了自己还想问什么，低头专心吃东西去了。

　　过了会，姜达又问：“少将，您原本找这个尤利西斯不是为了劝他放弃管理一笔私人财产？现在他人被陛下带走了，咱们任务算成功吗？”
　　洛清锐：“算。”既然斯炎也查到这里，他的计划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知道了这些之后，斯炎心目中皇兄的形象恐怕会被颠覆了吧？

　　“这位漂亮的先生，不知我是否有幸同您共舞一曲？”一位戴着浮夸镶钻面具的男士从舞池里跨到洛清锐身边，朝他伸出手。

　　抬手按住两个属下想冲过来的动作，洛清锐抬起头，灯光下纯黑丝绒的面具只遮住了他半张脸，露出线条又冷又精致的下半张脸。
　　“不必了，我没有兴趣。”洛清锐拒绝。

　　对方大概真的只是个猎艳者，可惜地说了句“好吧”便散开了。
　　陌生人一退开，露出身后舞池里一个熟悉的面孔。

　　洛清锐立刻侧过头，将自己的面具和姜达的调换了一下，将一张脸完全遮住。
　　姜达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换好了。
　　姜达：？

　　洛清锐：“七点钟方向，目标任务阿睿。”
　　姜达脖子上的肌肉一崩，随后跟着音乐的律动借机看过去。

　　对面的上司还在给补充信息：“身份星盗，纪远心腹。两个手臂都是义肢，用的是外骨骼科技。不要和他的义肢硬碰硬。”
　　姜达还在跟着音乐晃动身体，打节拍一样点头：“明白。”
　　“不少纪远不方便在星盟活动的脏活都由他来办，捉下交给陛下，等于直接断纪远一臂。”洛清锐说，“新任务，今晚拿下他。”

　　“要联系上四军寻求支援吗？”姜达压低声音问。
　　洛清锐沉默许久：“要。”

　　姜达立刻低头给海伯森发去信息，对方秒回：“收到，请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我们到达现场配合。”

　　于是洛清锐和姜达继续坐在原地观察，而在舞池里的俞安妮则有了先机，趁着音乐变更时换着舞伴逐渐靠近阿睿。
　　他今日穿了一身得体西装，面具遮住了整张脸，袖口可能会暴露的金属义肢皮肤被他带了手表稍作遮挡。他的伪装很完美，可惜洛清锐认得那枚手表。

　　那是一次酒吧暴动，阿睿为了救一个顾客兼矿工，手腕上挨了一记，金属皮肤被划破，露出底下电线芯片。
　　纪远见了摘下腕上手表给他戴上。
　　那手表还是自己送给纪远的毕业礼物，背面刻了“本心”二字。

　　纪远最终还是弄丢了他的本心。

　　舞池灯光摇曳，阿睿也邀请了一位女士进入舞池，目光却始终注视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

　　另一边，斯炎拎着尤利西斯的领口问：“你不是说和他定的时间是九点吗？为什么他提前两个小时就来了？”
　　尤利西斯举着手：“通讯记录我也给你看了陛下，确实跟他约的是九点，大概他生性警惕，所以提前过去做准备吧？”他极力澄清自己，“陛下，我除了享受生活也没什么别的追求，只要您不收回斯云殿下让我管理的资金，我一定全力配合您！”

　　海伯森拿着几分文件过来，斯炎当着尤利西斯的面签了字：“朕已经签署了冻结遗产的文件，即刻生效，如果今天抓到了人，朕就再签署交由你打理资金的文件。”
　　被拿捏了七寸的尤里斯希只能答应。

　　“陛下，上四军集结完毕。”
　　“立刻出发。”

　　二十分钟后。
　　一个晃眼，舞池里带着面具的阿睿忽然消失。

　　洛清锐给姜达打了个手势后滑进舞池，和原本就在舞池里的俞安妮一起，三个人呈三面包夹之势缓慢朝他消失的地方走去。

　　音乐忽然一变，舞池里的众人随着音乐改变切换了舞伴，一位外形娇俏的女士眼看着就要搭上洛清锐的手，斜旁忽然伸出来一只手要劫走洛清锐。
　　洛清锐实现从对方面面具下的喉结扫过，然后侧身捞过那位女士，带着对方转了一圈。

　　“呀！”一声可爱的惊呼，女士小巧漂亮的耳朵顿时红了。
　　截胡失败的斯炎怀里莫名撞进来一个陌生男性，他下意识往后躲了一步，不管对方受伤的眼神随着节拍转身，继续追着洛清锐的背影去了。

　　两人光脑里弹出的微型耳机贴在耳廓，里面传来各自下属的声音。
　　姜达：“少将，洗手间没有人。”
　　俞安妮：“少将，目标不在西边出口。”
　　海伯森：“陛下，已经封锁所有出入口。”

　　舞池里第三次变奏时，斯炎也第三次错失握住洛清锐手的机会，而洛清锐余光里银色一闪而过，终于再次找到了阿睿的身影。
　　对方十足警惕，习惯性的左右打量了一圈，随后突然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洛清锐正想侧头躲过，忽然面前贴上来一个熟悉的、一刹那让他不设防的胸膛，揽着他转了一圈，挡住了阿睿的视线。

　　洛清锐眼神一冷，握住斯炎手腕挡住了他，力道里暗含警告。
　　斯炎有些吃疼，却没反抗，有些委屈地凑到洛清锐耳边：“别动啊哥。阿睿走过来了。”

　　洛清锐一怔，被斯炎趁机揽住腰，拉到怀里。
　　斯炎微微弯腰，悄悄把下巴搁在洛清锐的肩上，小心又克制地吸了一口气。
　　干净又清爽，有些冷意，是陌生的酒店沐浴露的香味。

　　斯炎鼻尖触到洛清锐，微凉的皮肤触感让他半边身体窜过电流。
　　洛清锐抬手，掌心按在斯炎胸口，冷冷警告他：“自重。”

　　斯炎当初把人关起来审问时有多心狠，现在就有多后悔。
　　放着好闻的洛清锐也不敢靠近，乖乖退开了一个手臂的安全距离，这让作为舞伴的两人看起来略有些尴尬，和左右前后暧昧调情的那些舞伴氛围格格不入。

　　这分格格不入很快就让敏感的阿睿注意到了，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左顾右盼之后往舞池边缘而去，进了男士洗手间。

　　洛清锐立刻退开斯炎跟了过去。

　　阿睿的脚步越来越快，洛清锐始终不急不缓。
　　然而等洛清锐进了洗手间后，门却在他身后“碰”的一声关上，阿睿的声音夹带着拳风在他身后响起：“清锐，好久不见。”

　　洛清锐矮身躲过，“碰！”的一声巨响，阿睿一拳在合金的门上砸出一个凹进去的拳洞。
　　阿睿对转过身来的洛清锐微微一笑：“我们俩这么快就到这一步了吗？”

　　洛清锐目光防备地落在他双手上，缓缓扯开自己的领口，解开稍有些限制行动的扣子。
　　他冷冷地说：“我们从来都是对立的。”

　　阿睿“啊”地叹了口气，嘴角往下瞥：“洛少将这话也太冷漠了。好歹认识了快十年，我还请你喝了那么多杯酒呢。”
　　洛清锐脱下西装外套挂在一旁，从上衣荷包里拿出一枚纽扣一样的东西贴在颈侧，一间一间地确认洗手间里没有无辜的路人。

　　薄如蝉翼的金属皮肤立刻顺着颈侧肌肤延展开来，一直包裹住洛清锐整个右臂。
　　阿睿挽起袖口，完全露出金属的手臂，撇嘴说：“真冷酷，还是专门针对我来的。这东西你怕是随身带了好几年了吧？”
　　洛清锐的回复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合金的门板即使被阿睿锤出凹陷也依然稳固，外面的拍门和说话声像隔了很远。
　　【——洛少将，你们在里面吗？】
　　【里面的人立刻把门打开，否则我们就要强攻进来了！】

　　阿睿：“看来今天只能请你帮忙带我出去了。”
　　话音落地就再次挥拳攻了过来，每一击都瞄准洛清锐没有外骨骼覆盖的柔软腹部，或者另一只手臂。

　　“碰”、“碰”、“碰”！
　　骨骼和机器碰撞的声音沉闷得令人心跳下沉。

　　洛清锐刚刚避开对方照着面门挥来的拳，一个腿风扫向阿睿下盘，忽然却见对方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忽然原地弹射挑起，半空中露出的裤管里闪过金属寒光。
　　不知什么时候，阿睿竟然将腿也完全更换成了机械义肢。
　　同一时刻，阿睿在半空中弯腰，拉过洛清锐覆盖着外骨骼的手臂，狠狠一折——

　　手臂传来剧痛的同时，洛清锐眼睁睁看着阿睿像折断一只筷子那样。
　　“啪嗒”一声。
　　手臂被折断。

　　“洛清锐，如果除掉你，首领就能真正下决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