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救赎（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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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上，视野辽阔，远处层峦叠嶂近处群山环绕，整个人的心情被满眼的绿意围绕，轻松而又舒畅。
陌妍望着远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她用心感受着自己凝重的呼吸，似乎要把天地间的精华都囊入体内。
许久，秦川突然冒出句：“你在想什么？”
陌妍缓缓睁开眼，“我刚刚似乎感觉到自己是一只鸟，在这山野之上翱翔，崇山在我身下，峻岭被我征服。”
说着陌妍拉了拉秦川的衣角看向他。
“你不觉得此时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吗？”陌妍扭扭捏捏地说。
“你想做什么？”秦川故意问。
陌妍注视秦川那黝黑深邃的眸子，手却在他手心里轻轻挠抓着。
秦川嘴角微扬似乎在告诉陌妍他已经领会其意，于是欲将嘴贴上去。
陌妍立刻向后躲，开玩笑说：“你想干嘛！”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秦川几乎鼻尖快要剐蹭到陌妍的鼻尖。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一起大喊一下。”
“你想多了！”
说罢，陌妍坏笑起来。
秦川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此刻空气都更甜了，便抬手捏了捏陌妍的脸。
陌妍没有躲闪，踮脚就将脸凑了上去，四片唇香津浓滑地缠绕在一起。
一阵温存过后，秦川想起一件事，于是问起陌妍。
“你，有没有在我书里放过一小袋薰衣草花粒。”
陌妍羞涩地咧了咧嘴，“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跟我分手后，回到巴黎在塞纳河边我翻开这本书时发现的。”
“为什么偷偷给我塞一袋薰衣草？”
“嗯……”陌妍努了努嘴说：“ 当你和情人分离时，可以藏一小枝薰衣草在情人的书里面。
在下次相聚时，通过看看薰衣草的颜色，闻闻薰衣草的香味，就可以知道情人有多爱你。”
“所以……”秦川猜到了些什么。
“所以我离开你内心也是万分地不舍。”陌妍接过话说。
陌妍话语刚落，秦川便一把狠狠地将她拥在怀里，内心说不出的苦涩和怜惜涌上心头。
晚饭过后，陌妍悄悄被秦川母亲拉到了她的房间。
秦川母亲拉着陌妍的手面对面在床边坐下，她手心的余温让陌妍倍感亲切，勾起了陌妍小时候对妈妈拉手的回忆。
不久之后，秦川母亲终于开口：“陌妍啊，我想把秦川交给你。”语气凝重，陌妍一下没有适应。
秦母知道陌妍听不懂方言，便放慢了语速将话一字一字的脱口而出。
说着她一只手摸索着伸到桌边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慢慢摸出一个红色的盒子，看起来像是个首饰盒。
秦川母亲打开这个盒子，里面是一对亮晃晃的银白色镯子，镯子链接处被红线绳密密缠绕着，也许是放置时间太久的缘故，红绳子的颜色明显暗淡了很多。
她掏出镯子递给陌妍。
“这是秦川小时候戴过的，是他亲妈留给他的。”秦川母亲语气平静。
陌妍一愣，心里有些恍惚。
“亲——妈”这是什么意思？
她接过手镯仔细看着，每只手镯内壁上都刻有“岁岁平安”的字样。
“您说的亲妈是怎么回事？”陌妍好奇地询问。
“这个说来话长。”秦川母亲轻声叹了口气。
接着说：“秦川不是我亲生的，是我跟他爸捡来的孩子。”
陌妍瞪大了眼睛。
“那年，我被医生诊断为无法生育。
为了治病我和他爸经常往县医院跑，一天我们经过医院附近的一个垃圾桶时他爸看到旁边放着个包裹，打开小被褥里裹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脐带都还没来得及剪。
包裹里还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以及这对银镯子。”
“我跟他爸忧郁了下要不要捡回家，又担心孩子是否有啥疾病。
农村人家里本就不富裕，如果是个残疾孩子怕是负担不起。”
说这话时，秦川母亲再次叹了口气。
“这时，孩子哇地哭了起来，声音非常响亮，哭声似乎像在喊妈。
怕被周边的人误会，又怕丢下孩子不管他遭罪，我跟他爸就商量，这可能就是上天给我们的安排，跟这个孩子有缘，我们就抱回了家养。”
说着秦川母亲又从抽屉里摸出一张泛黄的字条，递给陌妍。
“这就是裹在被褥里的字条。”
陌妍接过打开看，里面除了写着秦川具体的生辰八字外，还有一句嘱咐的话，这句话映入陌妍眼帘后她忍不住落了泪。
上面写着：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请好心人收留孩子给他一个家。
“这一晃快三十年了，秦川也长大了。
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个事实，尤其他父亲去世后我总也找不到机会，总怕他心里难受。”
“在他父亲车祸去世时，他在无奈下签署了心脏移植捐赠书，因为这个他背负了很多压力和周围亲戚们的谴责。
那时他才18岁呀，还是个孩子。”
说着秦川母亲心疼地落了泪。
“我虽看不见，但我心不盲。
那时他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么大的变故，还要做出人生的抉择，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谁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想过？”
秦母掏出纸轻轻擦去脸颊的泪水接着说。
“他考上了985的大学，靠打工不仅交学费还每月给我汇过来300元钱，出了国每月给我的就更多了。
他没有因家里情况抱怨过一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独自扛过来的。”
“陌妍，我虽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你是个好女孩，秦川心里有你，我放心将他交给你。”
说着秦母轻轻将拉起陌妍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她像是在将一件稀世珍宝托付给信任的人，又像是在帮秦川握住眼前的幸福。
陌妍这才知道秦川原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想着想着豆大的泪珠便从脸颊滑落，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告诉秦母自己会跟秦川好好的让她放心。
陌妍并没有立刻将这些秘密告知秦川，而是悄悄将那对银镯子塞进了行李箱。
秦川已经够苦的了，她不忍任何人或者事儿再伤害他。
虽然已经临近初夏，但山里的气候依然是早晚凉。
这天，陌妍在院子里与秦母一起晾晒刚从山上收回的草药，一只只竹子编成的大圆筛子装着草药铺满了院子。
陌妍一身当地村妇的打扮，腰间系着围裙，头上带着当地特有的帽子，俨然已经入乡随俗。
快到中午，阳光很烈，秦川想要给陌妍找一顶遮阳的帽子。
他来到陌妍房间，打算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帽子时却不小心看到了床头垃圾桶里隐约带着血迹的纸。
他马上回想起夜里总能隐约听到一阵一阵的低声咳嗽，咳出几声后就没有动静了。
原以为是母亲年龄大，夜里睡眠不好也就没往心里去。
可此时，秦川却有些懊恼，他赶紧去翻桌子上陌妍的药袋，发现有几种药已经空瓶了。
他这才意识到是陌妍又开始咳血了。
可是她的脸色却没有一丝惨白的样子，还以为是老家空气好陌妍的气色也因此好转了。
秦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内心一肚子火，冲出去一把拉住陌妍的胳膊就往屋里拽。
“哎——哎——哎，你干嘛。”陌妍被秦川突如其来的拉拽搞得一头雾水。
把陌妍拉到房间，秦川立刻关上了门。
陌妍有些好奇，将脸凑近秦川开玩笑说：“大白天的，心痒痒啊，还是嘴痒痒啊。”
说着将嘴凑过去欲要亲吻秦川，可被秦川躲开了。
秦川一脸严肃。
“药没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陌妍被秦川突然的质问吓一跳。
她后退了两步，突然脑子里冒出个理由：“这里空气好，你看我气色都好了，药没了也没有关系呀。”
陌妍每次撒谎时都不敢正眼看秦川，这次也一样，她的眼眸闪烁不定四处躲闪。
秦川突然双手捧住陌妍的脸，大拇指在陌妍的嘴唇上蹭了一下，果不其然嘴唇上涂了一层接近唇色的口红。
“你又吐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秦川心疼地只想流泪。
陌妍心中其实只有一个答案，她很清楚自己时间不多了，不想在每天喝药上浪费时间，她只想享受当下，如此跟秦川简简单单生活在一起直到离开的那一天。
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不是怕秦川生气，而是心疼他为自己付出的太多。
秦川见陌妍没说话，也就不再追问，一把将她的头按进自己肩头紧紧地抱着。
“我们——我们去有薰衣草的地方吧。”秦川下巴蹭着陌妍的额头说道。
近几日，秦川已经开始计划跟陌妍一起去寻找他们那个紫色的梦。
陌妍抬头看看秦川，轻声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辈子跟定你了！”
秦川眼角湿润，用力地将陌妍搂进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救赎（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