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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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撇嘴：“那你呢？躲在这里干吗？”身为奇家的五爷，竟然跟个贼似的，丢不丢脸呐？
“当然是偷看……咳……欣赏几位少侠的风姿！罗索什么，还去快去配药房？”疯子急了，直把我往后院推。自从回到奇家之后，有了师父当靠山，疯子越来越嚣张起来，当初在忘川河边，那可是成天都是一副小媳妇样儿的，没想到老子竟然也有被他使唤的一天，嘿！怪不得这小子当初硬是要带我回来，敢情是为了整大爷我？
疯子不理睬我，趴拉着门使劲往里瞅……
真是——丢人！
***
说起那配药房，那可是奇家的重地，里面什么药材都有，什么雪莲啦，回龙散啦，叙命丹啦，都在那里面。最要命的里面随处都是各类毒药！当初师父让我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弟子来这儿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简直是谋杀啊！那些东西，摸一摸就会一命呜呼，闻一闻就会死翘翘的！
幸好，大爷我命大，至今，除了昏迷一次，上吐两次，下泻三次之外，依然健在，而且还生龙活虎。
说了这么多，你们一定以为这地方神秘异常，高深莫测，机关遍地，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喏，看到没，就是前面那间屋子。……嗯，对啊，没错！就是前面那间看起来跟柴房没社么两样的屋子。要说这其实挺绝的，一般高手进来，都会去书房、厢房之类的地方翻箱倒柜，谁会来这么一间柴房找啊？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奇怪，怎么会这么腥腻？平时虽然味道奇怪，但绝不会是这个味道……糟糕！难道是师父又放进来什么新药材！希望不要是毒药才好！
用袖子捂住口鼻，我摸索着点亮油灯……
我的天！还真以为老子是打杂的？！这么乱，弄干净，弄到明天去啊？
“独角莲、龙脑香、化骨胆、叶下红、接古草……”一一扫过桌上的东西，嗯……都是一些很平常的药材嘛！怎么会有腥味？
嗯？这是什么？
“半夏和……”一种像枯枝一样的暗褐色药材……轻轻用手扇一扇，果然！好浓重的血腥味！要是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有人失血过多呢！只是，看这样子，色泽暗褐无光，形如枯枝，顶端有倒刺……倒刺？！该不会……是那个吧？
我手一抖，那东西便掉落在桌上……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至今无药可解的——西穹……
师父把这些放这里做什么？难道，他真以为我和疯子有一腿，想趁机除掉我？这种毒药，只要碰到那个顶端的倒刺就玩完儿了……
也不对，师父那人虽然看上去冷漠，但心肠很软，定不会这么做，况且他想动手的话我早死了百八十次了，哪还能安安稳稳地活了三个多月啊？不想了不想了……还是先干活要紧！
甩甩脑袋，我动手整理起药材，这活儿倒也不难，就是累，麻烦、费时间！
“咚咚咚！”“奇茗，是我，沁儿，我来给你送晚饭！”
伸个懒腰，哟，这都天黑了。“进来吧！”
沁儿端着食盘踱了进来，嗯，今天菜色这么丰富？只是，在这个到处都是毒药的地方吃，实在是……再美味的菜肴也难以下咽啊！
“沁儿，你不用特地帮我送来，我一会儿自己去厨房就好。”
“可是……可是五爷让你全整理干净了再回去，哦……五爷还说，桌子上放了什么西穹，叫你小心一些。”沁儿放下东西，歪着脑袋努力回忆着。
抽搐……这丫头的话只能信一半，就她那脑袋……咳咳……还有那个该死的疯子！这么重要的事，刚才不早说！？
“咦？你受伤了？好大的血腥味啊！”沁儿这个后知后觉的小丫头拉着我的胳膊上下打量。这傻丫头，要是是上次的泽芳，吸了这么多，早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
“别找了，这味儿还不就是那个西穹？”
“哦……你一个人挺闷的吧？我留下来陪你聊会儿天吧？”
“你没事就快走吧！别呆在这儿，出了什么事，我可赔不起你的小命儿！”说着，我把一脸疑惑的沁儿推到了门外。这丫头，就她那傻乎乎的样子，十条命都不够！
“咚咚咚！”“开开门！做什么那么凶巴巴的嘛！”
……
“咚咚咚！”
“沁儿，我没空陪你聊天！”这还有完没完啊！好不容易数好的数，一耽搁，又得重新来过！
“嘎吱……”“什么沁儿啊？啊……？你……咯……你个臭小子！”进来的不是沁儿，是奇五爷，看他那满脸绯红，眼神迷离，胡言乱语，衣衫不整的样子，啧啧……肯定又是酒后失态，勾引师父失败！
真是……丢脸！
“喂！小心点儿！你要是死了，师父会杀了我的！”眼看着疯子一头撞上一边装着羌青的筐子，我赶紧上前扶住，到哪儿发疯不行啊？非要来这儿？整个一添乱！
“呜呜呜……茗儿，你给我点药，让我死了算了……呜呜呜……他不要我了，他……他有新欢，就……就不要旧爱……”奇巳抽泣着，眼泪跟河水决堤似的，拦也拦不住。
“我说，你还算不上旧爱吧？师父都没承认过你是他的爱……”一抬头，我就看到奇巳噙满泪水的双眼惊恐地看着我，咳咳……又不是我抛弃你，干吗这么瞅着我？呃……“哎呀……你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开玩笑的……师父他呀，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他讨厌我，我把你带回来故意气他，结果他还是无动于衷……”奇巳扶着桌子，身体微微颤抖。这五月底的天气，已有些闷热，可奇巳的手却冰得像从冰窖里出来。我一下子慌了手脚，他这痛苦的神情，让我想起了之前捡到他的情景，也是这样，喝得酩酊大醉，路都走不了了，脑子却还是忘不了……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难受涌上来。
清了清嗓子，本大爷决定给他洗洗脑子，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你不能这么说，他要是不喜欢你，他干吗这么紧张你，照顾你？我想师父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一直没开口。”
“你，知道什么呀！咯……他……他还不是因为我那西归的老爹？呜呜呜……可是，我就是……就是爱他……”疯子又变成了疯子。
为了以防万一，我让疯子坐在窗口，拉住他的胳膊，他要是真想不开，弄死自己，我还不想殉葬。
“我们先不说这个，今天又是怎么回事？什么新欢啊旧爱的？”
“四哥……他看上那个姓梁的了……”
“谁啊？”
“华沉天华少庄主一起随行的，好像……是药王谷出来的……”
嗨！难怪！遇到同道中人，志趣相投，自然是相见恨晚！呃……我要是这么说，疯子准要去寻死觅活的。这两兄弟，可真是别扭！明明都喜欢对方，偏偏闹得不可开交……
“疯子疯子，你先安静，你听我说……你相信我吗？”我咧嘴，用苦练多时，倾倒众生的笑容对着疯子。
“啊？……我……我信！”果不其然，疯子怔住了，迷迷糊糊地答道。
“可是……我不喜欢你，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疯子亦真诚地回看我。
我……呸！大爷我才不好这一口！香香软软的女子多好啊？干吗要喜欢一个臭男人？
“呃……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有个计策，可以帮你试探师父，就看你敢不敢了！”我抿嘴笑。嘿！这回还不解决了你们两兄弟！
“怎么试探？”奇巳的眼睛炯炯有神。
“呐！你听我说……*￥#￥（……&%”长舒一口气，唉，累死我了！
“这样行吗？”
“行！当然行！但是不管结果如何，你不可以出来！明白？”
“嗯！明白！那我现在就躲起来！”奇巳一溜烟，跑到了屏风后面。摸摸鼻子，我越来越不懂这奇五爷了，这一会儿疯，一会儿不疯，一会儿醉，一会儿清醒的。
***
“茗儿，怎么还没来？”奇巳从屏风后面钻出了脑袋，那表情，跟个孩子似的。
“急什么？我估摸着快来了……还有，不许叫我茗儿！”这名字听着别扭！感觉跟沁儿那傻丫头是一个级别的。
……
“嘎吱……”来了！
“茗儿，看见你师叔了么？”师父推开门，自顾自扫视了一圈。
“没有哎！”撇撇嘴，下次找机会让师父给我改个名字。
“哦……那算了。”师父走到我身边，检查了一遍药材和整理好的配方，看他走路踉跄的模样，也应该喝了不少酒。师父拍拍我的肩膀：“嗯……不错！做的不错！”
“谢谢师傅夸奖。”
师父微微点头，却不急着接话，只是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桌上我整理好的各类药材配方。
“茗儿……”
“嗯？”
“你知道我之前收的一个弟子学习这些配方学了多久吗？”师父的脸上还是同往常一样似笑非笑的表情，以至于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以前的弟子？我来这里的时候没见到有什么师兄啊，难道已经出师了？
我摇头。
“那你知道我当年学这些花了多少时间吗？”
我摇头。师父真是喝多了，这我怎么会知道？
“我之前收过一个弟子，天资聪颖，学了两年的药理，药性，结果在配药的时候还是不慎中毒身亡了，在那之后，我原不打算再收徒，我虽会配药，制药，可是却不懂得如何传授于他人……而我当年，光是记熟这些药名、性状就花了半年，而你……只用了三个月，就可以独自来配药了……”师父看着我，眼中有一丝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心里“咯噔”一声，我是什么人？难道师父查到什么了？
“没想到，我奇卅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个药学奇才啊……”
我抚抚胸口，这么说来，您一个月前就让我来这里帮忙，还真是看得起我！妈的，幸亏大爷我命大，要不早和那个师兄喝酒谈天去了！
“这次华曜山庄的诸位前来求药，我虽非江湖中人，却也义不容辞！这岑双丹配制极为不易，如今有你帮忙，我也放心不少……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明天还要忙呢！”说着，师父往门口走去。
“师父，请等一下，徒儿有一事想请教师父。”我学那些文人上前作揖。
“说！”嗯，师父心情不错的样子。
“师父可是来找疯……咳……五爷的？你们又吵架了？”我不动声色，观察着师父的一举一动。
“唉……”这声叹息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无奈，师父心中，明明就是有情也有意吧？师父没有回头，声音中透露出疲惫，“感情之事，你不明白。我这么做，也是不想耽误了他，伦理纲常，人言可畏，而奇家，也不能绝后！”
原来是这么回事！师父是碍于奇老爷的养育之情。倒是和疯子想的相差无几。
“您这么说，那便是喜欢咯？”偷瞄一眼屏风，嘿嘿，疯子你要怎么感谢大爷我啊！
“……”
“师父您口口声声说不想耽误他，为了他好，可是您又把他禁锢在身边，奇巳对您的感情上上下下都知道，你们两个分明就是相爱，为何要弄得双方都这么痛苦？您这么做，何尝又不是在折磨奇巳呢？”趁热打铁，乘胜追击，我看你怎么招架得住！
“那依你说，我该如何？”师父转身，那表情叫一个纠结！
强忍住笑意，我淡淡道：“师父介意我带走奇巳吗？我会好好待他……”
“不行！”
撇撇嘴，我话还没说完呢，就这么激动，真没意思……
“不行！”师父厉声吼道，那表情，已经不是纠结了，而是想要扑上来咬死我。对面的屏风也跟着抖动了，幸好师父面朝着我，没有注意到。奇巳这个傻瓜，叫他别轻举妄动的！差点坏事！
我赶紧摆手，赔笑道：“呵呵……师父您别激动，徒儿只是开个玩笑……您看，你们两都这样了，何必再让对方痛苦呢？不如就……嘿嘿……”
“可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爹……”
“呐……这么说吧！您会为了什么香火而去娶妻生子吗？您又觉得奇巳会答应延续香火吗？答案您自己清楚，既然这样，这香火……是肯定没指望了……”咳，我那西归的师公啊，我不是要诅咒你家断子绝孙，您想开点，别来找我啊！“如今岭南闹饥荒，您就当做善事，收养一个不就得了？”
“我……”师父欲言又止，眉头倒是渐渐舒展开了。
“我什么我呀！您就直说，要不要与奇巳长相厮守。”撇撇嘴，关键时候，师父怎么婆婆妈妈的。
“若是能如此，自然好……只是，方才奇巳不告而别，如今又不知跑到哪里……”师父别扭地转过身，僵在了那里。
“四哥……”一道人影直扑师父怀中。呃……疯子，你也太不矜持了……
“奇巳……”
看那两人旁若无人地深情对望，我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两个大男人，还搂得那么紧……我挪啊挪，挪啊挪，这门怎么那么远……
“咳咳……茗儿，你故意套我话……”师父搂着疯子微笑，微眯起眼盯着我，典型的笑里藏刀啊！
“我？没有啊！……咦，师叔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是茗儿叫我躲在那里等你来！”
几乎是异口同声。喂！疯子，过河拆桥！我还不是为了帮你！没节操的小人！
“哦？茗儿果真是机智过人……”
“啊哈哈……师父谬赞了，我先回房了，两位继续，两位继续……”
我夺门而逃，大爷我还指望疯子报答呢，差点忘了丫的就一“忘恩负义”的小人啊小人！
***
西厢房那里有几处灯还亮着，那什么山庄的来了不少人啊……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伴着晚风，叫人沉醉……鬼使神差的，我循着笛声走去。这笛声，似乎在哪里听过……
凉亭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半倚着，笛声阵阵，那不是……下午瞅见的黑衣美人？真是笛声如诉，美人如玉啊……双脚不自觉地往前挪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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