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传》吟类

2、第 2 章

　　捡起来一看，我脸顿时黑了……

　　那是一把纸扇，一把很漂亮的纸扇……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我认得这把纸扇……也认得他的主人……

　　“疯子！”我把牙磨得嚯嚯响。没错，这纸扇是疯子的，上次我刚想拿起来玩一下，他就紧张兮兮地跑过来，把折扇藏好……所以我确定，这就是疯子的那把没错！

　　我牙还没磨完，头顶又一道巨大的黑影落下……

　　这次，由于体积太大，没能划出弧度……

　　“……”

　　“奇巳！”焦急的呼喊从楼上传来。紧接着，是“蹭蹭蹭”的下楼声。

　　“奇巳，没事把？”厚重的男声，焦虑中透着温柔。

　　我……靠！有事的是大爷我吧？！

　　“没事……奇怪，一点都不疼……”说着，还扭了扭屁股。

　　我……我很疼！你丫的坐在我身上，当然不疼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一次，你必须得跟我回去！”来人叹了口气，语气一下严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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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哎？这不是‘不知道’吗？你怎么在这里？”疯子站起身，拍拍屁股，总算是发现了我的存在。

　　“你没事吧？我还想带点东西给你吃呢……你怎么也来了？”疯子用袖子帮我擦了擦脸。呃……看样子今天没疯……嘿嘿……太好了，没想到疯子家那么有钱……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这还不简单？今天这采禾楼里呆着的是那个什么奇卅奇药师，而疯子说他叫奇巳，又在这里横空出现，还有人说要带他回家……

　　嘿嘿……怎么说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回发了！

　　“疼……”我脸上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疯子又帮我揉了揉肚子。

　　疯子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呃……不对，那动作，那眼神，怎么看着怪怪的……

　　“这位是……？”一直站在一边打量的男子开口，声音闷闷的，我没看错的话，他的眼神，叫不爽……

　　“哼！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他，我早死在河边了……这些天，多亏了他悉心照料……”疯子瞪了男人一眼，回过头，又对我柔柔地笑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呵……呵呵……”疯子在撒谎！我那也叫悉心照料？

　　“哦……？那多谢小兄弟了，在下是奇巳的兄长，奇卅。可否请小兄弟到楼内坐下，慢慢谈？”说着客气的话，奇卅的眼神却是冰冷的。

　　他就是奇卅？看上去顶多三十岁的模样，剑眉星目，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就是眼神冷了点，厉了点……我还以为这种大夫什么的都是一把年纪、胡须花白的古怪老头呢！

　　“来，小心，我扶你起来。”疯子把他兄长当作透明人一样，直接冲我扑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起来。”我咽了咽口水，疯子真的疯了，而且越发严重了……之前明明哭着喊着等人来找他，怎么一下子又变卦了？

　　***

　　到了房间里坐定，疯子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他大哥的脸色也一个劲儿地往黑里沉，看得我心慌，瞅着那菜咽口水，愣是没敢吃。

　　“吃啊，多吃点！……看你，怎么弄的那么脏……”说着，疯子又把爪子伸过来。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呀？那是我故意抹上去的泥灰！

　　“来，先喝口茶！”擦完脸，疯子又把茶杯递到我嘴边。

　　我战战兢兢地接过茶杯，尽量不让疯子碰到。“嗯！好茶！”

　　“哦？小兄弟懂得品茶？你倒说说，这是什么茶？”奇卅托着茶杯，盯着我的脸，脸色又黑了几分。

　　“色泽翠绿，香如幽兰，昧浓醇鲜爽，芽叶肥嫩显白亮，当是绮云。”我顺口答道。哎……奇怪了，我是怎么知道的？

　　“不错！正是绮云。小兄弟对此倒真是有些研究，不知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奇药师微微颔首。

　　“我……”

　　“他不记得了。”疯子抢先答道。

　　“哦？”奇卅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回去的！”疯子撅着嘴，眼底有些怒气。

　　呵……我算是明白了！疯子耍的是欲擒故纵啊！不过就你这样？也太沉不住气了。

　　奇卅喝着茶，不语。

　　我眼珠子转了转，他不回去，我还不愿意待这里受苦呢！我怎么看疯子都是被吃定的那一个。

　　“咳咳……疯……奇巳，你大哥都来接你了，你就回去吧！比起我这样无家可归的人，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做人嘛！就得见风使舵……啊，不对，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反正你也没地方去！”疯子对着我说，看的却是他大哥，眼睛里冒着火光。

　　“嗯，也好。”奇大哥思索了下，权衡完利弊，最后点头道。

　　嘿！这敢情好！总比我在这里瞎晃地好！我抹抹嘴，眉开眼笑：“那就多谢二位收留在下了。”

　　“奇某人在江湖上也认识一些朋友，相信小兄弟的家人很快便可寻到。”奇卅也装客气地对我作揖，眼底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

　　“多谢奇大哥！”他这言下之意，找着人就赶我走人？嗯，无所谓啦，趁机捞一把就好。

　　“既然这样，四哥就再给取个名字吧！”疯子突然笑得像只狐狸。

　　“这……小兄弟对茶这么有研究，不如就叫茗吧！”奇卅思索着。

　　“好，奇茗还不快拜见师父？”疯子，哦，不，奇巳给我使了个眼色。

　　“慢……”

　　“奇茗拜见师父，多谢师父赐名！”我赶紧跪下给“师父”磕头，在他回过神之前奉上茶。

　　“你们……”但见我“师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弟弟，无奈地接过茶杯。“也罢，也罢……”

　　嘿嘿……这下可找到好靠山了！不过，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偷偷瞅了眼疯子，他的注意力却不在我身上……鬼才信他是为了报恩。

　　***

　　坐上马车，一路颠颠地回到了洛川城——奇家。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马车，之前我有没有坐过我是不知道啦！反正这感觉真挺不错的！再看疯子，却是一脸怨夫样。“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鬼魅般的声音在马车里飘荡，浑身抖一下，要不是看在他是金主的份上，早把他丢出去了，原本的好心情都被他念叨地没了。

　　疯子呆呆地望着外面。切，刚才师父叫你去他那里，自己非要挤到我这里，现在却在这里念叨什么呀？

　　“疯子，你……和师父……”我试探性地问道。

　　“你看出来了……？我喜欢我四哥……”疯子回头，表情跟怨鬼缠身似的，吓得我又一哆嗦。

　　靠！等等……我没听错吧？！

　　“哈？”我张大嘴，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喜欢……龙阳之好？！□□？！！

　　疯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不开口，我也没好意思再问下去，就是心里头的好奇像有只猫爪一样挠得慌。

　　到了奇家，不愧是家大业大的有钱人，门口一排下人排排站。还有更多的求医问药的人把奇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哭闹的有之，威吓的有之，竟然还有直接爬墙的……

　　奇家的下人个个都身手非凡，但见一个小丫鬟拎起扫帚，飞起一脚把正在翻墙的人一脚踢下，哭爹喊娘……众人似乎都看惯了这阵仗，一个个都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师父叫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给我介绍道：“这是奇忠，以后有事就找他。”

　　“哦，忠叔好。”我咧开嘴向那小老头儿问好。

　　“哎……好好……这是……？”不知为何，奇忠看我的眼神有些怪。

　　“咳咳……我收的弟子……”师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由于刚才疯子的大爆料，我现在有些不敢看他……“先去给他找一身干净的衣服。”说完，师父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则是跟着忠叔在院子里绕了一圈，认识了些人。

　　***

　　俗话说：一进皇门深似海，我却道，无情最是奇家人！

　　这家里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不是一般人呐！他们不是一般人就算了，别把我也算进去啊，大爷我可是一货真价实的凡夫俗子……亏我还以为有好日子过了，结果呢？一天到晚就是洗草药、抓药、炼丹……那堆积如山的药材，就算有四只手，没日没夜地弄也忙乎不过来啊！

　　想想来这里也有三个月了，大收获没有，小八卦倒是听了不少……

　　原来呀！这奇卅和奇巳不是亲兄弟，话说奇老爷当年娶了好几房夫人，十年只生了三个女儿，奇老爷觉得自己命中无子，便索性去收养了一个男孩儿，那便是我师父，奇卅，谁知师父来到奇家没多久，已近三十的大夫人就怀上了身孕，最后生下了个男丁，也就是奇巳，奇老爷觉得是这个收养来的孩子带来了福气，因此也是倍加疼爱，视如己出。这奇家原本也是书香门第，但没想到奇四少爷对药物别有一番研究，捣鼓着捣鼓着，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奇药师，倒是奇五少爷，从小沉默寡言，资质平平，在武学和读书上都没什么才华。而奇老爷是在四年前过世的，所以说，现在的奇家，是靠我师父一人撑下来的……

　　更加令我匪夷所思的是，这奇家上上下下，竟然都知道疯子喜欢我师父……这些人，这些人竟然还口口声声说：这有什么？好男色而已，你看人家洛烨公子不还喜欢他师弟呢吗？为救情郎舍身忘我，千古绝唱啊！

　　洛烨公子，千古绝唱什么的我是不知道，但为了救别人自己去送死，那不傻子吗？不过，听他们这么念叨着，我也没觉得疯子是疯子了，喜欢就喜欢吧！反正不关我的事。

　　至于我的家人，还是杳无音讯，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说不定就是一个没家的孤儿、小混混，惹了事，被人打晕了扔到河边自生自灭……

　　“奇茗！你又躲在这儿偷懒！五爷在到处找你呐！”一个甜甜细细的嗓音从后面传来，我知道那是小丫鬟沁儿，也真是奇了怪了，每次不管我躲在哪里，这丫头总是能找到。连湖边假山下的缝儿都能被她找到……

　　“沁儿妹妹，五爷找我干吗？”不爽归不爽，脸上还是得露出笑脸。

　　沁儿脸颊红扑扑，低着头，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我……我听说是华曜山庄的人来了，五爷找你去帮忙招呼客人，五爷还关照你穿得整齐点去……”

　　“好……谢谢沁儿妹妹帮我传话。”他妈的，下次再被你找到，老子就不姓奇！……不对，我本来就不姓奇……

　　走到湖边，对着湖面照了照，但见湖面上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白衣胜雪，眉清目秀的脸庞上，唇红齿白，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条好看的弧线，清亮的双眸好似一泓清泉……总之，那是人见人爱，一看就是聪明人的脸！很满意自己的样子，我慢悠悠地往大厅走去……

　　大老远的，我就看到疯子趴在门口，贼头贼脑。大厅前后是通的，我看到师父正领着几个人从前面进来，似乎还挺恭敬的样子。师父对来求药的人一向是冷冰冰的，很少见他这么客气。来人中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人一袭黑衣，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气息。啧……只可惜……那脸长得……太好看了一点，面如玉，发如墨，眉如远山，眸如星动。啧啧，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真是让人讨厌……

　　“那是谁呀？”我附在疯子耳边问道。岂料，疯子一下子跳了起来，“死小子，你想吓死我呀？”

　　大爷我站这里很久了，是你自己偷看得太入神罢了……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那些都是武林第一庄，华曜山庄的人，那个绿衣服的，好像是华曜山庄的少庄主，华沉天，后面那个穿黑衣的……应该是他的四师弟——隋风……”疯子继续趴回门栏上偷看。

　　“好像……应该……？”切，搞了半天你也不知道啊……

　　“听四哥说华沉天会亲自来给他父亲求药，再看那黑衣人明眸皓齿，风度翩翩，如此……漂亮，应该是隋风不会错，唉……排行第三的洛烨公子，据说更加温文尔雅，灵气动人，可惜已经不在了……唉……”

　　洛烨公子？就是那个救了别人自己死掉的傻子？没兴趣……

　　“叫我来做什么？”不会让我来欣赏美人的吧？

　　“谁叫你来这儿了？我让你去把药房收拾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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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就是没好事！沁儿那死丫头，传个话都会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