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情人》舒匀

11、第九章 嗜血

　　回到宿舍的嘉羽，一进房间就踢掉鞋子扑到了床上。
　　累，还烦。

　　趴了没有两分种，感觉有人在戳自己的脸，想也不想就能知道是谁。嘉羽将头埋进枕头里，拿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花影，别闹了。”

　　“你不带我去，回来了也不跟我聊聊，酒会上好不好玩？”花影瓮声瓮气地说着，又去把玩他的头发。

　　嘉羽不耐烦，“我又不是去玩的，我是去工作的。”

　　花影终于看出嘉羽心情不好，便也不闹了，难得温驯地趴到了旁边。

　　沉入黑暗的嘉羽，纷扰的思绪一点一点的沉淀，很久之后，才终于渐渐归于安宁。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在耳边的响起的时候，嘉羽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

　　揉揉眼睛接了电话，对面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关切，“嘉羽，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学长，是你啊！”嘉羽打个呵欠，笑道，“觉得有点累了，就提前回来了，不好意思，学长，薪水不会扣吧？”

　　“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个？只是看你突然走了，有点有不放心，你还好吧？”

　　嘉羽摸了摸头发，垂下眼皮，“还好啊，对了，学长，我看我还是不适合那种在酒会上做侍应的工作，一晚上不停的忙碌，还要处处赔小心，一不注意就得罪人了，以后，我就不去了，我还是打算在校外找兼职。”

　　姚嘉羽那么玲珑剔透的人，最擅长的，不就是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么？怕会得罪人？真不像是他的作风啊！祈杰岂会不明白他这只是托辞和借口，心中无奈却不想勉强，温柔叹道，“好吧，你要是觉得累就别干了，薪水我明天拿给你，你早点休息，工作的事情，我再帮你留意其它的。”

　　嘉羽点头，“好，谢谢学长，晚安。”

　　“晚安。”挂了电话的祈杰，翻到相册里唯一一张与嘉羽的自拍合照，手指摩挲上去，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一直蹲在旁边看着嘉羽的花影见他一挂电话表情就由疲惫无谓迅速转变成茫然失落，再想想嘉羽从回来到现在的一系列反常举动，就基本上明白晚上酒会上大概发生了些什么事。见嘉羽不开心，花影也是有些担心的，于是凑到他身边关心地问道，“你见到那位祈少爷的心上人啦？”

　　嘉羽没理他，闷闷地坐在那里发呆。

　　“明明喜欢人家，明明想跟人家有更多的相处时间，既然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又要放弃？你是因为见到了人家的心上人，受刺激受打击了？还是因为吃醋，想对人家玩欲擒故纵呢？”见他不说话，花影故意出言缴他。

　　嘉羽不悦地白他一眼，“少管闲事。”说着，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嘻嘻！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吧？”花影笑得有些没心肺，见嘉羽脸色更见不爽，于是又正色道，“其实呢，我觉得你和那祈少爷不适合，如果你是决定对他死心的话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是想玩欲擒故纵，那只怕是无用功，我觉得祈少爷，最终还是不会选你。”

　　“啪！”花影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清脆巨响，只见嘉羽手还发着抖，而刚刚才握在手里的玻璃杯，已经在地板上跌成了碎片。

　　“不用你们一个两个都来提醒我！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嘉羽激动地吼完，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赌气似的直接用手去抓，细嫩的手指毫无意外地被锋利碎碴割破，殷红的鲜血瞬间流了满手。

　　花影被吓到了，连忙将他拉开，“你疯啦！就算不满意我说的，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吧！”说着，衣袖一挥，一阵清风扫过，地上浪籍的一片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干干净净，连水渍都没留下一丁点儿。他将嘉羽拉到椅子上坐下来，伸出舌头，“我给你舔舔，舔一下就不疼了。”

　　嘉羽不领情的甩开他，“我自己来！”，一扬手，滴滴鲜血从指尖滴落，洒在花影透明的身体上，也落在旁边的铜镜上。

　　花影只感觉身体忽然一片灼热，铜镜也意外地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嘉羽正低头在柜子里拿药箱，看到前面的墙壁忽然如霓虹似地闪了一下，诧异的抬头，一见眼前的情景，不由目瞪口呆，手里的药瓶和纱步也差点滑落。

　　镜子的反常发光嘉羽倒没有看到，他只是看到眼前的花影，明明几秒钟之前还是个透明模糊的影子，为什么现在突然清晰了许多？俊秀的五官越显明朗精致，个子好像也拔高了一点，以前的稚嫩少年，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成长了。

　　“花——花影？”看着一只小妖，或者说是一只小精灵在自己面前长大，是什么样的感觉？嘉羽现在只是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花影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捏捏自己的胳膊又摸摸自己的脸，确信自己的身体是真的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后，兴奋得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抬头看着嘉羽，眼里焕发出一抹异样的神彩。

　　“嘉羽，我变了。”

　　嘉羽早已将自己那一茬抛诸脑后了，他傻傻地盯着花影，讷讷叹道，“是啊，身体变得清楚了，还长大了，也更帅气了。”

　　花影呵呵笑着冲上来，一把将嘉羽抱住，“嘉羽，我现在好开心啊！我好喜欢你，嘉羽，我真的好喜欢你！”

　　嘉羽再次被他搂得差点喘不过气，好容易挣扎开来，便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

　　花影依旧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嘉羽，笑容里面带了些让他道不清说不明的味道，嘉羽觉得自己好像成了花影眼里的点心，不，更确切点说，是仙丹，好像吃了自己他马上就能脱离妖籍位列仙班一样。想到这里，嘉羽忽然觉得这封闭里的房子似乎起了一阵阴风，他连连后退，指着花影，“你你你，你想干嘛？”

　　花影锲而不舍地再次扑过来，抱住嘉羽在他脸上一通乱亲，“不干嘛啊！我开心！嘉羽，你难道不为我开心吗？我的身体变了好多，说不定再过一阵子就可以跟那些有本体的妖一样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灵体了，也可以不用再依赖镜子了，法力也一定会大增！嘉羽，你是我的福星，是我的贵人，自从你把我买回来，我的生活就开始不一样了！所以的一切都有了新的突破和进展，所以，嘉羽，我真喜欢你！真喜欢你！”

　　嘉羽无奈了。
　　花影虽然长大了一些，外表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比自己稍微年长一些了，可是，性格脾气分明还跟以前一样，是个小孩子嘛，一高兴就搂着自己说喜欢自己，还喜欢说叠句，重复的说一遍又一遍。

　　“好了，你不用强调那么多次！我知道了。”嘉羽笑着，刚才因为祈杰和佟飞影响，又被花影刺激得郁闷不已的心情也好多了，“你先放开我，弄我一脸口水，我要去洗脸。”

　　“嘉羽，那你还为刚才的事生我的气吗？”花影搂着他的胳膊松了松，却还是不肯放开，表情像只邀宠的小狗。
　　“不生气了。”
　　“那嘉羽喜不喜欢我？”
　　“喜欢。”
　　“是什么样的喜欢？跟喜欢祈杰一样的喜欢吗？”
　　“花影，……”
　　“你还想跟祈杰在一起吗？”花影闹别扭了，又绕回原来的问题上。

　　嘉羽叹了叹，“别问了。”

　　“我要问！”花影孩子气的耍赖，“我也喜欢你，你跟我在一起好了，不要再理那个佟飞，也不要再喜欢祈杰了！就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

　　嘉羽用力拉开他，语气开始不耐烦，“花影，别闹了。”

　　刚才还温馨不已的气氛骤然变冷，花影的声音也失去了嬉闹和愉快，他手上松开嘉羽，目光却将他锁得更紧，那眼神甚至带着一丝清冷和阴霾，“谁跟你闹了？一提到祈杰你就这么不高兴？你是不是总以为我还是个孩子？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小妖精都只会玩只会闹根本不懂爱？你可别忘了我比你大几百岁，我见过的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比你所见过的经历过的多多了！”

　　这样的花影是嘉羽从未见过的，他的眼神让嘉羽觉得陌生和不适应，“不是，花影，我没其它意思。”嘉羽有些不知所措，解释道，“我们两个，一个是人，一个是妖，你说，这样的玩笑能随便开吗？”

　　“我没跟你开玩笑！”见自己的表情有点吓到嘉羽了，花影的声音立刻柔和下来，“我是说真的，人和妖也可以在一起的，我听过好多人妖相恋的故事！”

　　嘉羽扶额，“花影，你也说了那是故事。”

　　花影恢复本性，再次抱住嘉羽，蛊惑般地在他耳边说道，“故事也有可能成为真的，嘉羽，你喜欢我吧，跟我在一起吧，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人，所以我这辈子绝对没可能移情别恋，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花影声音低沉暧昧，作为妖精，也许他有着与生俱来迷惑人心的能力，嘉羽的心跳漏掉一拍，也惊觉花影有影无形的怀抱居然那么温暖，让人贪恋，不知不觉竟然有点动摇了，呆愣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那样太离谱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尝试！”嘉羽说着，，慌忙推开他往浴室冲，“我要洗澡睡觉了，晚安！”

　　花影在他背后撑起胳膊捏住下巴，那张依旧精致的脸，少了几分稚气却多了几分英挺和俊秀，他轻轻勾起唇，明亮单纯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和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