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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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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渺渺恍恍惚惚的出了冥界，孟婆的话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回响。
“当初救你的人并不是我。”
“我虽然不懂君上为何对你口硬心软，但他真的为你做了许多···”
原来当初救她出忘川河的竟是他。
他明明是嫌弃她的，却又为何总是去救她，甚至不惜弄得自己处境艰难，满身是伤？
他又为何要瞒着她？是怕她心里有负担，还是怕她多想缠着他？
她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脑袋里乱糟糟的，像一团乱麻。
残阳西沉，最后一道余辉照在苏渺渺的脸颊上，她抬手遮住眼睛，一束天光却从指缝间透出，灿烂得耀眼，犹如那夜被鬼娃娃困在河底时，见到的那一束光···
光束中，那人逆光而立，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身影却和那决然走入天雷的身影重叠···
苏渺渺瞳孔骤缩，那晚竟然是他。
原来，在她知道得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保护着她。
暮时与，你···在哪里？
苏渺渺愣愣的看余辉，直到那束天光被远处的山峰完全遮挡住，天地变得昏暗一片。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天地间她那么渺小，就像一颗无根的浮萍。
“苏姑娘，别来无恙。”
一个声音自从黑暗中传来。
苏渺渺回神抬头，来人面上笑得和煦，眼中却是藏着阴鸷，正是柳无极。
“又是你。”苏渺渺皱眉道。
柳无极勾了勾嘴角：“正是在下。”
苏渺渺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她对柳无极有种本能的抗拒。
柳无极似是看出她的抗拒，挑眉问：“苏姑娘，怕我？”
苏渺渺不承认：“那倒不会，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柳无极见她想走，侧谋看了眼身后，一个黑影瞬间掠到苏渺渺身前。
“得罪了！”
来人语调冷硬，嘴上说着客气的话，手上动作却是半点不客气，扬手便给了苏渺渺一记手刀。
苏渺渺还未反应，便觉后颈一痛，随之失去了知觉。
*
苏渺渺再醒来时，身处暗黑之中，唯有不远处的石壁上发着微弱的光。
“醒了？”柳无极摩挲着腕上的香樟手串开口道。
苏渺渺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根本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
柳无极淡淡一笑：“苏姑娘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请你到魔界来，不过是为了印证心中的疑惑，还望苏姑娘成全。”
苏渺渺惊道：“这里是魔界？”
“正是。”
苏渺渺挣了挣被束缚着的手腕，发现根本挣脱不开，于是只能放弃：“你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柳无极抬头看向石壁上的微光：“别急，你马上就知道了。”
苏渺渺亦看向那道微光，却没看出何蹊跷，正欲开口时，一道黑影出来在了视野中。
柳无极对黑影抬了抬手：“开始吧！”
苏渺渺看着黑影走近自己，但他的脸隐没在黑色斗篷的大帽檐中，看不清面容。
黑影走到苏渺渺身前，微微颔首后，揭开帽子，一张寒铁所制的鬼面具，出现在苏渺渺眼中。
他只微微少了苏渺渺一眼，便开始轻念口诀，声音依然毫无半点情绪：“天罡地煞，诸魔无依，陨世三千，今朝释魂···”
苏渺渺听不懂他念的口诀，却看到石壁上的微光越来越亮，此刻，她才看清原来石壁上发着光的，竟是一面镜子。
黑色镜框上面刻着交缠的藤蔓，其顶是一朵红得滴血的彼岸花，妖冶又诡异，让人恐惧却又忍不住细看。
“红尘镜，开！”
随着鬼面人一声低喝，苏渺渺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溃散，她愣愣的看着玄光大作的红尘镜，紧接着，是灵魂出窍般撕扯的痛。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意识混沌不清，仿佛置身于天地未开中，周遭是看不清的黑暗，她犹如一颗浮尘，只能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光，苏渺渺不适的睁开眼，下一瞬，天地聚变。
巨大的桃树下，身着束袖长袍的少女，发间有几瓣飘落的花瓣，她傲慢的看着面前俊美却苍白的少年，像一个高傲的女将军。
这一幕···和忘川河中的梦境，如出一辙。
苏渺渺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静静的看着少女和少年，如梦中那般由斗嘴变成大打出手···
只是这次，她突然注意到了少女手腕上的圆环，如此熟悉···竟和她手腕上戴的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苏渺渺不可置信的看着腕间的手环，思绪复杂间，景象再次转换。
流光溢彩的霞光，堂皇威仪的宫殿，苏渺渺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天界，是暮时与的冷泉宫。
□□中，少年暮时与剑指少女，怒不可遏：“魔头，你当天界是你想来便来的地方吗？”
被骂魔头少女也不恼，反而笑道：“对呀！我这不是想来便来了吗？你可以现在便把我赶出去，但···你确定自己有这本事？”
少年气得不轻，明知不敌，却依然拔剑出招，毫无半分怯弱。
少女侧身躲过剑锋，双指夹住剑稍，旋身掠到少年身后：“你确定要和我动手？且不论你打不打得赢我，难道就不怕惊动了天兵天将···”
少年冷声质问：“神魔势不两立，我与你动手，就算天兵来了又有何可惧？”
少女倾身上前，在他耳畔低语：“如果我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或许是被她的话气到了，又或许是被她唇齿间的热气烫到，少年额头青筋跳了跳，耳垂却肉眼可见的变得殷红，并顺着鬓角迅速往脸颊扩散。
“无耻！”
少女松开剑稍，满脸不在乎：“无耻就无耻吧，但现在你必须得听我的，不然···”
她侧头看着红了脸的少年，挑眉轻笑：“你就算跳进黄河也下不清了。”
少年气得眼圈通红：“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少女负手打量着周遭：“就听别人说天界很漂亮，所以想来看看。”
少年质疑道：“就只是因为这个？”
少女肯定道：“就为这个。”
见他一脸不信，又加了句：“顺便瞧瞧天界至宝通天擎，满足一下好奇心。”
少年一听‘通天擎’三个字，顿时满脸戒备：“你最好别想打通天擎的主意，否则我就算拼了性命，也定会让你出不了南天门。”
“让我出不了南天门？”少女狡黠一笑：“所以，你是舍不得我走吗？”
“你···不知羞！”
少年愤然拂袖而去，留少女在身后开怀大笑。
他虽说着决绝的话，但却转身为她布置房间。
那房间正式苏渺渺当初去天界住的那间，陈设算不得精美华丽，但胜在简单别致。
绕过青竹屏风，赫然入眼的是一架雕花拔步床，软绫纱帐挂在床架上，无风自动。
床侧的梳妆台上，支着一面梨花镜，妆匣，香盒，梳篦无一不全。
如此费心，他到底是恨她，还是···
看着少年暮时与忙碌的身影，苏渺渺心情复杂。
她看着他们在晨辉中推窗相顾，瞧着他们在午时对坐而食，听着他们在星空下喃喃低语···
苏渺渺黯然垂首，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便是他三千年都难忘的人吧！
那她又算什么？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保护，算什么？屡次的舍命相救，又算什么？
苏渺渺深深叹了口气，她不得不承认，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自己现在的确是有些嫉妒她的。
可势不两立的人，最终只能在战场上相见。
苏渺渺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身处在兵荒马乱中，被漫天的浓雾笼罩，不仅全身动弹不得，脑仁更是越来越疼，简直犹如徒手开脑。
头疼欲裂之际，周围再次置换了场景，昔日含情脉脉的人，此刻却是剑拔弩张，势要你是我活。
少女仰着下巴，高声道：“今日一战，我绝不会手下留情，这天下我是要定了。”
少年眉目隐忍：“执迷不悟。”
“对！我对想要的东西，向来都是执迷不悟的。”
人声骤停，随即响起的是刀剑相向的打斗，和灵力相击的震耳欲聋。
苏渺渺虽然看不见，但光听声音便能想象出战况的激烈程度，在震得人心肝发颤的一声巨响后，周围突然回归寂静。
久久后，唯独剩下一声，压抑的，隐忍的，还夹杂着不舍的低叹。
“苍月！”
随即，周遭变得一片寂静。
看着眼前的黑暗，苏渺渺仓皇大喊：“暮时与，暮时与···你去了哪里？”
明知梦境中的那人，并不是自己认识的暮时与，她还是忍不住担忧害怕。
明知他喜欢梦境中的女子，她还是心存幻想，毕竟，那些都已经过了三千年，他应该已经淡忘了吧？
周围再次变得混沌一片，苏渺渺被困在其中五感尽失，在无知无觉的空间中，心中的执念却被无限放大。
就算他喜欢她又如何？她不在意，只要能再次见到他，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思念在这一刻决堤，浩浩荡荡的喷涌而出，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暮时与，你到底在哪里？
我真的···很想见你！
红尘镜被决堤的思念侵染，被无限的执念围裹，玄光更甚，平整镜面如被搅动的湖水，波光粼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