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Chapter 146 爱隆的决定 ...
-
随着轻轻关上门的声音，走到兰姬所住的丰收女神房间中央的，是五个精灵。
“格丽丝是来协助兰姬小姐给她自己换药的。”
爱瑞斯特淡淡地解释，哈迪尔随之颔首，表达谢意，但没有移动脚步。
“当然，帮忙换药用不上我们四个男性精灵，”爱瑞斯特脸上仍保持着平稳的笑容，“我有些话想跟兰姬小姐谈谈，而爱隆阁下希望接见你，哈迪尔大人。”
这阵仗未免太大了，葛罗芬戴尔、爱瑞斯特、勒茍拉斯、赛尔贝斯，还有显然置身事外的侍女格丽丝。对付五大戒灵也差不多就是这个阵容。实在不能怪自己警惕起来。
哈迪尔语带保留，“想必你要跟兰姬讨论的，是很重要的事？爱瑞斯特大人。”
“其实不算。”爱瑞斯特露出体谅的神情，“爱隆阁下要见你，事情比较重要。我原先只是想先等兰姬小姐换完药，跟她简单谈几句，就要陪同几位一起去见爱隆阁下。”这个神情冷淡而沉稳镇静的精灵睁着一对洞悉一切的眼睛，“但你对兰姬小姐的态度……请容我失礼──不太对劲。”
哈迪尔先转身望了半躺在床上的兰姬一眼，才对着爱瑞斯特缓缓开口，“即使她的成长比一般的精灵快一些，现在已经能算是成年的精灵了，但这也仅限于她的身体。兰姬生长的环境非常封闭，她其实还算是个孩子，阿尼塔──我是指摩列达──生前把她交给我，我对她有责任。何况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葛罗芬戴尔踏前一步，“小姑娘又不是你的禁脔。”
“这话太过了。”爱瑞斯特飞快插话，抢在哈迪尔发作之前先斥责了葛罗芬戴尔一句，“请你务必原谅葛罗芬戴尔的失言，我想他的意思只是……”
哈迪尔被他这么抢先开口，原本不应该出口再指责葛罗芬戴尔。但他连日为兰姬担足了心，情绪紧绷到了极点，哪里能忍耐得住？抬高了下巴，直视着爱瑞斯特，“够了。你们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一搭一唱的……兰姬这样单纯的姑娘，耍不起你们这种心机。”
“所以要跟小姑娘说几句话，还得先通过你这关？”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葛罗芬戴尔。”
葛罗芬戴尔冷笑一声，“你的兰姬小宝贝再重要也不过了……值得你在堵截戒灵之际，夹着尾巴临阵脱逃，抽腿赶回伊姆拉崔。”
站在旁边没有开口的两个精灵都有些看不下去，赛尔贝斯率先开口，“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一起出动，谁也不希望出任何事，哈迪尔是说倒就倒，十成里死了七、八成……”
勒茍拉斯毕竟眼尖，瞥见兰姬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毫无血色，知道哈迪尔在敌阵之前突然倒下来的事情，多半一直小心瞒着她，没有说破。连忙用手肘拐了赛尔贝斯一肘。
“听我说。”
勒茍拉斯是西尔凡精灵王族仅存的血脉，又是加冕过的王子、辛达精灵王族的后裔，地位可谓是尊贵无比；辈份若是从凯勒鹏身上算起来，跟爱隆是平辈；平时人缘又好。虽然从来不摆架子，但他若真要摆架子，放眼中土倒还真无人摆得赢他。连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葛罗芬戴尔，也忌惮瑟兰督伊的面子；一心维护未婚妻的哈迪尔，想起勒茍拉斯在兰姬心目中地位极高，也不敢造次。
这一开口，屋里几张嘴全安静下来，十二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咳……兰姬这么大了，该让她自己决定事情了吧？”勒茍拉斯倒有些窘迫，越众而出，直接走到兰姬床边蹲跪下来，“兰姬，妳自己的事情，妳自己拿主意。”
这下子换兰姬被十二只眼睛紧紧盯着。
“啊、啊……我……”
爱瑞斯特知道她紧张，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兰姬小姐，我要跟妳谈的事倒没什么，并不算严重的事情，妳自己决定。”
“你若跟我说了什么事情，我……我也不会隐瞒哈迪尔。嗯……还有，你如果说了怪话，把我给吓坏了，那……”兰姬眼珠一转，指着勒茍拉斯，“他会找你算帐的。”
爱瑞斯特望了勒茍拉斯一眼，忍不住笑起来，“妳把争执的一方转移到勒茍拉斯殿下身上，倒高明得很啊？妳放心，兰姬小姐。我跟妳说的话，就是给哈迪尔大人听见也没什么，不算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隐密的事，更不会吓到妳。倒是爱隆阁下要跟哈迪尔大人谈的比较重要些……虽然也跟妳有关。”
哈迪尔眉头一皱，“我可不会答应隐瞒她什么。”
“当然，你们自己决定。”
◇
五个男精灵刚退出房间，亚玟就带着凯尔丽迎面而来。
“爸爸把我赶出小议事厅了，你们又有话不让我听。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亚玟扬起头故作洒脱地撇了撇嘴，“格丽丝被你们叫来帮兰姬换药？我带了香粉，一会让她轻轻扑在被绷带紧紧扎住的地方，会舒服一点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伤口有害……”
亚玟白了哈迪尔一眼，“她自己是药师，不会判断吗？”哈迪尔越看扁她，她越是想要好好照料兰姬，“凯尔丽，兰姬小姐的衣服都洗好熨好送回来了？妳去安排热水，叫人直接用大桶担进来，然后妳也进来跟我一起帮忙。”
爱瑞斯特轻轻摇头，脸上虽没什么表情，肚子里却在暗暗苦笑。然而亚玟热心热肠，对兰姬亲热照料也不是坏事，也不便开口反对。
“我们耽搁得太久了。要跟兰姬小姐谈的事也不忙于一时……我们先去见爱隆阁下。”
“当然我会留在这里，寸步不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生面孔溜进兰姬的房里。”赛尔贝斯直挺挺地站在兰姬房门口，摆出一副誓死护驾的模样。
哈迪尔听了赛尔贝斯这句话，直接联想到之前卓玛混进秋园，趁乱伤了兰姬的脸那件事，打从心里不舒服，又有些错愕，“我原以为……”
“本来该由我替你守在兰姬身边，但我得跟你一起去见爱隆阁下。”勒茍拉斯低声开口，“你应该明白的……伊姆拉崔、幽暗密林，还有你所代表的罗斯洛里安。”
◇
爱隆苦候已久，见他们终于踏进小议事厅，转过身来，便要开口。
“请恕爱瑞斯特冒昧，有些话……想先对哈迪尔大人说。”
葛罗芬戴尔重返中土大陆，到伊姆拉崔协助爱隆的这一千八百多年来，爱瑞斯特这样拦在爱隆之前抢先开口，也不过第三次。不由得挑起了眉毛，略让了一步。
爱隆显然也相当讶异，“你说。”
“兰姬小姐……从一见面起，就很得我心。”
“我很感谢爱瑞斯特大人对她的照顾。”哈迪尔略为颔首致意。内敛沉静的爱瑞斯特与锋芒毕露的葛罗芬戴尔性情完全不同，他一直不喜欢葛罗芬戴尔张扬的性子，但对爱瑞斯特倒是打从心里相当尊敬，“刚刚……想来也是因为我太紧张，难免小题大做了。”
“你渴望保护她，这顺理成章，没有谁会多说你什么。但兰姬小姐她很努力……这场战争，对她来说，也是属于她的战争。”
“她温顺善良……”
“她性情虽然温顺善良，但非常勇敢，而且渴望自由……”爱瑞斯特带着一种体谅的神情望着哈迪尔，突然回过头来温和地望着爱隆，“像这样年轻勇敢的姑娘，怎么能眼见黑暗肆虐而安安稳稳地被关在囚笼中保护着？她们也想出力，就像我们一样。”
“对。带着别人的恋人去涉险，才把人家浑身是血的救回来！”爱隆袖袍一挥，“你用不着拐弯抹角地替亚玟说话！”
爱瑞斯特立时退了一步，“是我失礼了。”
“兰姬或我，都没有责怪亚玟小姐的意思。兰姬自己心里也想去帮忙，我是明白的。她虽然胆怯温柔，对亚玟小姐倒一直是敢抗声反驳。我相信那是她自己的意愿……只是，像她这样一个娇弱无助的孩子，到底是……”
“她费尽心思去设想该怎么利用银鸢联络上瑞达加斯特大人、苦劝卓玛姑娘回心转意从此远离邪恶的掌握……她找到瑞达加斯特大人，谈赫勒也是在她的帮助之下才得以跟卓玛姑娘定下盟约。兰姬小姐实在已经做的很好了。”
哈迪尔低着头，掩饰住痛楚的神情，忍住没有答话。
“兰姬小姐遇上的是傲德锐。除了她以外，不管我们哪一个精灵遇上那个残虐暴戾的怪物，恐怕都是死路一条。她知道卓玛姑娘跟谈赫勒都在附近，遇上了危险，也懂得面对敌人拖延时间，还激发了傲德锐的天性。最后受逼不过，被迫自戕，伤得也不是自己身上致命的位置。她遇上危险，仍有能力思考，该怎么选择自己处境最好的一条路。”
“她没有自保能力，不然也不会闹成这样……”
“她有。兰姬小姐的双手剑是我亲手教的，我知道她的进步。”
“爱瑞斯特大人？”
“原以为她做了几十年药师，会丧失精灵的血性与勇气。但她的天赋优异，资质也相当优秀。她才学了十天，已经赶得上伊姆拉崔最末等的精灵战士了。”爱瑞斯特向前倾身，言词恳切，“若说因为她娇弱，就断然不许她离开伊姆拉崔出去冒险，那么伊姆拉崔至少有三十个战士从此不能再出去进行刺探、消息传递这些工作。”
“好了。”
爱隆挥了挥手，止住爱瑞斯特的说服，又做了个手势请在场的四个精灵入座。
“说到底……你就是反对我提出的建议，才会抢在我开口之前，试图说服哈迪尔。”
爱瑞斯特垂着眼帘，摇着头低声开口，“努力了这么多年，要全盘放弃……”
“放弃什么？”
“我们三大精灵领地，应该全面撤离中土大陆。”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Chapter 146 爱隆的决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