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大佬（双向奔赴）》磨刀客

12、混沌受伤了！

　　我赤足踏地，于一片白芒之中诞生，披一身赤焰红霞，化成了一个女人。

　　跟我预想的不一样，我不是哈哈哈哈狂笑着出生的，我含着泪于无根地降临。

　　看来谁都躲不过出生后哭一场的命运。

　　我想出无根地，我想去找墨九语，可是那五个戴白色面具的不愿告诉我这是在哪里，只说我是出不去的，只能待在这里，直到天地寂灭。

　　天地寂灭，多么残忍的一个词！

　　我自是不信，可每一次飞到无根地的边缘，我就会被弹回来，那看似柔弱无力的水中，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然人间有一言，锲而不舍，水滴石穿，我信只要我坚持，总有一天我可以闯得出去。

　　五个戴白色面具的家伙想要拦我，奈何他们实力没有我强大，而我又还未适应自己的力量，他们不幸被我打伤。

　　他们便是第一批被我打伤的家伙，后来也成了整个无根地中最怕我的家伙。

　　被结界弹回来摔在地上很疼，可我尝试过一次被刀子划拉过皮肉的感觉，更疼，我疼得颤抖，那五个家伙看到我的行为，吓得更抖。

　　墨九语昏迷了三个月，我便闯了三个月，等墨九语醒来，我又因为力竭而昏了过去。

　　“有声？”

　　“有声！”

　　“有声！你不要丢下我！”

　　昏迷中，我一直听到墨九语喊我的声音，太吵了，实在是太吵了，就和他刚出生时一样，让人听得心烦。

　　“我在。”我撑着虚弱的身子醒了过来。

　　“有声？有声你没走，真的太好了，我以为你又生气了。”少年的声音本该清润温柔，可墨九语的声音，急促中带着沙哑，很是虚弱。

　　我伤了一次，才知道原来等伤好的过程这么难受，可笑我从前还笑话墨九语一点点小伤就哭喊，经不起磨炼挫折。

　　我柔声劝他：“墨九语，快安静休养，等你好些了再找我，我一直都在。”

　　“好。”许是太过虚弱，墨九语应承了我的话，很快我便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

　　从前墨九语睡熟了之后，呼吸声都是很轻浅的，看来这回是真的伤得重了。

　　我坐了起来，发觉我仍在那个白茫茫的地方里，那五个戴着面具的白家伙盘坐在我周围十几步的地方，一人一个方位，将我围了起来。

　　见我醒来，白家伙们步履踌躇地迎了上来，互相推搡，然后其中一个开口说话了，那是一个沉闷的男声：“别试了，你出不去的。”

　　我无望地看着周围，抓起身下白色的砂石，看着砂石自指尖流失，低声道：“可我想去人间，我想去看山花烂漫。在我还没有身体的时候，我便已知天有多高，海有多深，可我毕竟没有真正见过，又如何感知得到那样的震撼？就像这白色，我一睁眼便知道它是白色，可亲眼看过，并于此地待了三个月，才能感知得到遍地为白的寂寥。然我所知不仅有白色，还有很多，他们不受控制地钻入我的意识，我才得知，混沌生盘古，化天地万物，各有特色。我对他们充满了向往，我做好了降生后的一切计划安排。却没想过，竟从我第一念开始，便一切都是妄想。”

　　五个仙人互相环看，因为戴着面具，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良久，那最开始说话的家伙又道：“可你出去会死的，一样看不到。”

　　“会死？”我低头深思，竟不知记载中，哪个地方有如我所处之地一般的景色，亦不知为何我出去了就得死，“这到底是哪？”

　　又是一片沉默，我捏起了拳头，其中一个仙人才道：“这里是……无根地。”

　　其他仙人纷纷转头看向那个仙人，点头附和道：“没错，这里就是无根地。”

　　“无根地？”这个地方不在我的认知里，“你们是不是骗我？”

　　其中一个仙人举起手，竖起了四根手指，“绝对没有。”

　　我将信将疑，毕竟在人间，竖起了四根手指是发誓的意思，发誓的时候如果说谎，是会遭天谴的！

　　“夸嚓！”一道白光闪过，吓得那举手的白家伙一抖。

　　急速白色闪光，带着劈空之声，这是雷电才有的特质。

　　发誓的时候如果说谎，一般都会遭雷劈！

　　不过那个白家伙没有遭到雷劈，雷电劈到地上，带来了其他东西。

　　他长着和我们一样的身躯，但穿着不同的衣服，迷茫地看着四周，喃喃自语：“我不是死了吗？原来仙死之后会到这里。”

　　他站起来对着我们，一只手压着另一种手，手心向内，推手时微向上举高齐额，弯腰附身，“在下散仙古力，不知此为何地，还望几位赐教。”

　　“仙？死了？人畜死了下地府，神魔仙死了归混沌，这里是……”我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天地每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一重生，在那之前，混沌居于归墟，吸收来自世间的灵气，直到天地寂灭，新的混沌以身祭世，化身万物孕育苍生，譬如这一元的混沌，始祖盘古。

　　进了混沌，便再也出不去了，我竟一出生，便成了混沌腹中食物。

　　莫说出去见墨九语，我在混沌之中能活多久都成问题。

　　我第一次体会到害怕的感觉。

　　“神魔……确实归混沌，但是仙死之后，是归无根地的。”围在我身边的一个白家伙说道。

　　另一个白家伙也为我解释道：“混沌受伤了，所以在仙、人交界处建了一个无根地，用于养伤，同时将仙人死后的管理权交给了无根地，而你就是守护者，是不会被吞掉的。”

　　又一个白家伙对着那个新来的仙人古力挥了挥手，“你随便在其他犄角旮旯坐坐吧，等仙魂中的灵气和仙力被这无根地吸收完了之后，就可以重入轮回了，走吧走吧。”

　　古力又鞠了一躬，伤感地离开，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一白一句，说得煞有其事，不似有假，我便信了他们的话。

　　难怪还未入任何记载，原是新生之地未被发掘，也难怪我有这么强的能力，竟是未祭世的混沌创造的初始生命之一。

　　生命没了威胁，我松了一口气，“我不想当守护者，我想去人间。混沌伤好了，我就可以去人间吗？”

　　五个白家伙又陷入了沉默，墨九语说，有时冷漠即代表了否认。

　　“为何偏我这么倒霉，一睁眼才看到这个世界，就要先背这么大的责任？我不要困在这个破地方，我不要当什么守护者。”我又变得急躁起来，站起来开始想法子，定要离开这里。

　　一个白家伙怕我又动手，连忙道：“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出去，只是……你特殊一点而已，要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帮你想办法？求你不要再撞了，我们承受不住啊！”

　　“帮我？”这般想来，我疯狂的这三个月，这几个家伙虽然怕我，却也一直守在无根地中，“你们也是无根地的守护者吗？”

　　“不是，我们是你的守护者。”一个嘴快的白家伙说道。

　　保护我的守护者，却被我打了，这令我有些愧疚。

　　白家伙中比较沉稳的那个家伙说道：“所以你可以信任我们，我们这就去帮你查资料，总有办法去你想去的人间的，在找到方法之前，你就安安心心地守在无根地里，可好？”

　　“好。”我平静下来，听了他们的话，不再胡乱闯结界，五个白家伙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我又问道：“既然你们负责保护我，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们呢？”

　　其实他们对我挺好的，我那么凶，他们也没有凶我骂我，耐心替我解惑，还帮我想办法。

　　只是他们五个穿得一模一样，从头到脚尖尖都是白色的，再站在这白色的砂石之上，眼神差一点的，发现他们都难。

　　“称呼我们？”五个白家伙被我们的问题难住了，“我们不过是保护你的喽啰而已，哪里配有称呼？”

　　“你们没有名字？”我惊呆了，墨九语说，便是连青云门外的看门小狗也是有名字的。

　　“名字？”五个家伙摇了摇头，良久，其中毕竟沉稳的家伙说：“我们该有一个名字的，你给我们取一个名字吧。”

　　可我也摇了摇头，“名字最好还是自己起得好，别人起的名字，你不一定喜欢。”

　　譬如有声这个名字就十分难听，墨九语一开始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抗议过，抵不住他一直叫，后面我听习惯了，便放弃反抗了。

　　想起墨九语，我又有一丝难过，我走到一个大石头上，抱着膝盖坐下，将头枕在腿上，安地听着墨九语熟睡后平稳的呼吸声。

　　五个白家伙见我这般，便道：“那我们先去帮你想办法，等我们找到办法了，或者想到自己的名字了，再告诉你，好不？”

　　“好。”我无意识回复。

　　可我没想到，到最后我也没听到他们为自己取的名字，而这一结果，又与墨九语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