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联姻 ...
-
任清去幼芽福利院的那天，左长风以随时给她检查之名，也跟着走了。
临走前，任清特地交代贺齐：“小白虽然不亲人，但是从来不主动咬人，它身上有我设置的感应，你们不用担心它伤人，它不吃猫粮，每天喂小鱼干就行。”
贺齐一只手为她撑伞，顺便打开车门，他今天穿得很严实，甚至戴了黑手套。
他笑道：“知道啦姐姐，一只妖怪而已，你从前对我都没这么上心过。”
任清感觉他怪怪的，随口说：“你身边关心的人还少？用不着我吧。”
但小白是流浪妖怪，连家都没有。
贺齐沉默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送她上车后，依然站在原地。
“手拿开，关窗了。”任清旁边是左长风，一身便装显得比平时年轻了不少，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左长风推了推眼镜，墨眸冷淡：“话多的要死。”
他看着正经，实际上嘴特毒，整个调查组除任清以外无人幸免。
贺齐扫他一眼，退到一边，静静看着车远去，将近十几分钟才回过神，身左侧的调查员出声提醒：
“贺组长，今天135号收容室要放归那三只妖怪，需要你亲自监督。”
“那只猫妖怎么样？”
“据监控显示，它化形了，说要见任队一面。”
贺齐眸色深沉：“我去看看。”
……
阴暗空间里，灰尘飞舞，一只黑白团子躺在地上打滚。
“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你们是打算饿死保护动物吗？”
圆脸熊猫变回原型，肉圆的四肢乱抓空气，收容室门口站岗的调查员隔着玻璃面无表情地看他。
角落里，穿着白T恤的青年安静坐着，笔直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他生得白皙，眉眼清冽干净 ，即使在脏地方也一尘不染，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姐姐一走，你倒是暴露得很快嘛。”
收容室大门打开，走进一个面带笑容的男人，正是贺齐。
他的视线停在青年脸上，忽然惊讶地挑眉：“怎么是你？”
贺齐脸色黑了，冲上去想抓住他的领子，被侧身躲开，他比纪知渊矮半个头，气势顿时输了一截。
“你是妖怪？姐姐知道你这么欺骗她吗？”
纪知渊神情冷淡，声音平稳：“我要见她。”
两只只妖怪闻到了火药味，自觉躲到旁边，圆脸熊猫也不闹了，缩着脑袋滚走了。
“……”
“姐姐不在这里，别装模作样。”
纪知渊低眸，眼睫垂下一片阴影：“如果她来见我，我会说服纪家配合你们的调查。”
无论如何，他相信他们家不会有妖怪做坏事，他们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好妖怪，对人类都很和善。
他只想知道，任清怎么看待他，既然已经知道他是妖怪，为什么上次遇见他时，还会答应一起吃饭。
贺齐火气正上头，听到这个条件，逐渐恢复冷静，他掏出手机扔给纪知渊。
“联系纪筝。”
……
半个小时后，一辆红色跑车停在无尽酒吧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素雅旗袍的女人，气质优雅大方，她从容不迫地走进去，身后跟着的保镖被拦住。
保镖正要动手，纪筝淡淡瞥他一眼，他便自动退到车旁。
“纪董，这边请。”明然满脸笑意，领着她往里面走。
酒吧内部已经清场，沙发上坐了几个人，各组组长和情报员都在。
实际上，谁也没想到，这么快能和云礼集团的当家人见面。他们安排进云礼总部的人还在初级阶段，本以为要等上几月半年。
戚灵不禁感叹，果然还是任队厉害，路边捡只宠物是妖怪就算了，还是他们正锁定的集团大少爷。
最离谱的，居然是纪知渊。
戚灵一般不关注乱七八糟的事，调查组的任务和选的专业已经够她日夜连轴转，但对这位有所耳闻，偶尔路过看见也会瞟两眼。
难怪听说他从来不和别人搞社交，原来是妖怪。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任队朋友圈发的可爱猫猫照片，戚灵就绷不住。
她偷偷看了看面不改色坐在沙发上的纪知渊，对方依然是从前见过的那副模样，浑身透露着清冷矜贵的疏离感。
谁能想到，平时受人追捧的高冷学长，私底下是喵喵叫的毛茸茸。
他还挺有福气，找了任队这样的主人，可惜被发现了。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纪知渊抬起头，手指勾在一起，他喊道：“妈。”
纪筝没理他，坐下后便直入主题：“条件？”
在电话里，她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全过程。
她开门见山，明然也不装客气了，说：“没什么，想必纪董也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对你们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纪知渊的一双琥珀瞳随了纪筝，不过相比前者，纪筝看起来更深沉，久经商场的人总是带着锐利锋芒，习惯了上位者的姿态，她在任何人面前丝毫不惧，反而有种天生的傲慢贵气。
明然是专业训练过的调查员，早年间便走在任务最前线，经历许多大风大浪，气势一点儿不输。
云礼集团虽然厉害，但调查组的权限更高，如果想逮捕纪家人……现在应该说妖怪，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在事情未落定之前，双方都不想互相得罪。
明然试着用异能触探，却发现对方自始至终未流露出一点情绪。
“你身为妖怪，又在人类社会生活，也能知道，我们调查组一向讲究公正无私，如果纪家未曾与不良势力勾结，我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甚至不会对外泄露纪家人的实际身份。”
“不良势力？”纪筝道，“你是指那个蠢人类建立的异能者组织？”
说完，她笑了，补充道：“那个人类真够自信，以为随便什么妖怪都会上钩呢。”
明然：“他是谁？”
“那个蠢组织的人。”纪筝道，“今天既然来了，就把话说明白，云礼集团和你们要查的组织没有半点关系，他们的确有意想拉拢我，但我早已明确拒绝。”
“反倒是你们，擅自扣留我纪家的妖怪，这就是人类强调的礼貌？”
“既然你说自己与三色毫无关系，那么得拿出点证据，目前调查组所得到种种消息都指向云礼集团。”明然也不含糊，“云礼购物大厦，立刻封锁三天撤掉所有监控，让我们进行调查，否则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她一声令下，酒吧大门被彻底封住。
纪筝面不改色，道：“不必如此强硬，云礼集团可以配合你们，我们也是爱好安宁的种族，并不想引起动荡，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云礼购物大厦每天的净收入额巨大，封锁三天的损失可想而知，如果调查组愿意把小渊留在曾经收养他的小姐身边，整座大厦可以作为礼物转让那位小姐。”
纪知渊的事情，她知道了。电话打来时，纪霜刚好在她旁边，见事情瞒不住，于是全盘托出了。
身为纪家的男妖怪，纪知渊的行为无疑触犯了族规底线，如果没有合理的名分，按惩罚是要沉塘的。
虽说将来云礼董事长的位置要留给家中尚未成年的小女儿，但纪知渊毕竟也是她的孩子。
贺齐第一个被点炸：“这怎么行？别做梦了，姐姐是不会要他的！”
戚灵心中暗暗想，那可不一定，纪知渊是任队系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大帅哥，现在又成了朝夕相处的可爱毛茸茸，不论是人形还是妖怪形态，刚好对上了任队的喜好，以她的变态程度，说不定会美美收下。
况且，任队早知道小猫咪是妖怪变的，她心理承受能力比其他人都要强，戚灵都只惊讶了几秒，更不用说任队了。
明然沉默了，她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要求，半天才开口：“她不在，我们不好替她决定。”
“那不如你们先进去调查，等她回来，给小渊一个机会问问。小渊明年毕业要接手云礼旗下的分公司，如果那位小姐愿意接纳他，我可以直接让她空降云礼总部高层。我知道调查组的人类不缺金钱，但能融入妖怪的人脉圈，对你们何尝不是一种帮助？”
妖怪有自己独特的圈子，调查组一直都知道，但是始终无法准确打入进去，能借纪家在妖怪圈里安插眼线，办案将会容易很多。
明然并未擅自做主，说：“等她回来亲自抉择，我们不缺S级调查员，没有妖怪圈的人脉也不影响。”
意外地，她猜不透纪筝的心思。纪筝的儿子是任清身边的宠物，她本以为是对方故意派来监视任清的。假若纪筝确实未答应三色的合作，那此番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纪筝想和调查组搞联姻吧？哪有妖怪喜欢活在调查员眼皮子底下，但凡出点毛病，就会被原地抓捕甚至处决，正常妖怪躲避还来不及。
正是这份存疑，明然无法随意下决定，要弄明白这两人之间的事情，只能等任清回来亲口说。
“也行。”纪筝漫不经心地说，她站起身，“小渊就放你们这儿，我会立马通知云礼购物大厦的管理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联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