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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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包扎完伤口出来，明然他们还在会议室，于是她便先回地上层等。
无尽酒吧地上层一般很热闹，大部分没任务的调查员都在这里消遣，台上的有人弹琴唱歌，整个酒吧灯光昏黄温暖，营造了一种温馨安宁的气氛。
但吧台那边却闹哄哄的，一群人围作一团，边笑边伸手，然后又猛地缩回来。
人群中间传出几声绝望的猫叫。
“……”
任清突然想起来，小白被她放到左长风那边了，左长风刚进了办公室，小白不知所踪。
她立马穿过人群冲进去，只见小白缩在吧台上，左右旁边堆起高高的玻璃杯，前后都夹着人，它瞪着圆圆的琥珀眼，浑身毛炸了。
“任队，你养的猫怎么还会打人？”
一个调查员把手伸到猫头上，小白呜呜低叫，一爪子拍开他。
“它是你朋友圈发的那只？感觉图片与实物不符，半个月变这么肥。”
“它不亲人哎，好凶啊。”
任清：“……它是这样的。”
小白听见她的声音，一下子变了嗓音，探出脑袋望她，急得差点从别的调查员身上踩过去。
“小猫咪还有两副面孔呢，刚才呲牙咧嘴哈人时可不是这样。”
“几分钟前它骂得特别脏，任队你别被迷惑了。”
一群人在小猫咪身边说说笑笑，对它指指点点，从脑袋批判到尾巴，任清没有制止，慢慢地，小猫咪缩起头和尾巴，折成了飞机耳。
人类怎么能这样……
他没有伤害到别人，只是不想被人摸而已，可是他们都在任清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小猫咪有种被人注视评判着的羞耻感，又很委屈，他的主人也不帮他说话。
他要和任清冷战一分钟。
好吧，其实他根本不重要，宠物哪里比得过同事？没关系，反正猫猫被各种人类摸也很正常。
想着，小猫咪又把碰到他耳朵的手狠狠拍开。
然而以小猫咪现在弱小的体型，一切动作对周围人来说像挠痒痒，如果他能变回正常体型，一定要把这些乱摸的人类抓到头发掉光。
“行了，它生气了，别再逗它了。”任清用完好的那只手把它抱住，小猫咪在她怀里安安静静，又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偏头躲开她的摸摸。
“任队下次记得把它带来，我一定要摸到它！”
周围的调查员们见猫猫不肯配合，也不多留，各自走人。
毛茸茸无论走到哪都十分受欢迎，调查组常年与犯罪妖怪打交道，鲜少有调查员会养宠物，大家都憋得慌，好不容易来了一只毛茸茸，忍不住多逗了一会儿。
小白委屈得眼眶湿润，猫耳朵靠着她，低声控诉她的不作为，尾巴垂在半空中摇晃。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凶。”任清掐了掐它颊边的软肉，“不准乱咬人干坏事。”
看它呜呜呜的可怜样子，任清有点心软，摸出一根小鱼干给它。这是在她工作服里找到的，上回把外套落在了办公室，换衣服时才发现还有一根没拆封的小鱼干。
小白凑近闻了闻，伸出粉嫩舌头舔了两下，又转头埋进她臂弯里，不打算搭理她。
任清拍拍它的屁股，找了个地方坐下，有人过来给她送饮料。
她抱着小白不方便，玻璃杯一歪，冰蓝汽水洒出去一部分，白毛脏了。
“……先下去。”
它不肯，还往里钻，爪子紧紧抠住她的衣服。
任清揪住猫后颈，说：“我刚处理完伤口，别惹我生气拎你。”
小猫咪竖起耳朵，脑袋又探出来，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放大成浑圆，它蹭蹭任清的手腕，立马跳下去蹲在她脚边。
猫猫头望着缠满绷带的手，尾巴紧张地摆动。
任清几乎全身都擦了药，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苦味，小猫咪打了个喷嚏，不敢再闹脾气，默默梳理被弄脏的毛。
听完半小时曲子，会议结束，贺齐第一时间找到她，问：“左长风怎么说？”
“小伤，一个星期就能痊愈。”任清说，“接下来打算如何？”
小猫咪自动远离，跑到别处去玩。
贺齐深吸一口气：“根据项队传回的情报，我们已经锁定了三个三色藏身的可疑位置，分别是市中心塔和云礼购物大厦，还有……幼芽福利院。”
“他们极有可能藏在地下空间里，但这些地方人流量大，我们出手难免会动用武力异能。”
“市中心塔这一块可以暂时封闭给我们调查，云礼购物大厦很难办，就算花钱包场，我们依然在监视之下，而且目前云礼集团最高掌权人疑似与三色勾结，危险程度大大提升。”
任清：“纪知渊那边呢？”
提起这个名字，贺齐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微妙，他犹豫片刻，说：“我们本来打算派监控去跟踪，找到他所在宿舍后，发现他早就搬出去了，最近安插在云礼的调查员正好在纪霜手下，她是纪知渊表姐，听说是提前去外地接手分公司了。”
“但你看到他在南花区，说明纪家在隐瞒他的行踪。安在别墅区的监控显示，上星期夜里，有个男人临时闯入你们小区，几乎完美绕过普通监控，后来我们追查到，他是纪家雇佣的管家，而且是妖怪，与865鼠妖见过面。”
“雇佣妖怪？”任清停顿一会儿，“和三色风格挺像，确实有很大嫌疑……前面两个交给你们，我去幼芽福利院查一下。”
幼芽福利院位于H市边缘小县城，任清六岁前就待在那儿，如今十几年过去，幼芽福利院得到许多人资助，已经发展成本市最好的福利院之一。
里面小孩子多，适合悄无声息地调查，任清是最合适的人选。
任清：“一个星期后我就动身，在我回来之前，小白先放在组里，它毕竟是妖怪，给其他人我不放心，你们没空管可以暂时把它关收容所。”
“好。正巧我们在调查纪知渊的时候，抓了一窝妖怪，还差一个就能凑齐四人间。”贺齐道。
任清看了看坐在远处看表演的小背影，猫猫头随着台上摇晃的灯光左右转，有人路过要摸它时，就自动滑溜逃走，找另一个地方坐。
任清笑了笑，对贺齐说：“我找明姐有点事，你先带它去适应环境。”
贺齐暗暗微笑，表面上一派和平：“姐姐放心，我会办好的。”
……
“自己滚进去。”
贺齐冷着脸，指了指前面打开的门，他手臂全是血淋淋的抓痕，瘦削手指被咬得不成样子。
白色狮子猫终于显露凶恶的一面，锐利尖牙上还残留着血，全身毛乱糟糟的，像刚经历了一场激战。
“姐姐已经发现你是妖怪了，她和我说要把你关在这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装得再乖也没用。”
小猫咪愣了愣，随后冲贺齐大叫，一口咬在他腿上，牙齿几乎全部穿透他的皮肤。
贺齐也不挣扎，眼底的阴郁快要溢出：“你越咬我，姐姐只会越心疼我，正好，也该让姐姐看到你的真面目了，妖怪都是凶残的东西，根本无法驯化，只能被收容杀死。”
他一把掐住猫妖的脖子，也不管自己被咬着，连皮带肉被扯得一片血红。
“你应该和你的同类待在一起，姐姐身边容不下脏妖怪，不过能不能活着等到姐姐回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话音刚落，小猫咪被丢进收容室里，重重落地，原本雪白的毛瞬间变得灰扑扑。
门被锁上，小猫咪打了个滚站起来，隐藏在毛下的脖颈被掐得青紫，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刚才他正在听人类唱歌，没想到贺齐突然从背后掐住他脖子，一路把他拎到这里，要不是他反应快，半路上就被掐死了。
贺齐对他有很大的敌意，他是迫不得已才攻击对方，他知道这里是任清的工作单位，如果贸然变回原来的体型防卫，会被当场抓获。
只是他没想到，原来任清已经知道他是妖怪了。
小猫咪缩成一团，揣着出血的爪子趴下，眼圈红了。
难怪今天突然带他来调查组。
任清不要他了。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快要窒息，尾巴焦躁不安地拍打地面，这里光线很暗，密不透风，灰尘满天飞，环境十分压抑，天花板只有一扇铁窗，少许阳光能照射进来。
他突然想起贺齐说这里还有三个妖怪，眼珠转动，试着喵了一声。
黑暗中探出三个脑袋，几秒看清对方后，四只妖面面相觑。
“知渊！”圆脸熊猫仿佛看到了救星，“你是来捞我们的吗？”
收容室里陡升起一片云雾，白猫站立的位置被一个昳丽青年代替。
纪知渊：“……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蝙蝠见是老熟人，身体放松下来，摊手无奈道：“前天咱们宿舍天花板上趴了一只蛾子，我想飞上去加顿餐，结果下一秒调查组的人破门而入，当场把我们三个都逮住了。”
“谁能想到我们楼下宿管大叔是调查组的人，早知道就不给他起外号了。”兔尾巴愤愤地说，“害我今天的约会泡汤了，调查组真可恶！”
圆脸熊猫：“怎么办，我奶奶说被调查组抓了要枪毙的，我还没在人类手上赚过钱。”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之前那个人类说了过两天就放我们走，咱又没干坏事，他枪毙我们干啥。”蝙蝠话锋一转，问纪知渊：“知渊，你为什么会被抓？”
“被人类发现了。”纪知渊垂眸，声音喑哑，“如果能从这里出去，以后我不会留在人类大学了。”
任清不要他，他在人类社会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还不如回到妖怪圈子里。
“可是调查组已经盯上你了。”蝙蝠说，“还有你们家，他们正在查你们家。”
“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猜调查组的人突然逮着我们寝室抓，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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