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到底意难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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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丽江又呆了一天。清晨睡到自然醒，沈可臻突发奇想，要爬到屋顶上喝咖啡看雪山。于是他端着早餐托盘，问老板要了梯子，开始向全民宿最高的那个屋子进发。
夏修远依旧是手拿相机，跟在他后头，并且祈祷他不会掉下来摔死。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经过半小时兵荒马乱的奋斗和半个民宿的围观，沈可臻终于成功登顶，骄傲地朝着楼下挥手回应，院子里客人们也报以激烈的掌声。
“小远！”他朝着下面喊，“你也快上来！”
夏修远把早餐托盘和相机递给他，接着也开始了漫长的攀登之旅。终于在早饭彻底凉掉之前他们坐了下来，一边眺望远处的玉龙雪山，一边啃被风吹凉的三明治。
沈可臻由衷感叹：“好舒服啊······我都想在这久住了。”这家民宿从硬件设施到客房服务都无可挑剔，甚至每天早餐有三种选择，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贵，或许两三个人分摊才恰到好处。
然而沈可臻向来认为贵不是东西的缺点，是自己的问题。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夏修远，心想如果小远喜欢，在这租一间屋子，住他十天半个月也未尝不可。
夏修远却说：“那我还是喜欢你们家多一点。”
沈可臻听到，乐得恨不得起飞，放下杯子沿着屋脊走了几个来回，把夏修远吓得够呛。
下午在镇子里乱逛，沈可臻借口容易走散，顺理成章地又牵上了夏修远的手。两人趴在柜台上，等待鲜花饼新鲜出炉；路过手工银店，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制作过程，沈可臻还自掏腰包买了副对戒，并强行塞给夏修远一只；在书店二楼的角落里，他们找到一本手绘的中国建筑考，兴奋地研究了一下午。镇上小溪穿街而过，沈可臻踩着搭石来来回回，夏修远给他拍照。边上古旧的水车旋转，水花四溅，在空中铺出一条彩虹。
是夜，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登上了前往大理的火车。这是旅途上半部分的最后一站，在大理停留三四天后，就要回昆明了。之后的小半个月，可能去昆明周边的景点逛逛，要么就是去沈可臻父母所在的考古现场，预备过年。
而夏修远还在犹豫，虽说沈可臻一家都向他发出了过年邀约，但他并不想去打扰，况且······
他实在害怕，自己会留恋这样的温暖，无心赴死。
列车走走停停，晚上十点才到达大理站。沈可臻定的酒店又偏偏不在市区，而是洱海边的半山坡上，一片别墅群中。是以两人快十一点才安顿下来。
“睡觉睡觉睡觉！”沈可臻扑到床上，大喊一声，接着抬手关了灯。他们明天要去爬苍山，打卡寂照庵和感通寺，边上夏修远还在看天气预报，害怕会突然下雨。
“云南的天气真不好说。”沈可臻在一片黑暗里翻了个身，望着夏修远，“早点睡，大不了就改天再去呗。”
夏修远嗯嗯点头，一边看个不停。沈可臻只好起身强行收缴了他的手机，把人按进被子里。
结果真被他俩说中。第二天一早，夏修远还在睡梦中，就听见窗外传来雨声。两人按计划九点起床，雨却越下越大，毫无停止之意。
夏修远一脸沮丧，缩在被子里，任凭沈可臻怎么叫唤，都不想再出来了。
“好吧。”沈可臻最后也妥协了，看这样子今天是玩不成了，而且还得找点别的事做，分散一下夏修远的注意力。
他干脆拉窗帘关灯，不顾夏修远反对，钻到他被窝里，搂着人又睡了个回笼觉。两人在酒店床上躺到正午，饿得不行了才起床，打车去镇上吃海底捞。
下午撑着伞在古城里散步，看见街边有许多小摊，卖手绘冰箱贴和陶瓷摆件。沈可臻仔细观察，只要是夏修远研究超过五秒的，就统统买下来，搞得夏修远不敢再看。后来雨又下大了，他们干脆找了家手作店，面对面画了好几个小时的石膏娃娃。
沈可臻突发奇想，要制作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绘满传统纹样的哆啦A梦，成品却惹得夏修远哈哈大笑。
晚上闲来无事，吃过饭去了清吧，这时沈可臻才知道，这居然是夏修远第一次进酒吧。
“都没成年啊之前，”夏修远解释，“而且我也没什么兴趣。”
沈可臻倒是偶尔会跟好朋友去酒吧的类型，不过也都是清吧居多。几个大男生喝酒听歌，吐槽该死的田野调查和论文。说实话比起酒吧他更愿意去咖啡店，在窗边晒着太阳画图，效率奇高。
“体验一下喽。”他对夏修远说，“反正也没什么好逛。”
两人坐在大厅一角的小桌上，夏修远好奇地打量四周。清吧里光线朦胧，主要的打光都在中间舞台，驻唱的歌手身上。
感觉还挺好的，他心想，原来这就是沈可臻平时的生活吗。
酒桌实在是有点小，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腿在桌下时常碰到一块儿。最后沈可臻长腿微分，一只脚踩在自己转椅的横档上，另一只脚踩在地下。夏修远把腿伸过去，也踩在他椅下的横档上。
金汤力带着青柠味，像是夏日汽水一般的感觉，入口清爽。夏修远叼着吸管啜饮，一边四处乱看，双脚不安分地在桌下晃来晃去，一不小心踢了沈可臻一脚。
夏修远连忙道歉，想把腿收回来，沈可臻却双腿一并，把他夹在中间。
“喂！”夏修远奋力挣了两下，皱眉看着沈可臻，“你放开。”
沈可臻放下酒杯，笑吟吟地看着他，夏修远不敢和他对视，别过脸去，看见沈可臻放在桌上的鸡尾酒，拿起来尝了一口。
沈可臻方才起身，整了整衣服，去吧台又点了一组shot。回来时发现自己那杯长岛冰茶已经被夏修远喝得见底。
“这个还挺好喝的。”夏修远把杯子推还给他，“叫什么啊这个……”
“你一口气喝完了？！”
“嗯？”夏修远疑惑地看着他，“没什么酒味啊……挺好喝的……”
沈可臻想凑近了打量，却被他一巴掌拍开。
“你……干嘛……？”夏修远感觉有些口渴，又把自己那杯拿过来喝了两口，砸吧砸吧嘴。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更好喝呢？”
“我这个度数高啊。”沈可臻无语道，“你不会喝醉了吧？”
“乱讲。”
沈可臻：……
果然醉酒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夏修远只感觉有一点头晕，双颊发热。但是我意识很清醒啊，他想，应该问题不大吧。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再喝两口时，沈可臻的酒上来了。六只小小的玻璃杯排开，杯口放着一片柠檬，上面又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好像还有一点小火苗。
“这又是什么？”夏修远好奇道，“怎么还点着了？”
沈可臻却说：“别问，别喝，别跟我抢。”
夏修远：？？？
显然沈可臻今天心情也不太好，就是奔着买醉来的。平时他龙舌兰或者B52最多喝三杯，今天却是直接上了半打。
夏修远看着沈可臻，只见他把柠檬片塞进嘴里，嚼了几下之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喝法？沈可臻又不肯告诉他，他只好掏出手机百度，对面人却是站在那，一口气连干五杯。
“呼……”沈可臻已经有一点晕了，虽然先前那杯长岛冰茶他只喝了三分之一，但又一下子五个shot的龙舌兰，还是稍微有点……呃……
他想坐回椅子上，却一个踉跄，只感觉血液一阵阵冲击着耳膜，呼吸加快，再也站不稳。
沈可臻单手撑着桌子，不住喘气。对面，夏修远好奇地望着，突然拿了桌上的最后一杯酒。
沈可臻伸手去夺，然而已经晚了，夏修远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接着哐当一下倒在桌面上。
沈可臻：······
他单手抹了把脸，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走到夏修远那边，对方正脸朝下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小远······小·····小远儿？”
夏修远“唔”了一声，把脸转向他那边。
“干，干嘛啊你······”他皱着眉头，不耐烦道，“别，别过过过来。”
两个醉鬼面面相觑，夏修远突然不知道想起什么，一下笑出声来。
沈可臻无奈：“都说了让你不要喝不要喝······你给我起，起起来！那边儿去！”说着他从背后抱住夏修远，把人从椅子上拖下来，挪到一旁的沙发卡座上。
服务生马上过来帮忙，沈可臻问他们要了热毛巾，给夏修远擦了把脸，想了想，又点了两杯蜂蜜水。
“喝点。”他怼怼夏修远，后者仰头靠在沙发上，神情呆滞，过了很久才有反应。
“不喝了······”夏修远喘着气说，“好，好难受啊，沈可臻······我，我头好晕······”
“解酒的。”沈可臻又把杯子往他嘴边凑了凑，“快点，喝两口，不然明天要难受了。”
夏修远听话地靠过来，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接着又往后一倒，装死不动了。
沈可臻自己也有点难受，于是把蜂蜜水干了，挤到夏修远身边。两人歪七八扭地靠在沙发上，就这么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到底意难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