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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奶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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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砚扯了扯嘴角:“我这不是怕记错了吗!我们几个长大后和小时候一点也不像!”
说完他就把捏到有些纹痕的照片重新放回去,突然失了力气,不想再往后翻,轻轻地,合上了那本像书一样的相册,搁在一旁。
罗教授看着他的动作,没说别的什么,只是对他的想法表示感慨:“你们四个,明明都是等比例长大了!小伙子一个比一个帅!”
随砚再次问:“缪亓则他一直都叫缪亓则吗?没改过名字吗?”
罗教授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眸光动了动,但尽管如此,照样认真回答:“是啊一直都是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随砚摇摇头说没什么,又让罗教授早点休息,后者说了句你也早点休息便离开了房间。
随砚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试图捋顺自己的思维。
所以,缪亓则一直都是缪亓则,他真的是这个随砚一起长大的好伙伴。
竹马。
但为什么程景一副跟他不熟的样子?
是有矛盾吗?
还是说真的就不熟?
为什么缪亓则有时候会和亓则那么像?
都是……
我的臆想吗……
随砚不愿意相信。
所以缪亓则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那亓则呢,他又去了哪里,他是否真的已经离开了他,随砚其实是不想接受这个现实的。
如果缪亓则真的是亓则就好了。
那么我呢?
我是谁?
……
心脏突然钝痛一下,随砚半天不敢呼吸,几秒之后这种感觉才褪去,他深深呼了一口气。
不敢再想了。
今晚没有月光,悄悄地,初雪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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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待了不少时间,直到进组前随砚才回到自己的小窝,这期间陪罗教授在家待着,基本上没怎么出行过,像是要把年提前过了一样。
已经立了冬,寒潮在一场初雪后接踵而至,霎时间,整个城市都像是进入了冬眠。
程景早已经根据剧本提前探好了场地,当下直接去往对应地点就行。
从机场出发,直往北方行进。
这次拍摄必然不会很快结束,不管是导演组还是演员方都做好了长期准备。
程景在导演界,之所以有这么好的口碑,除了本身过硬的扎实的能力之外,他会严格对待每一部作品。在每一部戏开拍之前,他会游历大好河山,到处踩点,找到最合适的地方,追求的就是一个实景制作,也因此,他的团队也总是很累。尽管如此,多的是演员和工作人员心向往之。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最后所能呈现出来的,真的都是顶好的东西。
夸张一点来讲,在他的作品里面,甚至可以实现云旅游,见识到不同的景色。
这次的拍摄同样贯彻落实了他这一风格,此次整体去往北方,就是打算趁着冬季这么一个时节,在提前探好的场地进行先行拍摄,把握先天因素。
说起来,拍戏这个任务从来都不是按照剧本一板一眼来的,一场一场戏进行分割,合适的时机进行合适的内容,最后连成一个整体。
随砚要去的地方是我国北部一个地区,据他所知那边是没有横店的,找不到一些专有的景色。但当他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程景告诉他,他在一个很小的地方找到了城墙,已经有些破旧了,但还能借用。
或许是因为地方够小,这里一直未被外人知晓。程景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剧本里将军征战的地方,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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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砚到的时候是正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飞机换火车再换客车,最终才到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这个城镇地势足够偏,但很多地方保留着自然的本色,连旅游都很少有。这一次要不是程景,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这个岁月静好的小城镇。
一行人是在一家客栈住下的。
客栈规模不算很小,就是为了偶尔外来的游客专门开设的地方,一年到头也没见多少人,但这下头一次来了这么多人,占满了所有的空房间。
这个地方叫清棠咀,客栈也叫清棠小栈。朴实的生活,尽是人间烟火气。
随砚到达客栈的时候正飘着小雪,明明是一天中最亮的时刻,却因为糟糕的天气变得雾蒙蒙的。
跟着老板到了提前给自己预留的房间,撂下行李,推开窗子看向外面。
“咚咚——”
随砚回头看去,只见缪亓则站在门口,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东西,没进来,就那么看着他的背影。
随砚走过去,坐在床尾的椅子上,摘掉脖子上的围巾,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缪亓则端着手上的东西靠近他,见他在卸装备,就站在他面前没动了,只是看着他的动作:“只比你早一点。”
随砚挑了挑眉。坐下的角度看不清他手上的东西,前倾身子探头去看:“拿的什么?”
缪亓则放低了手上的东西让他足以看清,解释:“奶茶。”
随砚:“?”
随砚:“这里还有奶茶?”
缪亓则摇摇头:“我自己熬的。以前去草原那边,专门学了这一手。”
有人爱喝,专门学的。
随砚有点意外,接过来握在手里。
屋子里是有暖气的,但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温暖随砚在外漂泊已久的冷得跟铁一样的身体。手心的奶茶是用杯子装着的,通过玻璃将热量直接传到随砚的触觉,一下子热了起来,活了过来。
他低头看向奶茶,被向上腾起的气体冲得微眯了眯眼睛,吹了口气,尝了一口。
奶茶味道很浓郁,熬走了牛奶的腥味,掺入了茶香,适当的甜味正正好。
暖流通过口腔滑过食道汇入胃,这一口,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他小口小口轻抿着,眼睛抬起看向缪亓则,没说话但用眼睛来代替,他特意眨了几下眼睛。
缪亓则在一旁一直看着他,见他的动作轻笑了声,伸手勾了勾他耳边有些长的头发,“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随砚一口一口认真喝完了缪亓则的心意,还专门去浴室清洗了杯子。缪亓则就靠在浴室门边,看着他的动作,劝哄他:“不用洗,我来就行。”
随砚自顾自地没理他,缪亓则见拗不过就没再坚持。
他倚在门边看着随砚的动作。看他把杯子里里外外清洗了好几遍,抽过纸巾擦拭掉上面的水分,又给自己漱口。
反应过来的时候,随砚已经把他扯到了镜子前,让他面对自己,腰靠在洗手池边缘。
他还没有发表疑惑,只是轻启了唇,就感到一阵温度贴上来。
随砚抓着他胳膊上的衣服,抬起下巴靠过去,唇齿相贴。趁他还没有完全合上嘴唇的瞬间挤进去自己的舌尖,在他口腔里轻点。
整个过程没持续很久,松开的时候随砚抵在他胸口,在他脖颈上轻啄,问他:“我的皮肤有温度了吗?”
缪亓则一下子反应过来,眼眸逐渐变得幽深,猛地揽紧他的腰,脚下调转步子,二人瞬间调换方向,面向镜子的就变成了自己。
他揽着随砚腰的那只胳膊抵着池壁,隔开了随砚,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胳膊上。另一只手往上,钳住他的下巴微抬,没太使力,但随砚也没跟他抗力,轻而易举就挪动了。
随砚也放松下来,泄了力,把自己下巴放在缪亓则的那只手的几根手指上,全权交由他掌控。
缪亓则拇指按压着随砚的下唇,见那块肌肤被自己按得凹陷下去,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后松开手,交换成了自己的吻。
在间隙里面回答他:“不知道,我重新感受一下。”
吻像轻柔细雨,一下一下抚去随砚满身的疲惫。而后循序渐进,随砚被撬开了唇齿,一个火热的东西闯进自己的口腔,与自己的舌交缠着,带来了他的体温,逐渐过渡,从整个口腔到整个身体。
他热起来了。
随砚在意识沉浮中听见缪亓则说:“随砚,不冷了,你有点烫。”
回应他的是更剧烈的动作,仿佛要把自己满身的温度蹭在他的身上。
窗外是胡乱飞舞的雪花,没有重量,只有冰凉;屋内是紧紧相拥的躯体,深入骨髓,一片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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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砚拿着刚洗干净的玻璃杯,在浴室又接了一杯水,当冰袋敷在嘴唇上。
很肿,很烫。
缪亓则洗了洗自己的手就从浴室走了出来,走到随砚跟前,接过他手中的水杯,替他降嘴唇的温度。
冬天的水温不容小觑,只这么一会儿,随砚的指尖就被冰得泛红。
随砚倒是很心安理得接受缪亓则对他的贴心,仿佛已经经历过千遍万遍。
缪亓则一只手拿着杯子轻轻触碰他的嘴唇,另一只手抓过随砚的两只,轻轻放在自己脖子上替他传温。
缪亓则这个人向来身体温度高,即便是刚洗完的手都有了回温的迹象,更何况是一直没露在外的脖颈。
随砚轻轻贴上去,再次心安理得。
他看向外面逐渐变大片的雪花,漫不经心地说:“下次不准咬了,拍戏遮不住。”
缪亓则像是理亏,低眉顺眼般。
“好。”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