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前缘尽去 ...
-
取得雷灵珠后，我御剑到达了鬼城酆都。
站在唯一的渡口处，我看着弥漫着重重迷雾的弱水河畔，这里就是鬼界和人间的来往通道，不过要怎样才能通过，这里的弱水连羽毛都无法飞过。
“你要上船吗？”一个年轻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看着眼前稳稳停在渡口的青竹船，我不解：“青竹船是人间□□，为何能在这至阴死地存在？”
“弱水阴气旺盛，阳消阴长，若失去这青竹阳气，就是鬼也无法在这弱水之上存活。”那个用斗笠遮住半边脸的人撑着船杆回答。
我的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你身上没有鬼气，却也没有阳气，是活死人？”
他惊异地抬头看我：“你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情况，可有解决之法？”
我摇头：“你的周身没有正常人所有的气场，连鬼的阴气都感应不到，所以我才能判断出来。”
“那就是你并无解决办法……”他失望地低下头。
我抿唇：“你在鬼界没有找到办法？”
“我在鬼界找了整整十年，一无所获。”他苦笑。
“你可曾试过使用火灵珠？”我只得如此询问。
“火灵珠？怎么没想过？但那又谈何容易？”他自嘲一声，“火灵珠数年前为火鬼王所得，而火鬼王与鬼王抗衡多年，却因修为低下而深居熔炼地狱。”
“熔炼地狱？”
“熔炼地狱乃鬼界至炎之地，再加上火鬼王的火灵珠之功，连鬼王也不敢轻摄其锋，何况我这不人不鬼的活死人。”他叹了一口气，续道，“不过我翻阅鬼界典籍，其上倒是记载以前通行熔炼地狱的方法，不知现在是否有用。”
“是……水灵吗？”我记得在琼华典籍里似乎有提到过鬼界要闻。
“正是水灵。”他点点头。
我抿唇，登上了船：“你先送我去鬼界。”
“你是活人，怎可轻上鬼船？这船只接送鬼差和死魂的，我一开始只认为你是鬼差，所以才有一问。”他并不划船，“如今一看，你却是活人，鬼界岂是凡人所能擅入？”
“我去鬼界，取火灵珠。”我轻轻道，他倒是给了我一个线索。
他惊诧地看着我：“你疯了！活人进入鬼界已是疯怔，你竟然要与火鬼王一斗。”
“天穹已不输鬼神之力。”
——————————
“这里已是鬼界，再往前就是放逐渊，你身上阳气只怕会为你惹来麻烦。”在弱水上摇摇晃晃地前进，终于靠了岸。
“无妨。”天穹会为我遮住，“你是否要一同行去？”
“不行，我是阴阳两界的渡船人，是无法上岸的。”他摇头。
“等我。”我抿唇上岸。
“我叫韩九渊，你呢？”身后是那个人的声音。
“玄墨。”看着他我说出我的名字，转身真正离开。
——————————
这里就是能够唤出所思之人的轮转镜台，我抿唇踏上。
“娘……”我微微闭上双眼。
几乎是立刻的，她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墨儿……”
我未睁开双眼，已陷入了温暖的怀抱，耳畔依旧是熟悉的温言，却已不再是笑语：“娘很担心你，娘的墨儿……”
“为何弃我于火海之中？”我抿唇问。
明明是鬼，为何我的衣襟被打湿：“墨儿，娘当日被工头留住，等回家时已是一片废墟，村人都说你……说你葬身火海……娘不相信，冲进火场寻找……你的尸骨，不想遇上鬼差被带来鬼界，终不得再见你一面……墨儿，墨儿，你如今……可好？”
我抱上娘，头埋在了娘的怀中，似乎还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前的娘与墨儿……
“墨儿……娘再不会弃你于不顾……”她抚上我的长发，还是十年前的娘，即使缠绕着的是鬼气，也依然如以往一样是温柔的气场。
“娘，墨儿不是你的包袱，你……投胎去吧……”我垂下眼帘，说。
她抱着我的身体僵硬，连声音都颤抖：“墨儿是怪娘抛弃你？是再也不想看见娘了吗？”
“这一生，太苦，为我，不值得。”我摇头。
“墨儿……娘的墨儿……”衣襟已拦不住渗透的湿意，泪触到身体，滚烫。
我闭上眼，推开娘，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湿意渲染了双眼，终是承不住而滑落。
下一生，你必会是最幸福的人，这是我之所愿。
——————————
再回琼华已是两个月以后。
回到山门，我收起天穹剑，走向传送阵，准备去禁地。
“阿墨？”天青的声音却喊住了我。
我停下，转向天青。
天青一看到我就惊呼出声：“阿墨，你的脸！？”
没有阻止他伸向我脸颊的手。
“只是不小心被火灼伤而已。”我安抚天青，他看起来很心疼。
他立即施用雨润到伤口，但是没有用。他看到没用，又准备继续捏诀，我抓住他的手，摇头阻止：“我已经试过，不必多浪费力气。”
“为什么没办法用仙术治疗，你到底是被什么伤得？！”天青低低地吼。
“无妨，不必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你——”天青刚要说什么，却被走过来的夙瑶师妹打断。
“云天青，这里是山门，岂是容你喧闹之地？去思返谷自省一日。”夙瑶师妹有些冷的声音传来。
“夙瑶师妹。”我向她点点头示意。
“玄墨师兄！”她的声音中也夹杂着惊讶。
“不必张扬，只是小伤而已。”我注意到周围的弟子越来越多，示意他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们点点头，跟着我到了剑舞坪我的房中。
“玄墨师兄，你为何……”夙瑶师妹略显急迫地问。
我不欲多说，只是回道：“此行有点意外而已，我已平安归来。”
“……”
“可是我心痛！”天青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为何？”我看着天青的怒容，不解。
天青似乎被气到，只是看着我不语，在下一瞬间，却已是抱着我。
“我不明白，明明是那么明显的表示，你为什么都不懂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前缘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