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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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城把沉可送走了，包厢里只剩下陆增和冯苓。
冯苓第三次看向洗手间紧闭的门，犹豫着问陆增：“姣姣还在里面，要不要去……”
她话没说完就被陆增打断，“添什么乱，这不是正好让两个孩子相处一下吗。”
他拿起手机又放下，烦躁地摸出烟，“你陪我去抽根烟，在这儿待着让两个孩子不自在。”
“可是姣姣还在里面，孤男寡女。而且姣姣的手……”冯苓终究是不忍心，但被陆增瞪了一眼，也不敢再说下去，隔着卫生间的门同陆寂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卫生间里，陆明月被烫得那块皮肤已经红成一片，水不够凉，丝丝缕缕的疼从皮肤顺着血液钻进心里。
听到冯苓告辞，陆明月扯了扯唇角。
“行了，笑不出来别笑了。”陆寂低头托着她的手，仍旧在观察伤处。
陆明月撇嘴，想瞪他一眼，恰巧和他四目相对。
陆寂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在自嘲：“陆明月，和我共处一室有那么让你为难么？”
陆明月提着的气彻底垮了下来，“说得轻巧，你又没被家人卖掉。”
看到陆寂的表情，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抿着唇，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缓解气氛。
早上他和他父亲的争吵也证明了他是被逼着来相亲的。
都是家族的棋子罢了。
对于陆寂，陆明月有太多的好奇，她想了想还是问道：“陆寂，你为什么没有拒绝，我以为你也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陆寂偏头，正视她的双眼，笑得意味不明。
陆明月噎住，不自在地转回头盯着手：“没什么。”
周围一时安静，两人谁也没再继续聊下去。没了其他事，陆明月现在才感受到手背偶尔有火辣针刺的疼痛传来。
好在没多久，陆铭洲回来了。
陆明月的手处理的及时，只不过她皮肤比一般人白嫩，那片红看着有些吓人。
之后，陆之城单独回来了。两家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商量着婚事。
没人提沉可的病情，也没人问两个当事人的意见，俨然把两人当成情侣，双方家长只是水到渠成地详谈他们结婚的事罢了。
出了包厢，陆明月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陆寂的车子上。
两家家长看着陆寂为陆明月关上了车门，陆增才笑着对陆之城说：“老哥哥，以后姣姣你可得多帮忙照顾了。她从小被她妈妈惯得没样子，肯定不少给你添麻烦。”
两家同姓，现在又结了亲家，陆增叫得更亲了。
陆之城当然也回得亲热，两家都刻意避开了刚才的尴尬。
今天陆寂是自己开车来的，陆明月也就坐在了他副驾驶上。
她低头扣着安全带，忽然开口：“陆寂，我不想结婚。”
“什么？”她声音闷闷的，陆寂没听清。
陆明月看着这张清古冶艳的脸，话到嘴边调了个头：“陆寂，你不反对，是不是喜欢我啊？”
她就是故意挑衅，想让陆寂生气的。
谁知道陆寂只是轻笑，转回头要开车，轻描淡写地说：“你怎么知道。”
……
陆明月盯着他的侧脸，想看出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后门却忽然被打开——陆铭洲趁着两家父母已经离开，直接坐了进来。
“我今天喝酒了，捎我一程。”陆铭洲摊在后座上，对陆寂说。
在机场上知道自己妹妹和自己哥们儿相亲之后，陆铭洲才有空和陆寂说上话。
他倒是不客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拿陆寂当司机用。只是他越看越觉得陆明月坐的位置不顺眼，直接道：“娇娇，跟哥坐后面来。”
这就完全拿陆寂当司机了。
陆明月下意识看了一眼陆寂，他微勾的唇角露出点……嘲笑？
她也知道陆铭洲这个行为很幼稚，不过看到陆寂不爽，她还是忍下笑意去解安全带。
陆明月的手刚搭上安全带的锁扣，车子落锁启动，陆寂声音淡淡，“后排系好安全带，交警罚款别说所我没提醒你。”
陆明月手顿住，窝回座椅看向窗外。
她错了，陆寂不愧和她哥是朋友，一个比一个幼稚。
陆铭洲不满，嚷嚷着让陆寂停车：“我发现你现在学坏了陆寂，在国外十年就教会你这些啊，幼不幼稚。”
陆寂冷笑，没接他的话。
谁知道今天还因为见到陆寂兴奋不已，只过了半天就开始看陆寂不顺眼了。
陆明月不想参与，闭上双眼假寐，耳朵却支棱地老高。
没了家长在，陆铭洲彻底没什么顾忌了。他抱着手臂盯着后视镜里陆寂的眼睛，问：“陆寂，你说你不反抗，是不是看上我们姣姣了？”
陆寂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副驾驶上装睡的人：“果然是兄妹。”
陆明月缩了缩身子，耳尖浸染了一点红。
陆铭洲不明所以，陆明月刚才问出这话的时候他还没上车。
他没在意陆寂这句话，又说：“那也不行啊，虽然我家娇娇长得漂亮人又乖，但是她才多大点儿，你都多大了！”
本来陆铭洲还以为陆寂不会回应，谁知道他说完陆寂却又笑了：“没想到你还挺封建。”
说完，他像是看后视镜似的瞟了一眼右边，“年龄差距不代表我们不合适。”
陆明月听见陆寂的笑就耳根发热，每次他这样笑、昨晚的画面就浮现在她眼前，历历在目。
陆明月不自觉地偏了下左肩，心中纳罕，小时候她怎么没记得，这个男人这么喜欢笑！
陆寂的话让陆铭洲一噎，脱口而出：“陆寂，你就这么想喊我哥啊。”
小时候他们一群人里，只有他们两个同姓。
小孩子排大小的时候，陆寂比陆铭洲早出生几个月。可陆铭洲不服，不想叫陆寂哥，陆寂当时脾气也好，只说同年龄互相叫名字就可以。
长大后陆铭洲变本加厉，还想让陆寂叫他哥，最后当然是被陆寂收拾一顿。
谁知现在，陆寂悠悠说道：“跟着姣姣，自然是要叫的。”
陆明月听不下去了，陆铭洲根本不是陆寂的对手。
她直接不装了，对陆铭洲说：“哥，你找他有事吗？”
陆明月自己的都没发觉，她称呼陆寂时有不自觉地熟稔。陆铭洲更没察觉了，只有陆寂，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
陆铭洲迟疑了一下，拍了拍陆寂的座椅，“陆寂，你们俩这事儿真的阻止不了？”
陆寂笑声涩然，自嘲道：“不然你认为陆之城为什么要促成我们两家的婚姻。”
除了要共同合作的项目外，陆之城还得到了陆增的一个保证，可以来拿捏陆寂的保证。
陆铭洲好像也知道原因，沉默许久，说了句抱歉。
声音很小，但陆寂还是听到了。
他倒是无所谓似的：“这上面我和姣姣是一样的，没必要道歉。”
他顿了一下把问题抛给陆明月：“如果姣姣实在不愿意，我来想办法。”
这话虽然是对着陆铭洲说的，但却是说给她听的。
陆明月听不懂他们的哑谜，但也知道陆铭洲一向骄傲，不是他的错肯定不会轻易道歉的。
她指尖划过纱布，心里泛起异样，最终没开口。
陆明月太了解陆铭洲了，就算她现在问他也不会告诉她，更不会让陆寂说出来。
两个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陆明月耸耸肩，“哥，你觉得陆寂怎么样？”
两人都没想到陆明月是这样的回答，语气还十分轻佻。陆寂还好，陆铭洲没见过这样的妹妹，被噎得张了张嘴，都有些结巴了，“还、还行吧。”
他说完觉得不对，不知怎么脑子短路，又积极补充：“人绝对靠谱，比我靠谱多了。人也好，对人和善温柔。小时候所有家长和老师没一个不夸的。”
陆明月无语地转身瞪了一眼陆铭洲，怎么这么快就倒戈了。
陆铭洲也发觉不对，对着陆明月讪笑两声。
陆明月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哥，我逃不掉。”
即便不是陆寂也还会是别人，起码陆寂她还熟悉些。
陆明月说这话时，陆铭洲没听出伤感，显然她已经认命了。
只是陆铭洲不想认，“总能找到一个和你年龄相当、相知相熟的男孩的。”
他说完还看了一眼陆寂，陆寂只是在认真开车。
陆铭洲不满陆寂毫无表情，扯着嗓子说：“陈家那个老二不是和你一个学校吗？还有赵家小子，叫什么来着，只比你大两岁，前年还来过咱家……”
他说着悄悄瞟了一眼陆寂，见他唇线绷得紧，看不出什么情绪。
陆明月听他胡说，无奈地说：“我和他们也不熟呀，赵故只是来拿学院的材料，你别乱说。”
“你和陆寂就熟了？”
陆铭洲随口回她，却堵了陆明月个正着。
她看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只看到侧脸，却想起昨晚霓虹灯光映在他脸上时的旖旎。
他们到底是熟还是不熟啊……
陆明月越想越尴尬，干脆扭回身，嘟囔了一句：“越说越离谱了，更何况熟不熟要紧吗？两家合作的项目已经要步入正轨了吧，这个时候他们怎么可能同意去找别人。”
陆明月是在陈述事实。
也是奇怪，他们三个倒是陆明月最先冷静，分析利弊。明明她是最应该委屈的人，就算她现在不管不顾大哭一场、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陆寂收起嘲讽表情，陆铭洲酒劲儿也下去了、不再胡言乱语。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车内好一阵都是安静的。
眼看着就要到陆明月家的别墅，陆铭洲忽然提出改道：“找个清净的地方，我们聊聊。”
他又想了想，这个时间北城似乎没什么清净地方，改口说：“干脆回我那儿。你明天不是要回学校吗，我跟爸妈说你今晚住我那儿吧。”
陆铭洲的房子离她学校近，她偶尔会去那住一晚，那里也备着陆明月的房间，东西都备着她惯常用的。
其实说是陆铭洲的房子，他嫌房子离公司远，也不怎么住，大多是陆明月在。
陆明月也不想回家，她今天太累了，身上又不舒服，回家又会被爸妈拉着问东问西，她也同意了。
陆寂调转车头，却说：“你想和我谈什么。”
“非得在这儿说吗？”陆铭洲指了指陆明月。
陆寂点头，“如果有关明月，我觉得当事人有最起码的知情权。”
他语气严肃时，改口叫了陆明月大名。
陆明月腰又开始酸，换了个姿势，看了一眼陆寂才对陆铭洲说：“哥，我也是成年人了。”
都到了发定结婚年龄，什么事还不能听的？
陆铭洲撇嘴：“还没成两口子呢，你们两个倒是一个鼻孔出气儿了。”
陆明月被他说得耳尖发热，还好她哥没发现她和陆寂昨晚……
很快到了陆铭洲家，陆铭洲从冰箱里拿过两罐啤酒和一罐可乐递过来。
陆寂没接，“我开车。”
陆铭洲不甚在意地摆手，“你明天有事儿吗，干脆住我这吧。我还没来得及跟顾俨他们说，明天带你直接去聚一聚。”
事情说开了，陆铭洲很快也就放下了。
陆铭洲一边说着，把两罐啤酒放在茶几上，手里还剩一罐冰可乐。
他这里24小时恒温，还能看见可乐罐子上的丝丝凉气。
陆明月不痛经，往常都是不忌口的。
但这次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今早就开始腰酸了。
正当她犹豫着想接下时，旁边伸出一只大手，拿过了可乐罐子。
陆寂起身走向餐厅：“她现在不适合喝这个。有热水吗？”
陆铭洲起初不解，听陆寂的语气就不爽，到底是谁妹妹啊？
他想呛陆寂时猛然想到陆明月今天来月经，挠头问陆明月：“女孩儿不能喝啊？”
“我记得你以前都没这么多讲究来着。”
陆明月不想理他，她本来是不怎么想喝凉的，可陆寂不让，她的反骨就开始冒头。
只不过没等她嚷嚷着要喝可乐，陆寂已经端了一杯热水过来。
人在不舒服的时候也就不怎么逞强嘴硬了。
陆明月现在还没暖过来，乖乖地去接陆寂手里的水杯。
只是她伸出手，却被陆寂另一只触到指尖。
“诶你……”陆铭洲比陆明月先做出了反应。
陆明月抽了下手，陆寂随即松开。她也没想到陆寂没缠她。
只是陆寂眉蹙得紧：“手这么凉。”
他把水杯塞进陆明月手里，见陆明月被暖得喟叹一声，又坐到她旁边去拆塑料袋子。
陆明月和陆铭洲都奇怪，陆寂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东西，一直装在袋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
然后，两人就看见陆寂拿出了一包暖贴，从容地撕开包装递给陆明月：“我帮你？”
“记得隔着内衣贴。”
陆明月脸热，拿起暖贴跑去房间才算平静下来。
还好陆铭洲心思很粗，陆寂对她的亲昵熟稔很难不让人多想。
陆明月干脆换上居家服，再贴好暖贴。
客厅，陆铭洲摩挲着下巴看陆寂，“你小子可以啊。”
陆寂还是没变，还是比他会关心体贴人，尤其是对姣姣。
找到友人熟悉的感觉，陆铭洲也有了信心：“陆寂，你说你和娇娇两个人，假结婚怎么样？”
他怕陆寂不懂，还解释道：“就是现在特流行那种协议婚姻，互不干涉，然后几年后和平分手那种。”
“你放心，到时候找律师来，婚前财产和协议都拟定好。婚后姣姣住我这儿，咱们一起瞒着双方父母怎么样？”
陆明月走到餐厅的时候，就听见陆铭洲对未来如何藏她、帮他们隐瞒侃侃而谈。
陆明月手指扣着餐椅椅背，也在等陆寂的回答。
他会同意吧，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
虽然昨晚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是他们做之前就说好的走肾不走心的。
他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不喜欢，她还不喜欢随便跟人419的男人！
不对，明明其实是她勾引的他，她也是抱着这个心思的……
陆明月没察觉，她在等陆寂的回答时，指尖用力、骨节泛白，皮质座椅险些破了。
陆铭洲说话，陆寂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就像听下属汇报一样，松弛又锐利。
等陆铭洲说完，陆寂才缓缓笑了一声。
就在陆铭洲以为他会同意时，陆寂却收了笑，“凭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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