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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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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问渔看着秀谷离去的身影慢慢站起来，将自己收拾一番出了门，她此前与管人的婆子打了招呼，出门打了一声招呼就看门的就放她离开了。
外面的空气很新鲜，一贯涌入了她的胸腔，她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将所有的不快与郁结都舒出去。
外面对江问渔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她跟着陈博裕来到汴京城，就没有出多少次外面，每次出门不是跟着五公子就是麦穗一起出门，要么坐着马车要么有人带，根本不需要她识路，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出去，好在她记性还不错，很快认了方向，一脚一步走过去。
今日她是过来找上次的小贩打探三哥的消息，那小贩没有变摊位，在老地方售卖着小玩意，很好找的很。
江问渔渡到他跟前看着上面的玩意，却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姑娘您来了。”小贩认出了江问渔，“这些时日那位衙役也没有来，姑娘这趟也别白跑，瞧瞧小的这摊子上哪个东西合你眼缘。”
小贩自然是以售卖东西为主，一见到大方的买家就使劲推销自己的产品，这位要是出手和上次那般他今天出摊算赚大发了。
可这次江问渔没有看到二哥的东西，不买账，她扫了一眼便性质缺缺了。
“姑娘你瞧瞧这个簪子，可比你之前那个簪子精致多了......”
江问渔扫了一眼那簪子，那簪子确实精致，只是这东西怎么能够和二哥亲手打造的东西比呢！她摇了摇头就打算走，却别小贩接给制止了。
“姑娘别急着走了，买卖不成仁义在。”
江问渔站在原地看着小贩打算拿出什么仁义来，小贩也不来虚的，他瞧了瞧四周的环境，确保周围没有什么人偷听才压低声音对江问渔说。
“哎呦上次姑娘您来去匆忙，忘了跟您说。”小贩将声音压得更低了，“这些物件都不怎么值钱,真正值钱的都被公家给收走了。”
“那不值钱的也不能够流出来？”江问渔顿了顿，“这都是公家的财产！变卖可是......”
小贩了然地笑了笑，接下了下面的话，“哎呦姑娘！小的这话你可别跟别人说啊！”他将声音压低了又低，“这都不值钱的东西，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让这些衙役敢穿着他们自己的衣服过来，不然啊！哪会这么不忌讳的，大家都习惯这么做了，谁都心知肚明。”
京城的情形错综复杂，表面有多繁华，背地里就有多肮脏，底下的勾当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形，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奋斗。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却上不得台面，明面上大家都不能够宣传出去，毕竟大多数老百姓对此一知半解，甚至有些不清楚这些东西，像他这种涉及到了才会这么清楚这里面的勾当。
“您可别跟他人说。”小贩再三嘱咐江问渔，“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
他也是冒了些风险跟这位姑娘说，虽然都是他们这些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官府可不允许这种事情被大肆宣扬，要是真宣扬出去了，被官府查到宣扬的源头，那他可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最终绝定和这姑娘说是因为他觉得这姑娘不是什么坏人，看着挺爽气的人不会害他，而且他看这姑娘好像对那事情很敏感，当然他想要拉拢让对方在自己这里购买东西，得到一些钱财，愿意搏一搏。
而且这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经常有衙门的人和他们交易。
江问渔转过身子时笑容满面，“老板，您放心，这总事情我不会多言，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人家说三道四，你说是吧！”她将压低的声音给放大，“老板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小贩也机灵，他赶紧迎合，“哎呦，姑娘您可别这么客气了，举手之劳，没什么。”他一脸笑眯眯地收拾东西，“不过姑娘这般客气，我也不好失了姑娘的好意。”
这不白赚了一顿好饭。
江问渔毫不含糊，将小贩带到了一家不错的酒楼去吃饭，她手头的银两存了好些日子，还很宽厚，所以直接要了包厢。
“您随意点，想吃什么点什么。”江问渔还是很大方，虽不是顶级的酒楼，但是在百姓中也是名声不错，菜品样式多。
小贩也毫不客气，拿着菜单子一个个报了起来，等点完了才有时间恭维江问渔。
“姑娘您这也太客气了，整的小的都不好意思了。”
江问渔连忙说着不敢不敢，但心里也了解了这小贩的性子，脸皮挺厚重，虽面上说不好意思可这脸都没红心都没乱跳，该下手的可没有少下手，不过这样也好，与这种脸皮厚之人说话可简单多了，有些事情可以直接来。
江问渔不慌，她将茶水端起来给小贩到了一杯放置他前头。
“您喝！”
小贩对于江问渔的态度很满意，他一个买东西的商贩被大多数看不起，遇到态度不好的还可能呸得一声吐他一口痰，甚至还遇到态度更不好的。
瞧瞧这姑娘多好啊，有求于他对他客客气气的，不像那些人趾高气扬的，不过看这姑娘穿着体面，但也不像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大户人家的小姐千金大多数都是被严格管控着，承接的教养也绝对不会允许她们这般见外男，有什么事情要么身边的婢女们去要么一起和婢女来，这姑娘只怕是婢女。
对方这般客气也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他自然也快活。
“姑娘您也别客气，小的从小在泥潭里滚，没那么精细，您这般客气反而弄得小的不好意思了。”
他虽然挺享受这姑娘的恭维，可凡事都得有个度的，越过那个度后就过了，反而引得人不舒服，那恭维享受一两声还行，要是都了反而不自在，大概这是名贱，听不得什么恭维的话。
江问渔眯眯笑，别说，她还很喜欢小贩的性格，性格随和和健谈。
“我姓江，老板可以喊我小江，老板何名？”谈了这么久两人都还不知对方的名为何。
小贩挠了挠自己脑袋，“小的家中给取了个贱名，现下叫出来也不好听，姑娘还是唤我老板，我听着也乐呵。”
江问渔以前略有耳闻，普通人家为了好养活孩子，都会取个贱名，甚至有些为了养活一个男孩会取个女孩子的名字。
“那我就唤你为老板吧！”
这家店的效率很高，他们说话间就开始上冷菜，江问渔将菜移到小贩跟前。
“老板您多吃点。”
“姑娘您也吃，小的一个吃多不好意思啊。”
江问渔和他闲聊了一会才转到正事，她主动将话题引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老板，你之前说的事情可有几分真？”
江问渔不涉及到这行业，根本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这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要不是家破、三哥，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事情上。
“哎呦，姑娘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像我们这些人啊！都是和那些人合作惯了，这些门道我们也清楚地很。”小贩说这话，手上的筷子一点也不含糊，不停地对着桌子上的菜下手，嘴巴更是没有停歇过，“您没接触过这些不清楚，衙役给的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
这可是长久的生意，虽然赚得不多，但是在于量多，要是失去这笔收益，那也是心疼的，小贩本来说出事情也是犹豫再三，不过这也不是行内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再说了一个姑娘家能够翻出什么风浪，溅出什么水花，而且这姑娘给的多啊，这黄溜溜的金子，够他干这行一辈子了。
江问渔眉头紧蹙，她想不明白自己江家的东西怎么流露到了官府，按理来说他们是被灭门的，府中值钱的玩意在官府没来之前就被他人给收敛走了，穷苦百姓哪会剩下还能卖钱的东西，哪轮得到官府衙门啊。
她想不明白也想不清，不过只要有东西流出来她就得收回来，这是她家里的东西，也是她唯一的念想，她怎么能够让她江家的东西在她眼皮子底下继续流落出去。
“大玩意呢？”江问渔紧紧抓着话头，“那些大玩意流落到哪儿了？”
“大玩意啊，那些好东西，怎么可能流落到我们这里！”小贩呻吟了两声，“那些玩意可是能够赚到大头的，自然不会留到我们这市井上。”
“那到底流落到哪儿了？”江问渔握着筷子的手冒青筋，身子绷得直挺挺的，语气又快又急，“老板那些东西到底流落了哪儿？”
小贩也不恼，看着这位姑娘的态度只怕那些东西与她自身有关系，就冲着她以礼相待他，以及大手笔，他愿意将事情告诉对方。
“那些东西具体的方向我是不清楚。”他将自己嘴里的东西咽下，清了清嗓子才继续缓缓道，“不过我大致知道，这些玩意要是是奇珍异宝，那都会被呈上去的，也有收入国库的。”
他不自觉压低声音，“哎呦！那些抄家的或者别官府收押的，有些贪官可是富得出油，家中什么都有，有一会我去凑热闹，看到的物品，那是没见过的，打小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神奇的东西。”
小贩将手中的筷子给放下，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企图让江问渔理解他说的事物。
“我瞧着一箱子又一箱子的东西从屋内给抬出来，一个衙役不小心将那箱子给摔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我才大饱眼福看到了那家子的东西。”他说到激动之时忍不住地拍打桌子，啪的一声巨响，想到这些东西不好他人听到，赶紧将不受控的动作与声音全部都给压了下来，“咱们老百姓吃饭用木头，我瞧的那家的筷子居然是玉石与金子做的，我离得近看的清，我甚至看到上面包着一层木头，估计是握手的，那手艺做得精致，上面还有浮雕呢！要是咱们老百姓得到那也只能供着了，怎么舍得用，可那筷子有数十双，太肥了！”
小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其他的事物了，他不停地感叹富贵人家的富裕，句句暗藏羡慕。
江问渔在这叨叨絮絮的背景下心慢慢地沉淀，那些大物件充入国库，她没办法入手了，不过就算没有入国库，她也没办法将这物件给带回来，江家以前有着很多的藏品，价值连城的数不胜数，以她目前的资历根本没办法赎回来，看到旧物件只是徒增悲伤。
不过她得知道去向，未来要是有机会，她一定会将东西给赎回来，现在权当是寄存在他人那儿，可是想想也有些心酸，原本这个东西就是她江家的东西，结果反倒是要她话银子金子赎回来。
江问渔下意识舔舐自己的嘴唇，倏然她才发现嘴唇干燥，都起来了死皮，她捏着茶杯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又舔舐了一下唇部，这才缓解了干燥。
一件一件来，她不断告诫自己。
“老板，你知道那位衙役是哪个衙门的？”这个事情很重要，未来要是查起来她也能够知道个方向。
小贩此刻已经抿上了几口小酒，整个人的状态醉醺醺的，他举着酒杯晃了两下，摇摇头说道，“哎呦这种事情，我哪能知道啊！这群人向来也比较注重自己的隐私，刚开始那会，我都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更不知道是哪里人，做什么差事的，他们和我交易之时脸上戴着面具，只是后来时间久了，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他继续说道，“姑娘你可别让人知道这事情是我说的，之前都没有人问，我也嘴巴紧，但是姑娘你问起，而且我觉的你不是什么恶人才告诉你。”
江问渔拿起茶杯给对方到了一杯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这个事情告诉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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