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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江问渔的身子在秀谷的照顾下转好,十日后就能自由的活动了,秀谷总说她命大,死里逃生,听她说那夜她差点活不下去了,命悬一线,连大夫都说没救了,没想到她硬生生的活了下来,秀谷还说,大难不死,必有大福,可她能有什么大幅啊!她的福气都跟着爹娘去了,后来的日子越走越差,要说她也是福薄之人,但她还是信了秀谷的话,这是一种期盼,也是一种前行的动力。

      另外她也不能单单靠着念想活下去,福气既然不在她这里,那她便自己争取。

      江问渔一改之前的丧气,整个人精气神上来了,等回到了那个小院子继续当差时,她见到了麦穗,麦穗的差事和她一样,都是一堆又一堆的,她刚进门时麦穗捧着一大堆衣物,这些衣物都挡住了眼睛,麦穗走两步得要歪一下脑袋看路,只是手上的东西堆积的太多,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磕磕碰碰差点绊倒在了地上。

      不用想这绝对是程英做的好事,只因为麦穗帮了她,程英针对了麦穗,倒是她的错了,拖累了人。

      她连忙接过麦穗手中的衣裳,一脸愧疚,“抱歉。”

      麦穗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不怪你,本身是我先自己带东西给你的,是我自己没注意。”

      她们没聊两句,就被人叱喝了。

      “怎么?江问渔,你是活太少了,还有心帮人?”

      程英有不知道哪儿跳出来,吓得两个人都一抖,江问渔手中的衣裳被麦穗重新夺回去了,她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心中的愧疚忙忙腾起来,麦穗帮她而被针对,但人都是自私的物种,她不想让生活更难过,只能委屈麦穗,另外她心中最多的是无能为力,因为她已经顾不得自己了,更别说顾得他。

      如她所料,麦穗的日子变得不好过,跟她一样总是被人刁难,这让江问渔愧疚之心更甚,为了不继续下去,江问渔不得不远离对方,反观麦穗自己不以为然,比以前更加放得开,以前私底下说话现在直接放在明面上了,她跟江问渔说,“反正都这样了,无所谓了。她还能将我怎么样!”随后又开玩笑地说道,“要是将我怎么样了,你给我报官。”

      这世道官府对下人们宽厚了很多,不似以前不将下人的命当命,不过还是有很多冤案,这里面的门道谁也不知道怎么样,报案了到底能不能伸冤是个疑问,麦穗的话她就当做一个玩笑罢了。

      “或者...你帮我报仇,我相信你。”

      一日她没瞧见麦穗的身影,几番找寻都没找到她,她询问旁人旁人都退避三舍,谁也不愿意和她沾染上边,她挨个挨个的问,终于有人愿意隐晦提醒她麦穗又挨了一顿的板子,现在根本起不了身,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麦穗的死对头认为麦穗偷了她的东西,将此事上报给程英,程英一听来劲,让人搜了一遍找出了死对头的东西就将罪证牢牢地套在她身上,也不管这东西到底怎么来的,麦穗有口没办法说,被人塞了满嘴布条,让人压下去打,有苦也说不出。

      江问渔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东西,她以为自己的远离会让麦穗的日子好过些,事情却往反方向发展,程英就算忘了麦穗,有人自会让她记起来,因为她导致了麦穗的死对头可以无所顾忌地针对麦穗,有了程英的加持,对方更加任意欺负她。

      江问渔没直接去看麦穗,生怕对方再次抓着她,给她找事情,等到午膳时间她才偷偷的往麦穗屋里跑去,麦穗屋里的门是开着的,她轻轻一推就进来了,坐在床边将昏暗的房间点上蜡烛,这个屋子这么昏暗,竟比她之前的还要差,且不说前两日下的雨水浸泡湿了屋子,这屋到了秋天居然还有不少的蚊子。

      江问渔摸了一把麦穗的被褥,那叫一个冰冷,凉透了。

      “你怎么来了!”

      麦穗在她点灯的时候就醒了,见她在一旁皱着眉目如同老人家般就忍不住打断,江问渔赶紧捏好她的被褥,将被褥好好地往上拉一拉,只是这被褥都是水,很不好受。

      “我来看看你。”

      江问渔坐在那儿垂头丧气,难过不堪,她一直相信公子那句没有权势日子就会变得难过,尤其是有人针对的时候,可是她没有料到过这么难过。

      麦穗身体不适,一直是趴着,她转身动了一下,浑身疼痛难耐,忍不住shen吟几番,江问渔连帮她调整了姿态,让其更舒适的趴在床榻上。

      “问渔......”麦穗失神叫到,“你有没有想过摆脱这地方。”

      她想过江问渔原本是有主的,还挺受宠的,她要是没做过什么丧天害地的或者背主的事情,那回去的几率就很大了,而她就不一样了,她是外来买的,人生地不熟,认识的人也便是这么几个下人,现在好了,这几个下人都避退不及的,根本没人脉,江问渔是个机会,如若江问渔真的回去了,那她便厚着脸皮求一求江问渔,兴许也能将她给带离这里,只要不是这里,不管哪里都好。

      “想过,我也试过,根本没办法联系人,更没办法联系眠生,更别说公子了。”她理智的分析到,“有人阻我。”

      怨恨她的可不少,比如沉吟,再比如底下不服她的婢女大有人在,当初她斩断了不少人的财路,这些人都有缘由出手,造成今日这局面她自己难辞其咎,要是当初多释放善意也不至于造成如今情形。

      “我助你!”麦穗声音低迷,“要是成功了,我只求一件事情,我要离开这里。”

      她双目空洞,脑子里回想了过往,“你要是走了,我在这里,已经是举目无亲了,再下去,也只能熬了。”

      江问渔突然了然了,她之前虽和麦穗关系好,但也不是没有防着麦穗,如今麦穗拿出自己的标价,她反而安心了许多,有标价才知道对方求得东西自己给得起还是给不起,比那些没有标价的安心许多,她对比了利与弊,欣然同意了麦穗的建议。

      多一个人也算是多一种帮助,其中不确定因素很多,总得要有用的人,不过她还是需要防着些麦穗,虽说对方真心不假,为了她也受了罚,但防止之心不可无,免得以后真出事了手忙脚乱的,她不敢将鸡蛋放一个篮子里。

      “你好生歇息着,未来的事情,未来好好谋划,你也勿太过操心。”江问渔站起来打算走了,“饭总得一步一步吃,每一步得走扎实了,晚点我送干燥的杯子给你。”

      江问渔离开了麦穗的屋子就一直在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公子摒弃,但清楚的是没人无缘无故的对她好,至少麦穗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摆脱这里,但是公子为什么呢?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从那以后,麦穗将心挖了出来送到她面前,一心一意为她找出入,要是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江问渔还真信了她这片真心。

      她的日子很寻常,每天都是从那间屋子里醒来,然后去院子里洗衣物,到了晚间才回来,洗漱睡觉,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冬天,她每次将手伸进冰冷的水里就冻得不行,一双手没一会就发麻刺骨刺骨得疼,整个人穿得再多也保暖不到手,初冬就长满了冻疮,涂了大夫给的膏药都没什么用处,她还找了个偏方,又去烤火,期盼这手能看得过去稍微好点。

      烤火这个事情算不上偷偷摸摸,当有传言烤火能化掉手里的冻疮后,大多人都是这么做的,趋之若鹜,江问渔不太信这个方法,但她还是愿意试一试,如今她都不怎么情愿看到自己的手,这双手一看就是干了些活才变得很糙,可能是不能接受如今的自己,更不能接受如今的手,这双手只会让她觉得自己落到了尘埃中,她怎么涂大夫给的药都没有改善,哦不对,没有药可以让手润滑,只能够治冻疮。

      江问渔这日如同往常蹲在角落烤火,这个地方十分偏僻,基本上没几个人过来,她刚在炉子你添柴火就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啧啧!”声音很熟悉,江问渔一时间就是想不起对方是谁,“你这么小心啊!”

      江问渔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她轻轻放东西,支着耳朵听动静。

      “江问渔是姜嬷嬷底下的人,给她几年,有人愿意教她她肯定不会被我这种小伎俩给迷住了。”

      是麦穗,江问渔很清晰听出这是麦穗的声音,她们在说她,可她们不是死对头?她们是设计了她什么?

      “也是,那丫头每天垂着脑袋,眼珠子咕咚咕咚地转,机灵的很。”柳木轻笑,“不过麦穗,你也需要小心点,万一某一天她知道了当初是你我的局,会不会反噬?”

      “可能吧!现在我只想要过好生活,我想要争取我想要的好日子,总不能一辈子都耗在这里,你别管这些......”

      “可要是!算了,当年我和你都是同一批被府中买进来的,又是同乡才这么担心,你倒是将我当做坏心了反倒成了我的错。”柳木说着说着竟委屈了起来。“当做我没说过!”

      江问渔没怎么和柳木相处过,以往的印象不深,觉得不过是性子不好的婢女,没想到有这么一面。

      没一会她听到了麦穗的叹息声,“好姐姐,你怎么又想歪了,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的未来着想嘛!你瞧瞧我,比江问渔大,却比人家江问渔的个子还要矮上一节,这还不都是常年吃不饱造成的。身子上有多少伤你不是不知道,这都是因为我们干了下人中的下人的活造成的。”

      她回忆到了痛苦的事情,声音逐渐低落了下去,“当初我们在牙子那受的苦,姐姐忘得掉吗?我身上的伤且不说,就是姐姐身上那一道道鞭痕,姐姐能够忘了吗?”

      当年她们进入太前师府受了不少苦,挨了不少罚,后来因为这些伤便做不了达官贵人下面的大婢女大丫鬟,达官贵人最看重面子,怎么能让满身伤痕的人跟在身边影响自己,她们就只能做最低下的粗活。

      她不甘心,可想着去往上爬也没有路。

      江问渔的出现给她带来了路,她调查过江问渔,也知道江问渔的传言,比如勾引主子,可从她的角度来看五公子的心机虽然不知道深浅,但在这样环境长大的,总不能跟个小白纸似的,任人宰割吧!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传言,远离了江问渔,总有一个原因,能是犯了什么小错才导致的疏远,除非这样的主子脑子注了水,相信谣言。

      而让人疑惑的是江问渔被五公子疏远,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境界,以江问渔自己的口述,她如今见不到五公子,更见不到五公子身边的人,这一切只能说有人算计她。

      这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性格还纯善好骗的小丫头,这样的机会不多,她不住上爬,以后就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了。

      “这是没错。”柳木忧愁,“要是当初没有逃,你我也不会沦为最下的仆人,更不会如今那般反而要靠着人家爬起来。”

      “姐姐放心。”麦穗笑笑,“我看人向来准,不会有事情的,姐姐我总会将你赎出去的,姐姐莫担心了。”

      等两人走后江问渔才回头神来,心中却帐然若失,原来麦穗的真心不过是装的,果然人与人在艰难的环境与危险的情况下都会为了自己打算,她都差点以为了那是真的真心,她差点以为她们是生死之交,能够互相信任的关系。

      这一切都是她以为罢了,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江问渔手中的动作缓慢了起来,连炉子倒在一旁都懒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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