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白狐睁眼，看到的就是苌楚嘴角弯起的，似要与太阳肩并肩的嘴角，吓得它一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小狐狸先是震惊得看着苌楚，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再然后就是一脸你脑子里的水都污染到我纯洁的毛发了的表情。
苌楚：？
苌楚摸了摸凉凉的脖劲，摇了摇头，“果真狐大了养不家……”说完也不管狐狸，自顾自地继续看观尘镜中的人。
说来奇怪，前几日他丝毫看不到凤兮的行踪，连气息都感知不到，而今日那妖孽的法力似是突然弱了下来，他不仅能够监测人的行踪，还能一清二楚的看到他的行为举止。
前几日他看不到人，去省经阁借了许多书籍，问了许多书灵，算是大体理清了有关姻缘神的猜想。
既然要回九重天立府，那生平经历就不能空着。
苌楚吃掉手中的葡萄，用帕子擦了擦手，抽出簪在头上的笔，补充六界奇异录的内容，他写：
“司缘仙君，喜月桂，爱红衣，飞升年月日不详，性情不详，貌美倾城，性别……”苌楚原本想要写不详，想了想，还是落笔写下性别男。
“至于性格…？”就看自己给人弄残了和后续的反应，那姑且算是清冷大度吧。
“专司姻缘情分，统领天下姻缘小仙，常年沉睡，居于三重天一隐秘满是桂花之境，境有桂殿兰宫，仙鹤常飞……”
苌楚以超凡的想象力再加上他所察所看的书籍，又加了一个的故事：
“传说千万年前，母神陨灭之初，担心她所造的孩子们会就此消亡，便将其分为男女，自由配对，繁衍生息。
后将父神送她的定情信物一分为二，一半化为忘川河畔的三生石，一半化为掌管姻缘的姻缘之神。
关于姻缘之神，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他是个极美的女子，有人说他是俊美的男子，还有人说他是个白胡子老头，大多人也深觉其是个白胡子老头（毕竟活了那么多年），凡间所传的月老，也便是他。”
司缘仙君便是那姻缘神的后人。
苌楚想想又改为了坐下弟子。
苌楚放下了笔。
话说那妖孽身上很有意思的一点，心境外放。
心境外放，指的是将自己的心里识海具象化显示出来。
苌楚意识到的时候十分震惊，他为仙千载，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识海暴露在外的，这要是遇上人对此境展开攻击…那可真是被人直攻心智的危险程度……
而他……恰好就是那个攻击的人…
他之所以两次坠落就砸伤了人，主要是因为他处于对方的心境当中。
不过还好，人就是残了，还没有傻。
“咳咳，此点还是不写。”
“如今的仙缘仙君，乃司缘神缘的第二百三十一代弟子…”苌楚算了一下差不多，那司缘仙算是一个更迭很快的仙位了。
先写到这里吧。
苌楚正放笔，就发现镜中的人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苌楚见状丢了葡萄直接出了门，修长的身体倒映下一片长长的阴影——
“叮铃铃……叮铃铃……”
微风轻拂，带起阵阵清脆地铃响。
青翠的月桂旁，不知何时冒出许多嫩绿的小芽来，小芽株株带着露珠，柔嫩可爱得不行。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桂香飘进大殿，风吹得层层纱幔如花影般飘摇，纱幔后的红衣男子倚塌休憩，骨节分明白皙清瘦的手还握着一只白瓷盏，他桃眸微眯，竟美得让人一阵恍惚。
白瓷垂落，轻轻掉在床榻上。
风吹起幕帘，笨拙的苌楚偷偷摸进大殿。一转头，看见的就是一身红衣，面色苍白脆弱得好似马上就要消散的凤兮……
人好像是在做噩梦，眉头颦蹙，面色发白，睡得并不安稳。
三重天姻缘殿很大很空，殿中的梁上又挂着很多的纱幔，平日里很暗，几乎看不见什么光亮，凤兮待在殿宇里也就只是睡觉，而近日他却是将桌案移到了大门口有光亮照进来的那一片，人靠在软塌上。
柔和的霞光找出来小小的一片光亮，却不足以驱散凤兮身上的破碎感和寂寥感。
凤兮身旁堆着成堆的红色绸带，上面用描金小字写着人们的姻缘祈福……
“哦莫……”
空气突然安静，苌楚才要将人搂怀里人就醒了——
“你干什么？”
“我…我抱你晒太阳……”苌楚局促地收回放在凤兮腰上的手。
凤兮刚醒，有些还没有从冰窟转入温润的感觉中回过神来，眼中迷离和痛苦的神色还没有消散。
两人四目相对，苌楚有些尴尬，不自觉的就有一种自己偷窥被抓了个现行的尴尬……
眼下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尴尬。
他同手同脚的便要转身。
气氛诡异，苌楚开口，试图打破这份尴尬。
哪知道他开口就是：“……不好意思，我下次不抱了……”
于是就更尴尬了。
“我不用晒太阳。”清冷如冰珠般的声音落定，苌楚闻声眼皮突突突直跳。
凤兮说着身体往后退了几分，他忍住想要打哈欠睡觉的欲望，垂下眼帘，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是不好惹的冰冷神仙。
“抱…抱歉。”苌楚一见凤兮冷冷的模样就大脑宕机，他老实回答道：“抱歉妖孽……啊不，仙上。”
“你叫我什么？”
“啊？”
苌楚听到凤兮这么问一下子有些慌，不会真脑残了吧，他一慌就着急，说话也着急，“在下上元苌楚，掌管天地命簿，受天帝之命来请仙君去九重天立府。妖孽你是，不是！你是司缘仙君，你叫凤兮！”
“前几日我不小心把你砸伤，我还给你治病来着！”
“你都不记得了？！”
“撞坏了仙君的桂花树，还上了你…不是！伤了您，我实在是抱歉！”
凤兮：“……”
苌楚慌不择路，“没事妖孽，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不记得你也没关系，我一定把你治好！绝不推脱责任。”
“妖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苌楚说着手就要往凤兮的胸口按。
凤兮见状难得有了几分慌乱，他已经不需要对方的灵力了，“我没事我记得……你帮我种树即可。”
方才他不小心从观姻台上昏睡过去，扯断了不少有情人的姻缘红线……给各地的姻缘仙司添了不少麻烦……
醒来就回到殿中了，再然后就看见了苌楚。
苌楚看人没事，至少还记得要自己帮忙种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他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又尴尬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偷窥仙上？！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苌楚突然震惊大喊。
凤兮：“？”
……
苌楚慌张忙拍落不知什么时候落在自己身上的桂花精灵。
凤兮：……
凤兮也是第一次知道桂花精灵会如此胡闹，欺负苌楚这么一个小神仙。
但人说的话应该也不是凭空捏造的。
他神魂不稳，法力消散，但几日前隐隐感觉到有什么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错觉，现一想…
“司命殿有一宝器，名为观尘，其镜如琉璃，薄如纸翼，可观凡间四时，妖灵仙魔……你用此物看我？”凤兮起身，离苌楚又近了几分。
即便是满殿的桂花的香气，苌楚还是一下子感触到了独属于凤兮身上桂香的浓厚冷冽。
凤兮一靠近苌楚就感觉到了人身上的福泽仙气，他控制住自己屏蔽人身上的气息。
“在下……在下担心仙君的情况…”
“……苌楚，字梧枝，一世为凡，虚岁20时于上元佳节时飞升，人称上元仙君，现居司命一职，掌管人间因果福报，前身为笔墨书生，无家室妻妾，风评甚好……”
苌楚发现不知何时凤兮手中多了一本系着红绳的竹简，正看着他的生平。
“妖…仙上……？”
“……我这姻缘府除了缺种树之人，更缺……双修仙侣……”
凤兮握着竹简，说这话时突然靠近苌楚，距离苌楚不过三寸，他伸手突然握住苌楚的手腕，故作暧昧，温凉的气息喷在苌楚脸上，带着浓烈的桂酒花香……
咒枷随着凤兮的动作显现，凤兮眼尾泛红，眉眼蛊惑。苌楚只感觉对方身上桂花的香气越发的冷冽，内府因为通感有些燥热。
双修仙侣……这这这……这人在说什么？！
砰砰砰——心跳如雷，身体彻底僵住了……
他就说这新晋的司缘仙君对他有意思吧！
要不他怎么不掉别人园子掉他园子呢？（不是）
但是姻缘神生情，这不是会被天打雷劈的吗？！还有对方这个堕神咒枷，这是在做什么？！
苌楚下意识就抬头，只见天边的红霞烧了半边天，似火如烟。
不是幻境，那这人？！
神魂碎裂了人也疯了？
他看着面前人的眼睛，困倦，无奈，漂亮无光，并不喜欢自己，那如此黏腻的语气……故作的魅惑……
“你整日偷窥我，不是恋我许久？”凤兮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眉目变得温情勾人，“陪我温存，服侍的好，我便不追究了……”人说着，放下竹简，一手捏紧苌楚手腕，另一手将苌楚的脸拉近几分，好像下一秒就要亲下去。
这！！！
这谁顶得住！
“不……不是！”
苌楚一把推开凤兮，猛地后退几步，与人拉开距离，慌忙道：“我苌楚死也不做人的……”
“人的什么？”
“我……”苌楚脸涨的通红，捧手一鞠，“在下并无嫁娶寻伴侣之意，亦无断袖之好，还请仙君不要逼在下！”
“哦？”
凤兮这才收起来面上的假笑，“那再过个千百年可会有此意？”
“不会不会！”
“嗯……来，派你根红线。”
确认无误，此人不好男色。
若有机缘，姻缘应寻女子方向。
无机缘也无心动，无需飞升历劫，可以留下来一直帮他种树。
凤兮眼尾咒枷红痕消散。
“啊？？？”
苌楚人都傻了，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把人脑子砸坏了……
凤兮没有将苌楚搀扶起身，迎着苌楚诧异的表情将一根红绳放入苌楚相握的双手间，“若你有机缘寻到良人佳子，我为你结缘布分，此事便了，若没有，那便劳烦你多帮我种些树……”
“戴上红绳，守境精灵便不会再捉弄你，你也能够好好种树。”
苌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