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作永：劫》茫之吃吃

3、第三章 曹光砚的执念（2）

　　蒲一永醒来有些日子了，身体的僵硬感渐渐褪去，他已经能够自己下床走路，前几天，他甚至撑着拐杖，自己偷偷地去祭拜了他的爸爸和爷爷。

　　曹光砚本来请了假全天陪护，但是蒲一永稍微能下床的时候，就把他赶去了医院。

　　一觉醒来，这个上一秒还在大学课堂的优等生居然已经开始实习了。

　　蒲一永终于对时间的流逝有了点实感。

　　“喂！干嘛走神！”陈褚英伸出手指，在蒲一永的眼前打了个响指，“我刚刚说的你有没有在听。”

　　“有没有礼貌啦。”蒲一永拍开她的手指，“你是来探望我的吧，礼物也不带，就一直讲你的事，谁管你们是怎么蹲点抓人的，我根本不想听好不好。”

　　蒲一永天生一张臭脸，面无表情的讲话时会让人觉得这人好像在生气，不过陈褚英并不在意。

　　“我有带礼物啊，就在那里。”她指着门口的一个箱子。

　　“你还好意思讲，为什么每次都是啤酒？为什么会有人探病给对方带啤酒啊！”

　　“本来想跟你庆祝的嘛。”

　　陈褚英说着，拆开箱子，自己拿了一瓶出来，在桌角上磕开瓶盖后，仰着头“咕嘟咕嘟”地干下小半瓶。

　　“痛快！”她抹了抹嘴巴，蹲点太久而锈掉的关节终于在这一口啤酒的润滑下，重新运作了起来，她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要喝酒就去楼下曹爸的酒摊上喝啦。”

　　真的很神奇，蒲一永一觉醒来，曹爸的小生意居然做的有模有样，他之前看到楼下大排长龙时，着实吓了一跳。

　　“我是来探望你的哎，干嘛要去楼下喝。”陈褚英说着，走到窗边，朝着楼下望了一眼，马上快要傍晚，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了酒摊摆开的椅子上。

　　她转过身来，拉了把椅子坐在蒲一永的床前，她皱着眉抿抿唇，猛地灌下一大口酒，眼睛被酒水呛湿，她抬起头，转了转眼珠，没让眼泪掉下来。

　　“蒲混混，对不起啦。”

　　“害你躺了两年。”

　　蒲一永听到她说这话，突然有些不自在，他很不适应这警察这副模样，于是皱着眉头开口：“你干嘛道歉，又不是你推我下去的。”

　　陈褚英摇了摇头：“但是如果我没和庄和真说你的事情，他就不会去找你麻烦……”

　　“他是杀人犯哎，随便找个借口就会去伤害别人，这个借口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所以干嘛要把杀人犯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啊。”蒲一永打断她，“他害不害人，又不是你能控制的，而且你不是把他抓起来了，那些危险的小朋友们都得救了啊。”

　　陈褚英低下头，因为自己而遭受无妄的这个少年，此刻却反过头来开解她这个过错者。

　　蒲一永这个人，身上有着少年特有的冲劲，在意外的地方，却又散发出最纯粹的柔软。

　　难怪光砚说他们两个都不如他。

　　陈褚英自顾自地笑了笑，她明白蒲一永不会怪她，也知道他是真心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抓更多的嫌犯回报他好了。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沉默了一会，才又重新开口。

　　“光砚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话题转这么快？蒲一永没好气地打量了她几眼，不确定道：“今天的话估计马上就要回来了吧。”

　　陈褚英思索了一下，收拾好情绪，然后开口问他：“光砚是不是一直在照顾你？”

　　蒲一永点点头：“嗯，我说了没事，但他就是不放心，我废了好大功夫才让他结束休假，重新回去实习。”

　　陈褚英“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才又斟酌着开口：“其实这两年，光砚有些怪怪的。”

　　蒲一永愣住：“怪？哪里怪？”

　　“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蒲一永皱了皱眉。

　　是和之前不太一样的，他心想，以前有时还会和自己呛声，但是这次他醒来之后，曹光砚却莫名的温顺。

　　也不是温顺，该怎么形容？

　　蒲一永绞尽脑汁，才从装着贫瘠词汇的脑袋里，找到一个和现在曹光砚状态差不多的词语。

　　死气沉沉。

　　对，就是死气沉沉，虽然他努力表现出和平常一样的样子，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就连叶宝生也对自己说过光砚好像不太对劲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知道，从你坠楼那晚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科技馆，你说他是不是对那个地方有阴影？”

　　陈褚英的话让蒲一永的心头猛地一跳，张开嘴巴刚要继续询问，就被突然拉开的房门打断了。

　　“干嘛张着嘴？口渴？”

　　是曹光砚回来了，他看着呆张着嘴撑坐在床上的蒲一永，有些不确定的问。

　　两个人对视一眼，却都没讲话，只齐齐望向他，感受到奇怪的气氛，曹光砚放下背包的动作顿了顿，更加不解地看着他俩：“怎么了？干嘛不讲话？”

　　他们两个的反应让曹光砚觉得有些莫名，他眨了眨眼睛，突然不确定道：“你们两个，该不是在讲我坏话吧……”

　　“哈哈，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啦！”陈褚英率先仓促出声。

　　曹光砚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看她手中的酒瓶，又看了看床上的蒲一永。

　　“放心啦，没给他喝！”陈褚英连忙摆摆手，“你不是特地发简讯叮嘱我不要乱给他吃喝，我怎么会敢让他喝这个。”陈褚英此刻像个谨遵医嘱的家属。

　　“嗯，不要给他喝酒，酒精会影响到他的神经恢复。”曹光砚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抬起蒲一永的手脚开始给他检查。

　　“怎么样，今天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有没有觉得哪里没力，或者发麻？”

　　蒲一永不答，反手抓住曹光砚的手腕，看着他开口：“先不管这个，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曹光砚看着他，目光中带着疑问：“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