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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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星纪年830年8月4日
科罗威尔逊
不是每一篇罪案都会公之于众，有的是因为太过琐碎微小，有的则是各方势力牵扯过多，普通人无权过问也无权知晓。生机研究所的案件没有公开报道，但背后关注之人的消息一向是全城最灵通的，市警察局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全是来路不明的一次性号码，不是请求就是威胁，总之核心思想都是放人，阿瑞斯估计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只是很可惜，市政府亲自督察的案子，警察叔叔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公然违抗最高领导人。
但也不是所有的消息都那么灵通，比如这个打到城主办公室的电话。卡尔帮Kiki接起来，Kiki还没来得及说声“喂”，对面的怒火就喷射过来：“研究所的案子怎么回事？你赶紧让他们把人放了！”
Kiki想不到怎么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它的语气严肃起来：“这是严重违反法律的行径，容不得任何人来求情！”
“你还真把自己当城主了？我告诉你，我能把你弄上这个位置，我也能把你拉下去换别人来！”
Kiki识别到这是一句挑衅，于是它也挑衅回去：“你来啊。”
笑死，它一颗球，还怕被买凶杀人不成？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对面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安静了一瞬，听完全过程的冉柠一脸不可思议：“这是谁啊？这么嚣张？”
“哈登那个老东西呗。”卡尔倒是毫不吃惊，他看着冉柠疑惑的脸才想起来这人她不认识，“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老逼……咳咳，是一个自以为掌控全局的大反派。”
这模棱两可的描述冉柠也听不出所以然来，卡尔冲她摆摆手，说：“你不用在意，交给我们就行。”
托冉柠的福，这个牵扯广泛、嫌疑巨大的幕后之人，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阿尔文电力公司，距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是一家集发电、输电、配电于一体的巨型电力企业，也曾经是最大的私营电力企业。在阿尔文发展西部城区建立了新工业园后，阿尔文电力公司就将总部搬迁至新工业园里。占地广阔的办公大楼如今缺了定期维护，稍显破败，层高四米的接待大厅被一伙长相怪异的野兽安了家，电梯无法使用，安全通道藏得比海底的比目鱼还要好，看不懂楼层示意图的野兽自然没去指染二层以上的空间。大楼一共四十层，董事长办公室理所当然就在第四十层，在没有电梯的情况下简直令人望而却步。霸道总裁都喜欢在高处俯瞰城市吗？
劳拉站在董事长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旁，地面上游荡的巨大野兽此时也因为距离的原因看起来体型正常，落日的余晖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自从进入城市区域后，无处不在的野兽占据了每一条街道，他们不得不下车徒步接近。长途跋涉之下她的身体状况还好，倒不是她突然身体潜能爆发，而是她这一路一直是维克多背过来的，爬这栋楼也是，甚至爬到十几层的时候临宸都没力气了，还是维克多背一个拽一个全给拖上来的。
……体能未免也太好了点。
临宸坐在办公桌后真皮老板椅上，边休息边翻看桌上的资料。当初灾难爆发得太快，大部分有权有势的人没怎么收拾就撤离了，当时的董事长——也就是哈登——也在此列，这也是为什么劳拉认为前往阿尔文电力公司能找到证据。
桌上的资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会议记录，毕竟董事长的主要职责就是开会——股东大会、公司发展规划会议或者年度经营目标会议之类的。文件堆里间或夹杂着几张高层人员考核表，上面写的奖惩、聘离建议也是五花八门，比如什么怂恿员工罢工、绩效考核高达标准的300%、篡改递交给原子能安全委员会的数据报告、带头加班等等……嗯？
临宸抽出一张考核表递给劳拉，这是一份针对首席技术官的离职建议表，原因是“篡改递交给原子能安全委员会的数据报告”。劳拉回忆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十五年前灾难发生前不久刚聘任的。”
首席技术官有资格、也有能力接触并修改公司的数据报告，只是不知道他是将原本正确的数据篡改了，还是……将已经被篡改过的数据修正了？不管怎样，这位新上任的首席技术官惨遭解聘。
总之阿尔文核电站的数据有篡改过的历史，而且以公司内部仅是解聘甚至没有追责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劳拉深吸了一口气，将考核表仔细叠起来收好。这张表足以验证她的推测，但不是决定性证据，她还需要具体的数据和篡改记录，但这种关键罪证肯定会收在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比如保险箱……
“保险箱？是这个吗？”维克多指了指墙上镶嵌的一个箱子。原本墙上挂着一幅巨幅挂画，画着一个男人跨坐在巨龙的脖颈处举起斧子向下劈的瞬间，和办公室内部典雅复古的装修很是相得益彰，可惜维克多看不惯这幅画，将这幅美与力量的完美结合拆下来折成了两半。
这是一个电子密码锁箱，长久的断电导致密码锁早已失去了开锁的功能，整个保险柜浑然一体，完全没有破绽。
只能试着找找应急钥匙了。劳拉回到办公桌前翻找着抽屉里的杂物，眼角的余光瞥见维克多举起拳头就冲保险箱砸去，吓得她赶忙开口劝阻：“小心——！”
一声巨响从保险箱箱门上传来，维克多收回拳头，很是无辜地转头回了劳拉一句“啊？”。足足六厘米厚的钢板被砸出来一个小洞，透过洞口能隐隐看见里面装着的白色纸张。
劳拉：“……”是我多虑了。
维克多将手指伸进箱门上的洞里，抓握住箱门后，另一只手撑在墙上，施力将箱门向外拉。有了前车之鉴，劳拉这次保持沉默，不过人力能抵得过严丝合缝的机械造物吗？
维克多施力的手一轻，有什么东西被他拖了出来——不是箱门，是整个保险箱，被他硬生生地从墙上拽了下来。维克多提溜起保险箱放在地上，抬脚踩住保险箱箱门门框，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握住固定了箱门的手的腕部，全身发力将其往外拉。效果拔群，门锁在一阵金属挤压声中断开了。
劳拉看得目瞪口呆，话说军人的身体素质这么离谱吗，徒手拆保险箱什么的……不不不这根本不是人类吧！
劳拉求助般地看向临宸，临宸只能干巴巴地拿一句“他天生力气大”糊弄过去，然后收获了劳拉“你在忽悠我吧”的眼神谴责。在这种纯科技侧的世界确实不好解释。
总之不管方式如何，保险箱是被顺利打开了。箱内装着对整个公司相当重要的文件，比如电力业务许可证、安全生产许可证等等，上面压着几根沉甸甸的金条，经过了时间的沉淀后仍闪耀着光泽。劳拉将这些东西掏出来，露出了被遮住的一个小柜子，小柜子上着锁。找钥匙是不可能找钥匙的，劳拉叫了一声：“维克多。”
既然无法理解，那就加入好了！
维克多领命，一拳砸在小柜子上侧，直接将钢板中间砸凹了下去，小抽屉被变形的结构挤地弹了出来，里面只有一个东西，是个半个手掌大的移动硬盘。
这就是……一切灾难的根源？
可惜现在办公大楼断电已久，就算启动备用电源这里的电子产品也会被强烈的辐射严重干扰，只能回到希望城再做打算了。
希望它记录的信息没有被辐射破坏殆尽。
劳拉将硬盘收好，她突发奇想，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知道了爆炸的原因，然后回到十五年前解决掉，历史会改变吗？”
阿尔文依然是瞩目的政治与经济中心，希望城可能不会像如今这么繁华，但也算一座小有名气的旅游城市，她在希望城度完假后会重新回到阿尔文核电站工作，时不时还会和新认识的朋友解释一番其实核电站正常运转情况下是没有多少危险的，大家都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然后临宸兜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不会。”
无人能知晓历史的全貌，后人对历史的认知只能来源于前人写就的史书。可人是有喜恶偏颇的，由人撰写的史书也无法真实客观地展现历史。唯有时空异常会记录一小段真正的历史，不过一旦有外来者闯入，剩余的时空也会即刻改变。即便在时空异常中改变历史的走向，也只是针对个人的认知，早已定论的历史不会因为个人的认知不同而做出改变。
时空异常就像是一个「愿望」，在虚假的时空中，弥补历史中的遗憾。
劳拉这一路上已经习惯了临宸的冷言冷语，对此倒也没有多失落。夕阳已经完全落下，整座办公大楼陷入一片黑暗中，在夜间穿过野兽群的领地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于是他们决定就地休息一晚，等明早再回程。
城主休息室的门被悄然开启，钻进去了几个黑影，黑影在黑暗中无声潜行，轻车熟路地摸到床前，对着床上的人影抽刀刺了过去。预想中的血肉被刺穿的声音没有传来，甚至没有一点阻力，黑影们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人伸手向床上那个人影摸去，确确实实摸到了人体的触感。他在疑惑中又刺了好几下，无一例外，没有任何动静。
当然没有击中反馈，毕竟这只是Kiki的投影。Kiki这次学聪明了，贴着天花板默默飘浮着。话说他们就没发现床上的人没盖被子吗？
黑影们的首领从身上摸出一个相机状的小东西，对准床上的投影开了机。屏幕上显露出一张皱纹横生的脸，紧蹙在一起的眉毛表明此时它的主人的心情并不好，脸的下方跳出一行字：“发生什么事了？”
首领没有言语，确认对方能看见自己想展示的东西后，将手中的匕首掷到床上。匕首刀尖紧紧没入皮肉中，仅露出刀柄，可伤口处没有流出一滴鲜血，仿佛露出来的刀柄只是拍电影时粘在演员身上的道具，下半截并没有刀尖。
哈登顿时感觉不妙，他眼前掠过上次刺杀城主的场景——其实就在前天晚上，清晰的回忆将他拉入了恐慌之中——
你以为他不想把原城主直接杀掉一了百了吗？不然他真是吃饱了撑的要费大力气把一个人弄到监狱里去，说不定以后还会暴露。可是做不到！他在屏幕后面看着原城主被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然后下一秒相同的场景在他眼前又发生了一次。他一连看了好几遍原城主被抹脖子的画面，突然间无数割裂的画面在他眼前展开，他看见他使用各种方法将原城主杀死，然后下一秒，又回到了杀死原城主的前一刻。
他杀不掉那个……怪物！
哈登从回忆中抽身，下达了和那一晚几乎一模一样的指令：“撤退……撤……不！把他带走、带走！”
既然杀不死，那就找个永远无法被人发现也无法逃离的地方，将他关进去！
房门突然被踹开，数道晃眼的强光照亮了正准备对床上的人动手动脚的黑影们。一伙人迅速冲了进来，趁着强光将人照得睁不开眼的时候迅速将黑影们的双手反剪在背按倒在地：“警察！通通不许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