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美家、美爱》笨蛋妖精

21、葬礼

　　第二天，方可陪着苏骜一起去了机场打听消息。因为他们是半途转机，所以这边的机场差不到更详细的相关信息。苏骜又打了电话给那边的机场，问了很久，才得到消息，父母的名字，在死亡名单上。
　　连着两天，苏骜一口东西都没有吃，方可哄着劝着都没用。知道他伤心难过，可苏骜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甚至，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苏骜，你吃口东西，你这样怎么去。。。。。。”方可也说不出下去了。想着之前还好好的在机场送别，竟然这么快就阴阳相隔了。
　　“方可，我要过去把我父母带回来。”他已经很不孝了，至少要将父母的遗骨带回国内，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总不能让父母客死异乡。想到这里，苏骜的手紧紧抓紧了胃部。不知道是这两天没吃东西的缘故还是情绪所致，胃疼的有些厉害。
　　“我和你一起去。”方可不可能让苏骜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走，没有人照顾他的话，他这样太让人担心了。她能体会苏骜的心情，她也很伤心，但是有些话她不能劝。毕竟，丧失父母的不是她。苏骜什么都没有说，这几天，除了打电话查这些事，苏骜几乎就没说过几句话。
　　两个人将孩子送到姥姥姥爷那里，方可的父母也知道了苏骜父母的事，方妈妈还叮嘱着方可，一定要劝苏骜节哀，要照顾好他。身体刚刚好一些，怎么就又遇到了这样的事？知道方可要陪着苏骜去接他父母的遗体回来，方可父母二话没说，就让他们放心的走。
　　聂聿希也看到了电视上的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苏骜，要用自己的私人专机送他们夫妻过去。被苏骜拒绝了。聂聿希却没放弃，对苏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让他松了口同意了聂聿希的安排。毕竟，不能因为自己的“清高”，延误了父母的事。
　　苏骜到了那边，清点父母遗物，看到父母遗体的时候，险些晕厥过去。方可在一边扶住了他“苏骜。”苏骜蓦然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方可，勉强扯出一抹笑，是怕她为他担心。苏骜始终没有倒下去，他还在撑着。但他越是这样，方可就越担心他。
　　带着父母遗体回来之后，父亲退休前所在的机关还为他们办了遗体告别仪式。因为父母都是党员的关系，丧事从简。已经几乎是面目全非的父母身上盖着党旗，苏骜和方可以及两个孩子都是一身黑色的孝服，胸前别着白色的小花。
　　父母生前的那些同事、同僚也都来参加了他们的葬礼，安慰着生者。在父母遗体被推进火化炉的那一刻，苏骜再次闭上了眼，从眼角渗了一滴泪出来。方可握紧了苏骜的手，小菲抬头看着父亲，也掉了眼泪“爸爸，你别难过了。”苏骜蹲下身来，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苏菲也搂着苏骜的脖子，小冀也走过来，两个孩子像模像样的拍着苏骜，安慰着他。旁边的方可更是红了眼眶，他们可以哭，但是自己不可以。
　　苏骜现在情绪这样，自己必须要冷静，要坚强下来。和方可一起，苏骜为父母选了墓地和骨灰盒。这期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之前父母单位的人过来的时候，他也只是默默的点头答礼。方可是真的怕他憋坏了，怎么劝着他，让他说两句话，他都不肯。
　　四个人回到了方可父母家里，方妈妈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饭菜，知道苏骜胃口不好，心情更不好。但是这个时候，能劝他吃点东西总是好的。苏骜怕大家为他担心，也就勉强吃了两口。临走的时候，方可父母把两个孩子留了下来，方可知道父母的意思，和苏骜一起离开了方家，只是车没有开出去多远，就停在了路边。苏骜打开车门，开始没完没了的呕了起来，将刚刚吃的那些东西，几乎都没有消化，全数吐了出来。方可帮他拍抚着后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苏骜的额上不断渗着冷汗。方可知道他这情况不好，苏骜的手紧紧掐进胃里，神智几乎都涣散了。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跟着又是一口血。“苏骜！”
　　方可将苏骜扶进车里，直接送到医院，这期间，苏骜一直是半昏迷的状态，一直到了医院，在医生急救之后才止住吐血。然而医生还是告诉了方可，苏骜的胃需要做手术。第二次等待在手术室门口，方可和上次一样的怕。因为苏骜这两天的情况太让人担心了，他那样不吃东西，不说话。吃过东西，过没多久就会吐。
　　这次没用她等太久，苏骜手术之后，没多久就被推到病房了。即使这样，方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知道苏骜心里的痛，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安慰他。他受不住了，撑不下去了，这次父母的去世，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了。即使在昏睡中，苏骜的唇依然翕动着，趴到他身边听，能听到他在呓语，还是叫着他的父母。
　　让方可担心的，不仅仅如此。苏骜醒来了，却依然不肯开口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手时不时的拧着身上那件松松垮垮的病服，他拧的不是衣服，而是他疼痛不止的胃。经常是疼到痉挛，医生给注射了止疼药，才稍稍能见缓解。
　　“苏骜，你心里想什么，告诉我好吗？”他一句话都不说，让她特别的害怕。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骜，从她认识他那天开始，也没有过。苏骜有些空洞的眼神飘向窗外，飘向外面的天空，幽幽开了口“方可，是我害死了他们。”
　　“苏骜你说什么呢？”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苏骜并不看方可，依然看着窗外“是我亲手订的机票，为什么我当时不买直飞的，为什么要。。。。。。”为什么非要他们再去换乘？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他是杀人凶手。
　　“苏骜，别这么想，当时不是没有直飞的了吗？”原来，他一直把父母的死归罪在他自己身上。怪不得他那样难过，怪不得他那样痛，怪不得他那样折磨自己。那人却完全不听她的话“我为什么就不能等呢？”晚几天就有了不是吗？
　　“苏骜，不是你的错，我求求你放了自己好吗？”紧紧的搂着他，病床上的人却没有半点回应。“苏骜，那是个意外。”苏骜根本听不进那些，想到自己犯的错，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身体再次因为胃部的痉挛而颤抖着。“医生！”方可狠劲的按着服务铃，看着苏骜躺在床上，被胃疼折磨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也不叫疼，只是狠狠的咬着下唇，生是给咬出了血印来。
　　“苏骜，放松，别这样。”她的手放在他的胃部，他却反射性的挥开她的手。方可心里一痛，看着医生进来帮他打针止疼。一遍一遍的跟她叮嘱，不要再让他情绪激动，不要再刺激他，如果再次胃出血的话，死亡率会很高。而且，他的心脏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不是她要刺激他，她怎么舍得去刺激他。可是，她又该如何劝他呢？
　　苏骜的情况不是很好，这次，方可没有告诉台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依然有人来看他，来的不是电视台的人，而是苏骜的好友——聂聿希。聂聿希看着病床上昏睡过去的苏骜，深深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方可“辛苦你了。”方可摇头，她怎么辛苦都无所谓，只要苏骜可以好起来，尤其是心情可以好起来。他这样下去，谁都救不了他。
　　“他心里有个结，一直觉得是他那张机票害死了他的父母。”就是那张该死的机票。不仅让苏骜的父母那么好的一对人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折磨着苏骜，让他身心都备受煎熬。方可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身为他的妻子，她劝不了他，帮不了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帮他解开心结。
　　“有些事情急不来，你要让他慢慢想通。”聂聿希明白那种感觉，自己系的结，必须自己解开，谁都帮不了。方可苦笑“我也不想，但是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情绪好不起来，身体怎么办？”病床上的人有些动静，咳了几声，像是醒来了。方可走过去，果然，苏骜睁开眼，看了眼方可，张嘴要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
　　看着方可这几天瘦了很多，他也心疼。自己一个人的罪，还要方可陪他一起背，凭什么呢？这么想着，手又按在胃部，想要狠命的去按它，却被一只手抢了先“苏骜，你的胃现在是我的，我不许你这样虐待它。”苏骜看着低头落泪的方可，想要去安慰她。最终也只是别开了眼，他是个罪人。
　　“苏骜，你给我振作一点，你这样对得起这样辛苦照顾你的方可吗？”聂聿希完全看不得那样才华横溢的苏骜这样的作践自己。苏骜这才发现，聂聿希竟然也来了。“全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因为他手术，父母不会回来国内，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不会死。
　　方可站在他面前，双手扳着他消瘦苍白的容颜“那不怪你，苏骜，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让他们回来的，你要恨就恨我，不要怪你自己。”苏骜看着眼前的方可，怎么忍心她这样把罪过都推在她自己身上“方可，我不值得你这样。”
　　苏骜重新躺下来，阖上眼，只是没多一会儿，就开始呼吸不畅，原本就因为失血而无色的嘴唇，此刻又开始泛紫。方可从柜上掏出药，喂他服下，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只是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聂聿希将方可叫出了病房“该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他这样下去不行。”他现在明显的已经是心理障碍了，心病一天不除，他的身体就不可能完全好起来，只能是越来越差。方可回头往病房里面看“我现在只希望他能放过自己，如果一定要让这件事有个可以怪罪的人，也应该是我才对。”苏骜现在这样，让方可出了心疼就只剩下心痛了。

作者有话说

　　苏哥哥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