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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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宠物医院，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见到了那个打电话过来的女生。
“叫我陶陶就行。我是晚上出来瞎晃悠的时候看到它在路边上，就把猫猫带到医院了。”那姑娘性格很活泼，一边说话一边比划着当时的情形，“结果这么巧，大家一见它就认出来了，还让我赶紧联系你。”
陈月升连连点头：“没错，芝麻在这家医院建过档。”而且因为胆子大又亲人，所以这里很多人都印象深刻。
芝麻这时候已经做完了检查，现在正安静躺在诊室的台面上，连日的流浪让它没有力气再做任何动作，只能在看见陈月升的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瘦太多了，真的瘦太多了……”陈月升的声音颤抖着，她顾不上那些沾在毛发上的尘土，半蹲下身子将芝麻轻轻搂在怀里，就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猫咪艰难地抬起尾巴，然后轻轻地，搭在了主人的手臂上。
封霜看着看着，眨了眨眼，然后默默移开了视线。这一下却对上了陶陶好奇的目光，她“嘿嘿”一笑，凑近了这个仙女姐姐说：“其实我也快哭了，好感人啊。感觉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大好事~”
谁哭了。封霜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刚才眼里的水光不过是源于一个被默默压下去的哈欠。
“对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陈月升听见她们的交谈，终于收拾好情绪站起身说。
陶陶“哦哦”两声，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说：“是要沟通芝麻之后的情况吗？其实刚才就想问能不能等芝麻好了也告诉我一下，不然我也一直担心着。”
陈月升快速扫了她的微信二维码，然后紧接着又问她姓什么，陶陶还以为她是要做备注，老老实实把自己的全名交代了。下一秒，一条转账信息就跳了出来。
“六万？！”她看清那几个零的时候抖得差点把手机摔了，手忙脚乱地就要点退回。不过是送了一只小猫来医院，随手的善举哪里值这么多钱。
陈月升却制住了她的手，十分郑重地看着陶陶说：“请一定要收下。我找猫的时候已经说了会重金酬谢，现在既然芝麻回来了，这笔钱就相当于是还愿，一定得花。”
怎么还逼着人被天上掉的馅饼砸脑袋的！陶陶欲哭无泪，眼前这个英气大美女是真的要花钱，可她也是真的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两人正要再撕吧，医生却拿着芝麻的化验报告走了进来，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陈月升眼疾手快地在陶陶的手机屏幕上点了收款，然后立刻走到医生面前问：“有什么问题吗？”
“红细胞压积已经到临界值了，需要尽快输血。”医生将报告递给陈月升说，“比较麻烦的一点是，芝麻是很少见的B型血，你先去问问朋友吧，看他们家里有没有一岁以上，体重大于四公斤的B型血猫。如果实在配不上，再想别的办法。”
“什么是别的办法？”陈月升听出他话还没有说完，冷静地追问道。事关芝麻的生命，她决不能再慌下去。
医生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开了口：“有一些，商业输血的渠道。”
陶陶惊呼一声：“血猫？”她时常关注一些流浪猫的救助信息，所以知道有这样一群无良商贩的存在，他们繁育囤积各种血型的猫咪，就是为了高价□□血。一只猫身体里的全部血液只有几百毫升，那些猫血贩子为了赚钱，根本不会在乎猫的死活，很多血猫最后都是因为抽血太多虚弱而死。
“医院外墙上就贴着联系方式。”医生叹了口气，“我们当然唾弃这种行为，但说真的也没法杜绝。芝麻只需要40ml左右的血量，还不至于一命换一命。一切选择在你，陈小姐。”
“……谢谢你的建议，”陈月升又回头看了眼芝麻，说，“但我应该不会这样做。”
就算40ml的鲜血并不致命，可她一旦花出去了这笔钱，就相当于为那个肮脏的产业增加了一块砖瓦，就意味着有更多的猫咪会沦为血猫。她很爱芝麻，但是没有任何一条生命需要用那么多死亡作为代价。
“我先试着联系一下朋友。”陈月升拿起手机，开始编辑群发消息。她已经没空去考虑会不会打扰到一些重要的客户，只恨不得两个微信号里几千个好友都能第一时间看到她的求助。
陶陶也赶紧说：“我也去问问养猫的同学！”
没等两人将信息发出去，一直沉默的封霜却突然开口问道：“只需要40ml是吗？”
医生看向她，点了点头说：“对。”
“我家里，可能有一只符合要求的。”
两个小时后。
芝麻已经被转移到了住院部的铁栅栏里，一根输血管从它的前肢一直连接到外头的血袋，配型成功的鲜血正缓慢而又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来，这情景让陈月升不错眼地盯着看了十几分钟。
“医生说还要四个多小时，你要不先坐会儿。”封霜神色有些恹恹地开口，她作息规律得可怕，之前从不通宵，今天却为了芝麻的事硬生生熬到现在。幸好今天是周六，也幸好芙洛缇兰集团严格地执行双休制度，不然她就要以这种精神状态继续工作。
陶陶因为白天还有事，已经先走了。不过临离开之前，她说自己已经把那六万块都捐给了一个救助流浪猫狗的组织，陈月升对此当然没有异议。
所以现在这个房间只剩下两个人，饶是包袱再重，封霜这时候也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几乎是同步地，她怀里那只脸盘子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金渐层也张大了嘴巴。
陈月升的精神却十分亢奋，血管里的酒精还没有挥发殆尽，再加上芝麻的好消息，她甚至想出去跑一圈。
“还不知道恩猫尊姓大名！”她突然在封霜面前蹲下来，看着那对绿得像翡翠一样的猫眼睛无比认真地问。陈月升怎么也没想到运气居然会那么好，封霜养的猫恰好是B型血，而且其它指标也一下子都匹配上了，后续的抽血输血更是顺利得要命，整个过程没有一只猫猫受到伤害。
好耶！
怎么酒疯还有延迟撒的……封霜有些无语地拍了拍怀里的猫头，算是安慰了一下自家这个小怂货。然后才回答了问题：“他叫普希金。”
“……好有诗意。”陈月升有点卡壳，但是乙方的本能还是让她的彩虹屁脱口而出，“听起来就不会被生活欺骗！”
封霜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给孩子留了点面子，决定不说起这个名字主要是因为它刚到家的那阵子肠胃不好一直窜，而普希金的意思其实是“一只普遍在拉稀的金渐层”。
“我一直想问来着，芝麻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顺着这个话题问了下去，如果是黑猫倒还可以理解，但芝麻毕竟是只橘。
陈月升起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有些怀念地说：“其实她到家快两个月了，我才给她起了这个名字，之前一直都‘咪咪’、‘猫’、‘嘬嘬嘬’这样地随口乱叫。”
“然后呢？”封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然后她就变得太皮了，我就想，怎么着也得找个机会骂骂她。”陈月升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然后我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你知道的，芝麻跟我姓。”
“陈芝麻，”封霜说完，迟疑地接了一句，“烂谷子？”
“是的没错！”陈月升一打响指，“所以她每次又闯祸的时候，我就会叫她谷子姐。”
这弯弯绕绕的，没点歹毒的智商还真听不懂。封霜忍不住勾起嘴角：“你骂得也太隐晦。”
“可不得隐晦点嘛。”陈月升咂了下嘴，“还指着芝麻给我养老呢，万一真让这傻姑娘听懂了，我的算盘不就落空了。”
封霜忍笑忍得浑身发抖，普希金本来已经睡死过去，硬是被亲妈给震醒了。它又嗲又娇地叫了一声，然后笨拙地扑腾了两下，从怀里跳到了地上。
陈月升发誓，她看见普希金落地的瞬间整只猫都duang了一下，不过再一想它足足十三斤的体重，顿时就觉得合理起来。
在两人的视线中，普希金很有些身为赛级金渐层的自觉，它泰然自若地在房间里巡场一圈，然后才优雅踱步，走到了关着芝麻的隔间前面。
“喵~”又是一声比刚才还软的猫叫。
只是事实注定要让普希金心碎，铁石心肠的谷子姐即使输着人家的血，也依旧不假辞色地朝它发出了一声低吼。
陈月升尴尬中又有点小骄傲，一方面因为闺女实在不给面子，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富贵不能淫的作风非常值得表扬。
封霜弯腰将垂头丧气回来找妈妈的普希金重新抱进怀里，笑着说：“他喜欢芝麻。”
“很正常，芝麻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猫。”陈月升像所有过度相信孩子能力的家长那样，看见个台阶就往上爬，甚至还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却不料封霜也正色反驳：“不，明明是我们普希金。”
陈月升露出一个假笑：你是甲方，你说的都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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