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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 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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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乌欧牟的聪明才智，不用亲眼看一看，他也能猜想到隔壁牢房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正在发生什么事。
他一直留心关注着索伦力量的波动，而那股力量此时有了显著的提升。
他们埃努，无论是维拉、维丽，还是迈雅，都能通过结合来彼此共享能力，建立起灵魂的感应，而如果和精灵结合，美丽安和庭葛就是最好的道标——不仅可以将力量输送给精灵，使之体格变得更为强壮，外貌也更加俊美，同样，他们也能从精灵身上获取到生命的共享。
他们的本体是不稳定的灵体，就好比液态，没有固定的形状。而如果能共享精灵的生命，也会使他们的力量稳定下来，达到一种不易溃散流失的状态，披上的肉身形体也可以变成真正的躯壳。
当瑟兰迪尔主动提出要和索伦关在一起时，乌欧牟就猜测跑不了索伦会和这个精灵共享生命，来恢复力量，以及稳固自己的形体。
这也可能是眼下索伦活下去的唯一办法，索伦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而作为好友，又怎能让别人打搅朋友的这种好事呢！
乌欧牟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和三位女士胡搅蛮缠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把美人们打发走了。
此时是深夜，巡逻狱吏刚完成一次换岗，其实精灵狱吏们平常轮值非常松懈，只不过此刻是特殊时期，国王下了命令，谁疏于职守，必严惩不贷，地牢里的气氛才稍显得有些凝重。
距离瑟兰迪尔被转移到索伦的牢房刚过去八九个小时左右，期间送过一次晚饭，不过狱卒受到索伦布在结界周围混淆视听法术的影响，没有发现牢房里的异象。
索伦解除结界后，一时也呆愣在那里不由苦笑。
对于如何消灭情事过后留下的罪证，他还真有些生疏。
他学的黑魔法多为攻击、诅咒、施毒、幻术等，可没有能够抹除污迹的法术，因为不需要。
他只得把唯一的那条薄被子干净的一面翻在外面，盖住瑟兰迪尔的身体。
确认遮严实了，他下床去取来些水，再回到床边，让瑟兰迪尔枕在自己臂弯里，稍稍给他洗了洗脸，再半哄半强地喂他喝下半杯水。
瑟兰迪尔这时候脾气就和火药桶差不多，只是全身发软，没法发火而已。
他眉头紧锁，一脸怒气冲天的模样，索伦觉得好笑地轻轻拨弄着他鬓边汗湿淋漓的头发，低声问：“要帮你洗洗下面吗？”
“不！”瑟兰迪尔愤愤地咬牙。
“好吧。”索伦捧着他的脑袋在眉心处吻了一下，然后把他放下，给他掖好被角，才下床坐到地板上，靠着墙角闭目养神起来。
他现在有了真正的躯体，没有办法再随便打散了幻化成虚无缥缈的黑影四处飘荡，换句话说，如今他的灵体已被禁锢在这副躯壳之中，力量也已和□□融合同化。他只能分离出一丝神思，在“冥想”的状态下，用意念塑造出幻影，穿过隔墙，来到乌欧牟的牢房中。
乌欧牟一眼瞧见他的幻影，从床上蹦起来，眨巴着眼睛，很有点想恭贺新禧，庆贺好友终于成功拿下老婆，脱离单身团体——照常规流程，此时绝对是大喜的时候，但想想又不太对，只好尴尬地改口：“你……你的力量恢复了？”
“一点点。瑟兰迪尔现在精神意志都太虚弱，不足以让我完全恢复。”
话虽然这么说，但从幻影可以看出，索伦被滋润得很好，他的样貌、发色都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乌欧牟撇撇嘴，略有点羡慕地细细打量了下可谓容光焕发的好友，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接着坐下来，靠在茶桌边，一手撑着脑袋，问：“于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索伦狠狠狞笑道：“要是能按我喜欢的方式来，那一定是夷平这里，灭了芬国昐和那些嚣张的诺多王子们。他们敢对瑟兰迪尔用刑，卸掉他的双臂，我恨不得把他们通通碎尸万段。”
他的手指一根根非常修长锐利，慢慢握拢起来的时候，透出一股骇人的毒辣狠劲。
乌欧牟瞧着都有些不寒而栗，连忙正色道：“伤害精灵或非法越狱的事，我不能帮你做。”
“所以说，你们维拉做事就是太古板！”索伦随即收敛了眼底的冰芒，柔和地笑起来，“不过既然决定要改邪归正，我家兰兰一定也不会允许我这么残暴，姑且我就放过这些愚蠢的精灵们。”
他笑得人畜无害，耸动着肩膀，看似无奈头疼，实际上又很有点炫耀自己有家室了的得瑟样，特别是一再地在乌欧牟面前献宝似的用自己取的昵称暧昧地叫着瑟兰迪尔，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是我的人了！瑟兰迪尔是我的人了！我的我的！本魔君的！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要听老婆的！哦，重点是，我有老婆了！我要为了老婆，做个不滥杀无辜的好男人！
好男人不光光是不滥杀无辜好吗！
乌欧牟嘴角抽搐着，微微鄙视了他两眼，想了想，道：“刚才，凯勒布琳朵公主来过了，我能看出来，她想救你们出去。”
索伦挑眉露出一脸无辜的模样，正中下怀道：“你看，精灵都会想帮助精灵越狱，争执流血，伤害同族这些事，他们也经常干。”
“这是无上主神一如的安排，精灵难免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他们即使能看清自己的未来，却因为不够信任自己或同胞，有时候很盲目。”乌欧牟怀着正派神祇的圣母情怀，包容而又惋惜地叹道。
“哼，不过这时候她们如果真的来劫狱，就麻烦了。我们要出去，还得再等两日。”索伦冷笑一声，老谋深算地道，“瑟兰迪尔现在走不了，我就是来提醒你，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我们就安安稳稳的蹲大牢里，等过两天再说。”
乌欧牟听了索伦的话，也没有异议。他了解迈荣变成索伦以后奸猾狡诈的一面，他要想离开地牢，总能想出巧妙的办法来。
接着，他又想到一件事，问：“迈荣，有件事很诡异。你前天被带出去审问，今天，我听金花小美人似乎暗示，你在审讯中指证瑟兰迪尔是凶手？”
话音未落，索伦的脸上立刻笼罩上一层浓重的黑影，只听他低沉地道：“米尔寇还在希斯隆王宫里，随时可能会来搅局。”
他没有多说，转身要穿透墙壁，回自己牢房去。
乌欧牟一腔热血地叫住他，两眼亮晶晶地闪着助人为乐的光辉，“需要我帮忙治疗一下吗？我能让他早点儿恢复体力，早点儿下床……”
声音最后虚软了下去。
水神大大就是太健忘，又太自作多情了。他的殷勤即刻招来了索伦凶恶的瞪眼，两排白森森的尖利獠牙对他森森闪着寒光，“不、需、要！你要是敢过来偷看一下下，我会让你灰飞烟灭！！”
乌欧牟受挫地往角落里一缩，嘟嘴嘀咕：“有了老婆还那么凶恶，小迈荣，你一定是欲求不满吧！”
“闭嘴！”
索伦收回那一丝游离出去的幻影，睁开双眼，回到床边，心里五味杂陈地守着沉沉睡过去的瑟兰迪尔。
他现在有了力量，自然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瑟兰迪尔一根毫毛，但米尔寇这个巨大的威胁始终步步紧逼着他们。
一切灾难还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瑟兰迪尔……
索伦柔目望着金发精灵，在心中深切地默念着。
我愿尽我的一切努力来保护你，可是我如何才能让你感觉到，爱上我是幸福，而不是苦难？
就在这时候，索伦表情骤然一僵，痛苦地弯下腰，捂住心口。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黑暗之心在他体内正试图挣脱压制，要反噬他。
它是被某种力量唤醒的。
米尔寇……就在附近！
是夜，伊缀尔公主的劫狱计划火速展开了行动，她的两个队友非常给力，金花小美人弄来了三套夜行衣，艾林凯拉也轻松搞定狱卒，弄到了地牢的地形图。
伊缀尔公主有一点行军打仗的头脑，只是没有实践过，对劫狱这种事自然也很生疏。不过她们三人潜入地牢的过程却出人意料的顺利，伊缀尔熟悉大牢晚上第二次换班的时间点，趁着交接班人流杂乱的当口，她们从送食物的通道潜入进去，艾林凯拉和金花小美人都有点身手，一路上放倒狱卒游刃有余，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阻碍。
一个小时后，她们就来到索伦的牢房前。
索伦惊诧地看着这三位女精灵，心想她们倒是有点本事，且雷厉风行得令他咋舌。
就在伊缀尔摸索出从狱吏领班那里偷来的一串钥匙，要给他们打开牢门时，索伦揉按着太阳穴，心里快速腹诽了一番，激动地扑上前去：“公主殿下！艾林凯拉小姐！还有这位……你们要干什么？”
伊缀尔早已听闻瑟兰迪尔和他的亲信关在一起，她往牢房深处望了一眼，里面一片昏暗，看不清任何事物。
“瑟兰迪尔怎么样了？我听说爷爷对他用了刑，他还好吗？”伊缀尔公主情到深处，眼角上挂着泪珠串儿，一边哽咽一边手颤抖地挑选着钥匙，“该死，你们说，应该是哪一把？”
她认为，既然瑟兰迪尔没有出来，在牢房里毫无动静，那一定是情况不太好了。再想到酷刑的折磨，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三个女人同时低头焦头烂额地看着一大串钥匙。
索伦伸手抓住伊缀尔公主的手，阻止道：“别这么做，如果您放了我们，这只会更激怒芬国昐陛下！”
伊缀尔摇着头，无可奈何道：“我爷爷铁了心要砍瑟兰迪尔的头，如果你们现在不逃，就没有机会了！”
说着，她继续尝试着把钥匙插入牢门锁孔。
隔壁乌欧牟闻声也出来，趴在牢门上往外瞧。他先前和索伦已通过气，此时一看情形，连忙喊道：“公主殿下！请你们别干傻事，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害了我们！”
金花小美人一听，梨花带雨地就扑了过去，结果乌欧牟就只顾着和他的小情人两眼泪汪汪你侬我侬去了。
索伦继续拦住伊缀尔道：“公主殿下，您快走吧！瑟兰迪尔殿下暂时没事，我们会有办法自保的。您和艾林凯拉小姐快走吧！”
这两个女精灵要是看到瑟兰迪尔现在的模样，他非挖了她们的眼珠子不可啊啊啊啊！然后他家老婆大人又要怪他残暴杀虐精灵了，到时候会不会让他跪宝石，会不会跟他闹离婚啊啊！哦，他们才刚结婚，绝不能发生这种事啊啊啊！
伊缀尔慌忙中手一抖，一大串钥匙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地牢里回荡。顿时，几个人为之色变，两两相望，各怀心思。
与此同时，有人奔过来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不好，被发现了！”金花小美人发出一声惊呼。
艾林凯拉反应最快，转身就要去撂倒那个冲过来的侍卫，哪知那名侍卫身手出奇的好，反迅雷不及掩耳地来到艾林凯拉身边，将她打晕，接着又一个手刀切在伊缀尔后脑勺上，诺多公主紧跟着昏了过去。
金花小美人近身搏击的功夫非常了得，见状冲过来，和侍卫勉强过了几招，可惜侍卫更胜一筹，最后还是将她放倒了。
牢房前栈道上霎时一片诡异的寂静，索伦和乌欧牟紧盯着这名侍卫，不约而同明白了什么。
侍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面目五官在阴影中狰狞起来，挥手一个魔法，将猝不及防的乌欧牟也放倒。
按理说，以他维拉的力量，没那么容易被魔法控制，但对方的力量显然远在他之上，而他又对偷袭之术疏于防范。
索伦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牙关不禁咬紧了，抑制住微微的哆嗦。他不时用余光注意着瑟兰迪尔，身体挡在床前，心里却万分恐慌，浑身肌肉绷紧到轻微刺痛的地步。
侍卫慢条斯理地捡起钥匙，用小指轻巧地挑出其中一把，将他的牢门打开，然后矮身走了进来。
在昏暗的掩护下，侍卫显露出了另一幅容貌，素黑的长发，苍白的脸庞，五官阴冷狡黠，身着曳地黑色长袍，眼睛里迸射出极地寒冰似的冷光，瞳色和维林诺主神曼威相同，是深邃的蓝色，中间瞳仁泛出猩红，像血液在里面暗暗流淌。
“我以为，你快不行了，就会回到我身边，求我给你力量。”魔苟斯漫不经心地瞥了床上一眼，索伦竭力镇定地挡在瑟兰迪尔身前，断去魔苟斯亵玩的视线。
他刚要张口说话，魔苟斯却不屑与他温和地浅谈细语，一把扼住他的咽喉，把他甩到粗糙的岩壁上，将他死死按住。
索伦现在有了实体，窒息的痛苦感受变得更为清晰深刻，后脑勺撞在坚硬的石壁上，让他猛地陷入一阵晕眩中，背后被尖锐的岩石磨得阵阵刺痛，让他疼得缓缓又清醒过来。他无力地双手抓住魔苟斯的手臂，脑子里冷静地想着对策。
魔苟斯似乎从他眼睛里看透了他的心思，轻笑道：“别做无畏的挣扎，你能想到的主意，还不都是我教给你的。迈荣，如果没有我一直悉心教导你，就你那笨脑袋，能成的了什么气候？你忘了，乌欧牟的仆从欧西当初是怎么鄙夷地看待你的，你现在却愿意和他们为伍？你忘了，曼威有多么轻视你的存在，即使你被一如指定为迈雅之首，他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他要至你于死地，你却想要帮他们来对付我吗，对付你的恩师？你忘了那些维拉、维丽在你诞生之初，是怎么冷落你排斥你的，是谁第一个向你伸出了手？”
索伦冷笑：“你只是利用我而已，你想要忠诚之印。”
魔苟斯耸耸肩，眯着眼睛扫视索伦：“看看，你真会说话。需要我这个主人的时候，就不停地奉承我，不需要的时候，就说我利用你？你的精灵美人知道你这狡猾善变的真面目吗？”
索伦眼看快要呼吸不过来，闷哼一声，努力发出声音道：“你敢再碰他，我会有办法和你同归于尽！”
魔苟斯愣了下，随即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你还是不吸取教训啊……”
他轻挑慢拨地解开索伦的衣襟，手慢慢摸上淌满冷汗的胸膛，在心口的位置停下来，五根手指猛地青筋突起，像锋利的勾爪一样要刺入皮肉里。
——但这个意图没有成功。
魔苟斯错愕地瞳仁一缩，接着脸上慢慢漾开冰冷的笑容：“你有真正的躯体了……这个精灵对你不错么，竟然会愿意和你分享生命。你是用怎样的花言巧语把他骗得这么听你的话？可你还在审讯中招认他就是谋杀图尔巩王子的凶手，他知道吗？”
索伦愤恨地低吼出声：“那都是你的阴谋！你控制了我的声音！唔……”
魔苟斯用力收紧五指，逼得索伦再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
瑟兰迪尔此时动了一动，他其实早就被惊醒了，但由于意识太微弱，想挪动一下身体都办不到。
但是当他看到索伦正被一个黑发侍卫掐着脖子按在石壁上时，猛然就彻底清醒了过来，心下一转，马上意识到这个黑发侍卫是谁。
还有谁能这样压制住索伦？
他试着想坐起来，却力不从心地又重重跌回床上。索伦没有给他接上手臂，理由很简单，如果被诺多族发现他们有多余的动作，一定第一时间会怀疑他们有越狱的企图，那么他恐怕会再度受刑，那就得多挨一次行刑的痛苦，搞不好索伦也会被用刑。
就在索伦准备要给他接上手臂的时候，瑟兰迪尔自己考虑到了这些问题，反改变主意，阻止了索伦。
不过这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里气愤地咒骂索伦，当然，再多的抱怨也无济于事，他身体蜷曲地躺着，无奈两眼死死地盯着黑发侍卫，咬牙切齿地发出干涩的声音：“魔苟斯……！”
魔苟斯微微转过头，视线戏谑地往床上扫荡了一番，露骨地□□起来：“啧啧啧啧，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精灵会自愿和他的深仇大敌结合，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瑟兰迪尔岂能容忍这种讥讽，但他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索伦在魔苟斯手里痛苦挣扎。
魔苟斯最喜爱欣赏这样的场面，看着他们一步步陷入绝望。
魔苟斯惊奇而愉悦地眯缝起眼睛：“瑟兰迪尔，听说精灵被强迫会痛苦的死去，不过你手上戴着索伦给你的王者权戒，它会强行留住你的灵魂。不如我把你带回安格班，慢慢调教？”
“不——！”索伦再也听不下去了，喉间逼出一声嘶哑的怒吼。
只见从他的指尖下放射出丝丝电流般的黑雾，攀附在魔苟斯的手臂上，原本光滑雪白的皮肤就像一瞬间被灼伤了一样，升腾起一股淡淡的焦味，残留下血红的肉色。
魔苟斯暴怒地吼叫起来，在剧痛中猛地一挥手臂，把索伦甩出去，撞在岩壁上。
黑暗暴君双目发红，震怒地瞪着自己昔日的心腹，低喘了几下，冷笑道：“我懒得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索伦，你会明白，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不可能再变回迈荣！精灵，你也休想真正得到他，因为他的心是我给他的！迟早他会背叛你！”
说罢，魔苟斯迅速转身退出牢房。
在把牢门重新锁上的同时，他的外貌又披上了先前的伪装，而后抱起昏迷的伊缀尔公主，烛光映照下，他狠狠盯着牢房里面，留下一个充满了阴谋意味的微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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