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相遇就是为了相爱相杀[魔戒]》金曦银尘

135、Chapter 135

　　寒冰的考验终于全面降临到被诅咒的诺多一族身上。

　　梅斯罗斯抱着气息微弱的芬巩六神无主，芬巩的弟弟妹妹们都有轻微感染的症状，只有特刚稍微轻一点，他的体格本来就是芬国昐一脉中最强壮高大的。

　　特刚为了向大哥确认他们返回中土的决心，翻过连接的重重船只甲板，又换小船，终于来到芬巩的船上。

　　此刻，他一眼看到芬巩躺在梅斯罗斯怀里不省人事，特刚的火气简直就像要把极北的寒冰融化一般，他冲过去想推开梅斯罗斯，把大哥抢回来：“请你离他远一点！”

　　可是他没有抢到，梅斯罗斯把芬巩护得很紧，躲开了他的推搡，退到船首围栏边：“我会想办法治好他，我不会再离开他！”

　　后面半句像是在鼓励自己更坚定一点。其实在一秒之前，他还在抗拒、抵触、坚持底线，但是当芬巩说“可以在他怀里死去，比什么都幸福”的时候，哦，这又说明了抗拒、坚持守护自己底线的他多么怯懦？

　　他的害怕在他眼里只是无稽的防线？

　　他的坚持在他眼里又是什么呢？自私？

　　芬巩，如果你只是我的弟弟就好了……梅斯罗斯时常这样告诉自己，然而在向内心寻问重复这句话的同时，难道他一点点悸动都没有吗？

　　特刚生怕梅斯罗斯在芬巩身边，又给芬巩带来什么不幸，所以不爱发表意见的他还是紧紧跟上梅斯罗斯，并且喋喋不休说：“请你放了他！我知道你们之间不寻常的关系，这对谁都不好！”

　　梅斯罗斯一边抱住芬巩疾步返回自己的船，一边严肃地解释：“和我们之间有什么没有关系！况且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你不应该轻易诋毁你哥哥的名誉！”

　　特刚坚持不懈道：“让我带他去找医生！”

　　梅斯罗斯说：“整个诺多最好的医师在我船上，你还需要跟我争论这个问题吗？”

　　特刚咬了咬牙：“父亲大人让我看着你们，别让你们太亲近……”

　　梅斯罗斯停下了脚步，两个人再这样继续一追一赶没意思。他深邃清明的眼睛盯着特刚，郑重地道：“精灵是自由的，谁也不能束缚芬达卡诺去做什么，你和你的父亲都不能。我想有一天，你会明白这点。”

　　随后他转身快步跳上了摆渡的小船，对等在船上的侍卫说：“快划！”

　　特刚留在了大船甲板上，从高处俯瞰着他们。

　　精灵是自由的，谁也束缚不了。

　　这句话对于精灵来说，太具有杀伤力了，特刚无法反驳。

　　如果芬巩愿意这样，他们为什么非要做让芬巩痛苦的事呢？

　　“芬达卡诺哥哥，你追随着尼雅芬威来到极北冰山，你要回中土一展宏图，是为了‘自由’吗？”

　　安纳塔看起来很清闲地坐在船甲板上望风景，梅斯罗斯带着芬巩过来找他时，看到他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不禁质问道：“为什么我族中有那么多族人传染了奇怪的病，而你却不去为他们治病？”

　　安纳塔的笑容淡雅而清爽，仿佛问心无愧：“殿下，您听说过精灵会生病吗？”

　　如果是平常的话，梅斯罗斯或许会有耐心和神棍军师探讨一番，但是现在，他丝毫没有那个心情，他抱着芬巩走进船舱，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吩咐手下去取点温水过来。芬巩的模样看上去太憔悴了，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进食进水，以他大无畏的精神，梅斯罗斯认为他可能把自己船上的粮食和水都分给了别人，而自己什么都没吃。

　　望着芬巩憔悴不堪的面容，梅斯罗斯从六神无主简直跨越到了心力交瘁，他转身紧锁眉头，对安纳塔说：“请你想想办法救救他，需要我做任何事都行！”

　　“爱”的力量啊……究竟是什么呢？会促成怎样的结果呢？

　　安纳塔微笑着说：“哦，你听说过魔苟斯的魔穴吗？”

　　梅斯罗斯用眼神表达了一下惊讶和迟疑。

　　安纳塔说：“这不是什么疾病，这是魔苟斯散布的‘邪恶魔影’，精灵的心灵被恐惧、不安、怀疑所侵蚀着，魔影附着在了精灵的身上，于是精灵的灵魂被污染，心灵扭曲黑暗，沦陷在漆黑的深渊中，他们一旦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梅斯罗斯将信将疑道：“那和魔苟斯的魔穴有什么关系？”

　　安纳塔说：“安格班，魔苟斯在中土北方的巢穴，那里有能够驱散魔影的解药。问题是——”他的眼睛仿佛透出夜晚冰凉月光般的光芒，嘴角带着暧昧的微笑，说，“你敢去闯安格班吗？”

　　梅斯罗斯没有考虑多久，斩钉截铁说：“当然，我们本来就要找魔苟斯复仇！”

　　安纳塔说：“可是船只的数量并不够，现在带着太多病号，根本走不快。如果让一部分人先上岸修养，你们乘船去找魔苟斯，我可以用魔法送你们一程，让你们更快地到达中土。”

　　梅斯罗斯没有怀疑这点。他单膝跪在床边，凝视着芬巩，好像生离死别一般难过，他的声音沧桑沉重，但是却饱含着坚持和决心：“你一定要让他等我回来。”

　　安纳塔说：“只要不继续接近海峡，魔影不会加重，我向你担保，他留在这里更安全。”

　　随后的事情很简单，梅斯罗斯去找了父亲商量，费诺让所有的芬国昐家族和费纳芬家族的精灵都下了船，费诺家族的人把全部的船都开走了。

　　他们没有再次出现在海岸上。

　　芬巩醒来的时候，留下的诺多族正面临着史上最惨痛悲壮的一幕，他们被同族抛弃，并有大量的族人在寒冷中死亡，骑士们埋葬了同胞们的尸体，芬国昐发誓要带领族人徒步翻越黑尔卡拉赫海峡。

　　那是启程的第二天（中土失去了圣树的光辉，星夜永伴，诺多精灵只是在按照自己的习惯计算着时间昼夜），芬巩扶着刚刚大病初愈的海恩泷德一步一步缓慢行走在陡峭险峻的冰川上。

　　前方的风雪几乎模糊了他的视野，只依稀能看见安纳塔军师那头乌黑的长发在狂风中飞扬得像一把拖把……

　　芬巩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他的幽默感连他自己都感到捉急。

　　帕蓝宁过来接过腿脚还不太灵便的海恩泷德，说：“殿下，您休息一会吧。”

　　芬巩于是松手让帕蓝宁扶着海恩泷德，自己大步赶上去，追到安纳塔身边。

　　安纳塔停在绝壁边上，似乎在寻找前方的路。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芬巩皱着眉头说，“所以，你说你会带我们翻越冰川，我也不信。”

　　安纳塔心说，他当然一直都是在胡说八道，不过想返回中土的心，他是和精灵一样的！

　　雅凡娜忽然出现，治好了所有的精灵，安纳塔担心自家BOSS的安全，他想要返回安格班，那么当然就顺道买个人情给精灵了。

　　哦，不不，不是他想买个人情给精灵，而是他发现BOSS在这里留下的力量有点过于强大，他对塑成精灵□□的法术掌握得还不够好，又和BOSS的魔力回路相冲，所以说——他不知道该怎么恢复原形，飞越冰川啊TAT所以只能徒步走了，等回到中土再说。

　　“等您看到中土精灵的故乡，您就会信任我了。”安纳塔认真地说，“嗯……以我的直觉，三天后，我们一定能翻过海峡。”他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并且似乎胸有成竹。

　　翻山越岭乃是极其艰苦的旅程，何况还有严酷的寒冷相随。

　　有一次，芬巩差点儿摔下悬崖，幸好海恩泷德抓住了他。

　　呼啸的风在他脚底下钻过，落下去的行囊眨眼间淹没在浩瀚云雾中，头顶上却传来骑士坚贞不屈的声音：“殿下！抓紧我！我带你上去！”

　　眼见坍塌的雪浪即将淹没海恩泷德，芬巩道：“放手！不然你也会死！”

　　“开玩笑！”海恩泷德说，“我是绝不会允许你死在我前面的，殿下！”

　　【我是绝不会允许你死在我前面的。】

　　海恩泷德后来确实完成了他的誓言。

　　于是三天后，芬巩认为他们仍然在原地徘徊。

　　“安纳塔先生，您的承诺似乎并没有兑现。”

　　“呃……”安纳塔伤脑筋地蹲在岩壁边捧着画到一半的地图，神情肃然地道，“看，根据我的计算，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而目的地在这里，这样走过去，从距离上算，三天应该妥妥的……”

　　芬巩仔细看了眼安纳塔的地图，回想了一下这三天他们走的路线，温和礼貌地说：“可以把地图给我研究下吗？”

　　我都搞不定，你能研究得出来？我可是比你们在中土混得日子都久的迈雅啊！安纳塔一边用逼视的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芬巩，一边递上地图。

　　不久之后，回到中土的梅斯罗斯等人与魔苟斯发生了一场大战，即贝尔兰第二次会战——星夜之战。

　　瑟兰迪尔也参加了这次战役，然而却为他带来了诺多族的质疑和谩骂。

　　此时此刻，索伦回到了安格班——当他找到解除□□的方法时，他就毫不客气地抛弃了芬巩他们，这时候对他来说，当然自家BOSS是在他心里第一位的。

　　他在芬巩身上留了一个收割灵魂的魔法，但是随着一些突发事件，而遗忘在了脑后。

　　芬巩等人继续艰辛地翻越海峡冰川，银月爬上高空的时候，他们终于征服了寒冰，见到了精灵的故土。

　　然后，太阳也升起来了。

　　在冰霜逐渐融化的大地上，他们疲惫不堪地走走停停，芬巩的目光就像黑夜中的银箭，直直穿透一切，刺向北方安格班的魔影。

　　【他抛弃了你们，和他的父亲兄弟继续踏上了向魔苟斯复仇的道路。】

　　在断粮很久之后，芬巩手脚发软地接过帕蓝宁递给他的野果，大大地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果子的汁水带着清香润透咽喉，芬巩忍住了感动的泪水，帕蓝宁问他为什么一直看着北方。

　　芬巩也不知道，他想了很久，说：“以后我的辛达语名就叫芬巩，我猜，阿梅会叫梅斯罗斯。”他在说的时候，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海恩泷德不快地道：“殿下，您还想着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干什么！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他靠近你！”

　　芬巩转头盯着海恩泷德看了半晌，森冷的眼神看得海恩泷德果子都快吃不下去了：“殿下，您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我长得和那混蛋一点也不像啊！”

　　帕蓝宁在一边憋着笑容。

　　芬巩很讲道理地说：“我打个比方，如果你追求一个小姐，她在一开始拒绝了你，离开了你，你就会停止你的追求吗？”

　　海恩泷德说：“我没有追求过小姐啊！”

　　芬巩道：“如果你对她的追求如此轻易就放弃，说明你对她的爱也是肤浅的。首先，是我在追求阿梅，其次，我不是一个肤浅的精灵。”

　　帕蓝宁捂着嘴，严肃的表情已经快挂不住了。他们的大王子殿下要是想毒舌起来，真是谁也扛不住。

　　海恩泷德无辜地瞥了瞥同僚求助，然后摸摸头说：“我真的没有追求过小姐啊……不过殿下，不管你想去做什么，我都会用生命保护你的！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回来的，翻越冰川时，您对我的不离不弃，我一生永不忘。”

　　芬巩把手里的果子直接丢到了海恩泷德脑袋上：“追求一个人，不需要你一起来做！”

　　海恩泷德摸摸额头：“真是，我那么豪言壮语的发誓，究竟哪儿做错了？”

　　他看向帕蓝宁，帕蓝宁朝他摊手摇头。

　　旅途在持续着，芬巩想要再见到梅斯罗斯的决心越来越坚定。安纳塔突然失踪，他怀疑一切都是这个精灵在捣鬼，那么梅斯罗斯他们说不定会有危险。

　　总之，他从来不是个会放弃原本想要得到的东西的人，除非他死。

　　于是，当听说梅斯罗斯被囚禁在安格班时，他不暇思索地去了，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就算梅斯罗斯被魔苟斯变成了丑陋的怪物，他也要用剑捅死对方，然后再自杀。

　　或许这种执念在旁人看来有点扭曲，可是他从没有迟疑过，动摇过。

　　让我们在乐园里相遇，在磨难中相爱，哪怕最后在烈火中一起死亡。

　　“阿梅——！！阿梅——！！阿梅——！！！”

　　半兽人的呻吟声犹如从地狱中传来，悬崖绝壁上，红发精灵双目悲凉绝望，却仍然仿佛有一丝温柔含在眼底。

　　“你杀了我吧。”红发精灵似乎很温柔地在说，“如果是死在你怀里，我的灵魂也能得到一丝安抚。”

　　芬巩眉目凌冽，轻轻冷笑了一下。火光与黑暗在他俊俏的脸上交汇相映，那种无畏超然的神采，好像还是当年那个在维林诺树林里相遇的骄傲少年，天使一般的脸庞，恶魔一般的野心。

　　“梅斯罗斯，像你这么懦弱的人，连我都害怕的‘死亡’，你怎么会有勇气面对呢！”

　　他挥剑砍断了被铁链捆绑住的红发精灵的手臂，将他从悬崖上卸下来，他们乘风而归。

　　“你怎么知道我叫梅斯罗斯？”

　　“如果连这点心电感应都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说爱你。”

　　“芬巩……”在芬巩并没有说明自己的新名字之前，梅斯罗斯从他身后一臂环住他纤细的腰身，轻轻靠在他的肩背上。

　　一切的坚持、排斥、呵护与疼爱，似乎都抵不过一场爱。

　　“你也猜到我的辛达名字了？”芬巩笑嘻嘻地说，“心电感应吗？”

　　“芬巩，”梅斯罗斯道，“我们俩算不算各死过一次。”

　　芬巩撇嘴笑了一下：“如果你是抛弃了原来的我，那么新生的这个我，依然可以毫无保留地接受你。你可以忘记我是你弟弟这件事了吗？作为一个新生的我，我是芬巩，不再是你的堂弟芬达卡诺。”

　　“可以。”梅斯罗斯把放在芬巩腰上的手挪到了他的后脑上，掰过他的头，一口吻了上去。

　　“我没有抛弃过你。”双唇间的热吻在齿间急速升温，感觉到芬巩快要控制不住屁股下的大鹰了，梅斯罗斯松开他，说，“以后，也不会再离开你。”

　　上一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芬巩没有听到。这一次，芬巩实在有点抵挡不住它的杀伤力，差点哭倒在梅斯罗斯怀里。

　　“阿梅……”

　　蜷缩在靠枕中的芬巩感觉到，此时此刻，梅斯罗斯离他却仿佛是那么遥远。

　　帕蓝宁的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他和海恩泷德在维林诺的时候，两人就形影不离，现在形影不离的双剑少了一把，帕蓝宁虽然冷静自制，言语不多，但芬巩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疲惫。

　　【“殿下！危险！闪开！”】

　　【“海恩泷德——！！！！！”】

　　“算了……”芬巩斟酌了一下，改变注意道，“你还是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帕蓝宁坚决地道：“不，殿下，您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我去做！”

　　芬巩注视着帕蓝宁，半晌点了点头，“我看来是无法离开希斯隆了，你乔装替我出去一趟，去艾路因胡，探一探欧罗费尔和瑟兰迪尔的情况。我觉得，这其中有个我们还没发现的隐患，那将对我们造成不堪设想的危险。为什么他们走了以后，使魔就出现在了希斯隆，一定要查清楚艾戈拉斯的身份。”

　　帕蓝宁原本不会那么说，但是在海恩泷德遇害之后，他的某些想法改变了。

　　他尖锐地道：“难道您还不认为，艾戈拉斯那个精灵就是索伦假扮的吗？”

　　芬巩紧锁眉头道：“难道我应该怀疑瑟兰迪尔吗？”

　　帕蓝宁不敢随意挑拨。

　　芬巩摇摇头：“算了，我现在脑子也很乱。你去艾路因湖小心一点，如果能碰到阿梅的话，把我的怀疑告诉他，让他小心那个精灵。”

　　“是。”

　　艾路因湖，安达提利雅瞭望塔东城关——

　　迈荣坐在双首龙的背脊上，遥遥看着瞭望塔那边密密麻麻的火光，涌动着仿佛黑夜中垂死挣扎的萤火。

　　“想不到格兰诺德也是个固执的人。”

　　“在我眼里，诺多族精灵都是固执的。”龙族王子冷冷哼道，“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然后把事情越搞越糟。”

　　“我们必须去阻止他们。”迈荣轻轻抚摸着龙脊背，像是一种安抚的动作。

　　龙族王子哼道：“这种时候，比起你这个圣母，我更喜欢索伦。”

　　迈荣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失神了一下，然后说：“快，别使性子，我已经接受了你前面的一通抱怨和苦水，现在，你没资格再抱怨了。”

　　龙族王子振翅高飞起来，夜晚的风被它卷出一股股风漩巨浪，山崖上稀疏的树苗被刮得东倒西歪，剧烈颤抖。

　　迈荣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瞭望塔那边，这使他并未注意到，另一边的黑夜中，融于黑暗的影子正全速向这里靠近，在双首龙刚刚起飞的时候，一道刺目的冷光划破夜空，犹如锋利的长矛，嗖地掠过双首龙的上方。

　　双首龙突然飚洒出大股鲜血，其中一个龙头哀嚎着垂下，翅膀急促拍了两下，便重重摔回地面上。

　　“帕菲索尔！”迈荣从龙背上滚了下来，沾了满头雪片，仰头向天空中望了望。

　　龙族王子甚至维持不住龙形，倒在地上恢复成幽灵青年的模样，脖子侧边一直到肩锁骨有一条三十公分长的可怖血痕。

　　“帕菲索尔！”迈荣想把他收回戒中，但是龙族王子却没有动静。

　　有人干扰了他对英灵的控制！

　　黑暗中出现一个人影，如同羽毛一般轻轻落在雪地上，甚至没有留下痕迹。

　　“迈荣，我们好久不见。”兜帽下，对方露出熟悉的笑容。

　　迈荣向人影看去，冷冷道：“我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米尔寇。”

　　他的声音和眼神中，都夹杂着不暇掩饰的厌恶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