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软三刀》穿行四季

4、第 4 章

　　这几年曹帮的势力愈发强盛，盖过少林武当，有天下第一帮派的隆盛，可惜就是名声不太好。
　　说来惭愧，我没为曹帮的霸业做什么贡献，“杀友投贼”软三刀的加盟却让它向“为患武林”的名声更靠近了些。我眼巴巴瞅着报答曹旱盛情款待的机会，终于让我等到了：曹帮要设擂比武，擂主是“天下第一快刀”——在下本人。
　　背信弃义的人自称天下第一，加上曹帮大张旗鼓的广发英雄帖，但凡有资格收到帖子的人都一口答应要来打擂，或者说来——手刃我。
　　对于当这个靶子我无所谓，当天的仲裁比较让我好奇：曹旱亲自出马请到了少林武当的老爷子们的。
　　自从有了江湖，少林武当就是靶子，被围被烧被毁了不知多少次，就是岿然不倒，泰山北斗般摆着宗师的架子。怎么就没一个教派把他们取代了？
　　我问。
　　曹旱但笑不语，这个笑很能说明问题。
　　他的幕僚吴先生也是这个笑容，终究是文人，笑得更深邃些。
　　吴先生左臂被伤过，落了残疾，终究是文人，不像曹旱不顾仪表，空袖管被风甩得乱摆。吴先生的左臂从来都是笼在袖管里，微微曲着，月下沉吟时颇有魏晋名士的风骨。
　　我劝阿韦，其实不如给吴先生做妾，比嫁曹旱更长久，阿韦听了哭的更惨。
　　怪了，难道嫁给这么有地位的人她都不高兴？女人不都是爱钱爱势的？
　　阿韦嫁人我得准备嫁妆，可惜我穷鬼一个，索性许诺，把随身的软刀送她。曹旱纳妾的日子定在摆擂的最后一天——这是要让全武林的人给他道贺，果然霸气。
　　那天我不是被杀、就是杀了很多人真的“天下第一”了，那把软刀，也可以送人了。

　　开擂的前夜，我去看阿韦，灯下的美人泪眼婆娑，一声声的叫我名字。
　　我只想喝醉，不停往自己肚里倒酒：“阿韦，你生来是武林霸主家的人，目光要长远。”
　　我看着周围黑的像夜的山峰密林：“我要是曹旱，就会在密林里排兵布阵。那些逞英雄来的大侠们听话还好，不听，哼，我就让几万匹夫拿命累死他们。”
　　阿韦不哭了，变了清冷：“你是最冷酷的人。”
　　我说：“你现在攀高枝了，不怕我，敢骂我了？”
　　我狂笑而去。遇到吴先生，他笑眯眯的：“舍不得阿韦？”

　　酒意上头，我忘了忌讳拍着他的左肩：“我是舍不得我的命，保命保了三十年，终于把它送出去了。阿韦就托付给帮主和先生了，让她给我收尸。”
　　吴先生叹：“你是有情谊的。”
　　我感慨：“不是曹帮主救我，我九岁那年就被野狼吃了，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天下第一快刀？”

　　这是只有曹旱、吴先生和我三个人知道的秘密：我九岁家破人亡，在野地里被曹旱搭救，他待我极好，两年后他派我北上潜入轻教。轻教待我也不错，尤其是齐峰和教我武功的师父，但我终究是曹帮的人，这个没法改变——我的命是曹旱的。

　　开擂的前三战怕冷场，打擂的都是曹帮安排好的，他们要假败给我，还要挑拨起在场英雄对我的激愤。这一点我做的比那三个托到位多了——直接把他们杀了，都是一刀致命。

　　少林武当的和尚道士念佛诵经的直说“罪过”。
　　我看到曹旱和吴先生惊愕的互视一眼，他们为什么不满呢？台下的人不正都想一起拥上来把我撕了？

　　果然群雄激怒，抛开单打独斗江湖规则，哄吵吵近千人围攻我一个，曹旱和吴先生反而主持正义引领豪杰们要围剿我。
　　我还看到了自己在轻教的师父——今天的软三刀是他亲手锻造的——也混在人群中向我冲来。

　　果然江湖是要讲正义的，我这样的人是该被诛伐。
　　而我致力于轻功第一的战略也是极有远见的。

　　我向着曹帮盘踞的群山之巅飞掠而去，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追杀者。

　　我立在悬崖峭壁上等他们，指点他们看山脚下密密匝匝被阳光反射的刀枪剑戟、鞍光盔甲：“那是曹帮的人，或者应该说是朝廷的军队。我的任务就是把江湖中人引到这里等着被朝廷的军队围歼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