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枕流

79、魁地奇世界杯

　　“那我们走了。”赫敏从格兰杰夫人手中接过手提箱，又马上被西里斯接了过去。
　　格兰杰夫人亲吻她的脸颊，“玩得愉快，亲爱的。”抚着她的脖颈，深切地望着她。
　　“诸事小心，一旦不对就按我告诉你的方法通知我。”赫敏将自己的手覆在格兰杰夫人的手背上，再一次想起了几天前的晚上与赫敏的交谈。格兰杰夫妇就算对自己的身份有怀疑仍然关爱如旧，赫敏宁愿让父母忘掉自己也要保护他们不受伤害，这一家人这样深刻地爱着彼此，她又怎么能总是成为阻碍？
　　格兰杰先生最后拥抱了赫敏，“你也要小心，孩子，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爸爸。”
　　西里斯放好了行李，站在车前爽朗地笑着，“请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赫敏的。”
　　“布莱克先生，一切就拜托你了。”格兰杰先生帮赫敏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玩得愉快，再见，乖女儿。”
　　“再见，妈妈，再见，爸爸。”
　　车子发动了，赫敏看着后视镜里格兰杰夫妇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
　　“我们直接去陋居，明天从那儿出发去决赛场地。”西里斯注意着路况，一手在置物盒里摸索着，“介意我抽支烟吗？”
　　“请便。”赫敏一只手支在车门上，歪着脑袋靠在上面。
　　西里斯打偏了方向盘，吐出一口烟雾，“在想什么？”
　　“没什么。”赫敏吁了口气，扭头看着西里斯，“最近那一方没有动静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集会了。”
　　西里斯做了个怪相，“没有，或者说，没让我们发现。斯内普整天不见人影，我怀疑他是不是被伏地魔囚禁了。”
　　他半开玩笑的语气让赫敏不禁皱起了眉，“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我们是同一阵线的伙伴。”
　　“好吧，我道歉。”西里斯无所谓地耸耸肩，“但不能否认，这种情况，对于斯内普来说并不乐观。伏地魔现在做起事来甚至可以说是谨小慎微，如果不是确定他是从斯莱特林走出去的，我都怀疑食死徒的主子是不是换了个赫奇帕奇。”
　　你到底能不能正经一点，赫敏瞪着眼睛望着西里斯。
　　“好吧好吧，我们赶路。”西里斯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踩油门，换档，发动机“嗡——”地一声响，路虎逐渐脱离了人烟稀少的道路，一路冲上天。
　　到达陋居，哈利和罗恩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等车子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拉开车门。
　　“哈利。”赫敏下车拥住他。
　　罗恩在一旁瘪瘪嘴，“难道你就只看到他一个人吗？”
　　赫敏与哈利相视而笑，转身抱了抱罗恩，“当然还有你，罗恩。”
　　“别以为这样就算了。”罗恩很是愤愤不平，“你们俩太不够意思了，倒是说说看，你们俩有多少秘密都背着我。”
　　“小罗尼又生气了。”
　　“小罗尼在闹别扭呢。”
　　“很高兴见到你，赫敏。”双胞胎异口同声，一左一右地勾住了罗恩的脖子，弗雷德或者是乔治使劲揉乱了罗恩的头发，“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朋友之间也有应该有自己的隐私，蠢弟弟。”
　　“可是我都没有瞒着他们！”罗恩理直气壮。
　　双胞胎露出了一模一样的坏笑，“是吗？那你的床头柜下面压着什么？”
　　“我……”罗恩语塞，马上又变得怒气冲冲，“你们进过我的房间！”
　　“不是我。”乔治笑嘻嘻地说，松开罗恩退后一步，“也不是弗雷德。”
　　“准确来说，是妈妈。”弗雷德也随着他退后一步，双胞胎勾肩搭背，像是粘在一起的连体婴，“祝你好运，妈妈的好宝贝。”说完两个人就咯咯怪笑着回到房子里去了。
　　“真讨厌！”罗恩气哼哼地冲着他哥哥们的背影大喊，转过头白了一眼窃笑的赫敏和哈利，“快进去吧，比尔和查理也回来了，你还没见过他们吧，赫敏？”
　　“哦，是的。”没见过他们长大的样子，赫敏在心里补充道。
　　晚餐是在花园里进行了，人实在太多了，韦斯莱一家、赫敏、西里斯、莱姆斯……竟然还有疯眼汉，这可真够让人惊讶的。
　　“教授，您怎么会在这儿？”赫敏在一桌子人关于魁地奇的热烈讨论中与穆迪私语。
　　穆迪灌了一口自己壶里的饮料，正常的眼睛盯着赫敏刚刚给他盛的香肠，魔眼转到了脑后，只留下了眼白，“总得有人来看着你们别出乱子。”
　　好吧，哈利身边多个高强的人以防万一也不错，赫敏舀了一勺土豆泥，犹豫地问：“我听西里斯说……西弗勒斯最近没有消息？”
　　魔眼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角度，看了看赫敏，“我就知道布莱克的嘴巴靠不住。”
　　“嘿，我可不在保密名单里。”赫敏不服气地说。
　　穆迪原本就歪斜的嘴巴撇得更加扭曲，“就当你说的对。没错，我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上斯内普了，不过这不是第一次，等他找到空隙，就会重新露面了。”
　　不是第一次……赫敏觉得自己吃不下东西了，“难道我们不能帮帮他？”
　　“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傻话！”穆迪不屑地用鼻子出了个声儿，“帮他？怎么帮？一旦我们出手，他只会死得更快。”
　　“赫敏，你难道在请穆迪教授给做下学期的课前辅导吗？”罗恩大大咧咧地说，看得出来，他非常高兴，一脸兴奋的绯红，“大家一起聊吧，我们正说到球队呢，你支持谁？”
　　赫敏的心思根本不在魁地奇上，敷衍地笑着说：“爱尔兰吧，大概……”
　　“没错，当然是爱尔兰，可谁都不能拒绝崇拜克鲁姆，不是吗？他是个天才！”
　　“魁地奇可不是靠个人英雄主义获胜，罗恩。”查理很理性地告诫弟弟。
　　“可他就是很棒！”罗恩坚持捍卫偶像。
　　哈利弱弱地问：“克鲁姆是谁……”
　　接下来被哈利相当“门外汉”的问题弄得怪叫的韦斯莱兄弟一股脑地涌上来，给哈利普及关于“世界上最年轻的天才找球手”的入门知识。
　　“明天够傲罗们喝一壶的，看着吧……”穆迪在旁边咕哝了一句。
　　赫敏笑笑，万众瞩目的魁地奇决赛，治安可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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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这一次也是莉莉第一次看到魁地奇世界杯的比赛。上学的时候詹姆倒是邀请过她一次，可是那个时候，呃……他们之间的友好程度有点让人遗憾。结婚之后忙碌于战争，更别提悠闲地看比赛了，再后来……就是这一次了。
　　狂热的气氛极富感染力，即便是心事重重的赫敏也控制不住咧开的嘴，韦斯莱先生口若悬河地给孩子们（主要是哈利）讲有关世界杯的一切趣事和魔法部做的那些布置，当然还有引荐各种各样的熟人。西里斯身为傲罗，这种时候自然工作缠身，他一早就把票给了莱姆斯，让他陪着哈利和赫敏。
　　顶层包厢里的其他空位逐渐被填满，没过一会儿，他们见到了打扮光鲜却难掩疲态的康奈利•福吉。
　　“哦，亚瑟，你好。”他笑得勉强，“一切都好，不是吗？”
　　“都很好，部长。”韦斯莱先生说，“哈利在这儿呢，部长。”
　　赫敏敏锐地察觉到福吉一瞬间的紧张，他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向哈利伸出手，“啊，哈利，见到你真好，没有比你平安无恙更好的了。”
　　“谢谢你，部长。”哈利以一种罕见的成熟握住了福吉的手，凑上去压低声音，“可是伏地魔也平安无恙呢。”
　　福吉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又强行压制住了，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狰狞，“今天别说这个，行吗？邓布利多已经在我耳朵边上吵吵了几个月了，看在梅林的份上，哈利，你还是个孩子！”
　　“一个一岁时就被伏地魔追杀的孩子。”赫敏冷淡地说，对福吉毫不怜悯，作为魔法部长，他的消极抵抗会害了更多的人。
　　“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保加利亚的部长，奥巴隆斯克先生。”他生硬地扯开话题，让开一步露出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又向那位奥巴隆斯克先生打手势比划，“哈利•波特——你会知道的，大难不死的男孩——你一定能明白他是谁——”
　　保加利亚的部长先是困惑，在看到哈利额头上的伤疤之后，兴奋地跟他的同伴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
　　“没错，我就知道他会明白的。好了，亚瑟，闲聊就到这儿，你看，我得陪着贵客。”福吉目光闪烁地找借口脱身，“再见，哈利，我仍然希望你一切都好。”他以一种长辈宽容似的语气说，还拍了拍哈利的肩，以示亲热。
　　“伪君子！”罗恩冲福吉的背影做鬼脸。
　　哈利拽了他一下，警告道：“马尔福！”
　　马尔福一家一起走进了包厢，德拉科和他父亲是一身做工精细的燕尾服，他的母亲打扮得像维多利亚时期的贵妇，头上戴了一顶小礼帽，帽子上垂下黑纱罩了半边脸。三口人全是一身黑，神情倨傲，不可一世。
　　哈利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正好与德拉科的视线相撞，罗恩也迅速扭过头去加入了这无声的战斗，最后以德拉科轻蔑而别扭的别开头告终。
　　“福吉，今年的票是怎么了，格外便宜吗？”卢修斯的眼睛在赫敏这一伙人身上一一掠过，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拖着慢吞吞的调子问道。
　　福吉不明所以，“我倒不觉得，话说回来，你是魔法部的贵宾，根本用不着票，卢修斯。”
　　卢修斯发出居心叵测地哼笑，带着他的妻儿往他们的座位去了。
　　场上的观众席差不多被填满，卢多•巴格曼和巴蒂•克劳奇双双走进包厢，巴格曼红光满面，“还满意吗，部长？”
　　“很好，卢多。干得漂亮极了！”福吉很有威严地赞许。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福吉气派地挥挥手，“当然，你觉得可以，就开始吧。”
　　克劳奇面无表情地坐在了福吉身边属于他的位置上，充当两位语言不通的魔法部长的临时翻译。
　　巴格曼走到了保加利亚的部长旁边的高台上，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声音洪亮！”扩音咒的效果不容置疑，巴格曼热情洋溢的声音立即充满了整个赛场，“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
　　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把赛场辉煌的金顶都掀飞了。
　　“莱姆斯，你还好吗？”赫敏担心地看着他。
　　狼人的精神状态很差，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刚才福吉过来他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赫敏很了解莱姆斯，如果不是难受得不行，他绝对不会失礼于人。
　　“别担心我，我的问题不大。”莱姆斯棕色的眼瞳温润如常，但里面的血丝却掩藏不住，“我只是有点儿担心唐克斯，她一个人在贝尔神父身边，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神父是个强大的巫师，他不会有事的。唐克斯也是出色的傲罗，”赫敏安慰他，“总不会这么巧，你一离开就出问题。”
　　一阵不容忽视的欢呼声伴随着金闪闪的“雨”把两个人的注意力拉回赛场。
　　“给！”罗恩大方地往赫敏怀里洒了一把金光，“你光顾着说话了！”
　　是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赫敏笑呵呵地接受了，莱姆斯怀里同样被哈利洒了一大把。
　　“现在，女士们，先生们，热烈欢迎——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队！”巴格曼的声音再次从喧闹中突围而出，“我给大家介绍——迪米特洛夫！伊万诺瓦！佐格拉夫！莱弗斯基！沃卡诺夫！沃尔科夫！”他每念一个名字，一道鲜红的身影就飞进场内，快得像咒语的光。
　　巴格曼停顿了一下，运足了气，大声吼道，“接下来是——克鲁姆！”
　　只看场上的反应也知道克鲁姆到底有多受欢迎了，之前出场的队友简直成了他的陪衬，他们所获得的欢呼与掌声也成了预热，当爱尔兰队终于出场时，赫敏几乎以为自己患了耳鸣症。
　　“最后是我们尊敬的裁判，不远万里从埃及飞来的、深受拥护的国际魁地奇联合会主席——哈桑•穆斯塔发！”
　　一个瘦小但精神矍铄的老头儿骑上扫帚，十分潇洒地一脚踹开了装着鬼飞球、游走球和金色飞贼的木箱，然后一吹口哨，跟着它们升空了。
　　比赛开始！
　　哦……赫敏不得不承认，克鲁姆是个货真价实的天才，那行云流水的飞行，神鬼莫测的球技，整场比赛简直就像克鲁姆和爱尔兰队，1V7的表演赛！
　　“莫兰再进一球！现在是170:10！哦……真是太精彩了！”巴格曼似乎激动得不能自已了。
　　不光上面打得很精彩，下面打得也很精彩，魔法部的巫师大声训斥，挥舞着魔杖试图分开混战在一起的小矮妖和媚娃。更糟糕的是，裁判的扫帚被点着了，就连克鲁姆受伤他都没有发现。
　　“他受伤了！”赫敏有些焦急地握住哈利的胳膊。
　　“谁？”
　　“克鲁姆。”
　　“哦……”
　　怪异的对话让赫敏忍不住回过头，看到哈利另一只手捂着额头，满脸细汗，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事……”哈利摇摇头，咬着牙说。
　　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赫敏扶住哈利的双肩，急切地问：“伤疤疼吗？”
　　“快看林齐！”罗恩上蹿下跳，回头的间隙发现他们情况不对，“怎么了哈利？”
　　“伤疤……有点儿疼……”哈利飞快地用力眨眼睛，想把眼泪挤回去。
　　莱姆斯本来就留着一点儿心思，没有完全放在比赛上，很快也注意到了哈利的异常，“怎么回事？”
　　“哈利说他伤疤疼。”赫敏回过头说，紧紧搂着哈利。
　　“爱尔兰队获胜了！”巴格曼喊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可是爱尔兰队获胜了——天哪，我想大家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哈利的脸色更加苍白，豌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落，赫敏有点六神无主，什么都不重要，谁赢谁输，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要别让哈利受苦就行……
　　很多只手朝他们俩伸过来，罗恩、莱姆斯、亚瑟、比尔、查理、弗雷德、乔治……可是哈利没有一点好转……赫敏把哈利搂得更紧……谁来帮帮他，帮帮我的儿子……
　　“现在，爱尔兰队的队员在他们吉祥物的陪伴下绕场一周，魁地奇世界杯奖杯被送到了顶层包厢！”巴格曼洪钟般的声音说道。
　　强光将顶层包厢照得如同白昼，两扇包着软皮革的包厢大门被推开了，两个穿着黑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抬着金灿灿地魁地奇奖杯走了进来。不仅装束怪异，举动更让人费解，他们明明抬着奖杯却没有向已经准备好了的福吉走过去，反而让在了一边。
　　福吉因尴尬而感到恼火，“你们想干什——”
　　他说不下去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脸色难看得跟哈利不相上下，连嘴唇都开始颤抖。不光是福吉，包厢里再没有一个人有质问那两个男人的能力——因为他们让开路之后，一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
　　他步履从容，所过之处，每个人都下意识地退开。
　　“啊……”哈利压抑地嘶叫。除了抱着他的赫敏，韦斯莱一家和莱姆斯已经在他之前形成了一道半圆形的人墙。
　　那个男人却好像没看到他们似的，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巴格曼所站的高台走去。体育司司长躬下身子，恭敬地退到一边。
　　他终于完全暴露高台辉煌的光亮之下，出现在十万观众的视线里。
　　“恭喜！”他说，仿佛即位的君王在对臣民们演讲，“为爱尔兰的胜利——为保加利亚的英勇——为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仰起头望着赛场闪耀的顶棚，慢慢举起双臂，就像在拥抱太阳，“为我……伏地魔归来！”
　　魔杖挥舞，一瞬间光线全灭。下一刻，幽幽的绿光如同鬼火，缓缓在赛场的各个角落闪烁、凝聚，比夜色更浓稠的黑暗将没有绿光的空间填满，骷髅里的巨蛇摩擦着空气探出它蜿蜒的身体，蛇信吞吐间，发出鞭笞似的声音。一个巨大的黑魔标记实体一般在伏地魔身后冉冉成形。
　　哈利猛地抽搐，再也自抑不住，“啊啊啊——”
　　惨叫声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赛场的死寂。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好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