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枕流

70、斯莱特林保卫战（下）

　　扎比尼坐在窗边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独自出神。与其他三个学院相比，作为斯莱特林的唯一福利，大概就是不必担心这样做会招来窗外的恶咒袭击。
　　“你听见什么了吗？”一直无聊地玩自己头发的潘西突然发问，眯着眼睛盯着火车的天花板。
　　高尔从零食堆里抬起头，用一只手捂着嘴，大力咀嚼着好不容易塞进去的巧克力蛙，茫然地看着潘西，“哦惹？（What？）”
　　潘西以“你真是无药可救”的眼神剜了高尔一眼，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抖了抖长裙，“我出去走走。”
　　“我劝你别这样做，潘西。”扎比尼终于舍得收回视线，略略抬高了头斜觑着潘西。
　　潘西跳华尔兹似的优雅转身，假笑着问：“为什么不？”
　　“咚。”
　　这一下子，单间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全都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老鼠会在火车顶上跑吗？”潘西脸上的笑意不见了。
　　扎比尼示意她噤声，从袍子里抽出了魔杖，克拉布抓紧时间将最后一块松仁蛋糕叼进嘴里，在桌布上把手揩干净，与高尔一起站了起来。
　　竖起耳朵静听。
　　然而天花板上再无声息，只有火车的轰鸣持续不断。
　　“怎么回事？”克拉布哼哼着说，一屁股轧回座位上，又拆开了一块吹宝泡泡糖。
　　高尔很乐意跟他一起重新投入到零食中去。潘西对他们轻蔑地轻哼了一声，正要和扎比尼说话，窗外忽然一片银光，让所有人不得不遮住眼睛。潘西从指缝中窥去，一只银色的牡鹿穿透了窗户的玻璃，迈着优雅地步子踏进车厢。耀眼的光线变得柔和，如同月光一般，笼罩在那头美丽动物的身上。
　　“这是——”她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放下手。
　　扎比尼很是惊异，却又忍不住赞叹，“哇噢——哪来的守护神？”
　　牡鹿走到他和潘西之间，低下头，用角温和地触碰他的胸口，然后抬起头来，口出人言，“请不要惊慌，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对你们有好处。”
　　这下扎比尼是真的震惊了，就连潘西也毫无淑女风范的张口结舌，更别说已经彻底傻了的克拉布和高尔了。
　　——守护神传信？！
　　难道有傲罗到了？或者是邓布利多一方的人？
　　四个斯莱特林把眼睛放大到平时的两倍，却没能从彼此的眼神中获得像平时那样的默契。
　　牡鹿没有停留在此等候，潇洒地转身，穿门而出，像过道内跑去。
　　“我去看看。”潘西一把拉开单间的门，追着牡鹿跑了出去。
　　“等等！”扎比尼喊道，可是已经晚了。
　　巡视的食死徒和过道两边单间的学生们显然发现了异动，骚动声像由远而近的蜂群，逐渐清晰起来。
　　扎比尼看看仍在发呆的高尔和克拉布，咬紧下唇，挣扎了片刻，用魔杖抬起了半扇窗户。
　　几乎是同时，一道红光直射进来，扎比尼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仰面跌倒在地。高尔和克拉布扫开零食，从裤袋里拔出魔杖。
　　“统统石化！”
　　“速速禁锢！无声无息！”
　　接连两声闷响，两人先后砸在倒地的扎比尼身上。
　　“哦，梅林，他的肠子竟然没有从嘴里喷出来。”乔治率先翻入车厢，迅速与车厢内的色彩融为一体。
　　“闭嘴，乔治。”珀西低斥，颇为爬窗而入这种出场方式感到窝火，拍打着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乔治毫不在意地撇撇嘴，“这里交给你了，珀西。”边说边猫着腰像洛丽丝夫人一样贴着过道上相连的门板滑了出去。
　　珀西在他身后拉上了单间的门，混淆咒忽略咒静音咒之类的朝门上扔了一堆，将地上的三个斯莱特林漂浮到各自的座位上，不耐烦地吐了口气，这才朝窗外探出头去，“下来吧。”
　　佩内洛第一个露出脸来，抓住珀西递出的双手，借力翻进了窗子，稍作整理后，问珀西，“赫敏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她的身后，另一个拉文克劳男生也跳了进来。
　　“基于她三年级就能熟练施展幻身咒，并且能够用守护神传信，”珀西用力往上一推眼镜，“我想，没问题。”
　　“嘣——”第一个尖啸飞盘仿佛信号一般被击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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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色的牡鹿在车厢过道内从容跑过，吸引了所有食死徒的目光后，回头冲他们一声长鸣，悠然消失。
　　片刻尴尬的沉默之后，几个食死徒自发地转过身，呵斥着围在门口的斯莱特林，将他们趋回包厢内。
　　“你知道那个守护神属于谁吗？”
　　冷不丁听到耳侧有人发问，斯内普疾转过身，冷冷地将那人上下打量一番，“我不是摄魂怪，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我面前展示自己的守护神，卢克伍德。”
　　卢克伍德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身后的某个方向，仿佛猛兽低嚎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斯内普不动声色地转移到另一侧，随时准备施咒让身边的食死徒动弹不得。
　　“什么东西？”诺特显得不慌不忙。
　　他马上就得到了答案，一个急速旋转着的扁平黑影携着刺耳的尖啸声划破空气朝他们之间飞来。
　　诺特懒洋洋地一挥魔杖，那黑影“嘭”地一声，四分五裂，“尖啸飞盘。看来车上的孩子们有人违反校规了。”他阴沉地呵呵笑着，全然不放在心上。
　　可惜这个不是佐科产品，而是经过韦斯莱双胞胎改造过的，飞盘碎片落地之后仍在发出刺痛耳膜的尖啸，就像是突然出现了几何倍数的尖啸飞盘。
　　“看来违禁品有新花样。”麦克尼尔兴奋地喘了口气，拔下了腰间的斧子，使劲去剁那些碎片。
　　斯内普一个障碍重重将他从碎片旁边推开，“蠢材！这样只会更多！”但他说错了，被剁得更碎的飞盘闭上了“嘴”。
　　“有效！”麦克尼尔大声宣布，就像他行刑之前总爱发出宣告那样，更加兴致勃勃地去砍那些碎片，声音中有神经质的狂热，“等我解决这些，就去砍下扔它的人的脑袋！”
　　斯内普嫌恶地卷起嘴唇，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低级区域，去巡视他的学生。
　　脚步还没迈开，有四五个单间的门几乎同时拉开，大粪弹遍地开花，车厢两头的隔断门被爆破，新的尖啸飞盘再次开始折磨食死徒和斯莱特林的听觉。
　　“击碎它们！”诺特愠怒地说，“彻底粉碎！”
　　如果只有改造过的尖啸飞盘，不得不说他的确找到了窍门，可惜，双胞胎喜欢开发新产品。夹杂在尖啸飞盘中的，是新一代的带牙飞盘，于尖啸飞盘不同的是，击碎之后，它们的碎片会变成类似于子弹的小颗粒。也就是说食死徒将在带有强烈刺激性气味的烟雾中对抗“散弹枪”五十米内的无差别射击……
　　当然，面对食死徒，不能指望这就能一击成功。在造成足够混乱后，赫敏•格兰杰清亮的少女嗓音在扩音咒的帮助下，响彻整辆列车。
　　“不再年轻的女士们和先生们，请允许我为你们带来一个对你们来说肯定算得上不幸的消息，霍格沃茨特快已经被我方控制。我谨为刚才稍显粗鲁的见面礼表示遗憾，但我想，这是最快捷明了的方式——让你们注意到我们的到来。如果你们不介意，请立即停止驾驶室内的一切活动，撤离霍格沃茨特快，我方将暂不追究，但保留追究的权利。我方全体——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谨上。”
　　“在给我们说笑话吗？！”麦克尼尔在烟雾中高喊。
　　话音未落，他就被倒提着脱离烟雾，挂在贴着车顶的空中，成了活靶子。两秒钟后，金钟落地，麦克尼尔已经变成了长满粗黑长毛，面部尽是脓包的人形生物。
　　箭已离弦。
　　烟雾中各种颜色的闪光交错，不知是谁招来了一阵狂风，失去了烟雾的掩护，学生与食死徒之间的战争彻底暴露。
　　“粉身碎骨！”安吉丽娜干脆利索地甩出了一道光芒。
　　乔治和她一起对上了诺特，对方躲开他们的咒语，回以恶咒，嚣张地讥笑，“学生水平的战斗，不是吗？呃——”话音一窒，他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赫敏没等他扑地，就马上转向另一个方向，她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故意念出咒语好给他的学生一些警告吗？不过韦斯莱家的三儿子，可不是个轻易能甩掉的对手。
　　她在防御与反击的间隙，给周围的单间设下防御，确保里面的斯莱特林不会被卷入战斗。这场战斗他们绝对不能参与——不论作为哪一方。
　　视线边缘瞥见一道红光向自己袭来，赫敏赶紧用铁甲咒挡住，还以一记“昏昏倒地”。
　　“赫敏•格兰杰。”对方肯定地说。
　　赫敏一挑眉，“你认识我？”
　　对方似乎很有聊天的兴致，“格兰芬多的全优生，真遗憾，如果时间转换器还在你手里，你会做什么？”
　　这句话倒让赫敏吃了一惊，米勒娃上学期给她申请到的时间转换器应该是一个秘密，在完成邓布利多的任务之后，就已经被收回。现在怎么会被食死徒轻易点破？
　　“你是奸细。”赫敏沉声说。魔法部已经有食死徒渗透了，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深。
　　那人阴恻恻地嘿笑，“让我见识见识全优生的水平，如何？钻心剜骨——”
　　赫敏早有防备，用飞来咒招来了半死不活的麦克尼尔当了活盾牌，马上又将他掷了出去。
　　“这是格兰芬多的勇敢吗？拿无关的人当肉盾？”那人一边飞快地发咒，一边向赫敏逼近。
　　“他穿着那身衣服，带着伏地魔的标记，哪里是无关的人？”赫敏左右腾挪，尽所能地施放攻击力更强的咒语。
　　又一记“刀斧加身”朝着赫敏射了回来，左边是罗杰•戴维斯，右边是被他们进入车厢时放倒的斯莱特林的单间——
　　避无可避。
　　在赫敏反应过来之前，突然的失重感已经击中了她，头朝下被倒拎起来，幸好魔杖仍紧握手中，赫敏给了自己一个金钟落地，借着下落的力道，一拧腰摔在了离乔治更远的地上。一道红光贴着她的右臂撞散在地面。
　　被咒语割下的头发飘飘扬扬地散落在她跟前，看来只好改换发型了。赫敏苦笑。
　　躺在地上的那一会儿，她才觉察出火车的动静不对，心惊之后，赶紧仰头望向窗外——的确在减速。
　　慢下来的速度越来越明显，战斗中的人也逐渐发觉，食死徒陡然加紧了攻势，赫敏一阵振奋——看来不在黑暗一方的意料之中。
　　“啪”地声响，如同一记鞭子狠狠抽上了食死徒的身体。
　　“昏昏倒地！”
　　熟悉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出现在狭长的车厢之中，学生们的对手被终于赶到的教授们接下了。
　　当邓布利多的银白长须的光芒映入人们的眼中，最后死守的几个食死徒也迫不及待地追随他们的同伙，匆忙幻影移行。
　　“教授！”赫敏朝那位迟到的老人走去，“其他一切怎么样了？”
　　邓布利多面容严肃，“恐怕我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乐观。”
　　赫敏的心情沉入低谷，沉默片刻，她低声说，“我去找哈利。”
　　“西里斯和阿拉斯托在驾驶室。”麦格教授冲她点点头，往受了伤的学生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