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昨日重现（四）（加了一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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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来找巴沙特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结果这下干脆撞进了蛇洞。
斯内普和赫敏同时被无形的手拎了起来，像货物一样靠着墙堆在一起，而莉莉和巴沙特则一人拉过一张扶手椅，与他们面对面坐下。
“年轻的先生和小姐，我对我必须这样对你们感到抱歉，不过这样，我们就可以开始谈话了。”莉莉笑着说，好像她刚刚给他们倒了杯茶并邀请他们坐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一样。
喉咙里的阻塞感消失了，赫敏猛咳了两声，“真该死。”她对斯内普小声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能笑得这么可恶。”
斯内普嘴角抽动了几下，“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赫敏瞪了他一眼，然后用正常的音量对莉莉说：“我们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谅。波特夫人，”赫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刚才我们在门口已经向这个房子的主人表明过身份了，我不认为你有权代她招待客人。”
“呵呵，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巴希达非常和气地笑了，“我倒很愿意让波特夫人代我弄清你们的身份和目的。”
莉莉笑得更加开朗，“我现在取得授权了。那么，你们是什么人？”
“霍格沃茨的学生，格兰芬多的。”赫敏说。
莉莉看了套着马尔福皮的斯内普一眼，“你，还是你和他？”
难道西弗勒斯的蛇信子就吐得这么明显吗？赫敏无奈地想，表面上倒是一口咬定，“我们都是。”
“是吗？”莉莉站起来，走到两个人面前，弯下腰笑着打量了好一会儿，“一个长着马尔福脸的格兰芬多？”
“我不是马尔福。”斯内普坚决地说，除了这张脸和这副架子，他确实不是。
“格兰芬多院的公共休息室在哪？”莉莉一边说，一边冲赫敏摇摇手，“我是在问他，亲爱的。”
赫敏在心里松了口气，幸好，西弗勒斯是知道的，上学时就知道。
“8楼走廊的尽头，胖夫人画像后面。”
莉莉点点头，“说的没错。不过我不相信真的是邓布利多派你们来的，要知道现在外面到处是他们的人，你们两个孩子单独找到这儿来，这简直就是对你们的生命不负责任。所以，很抱歉……”说着将魔杖一挥，“飞来飞去。”
赫敏的魔杖、时间转换器、斯内普的药瓶、魔杖、贝尔神父给他的时间守恒器……总之两个人身上所携带的与魔法沾边的东西，全飞了出来，争先恐后地往莉莉手里钻。
她冲他们一笑，将药瓶打开一嗅，“啊哈，复方汤剂。也许我们应该耐心等待一会儿，看看你们会变成谁。”
赫敏极力控制着面部肌肉，不让它们露出一丝不该有的表情，但她仍然从莉莉眼睛里的影子看出了自己的僵硬。她该怎么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当她经历过生死乍变之后，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对付不了自己！这真够可笑的。
药瓶被随意搁置在一旁的橱柜上，莉莉又拿过时间转换器，脸色立即变得严肃，“时间转换器？你们到底是谁？”
“除非你松开我们，否则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真是笨拙的挣扎，赫敏觉得十分泄气，她到底是怎么了？
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斯内普突然开口了，“你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我们显出本来面目吗？”
“什么意思？”莉莉的脸色更加阴沉，直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俩。
斯内普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哈利•波特……”
巴希达倒吸一口冷气，不安地看向莉莉，莉莉抿了抿嘴唇，“你们……”
的确，如果有什么能够让她紧张，哈利是最好的把柄。赫敏平静下来，观察着莉莉的神色，这个时候保持安静，让她们的注意力全放在西弗勒斯的话上，就是最好的配合。
“我们不是食死徒。”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两只眼睛始终与莉莉对视，“是邓布利多派我们来的——因为那个预言。”
“预言？”巴希达不解地皱起眉，也许是习惯使然，对她不了解的事情，她总是兴趣浓厚，“什么预言？”
莉莉已经转过身去，语气抱歉，“巴希达，对不起，能不能让我单独跟他们谈谈？”
巴希达看看莉莉，又看看赫敏和斯内普，遗憾地点点头，“好吧，我去外面走走。”
“非常感谢。”莉莉目送她离开，直到听到关门声，才将视线转到地上的两个人身上，“也许我们现在可以对彼此说实话了。”
赫敏淡定地说：“我们一直在说实话。”
莉莉嗤之以鼻，“你们甚至不拿真实的面孔示人。”
“我认为这是必须的。”赫敏似乎找到一些正常的感觉，“你难道要我们顶着真实的脸在伏地魔的眼皮底下招摇到这儿？放开我们。”
“可以，但魔杖不行。”莉莉将两个人的魔杖攥在手中，魔杖一挥，两个人的束缚解除了。
赫敏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关节，站了起来，“波特夫人，你并不知道完整的预言，不是吗？”
“没错。”莉莉坦然承认。
“其实黑魔头也不知道。”斯内普说。
胃里猛地被揪了一把，赫敏扭头死死盯着斯内普。
“他只知道一半。预言中也没有明确提及哈利，是黑魔王自己的选择。”斯内普硬邦邦地说，眼神空洞地望着莉莉身后的壁炉，火光在他的眼睛里一跳一跳，却照不亮更深的幽暗。
“黑魔王？”莉莉咀嚼着这个词，魔杖再次指向了斯内普的心脏，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斯内普不再说话。赫敏低下头，注意到斯内普自始至终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眯起了眼睛。
“你……”莉莉还想继续问什么。
但她没有机会了，“现在——！”斯内普大喝一声。
赫敏一头撞向莉莉，一道红光从莉莉的魔杖发出，擦着斯内普的耳朵射到了墙上，斯内普立即扑过来，将莉莉双手反折在身后，死死压在地上。赫敏赶紧捡起掉落在一旁的两支魔杖，又将时间转换器塞进口袋。
“抓住我！”斯内普喊道。
赫敏握住他手臂的一瞬间，立即像挤进了一条狭长的水管，肺部几乎要被挤出胸腔，随从显形的滋味真是尝试几次都不会喜欢。管道尽头的光点越来越大，赫敏疑心自己是不是听到一种开啤酒瓶的声音，“啵”地一声，她和斯内普贴着墙站在巴沙特的院子里。
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赫敏匆忙掏出时间转换器，“头伸过来。”
铂金色的脑袋靠了过来，链子立马套了过去。猛然抬头间，赫敏看到了旁边的窗下一个诡异的画面，嘴角微微扬起，重新扣好链子，握住沙漏两端，用力一扭。
时间飞速倒退，当周围的风声消失，两人还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势，斯内普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用口型问：“一小时前？”
赫敏点点头，把他的魔杖递还给他，小心翼翼地弯着腰，贴着墙往房子的侧面慢慢走过去。
“呼——”赫敏躲在了墙根一株高大的盆栽后面，“从前面看不见了吧？”
斯内普跟在她身后蹲了下来，探头往树篱中央的栅栏门瞟了两眼，“从我们走过来的方向看不见。”
那就好。赫敏瘫坐在地上，调整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
“待会儿我们得击昏巴希达，再消除她对这件事的记忆，然后在我们离开后进屋消除我的记忆。”赫敏用耳语的音量对斯内普说出自己的计划。
斯内普摇了摇头，“这样时间上来不及，记得吗，巴沙特离开起居室到关门，只有很短的时间，如果拖久了，屋子里的莉莉就会起疑。”
“那么分工，你对付巴希达，我对付我自己。”赫敏说完，不禁苦笑，这种说法真是别扭。
“不，我们换过来。我来对付莉莉。”
赫敏盯着斯内普的眼睛，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都没有看到。
“……好吧。”
接下来就是等待。
他们从这个角度看不见栅栏门那里的情况，只能靠听。巴希达从房子里走出来……在跟他们对话……他们进入了院子……进屋了……
“走。”斯内普率先弯腰往房子的门口摸过去，与赫敏一人蹲在一边。
屋子里的声音模糊的传出来，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巴希达的拐杖杵地的声音透出门板逐渐清晰。赫敏对斯内普点点头，魔杖紧紧贴在胸前，只要巴希达一开门……就是现在——
两道红光同时射出，巴希达随之倒下，赫敏立即接住，差点被带倒，斯内普一把扶住，然后像猫一样无声地蹿入门中，带上了门。
赫敏费劲地拖着巴希达离开门口，让她依着墙歪着坐下。
“抱歉，巴希达，我也不想这样对你。”赫敏愧疚地说，然后给了她一个“一忘皆空。”
刚刚完成，就听见房子里西弗勒斯的大喊，“现在——！”
下一刻，他们出现在门边，她看到自己注意到了这边，赶紧用食指贴近唇边，“嘘——”
那一个赫敏嘴角抽搐了一下，把链子扣好，扭动了时间转换器。
紧接着便听到房子里再次传来斯内普的喊声：“摄神取念！”
赫敏如遭雷击，拔腿便冲向房门，西弗勒斯他怎么改——？！
“开门！”赫敏拼命敲了几下，立马又反应过来自己有多愚蠢，用魔杖对准门锁，“阿拉霍洞开！”
门“嘭”地一声弹开，撞向后面的墙壁，赫敏疾走进去，差点迎面撞上正要出来的斯内普，抬手便用魔杖指着他的大鹰钩鼻子，“你怎么敢——？恩？！”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举起一个装着银色雾状物质的水晶瓶，“这样才更加彻底。”
赫敏简直快要爆炸了，一把推开斯内普，看到莉莉正靠在屋内的扶手椅中，一股无可奈何的情绪迅速充斥了身体，抬腿走到了莉莉面前。
“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儿。”斯内普在身后冷冰冰地提醒。
赫敏紧抿着嘴唇，俯下身，用魔杖指着莉莉，放出一缕金色的雾带轻飘飘的在莉莉的头部绕成了一个圆环，“无论什么时候，魔杖不要离身。”
雾带随着她的声音越缩越紧，话音落时，就如收进了莉莉的脑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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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路上回荡着单调的脚步声，匆忙而凌乱。前面一人低着头，几乎是在横冲直撞，迎面而来的过路人都皱眉避到一边。后面一个在追赶，不，说追赶也不准确，他只是落后她两英尺的距离，没有追上阻止的意图，也没有要放弃跟随的打算。
“你不能这么做。”他用平淡得让人觉得冷酷的声音陈述着，“这是犯规。”
这声音实在让赫敏烦透了，心里的怒火烧得更加旺盛，快把自己的头发给点着了。她必须要离他远一点。
斯内普看着前面那个几乎要跑起来的背影，觉得无奈，他又一次惹怒了她，却只能坚持下去。
“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说，”他说，舌根有点发硬，“虽然说了也不会有改变。”
赫敏霍然转身，狠狠盯着他，从他可笑的铂金脑袋到隐藏在黑袍下面半旧的皮靴子，无一处不在激怒她，恨不得给他一个恶咒，“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我必须这么做。”斯内普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
让他的冷静见鬼去吧！摄魂取念？竟然对她！
赫敏紧紧攥着拳头，直到手臂传来一阵阵酸麻，还不能放松。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激着肺部，似乎把胸腔里的火焰压下去了一些，朝着斯内普伸出手，冷冷地说：“把记忆还给我。”
但斯内普竟然摇头，“这是一个失误，必须给邓布利多看看，让他来推测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赫敏脱口而出，“我们可以给他看！你的记忆非常完整！”
“但我们谁都不能代替当事人的角度。”斯内普严厉地望着她，就像在教训他的学生，“你确定你还是莉莉•伊万斯吗？你现在简直连赫敏•格兰杰都不如。”
一记炸雷轰然响在赫敏耳侧，头像被炸碎了一样，许多情绪瞬间肆溢，翻腾如沸，令她措手不及。
这个村子里，有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的家庭，她熟知的一切，但这一切现在都不属于她。她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明明就在这条街道上，司多瑞家和马丁家之间，她却连一块砖都看不到！
从她再度回到这个村子，事情就都在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她试图绕过任何可能发生影响的人和事，但意外还是发生了，现在她自己还变本加厉地去制造了一个改变。谁都不知道这个改变会让结果偏离到什么方向。
恐惧。忧虑。怨愤。急迫。希冀……
每一种情绪都抓住了她心脏的一个角，拼命往各自的方向拉扯，混乱到让她无法自控，几乎失去理智。
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是赫敏•格兰杰，只是赫敏•格兰杰……
“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越来越近，如同慢放。
她想躲，可是躲不开，四肢似乎已经不存在了。她觉得自己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天空的阴霾笼罩住她。
眼前白茫茫一片，又仿佛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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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对劲。”穆迪突然开口，拄着拐杖在魔法阵外围打转。
魔法阵的光芒变得闪烁不定，魔力的流动明显滞涩不少。
邓布利多的脸色让人生畏，他看向自己的老友，“伊利亚德，请解释。”
贝尔神父的眼珠子恨不得贴到地上去看，“第三方灵魂力量。”他说着，转身就用魔杖在远离法阵的角落点亮了一盏烛火，可以看见那个角落里放置的宽大的书桌上摆满了书籍和羊皮纸卷，另一侧则是各种瓶瓶罐罐、天平以及蒸馏器。贝尔神父走到他的工作台前，抽出一本厚厚的卷了边的笔记本，一手飞快地翻动书页，另一手则用魔杖在那一堆瓶瓶罐罐中指指点点。
各色粉末或者晶体随着他的动作跳出瓶罐，有的跳进药臼被捣槌笃笃有声地碾碎，有的滑入量杯开始加热。蒸馏器“咕咕”冒着泡，在细长而曲折的试管中缓慢地凝华出一滴深蓝的水珠，然后用更慢的速度滑向试管口。
“启用魔法阵的过程也是在制定一个魔法契约，通过魔法阵导入体内的魔力会直接作用在灵魂上并留下痕迹，尤其是这种时空魔法阵——这本该是被禁止的。我不知道他们在那边发生了什么，竟然会导致灵魂力量的剧烈波动。阿不思，”他头也不抬，然而语气中多了一种隐晦的责备，“你告诉过我那个女孩的灵魂是稳定的！”
半月形的镜片反着光，谁也不知道它后面的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流露的是怎样的神采。邓布利多毫无反抗地接受了老友的质问，却没有打算回答他，沉默地抬起魔杖，往魔法阵里注入了一道鲜绿色的光柱，看着它们顺着法阵的符号纹路融入进去，颜色逐渐浅淡，直到完全同化为银白，魔力流动的速度有所加快。
贝尔神父端着小半杯很像水银的淡蓝色流质物体走到六芒星的顶端，将魔杖伸入玻璃皿中沾起一点，缓缓移动，流质物体被牵引出了一条细细的线，随着贝尔神父的动作伸向六芒星的中央，在半空中画出一个与法阵中等大的六芒星，然后轻柔地覆在魔法阵上。
一时，光芒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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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像从深海中被人猛地拉了上来，肺里突然吸入空气，猛咳几声，然后急促地喘息着，气管感觉像被剖开烘干过，干燥得疼痛。
“你醒了？”斯内普劈头问道，来不及掩饰地惊喜与急切让赫敏一窒。
“怎么回事？”赫敏有点茫然，“你击昏了我？”
斯内普迅速恢复了常态，除了脸色因为突然激动而发红，目光已经淡漠得好像刚才他根本不在这儿，“你当时的情况不对劲，就好像两个人在你身体里轮流变换。在我击昏你之前，你正一本正经地叫我斯内普教授。”
“什么？”赫敏吃了一惊，飞快地扫视了一圈，看样子他们又回到小旅馆里了，“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斯内普紧紧皱眉，脸色十分深沉，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说：“先别管这个，我们得赶紧去波特家附近埋伏，天马上就要黑了。”
赫敏转开视线，正好瞥见摆在床头柜上的时间守恒器，“铅”符号的光芒愈发黯淡了。
“今天是……？”她忐忑地问。
接着听到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10月31日。”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昨日重现（四）（加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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