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枕流

45、陋居之会

　　卢修斯•马尔福在自己庄园的门口撞见了不该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某个人。车夫从后视镜中瞄见了自己主人的脸色，识趣地停下车。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卢修斯摇下车窗，讽刺地问。
　　全身笼罩在一身黑袍中，连脸都隐藏在大帽子的阴影之下的人发出了一声短促且怪异的笑声，“怎么样，马尔福？你的妻弟圣诞节过得还不错吧？”
　　“别给我找麻烦。”卢修斯冷冷地说，厌恶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别以为他会喜欢你的这些小伎俩，你知道他最讨厌有人自作主张。”
　　黑袍人就像被针狠狠捅了一样突然痉挛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但是刺耳，还带着刻意地模仿蛇类的嘶嘶声，“那也比你什么都不做的好，马尔福。你以为那位大人还像以前一样信任你吗？想都别想！你贪图荣华富贵，什么都不敢为他做！你们一个个都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只有我！我才是最忠诚的，我让他回来了！”
　　卢修斯的脸在朝阳的照耀下泛着柔光，却可以看见他的瞳孔蓦然收缩，他边摇上车窗，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保证了我的地位与财富，这些可比你的鲁莽有价值得多。还有，别忘了是谁让你能站在这儿，克劳奇。”
　　车窗关上，玻璃映出漆黑一片的兜帽，如同一个无底黑洞。汽车再次缓缓开动了，尾气喷出一路白烟，黑袍人被抛在身后，逐渐变成了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
　　卢修斯从后视镜上收回了视线，用手肘支在车窗的边缘处，撑着光洁的额头，看上去像是闭目养神，但双眉的间距却在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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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录只是例行公事——特别是在食死徒已经沉寂了十二年之后，一个没有造成人身伤亡，不具备应有杀伤力的黑魔法不能引起任何人的兴趣——尽管从表面上看起来这次袭击是针对活下来的男孩的。
　　西里斯一口咬定是食死徒的作为，但魔法部的人认为如果真是食死徒，那么西里斯显然不能保持完整、不缺胳膊少腿儿地站在他们面前冲他们拍桌子嚷嚷。
　　共识显然无法达成。
　　最后，赫敏和莱姆斯终于不耐于魔法部是息事宁人的托词，一起把西里斯拖走了。一直到陋居门口，西里斯还想挣脱他们去跟魔法部的人打一架。
　　“你看到了，他们根本就不•想认为那是食死徒的袭击。”赫敏特意加重了某个词，她的心里也憋着火，但在西里斯面前她必须保持冷静，不让情况更加糟糕。
　　“没错！”西里斯说，声音很像狗似的在喉咙里闷嚎着，“如果他们能管点用……”
　　莱姆斯安抚地拍拍西里斯的肩，一边推开陋居虚掩着的门，“好了，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最好的结果。”
　　“我不敢想象，”赫敏咬了咬下唇，“如果哈利在，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做什么……”
　　事实上，相比魔法部的消极态度，这次看似毫无意义的袭击和卢修斯•马尔福看似不着边际，实际上别有深意的话才更让赫敏焦躁。
　　如果真的是食死徒的袭击——这一点赫敏和魔法部的看法一样——他们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松地躲过一劫，而且不管是纸箱子、纸条还是西里斯公寓的附近都没有出现黑魔标记。食死徒做出这种小孩子的恶作剧都不如的袭击，目的是什么？
　　另外，马尔福是个食死徒，这是毫无争议的。但他已经在伏地魔倒台的时候，就用过人的手段让自己免于罪责，这些年也一直与凤凰社井水不犯河水，当然，二年级陷害韦斯莱的行为要另算。但他没有理由会在情况没有完全倾向黑暗一方时候，出面对今早的袭击进行某种承担责任似的暗示。
　　“赫敏！”门一打开，哈利立即从餐桌旁起身疾走过来，拉住赫敏焦急地问：“他们说你们被袭击了，受伤了吗？”
　　他得到消息后就在餐厅里等着他们，如果不是韦斯莱夫人拦着，他就要恳请韦斯莱先生带他去魔法部找他们了。现在总算是见到人了，看上去都没有受伤，哈利松了一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们很有默契地对他隐瞒了那张纸条的存在，所以哈利并不知道这次“袭击”是针对他的，赫敏当然也不会说，她冲他笑笑，“看样子是有人在恶作剧，我们一切都好。”
　　“可那是黑魔法！”罗恩也走了过来，担心地说，他一激动就有点控制不住音量。
　　“没错，罗恩，黑魔法——”一个怪声怪调的声音说，随之就冒出了一个火红色的脑袋搭在罗恩的一边肩上。
　　“多么可怕——”另一个火红色的脑袋出现在罗恩的另一边肩上，用声调略低，但强调同样古怪的声音说。
　　“多么邪恶——”弗雷德说，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把你的头发给我——”乔治说着，伸手去摸罗恩的头，罗恩慌忙扭头躲开。
　　“把你的心脏给我——”弗雷德把手伸向了罗恩的胸口，罗恩用不正常的麻利将他拍开。
　　乔治拉住想要开溜的弟弟，用胳膊紧紧勒住，“我们会熬成一锅新鲜的魔药，喂给某只大蜘蛛——”
　　弗雷德很欣慰地拍打着罗恩的脑袋，“你会多个忠贞的爱慕者的，罗恩。”
　　罗恩快哭了，“我宁愿光棍儿到死！”
　　韦斯莱夫人正好从屋里走出来，拎着一筐要晒的衣服，听到罗恩的话，立即瞪着他训斥，“罗恩！你在胡说什么？！赫敏，西里斯，莱姆斯，哦，亲爱的，先坐下喝杯茶吧，我这就好了。”
　　“我们自己能行，莫丽。”莱姆斯冲她点头微笑。
　　赫敏松开哈利向韦斯莱夫人走过去，“需要帮忙吗，韦斯莱夫人？”
　　“不用不用，亲爱的，你受惊了，要好好休息一下，去和哈利坐着吧。”韦斯莱夫人忙不迭地把赫敏往桌子的方向推，扭头冲屋里喊了一声，“金妮，出来帮我一下！”冲大家笑了笑就回头往阳台去了。
　　“过来坐吧，赫敏。”西里斯招呼道，冲赫敏招招手，指指哈利身边的座位。
　　赫敏耸耸肩，只好坐下来，罗恩递给她一杯茶。
　　“谢谢。”赫敏握住茶杯暖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做。”哈利的情绪有些低落，“韦斯莱先生让我们在家里等，却不告诉我们要等什么。”
　　赫敏会心地笑了，想要安慰哈利几句，一个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声音在这时插了进来。
　　“亚瑟不说是因为我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到，哈利。”邓布利多踏进门来，他的旅行斗篷自动解下，在门口抖了抖，又把自己挂在墙上的衣帽架上。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像是突然喝了一大杯提神剂，眼睛都亮了。
　　韦斯莱夫人听到哈利的声音，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阿不思，哦，你来了。”
　　“是的，莫丽。”邓布利多笑着说，但语气十分严肃，“能把这里借给我吗？我需要一个可以安静谈话的地方，哈利和赫敏留下。”
　　“哦，当然。其他人回自己房间去。”韦斯莱夫人冲自己的孩子们挥挥手。
　　“好吧，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弗雷德极为受伤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乔治接住作势要倒的双胞胎兄弟，一脸地悲痛，“我们总是其他人。”
　　“不管您怎么说，我们永远爱您，妈妈。”弗雷德靠在乔治身上，深情地望着韦斯莱夫人。
　　“好了，别跟我胡闹！”韦斯莱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地冲他们大声道，“赶紧动起来，小伙子们。”
　　邓布利多的目光扫到了西里斯和莱姆斯身上，两人有点惊讶，“我们也要离开吗？”
　　“最好是这样。”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嘿，哥们儿，我们有些好玩意儿，”乔治高兴地凑到西里斯身边，挤眉弄眼，“要看看吗？”
　　弗雷德一把勾住罗恩的脖子，不顾他的大叫，把他拖走了。
　　餐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赫敏和哈利站在桌子边，邓布利多站在门前，互相看着，沉默得有些尴尬。
　　“好了，”邓布利多笑笑，走了过来，自己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两人对面，“我们可以开始了。先来说说你的梦吧，哈利。”
　　哈利下意识地往屋里瞥了一眼，邓布利多注意到了，“他们听不见，哈利。”
　　哈利脸红了一下，不安地摸摸鼻子，舔了舔干干的嘴唇，说：“这个梦，很真实。您知道，就像是真的，我就在那里。”
　　邓布利多鼓励地冲他点点头。
　　“那间屋子不大，而且很黑、阴冷。”哈利的讲述流畅了很多，“我觉得那是间地下室，里面大概有四五个人，都穿着很宽大的黑袍——就像斯内普那样。”哈利加了一句。
　　“斯内普教授，哈利。”邓布利多纠正道。
　　赫敏微微皱眉，看了邓布利多一眼，这似乎不应该是他纠正的重点，但他没再多说什么。
　　哈利抱歉地笑了一下，继续说：“他们戴着兜帽，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房间的中央有一张小桌子，他们就是围着那桌子站着。桌子上似乎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但我被他们挡在外面，看不清里面放着什么。然后那个矮胖的男人被带了上来——我现在知道了，那是彼得•佩迪鲁。他们杀了他，放干了他的血，然后伏地魔复活了。”
　　邓布利多盯着哈利的眼睛，两人静静地对视着，良久，邓布利多点点头，开始询问哈利梦中的一些细节。
　　这个梦究竟代表着什么？赫敏望着茶杯上袅袅冉冉的热气出神，她知道哈利的伤疤与伏地魔之间有特殊的联系，就像罗恩说的，一年级时，只要伏地魔在附近，哈利的伤疤就会格外的疼。现在他不仅疼，而且做了这样的梦，这会不会是一种预示？
　　更糟糕的是，彼得真•的死了。
　　那伏地魔会不会真的复活了？
　　不可否认，这个想法让她感到害怕，身上甚至在发冷——那段黑暗时期，任何人都不会想重温一次。但如果真的来临，她不会放弃抵抗，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道义，还有……仇恨。
　　“……赫敏？”
　　赫敏被邓布利多的声音唤回神来，“哦，对不起。”她身边空了出来，哈利已经不在了。
　　“没关系。”邓布利多说，“哈利去找罗恩了。”
　　她知道这一定是邓布利多的要求，没有表示异议，点点头，“您想跟我说什么呢？”
　　“上次我们的谈话被哈利打断了，有些事也拖了下来。”邓布利多的话中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但现在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情况的恶劣程度恐怕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把握。”
　　“您认为哈利的梦是真的吗？”赫敏问，充满忧虑。
　　“至少是和那个人有些关系的。”邓布利多谨慎地说，“我们都知道，伏地魔在那个万圣节的晚上没有真的死去，但他在夺取魔法石时被哈利杀死了。”看到赫敏惊诧的神情，邓布利多果断地打断了她要出口的问题，“没错，是彻底死了。但哈利二年级时，那个日记本，还有他的梦和某些事实，让我产生了某种不愉快的联想，我需要证据，证明这个联想是正确的或者是错误的——我深切希望它是错误的。所以，莉莉，你必须回去一趟。”
　　另一个心照不宣的原因是，莉莉为什么没有死，而是附身到了被石化的赫敏身上；为什么是赫敏，而不是别人。
　　莉莉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回去的路很难走，身体素质很重要，这个假期你先好好休养。我也要做些准备，下个学期返回霍格沃茨之后，我们就开始。”
　　“是的，先生。”

作者有话说

　　更个新表示我还活着，没有弃坑……
明天是南瓜节了耶~莉莉和詹姆的忌日啊……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