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枕流

28、回归的原因

　　当一只煮熟了、已经端上了桌、连刀叉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你下嘴的火鸡一眨眼扑扇着拔光了毛的翅膀扑棱棱飞走了，会有什么感觉？如果你一定要问赫敏，她会告诉你，最好离西里斯远一点。
　　没错，最高贵古老的布莱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西里斯•布莱克先生此时正像一只憋着要咬人的狗，不断发出闷声的危险的低嚎，他砸掉了触手可及的任何一样东西，这让他的公寓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飓风。
　　楼下的麻瓜邻居来敲门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在赫敏微笑着回绝之后，邻居委婉地表示下面居住着老人，希望年轻人的狂欢派对能够克制一下。
　　刚关上门，玻璃打碎的巨大动静让赫敏忍无可忍，她冲着西里斯大叫：“你听见邻居的话了！你想把警察招来吗？！”
　　“让那个Po——Poli什么的麻瓜玩意儿见鬼去吧！”西里斯毫不示弱地咆哮，不过把手里拎起的台灯放下了。
　　莱姆斯虚弱地靠在沙发上，时近月圆，他总是不太得劲的。看西里斯发泄的差不多了，挥挥魔杖把一切恢复原状，严肃地说：“大脚板，我和莉莉的时间紧迫，如果你能够安静地跟我们说话了，那就坐下来，如果不能，我认为我们今天不如就此告辞。”
　　西里斯盯着莱姆斯，就这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双手交握着抵在鼻梁上。他又走上了另一个极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一时间，三个人同时沉默到有些可怕。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但喉咙里的硬块仍然哽在那里丝毫未动，她试着张了张嘴，却没有成功发出任何声音。
　　“我没想到他会死。”西里斯像是在用鼻子说话。
　　赫敏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强光耀得她有些眼花，像是隔着一层水面，“没有人会这样想。”
　　“我恨不得亲手撕碎他……”西里斯闭着眼睛，强忍着什么，双手的骨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青筋一根根地暴起，“他应该尝尽所有的痛苦，应该在摄魂怪手里受尽折磨，阿兹卡班的监牢会困住他一辈子——”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但，他是活着的。”
　　“别说了，大脚板。”莱姆斯叹息着说，声音略带着哽咽。
　　虫尾巴，学生时代总是跟在詹姆和西里斯身后的矮小男孩，毕业之后四处讨生活的怯懦男人。他和莱姆斯不同，詹姆和西里斯愿意帮助他（也许年少时这样做是为了反衬出他们的聪明能干），也喜欢拿他来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彼得永远跟“光鲜体面”挨不上关系，如果不是詹姆拜托了邓布利多，彼得毕业以后想要凭一己之力供养老母亲都很成问题。
　　彼得是逆来顺受的，甘于被詹姆和西里斯照顾和取乐，他们一直以为他会永远这样跟在他们身后，被他们保护，也对他们忠诚。所以西里斯在建议虫尾巴当保密人时，詹姆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同意了——他们不相信虫尾巴会背叛他们。
　　但是，彼得为了他自身的安全牺牲了莉莉全家的性命。这对于詹姆和西里斯来说，不仅仅是朋友的背叛，也扇了他们一记狠狠的耳光。有愤怒，也有震惊。
　　莉莉并不是觉得谁有义务为他们卖命，但被这样一个一直护于羽翼之下的朋友背叛，是谁也接受不了的沉重打击。然而，当接到邓布利多的信时，她的内脏就像被人揉成了一团，疼痛，而且被仇恨的烈火炙烤着，让她恨不得昏迷过去。她不能原谅彼得，但这不代表她能对他的死冷眼相看。
　　“邓布利多的消息会有错吗？它不会吗？”莱姆斯哑着嗓子问，声音飘忽得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
　　西里斯猛地抬头，双目充满血丝，他瞪着莱姆斯，“月亮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虫尾巴在那件事之后苟且偷生了十二年，为什么突然自杀？”莱姆斯的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
　　赫敏摇摇头，“他是终身监禁。一辈子待在那种地方的绝望足以令任何一个男巫自寻短见。”
　　“莉莉，你不了解彼得……”莱姆斯转过头来，平淡地陈述，“也许就连詹姆和西里斯也不如我了解得多……”
　　西里斯勉强咧咧嘴，算是笑了笑，“你那时候会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跟虫尾巴一起嘀嘀咕咕的。”
　　莱姆斯点点头，露出了一丝苦笑，“没错，那时候我们俩都是被你和尖头叉子的光芒所遮盖的人。知道虫尾巴的阿尼马吉为什么是老鼠吗？”
　　“可以最大限度地隐藏他自己。”西里斯皱着眉说。
　　“不，老鼠可以在任何恶劣的环境生存下去。”
　　赫敏觉得她似乎能明白一点莱姆斯的意思，但她不很确定，“你认为虫尾巴不会自杀？”
　　“至少不应该是现在，他刚进去没多久。”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去阿兹卡班的乱坟岗把他挖出来看看？”西里斯难以理解。
　　莱姆斯看着西里斯，认真地点点头，“如果有可能的话。”
　　“你疯了。”西里斯下结论。
　　也许莱姆斯的猜想过于大胆了，但如果这种猜想是真的，那么他们就必须采取行动。那耗子在哈利的宿舍住了两年多，对于哈利这两年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得很清楚，如果有什么人要对付哈利，那耗子无疑能提供很多情报。
　　西里斯看到赫敏若有所思的表情，受不了地说：“嘿、嘿。莉莉，你不会跟月亮脸做一样的白日梦吧？”
　　“阿兹卡班如果要埋葬死了的犯人会怎么做？”赫敏问。
　　西里斯耸耸肩，“验证他是不是死透了，验证他是谁，然后挖个坑，把死人放进去，再填土，最后给他立个碑。”
　　“亲友能把尸体认领回来安葬吗？”
　　“原则上说，可以。”西里斯说，忽而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我会去跟魔法部的人谈谈。”
　　“好了，时间不早了，莉莉，你得在宵禁之前赶回去。”莱姆斯扶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
　　西里斯随之站起来，送他们出门。莱姆斯一拉开门，楼道里的冷风就灌了进来，莱姆斯打了个寒战，赫敏拉紧了衣领，转身对西里斯告别。
　　在赫敏随从显形之前，西里斯突然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哈利？你不能一直瞒着他。”
　　一句话就像往赫敏的胃里塞了一块石头，她沉着脸说：“这个周六邓布利多会给我做个检查——如果他能堵到西弗勒斯的话。”
　　“鼻涕精怎么了？”西里斯的语气听上去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莱姆斯笑着说：“没怎么，只是躲起来不肯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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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并没有真的躲起来，至少第二天他出现在三年级学生们的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上，阴沉着一张脸，对所有人恶声恶气。
　　昨天晚上莱姆斯就很不好，在回到霍格沃茨时，赫敏几乎是一路搀扶着把他送回他的办公室的。
　　“……狼人。”
　　赫敏走神间突然听到这么个词，一下子回过神来，大声反对，“我们还没有学到这儿，教授。”
　　斯内普故意忽略了赫敏的话，用他最危险的腔调对所有人说：“你们听到我的话了，翻到三百九十四页。现在！”
　　他这是想干什么？把莱姆斯的身份公诸于众吗？如果别人知道教授中有一个狼人，邓布利多大概在莱姆斯走人之前都不会安宁。
　　赫敏站起来用全班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教授，我们才学到欣克庞克，您不能在代课时打乱我们的学习进度。”
　　斯内普终于肯把视线停留在赫敏身上了，但这样仿佛令他没法好好说话了，每一句都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你也不能对我的教学指手画脚，万事通小姐。”他四顾一周，学生们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今天学狼人，谁再对此产生质疑，就扣格兰芬多五十分！”
　　糟透了！一下课赫敏就摔了课本追着斯内普冲出了教室，他把所有问题都引向了莱姆斯，狼人的识别，变身前的征兆等等，如果说有谁写完了他布置的家庭作业，准会意识到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病症不对劲！
　　“教授！斯内普教授！”赫敏冲前面那个黑色的背影喊道。
　　斯内普的脚步滞了一瞬，但马上又以更快的速度往□□办公室走去。
　　该死！赫敏匆匆扫了四周一眼，很好，没有其他学生，“西弗勒斯！”
　　黑袍总算停止了翻滚。
　　赫敏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挡在斯内普面前，仰起头瞪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做？”
　　斯内普双眼平视前方，不咸不淡地说：“怎么做？”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莱姆斯是——你知道是什么，他会被赶走的！”
　　“上学时他被邓布利多还有波特那帮人包庇了下来，现在也一样。”
　　“你在报复？”赫敏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还在记恨？”
　　“随便你怎么说。”斯内普烦躁地说，想要绕过赫敏往前走。
　　赫敏冷着脸让开了路，斯内普立即大步走开，一刻都没有停留。赫敏望着那背影，一种熟悉的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问他，“如果你仍然恨他们，如果你仍然无法认同我们，你为什么回来？”
　　是的，为什么回来？
　　为什么她曾经那样诚恳地请他远离黑暗，甚至以他们的友情为威胁，他仍然一意孤行？
　　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之后，发觉所有事情都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为什么……西弗勒斯……
　　最终他只是说，“我从来没有不认同你。”

作者有话说

　　内个啥，最近这段时间到九月七号可能更新不会很规律，要参加表哥的婚礼，而且返校啥的，会有很多杂务，可能没太多时间码字，反正我会尽量挤时间更新的，希望大家理解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