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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废物小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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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氿和何游之、柳清玲在客栈等了三日。
早些年间，何氿曾在各仙门附近用暗名买地开铺，所以名下还留了好多钱财。这些钱财他当魔尊时看不上，现下倒还挺有用处。何氿自己还是穿着那身破布衣服，却领着何游之、柳清玲去了岭州城内最大的胭脂铺子、成衣铺子、首饰铺子，给他俩置办了好多衣服首饰。
柳清玲看着铜镜中钗珠闪闪两鬓香云的自己，又惊又喜，又难免担心地问道：“阿九，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些太贵了，咱家开支不起啊……”
何氿抱胸，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便宜娘亲，虽然她全无柳倾的气势和威严，又软弱又啰嗦，可相处时间久了，竟也没那么讨厌。他随手往柳清玲头上插了个金灿灿的步摇，哼了一声：“我的品味不比那个老头子强？”
他嘴里的老头子正是他的俏面老爹何游之，现下正欢欢喜喜勤勤恳恳地去给他娘俩买糯米糕去了。
何氿将柳清玲头上那柄何游之路上买的珠钗拔了下来扔到桌上，颇有不忿道：“以后别买这种假货，给我丢人。”
“别扔啊。”
柳清玲宝贝似的又把珠钗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查看碎没碎，才跟何氿笑眯眯道：“阿九，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儿就知道了，这东西不在好坏真假，贵在是你爹送我的。女子的钗环配饰，只有意中人送的，才格外珍贵。”
“……”何氿沉默了片刻，又挑眉一笑，“那我送的娘亲的，娘亲不要了？”
柳清玲嗔怪：“我哪里说过不要了？我的宝贝儿子送我的，我怎么可能不要。”
说完，她又开开心心地回到铜镜前端详自己的头钗首饰，一众小婢簇拥上来，说些甜言蜜语，哄她开心。
何氿在她身后不自觉地抿唇笑了笑，眼前这位乡野村妇比枯蒐山上那位好伺候太多。还记得当年他将一颗绝顶的夜明珠送给柳倾时，柳倾不但不满意，还将护送夜明珠的两个小魔直接抽死。
这他妈竟然是他的亲娘。
有的时候，何氿甚至在想，眼下这个没什么骨气的软性子的村妇做自己的娘亲，也挺好的。
和柳清玲在首饰店挑完首饰，他们和何游之汇合，之后三人又去了文玩店，给何封吏挑了把趁手的茶壶和扇子，三个人满载而归，回客栈吃饭。
有了上次仙修被削成人棍的事情，客栈的生意明显冷清了不少。
小二看这一家三口穷酸着出门，却绫罗绸缎地回来，贼心不死，又来推销宝剑。
何氿直接把一小锭银子拍在桌子上，眼皮都没抬：“你那把破剑我没兴趣，要是你知道点比试的事情，小爷我倒是能赏你点零花。”
小二一看见银子就眼冒精光，忙不迭地答应：“公子您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氿问：“这次参加比试的有多少人？”
“怎么地也过百了，各家宗室子弟都在其中，难免有投机取巧想要蒙混过关的，所以公子才要处处小心呀！”
柳清玲一惊，扯着手帕道：“店家，您的意思是，这次的仙门比试还会有作弊的？”
何游之更是慌张，连连拍手：“这可怎么办，我们家阿九本来就不会玄门之术，现下还有作弊的，这肯定没办法登仙门给他的治病了！”
何氿按了按太阳穴，被吵得不行，指着他俩道：“你们俩先安静。”
两人顿时闭嘴，表情仍然很急，但再不插嘴了。
“这次的比试是什么，你知道么？”
何氿不是怀疑徐可清对他撒谎，他只是觉得他纯真到太不懂外面的世界，他以为这次的考试题目是绝密消息，却不知道可能已经天下皆知，就差拿着喇叭对外宣传了。
果不其然，小二神秘莫测地咧了咧嘴角，冲他们仨小声道：“三位贵客可真是问对人了，我家中有人在三门二宗，他跟我说，这次的题目是在水里！”
“水里？”
“怎么会在水里？那不会游泳的人怎么办？”
何游之和柳清玲很配合地做出十分震惊的表情，小二表示有被舒服到，继续小声跟他们道：“三位不必惊慌，仙门中人的比试不是咱们这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这次的比试，是要所有参赛的仙修汆入水中，绞杀水中精怪，绞杀的越多，分数越高，就越有可能被高级别的仙门选中，至于不会游泳的嘛——”
“吃点藻花就行。”
“我这里有一些藻花可以卖给三位，保证公子入水如蛟龙，横扫千军万马！”
何氿和小二同时道，小二一顿，发现自己的话被抢答了，只能讪讪笑道：“公子原来是个懂行的，是小的唐突了。”
何氿点了点桌面上的碎银子：“这些，能买多少藻花？”
藻花这种东西，本不是什么难得的物件，人吃了可在短期内在水中自由呼吸，是仙修汆水的必备物件，各大丹房都有销售。可何氿今日去买藻花，却发现晚了一步，藻花全被抢购一空，想要买藻花，也只能从非正常途径采购一点了。
“这个嘛，”小二的眼珠子转了转，皮笑肉不笑，“公子有所不知，因为一束藻花的入水时间有限，如果想在水里多待些时间，就要备足藻花，别说岭州了，就是附近的州府也没藻花可卖了。现下能留下来供采买的藻花，比金子还贵哩！”
“所以，”何氿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金子，“这些够买你手中的藻花么？”
小二没想到何氿一脸穷酸相，出手这么阔绰，忙不迭的点头：“能能能！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藻花！”
还没等小二转身，何氿就喊住了他：“等等。“
小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你手上有多少藻花，就给我拿多少，千万不要在留在手里。”
小二笑眯眯地：“瞧公子您说的，我肯定是给您全拿过来！“
何氿三人等了片刻，小二就揣着一包破破烂烂的包袱偷偷摸摸地弓腰回来了，打开包袱一看，里面只有五铢藻花，成品皆差，估计效力还没好的藻花的一半。
何氿扫了眼：“就这些了？”
小二讪笑：“就这些了。”
何氿心中冷笑，又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拿去吧，算爷爷赏你的。”
小二喜笑颜开，连声答应：“谢谢公子赏赐，谢谢公子赏赐！”
——
何氿三人又在客栈住了一日，次日清晨就准备去明剑宗宗门口报名参加比试了。
天微微亮，何游之去给他们娘俩买早点，回来的时候神色慌张。
“我刚刚听掌柜的说，昨日卖给咱们藻花的小二，死了！他房间被人翻了个遍，瞅着像是为财而来，这是杀人越货啊。”
何氿喝了口粥，面无表情。何游之说对了一半，杀店小二确实是为了杀人越货，但却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藻花。
比试前夜还没弄到藻花，就意味着要失去这次比试的机会，那下次仙门招选又不知何年何月，为了能进三门二宗，当然会有人一不做二不休，痛下杀手。
可惜那小二财迷心窍，不听他的，将所有藻花都卖给他，还想着私藏一些，再次抬高价格卖出去，却没想到最终引来恶狼猛兽，丢了一条性命。
“阿九，”柳清玲担忧道，“仙门比试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两起凶案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别去了，虽然入了仙门能治好你的病，但是万一你有什么闪失……”
“是啊是啊，阿九，要不我们还是不参加了。”何游之也道，“咱们一家四口，多好啊。”
“没事，你们在岸上好好看着就行。”何氿放下碗筷，擦擦嘴，“走吧，我们出发。”
——
何氿到时，明剑宗宗门口已经围了一堆仙修。
正巧宗口还竖着一把擎天宝剑，颇有来历，据说是当年开宗先祖留下的，要有足够仙姿剑术的人才能将它拔出来。本次参加比试的仙修，等候多时，正巧无事，就围着那柄擎天宝剑瞻仰八卦起来。
“这宝剑如此之大，怎么可能有人拔出来？”
“听说还真有人拔出来过。”
“难不成是玄机门的那位？”
“这就不知道了。但论剑术，除了魔界的那位，他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不是他拔出来的又能是谁拔出来？”
“啧啧，怪不得能和白颜订亲，只可惜英年早逝，被那魔头一刀砍去了脑袋。”
大家聊得正起劲儿，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布衣少年也悄悄地隐进了人群。他面黄肌瘦，看着十分不起眼，只是一双眼睛生的漂亮，他身后还有一双父母，衣着华丽，可大概是没见过这种仙门场景，胆怯地拉住宝贝儿子的袖口，小声问道：“阿九，这些人都带了兵器，有的还穿了护甲，可咱们什么都没有，怎么比得过他们？”
“谁说我什么都没有，”何氿笑笑，从后腰拿出那根木棍，在手中敲了敲，“有这个就够了。”
何游之二人更不放心了：“……”
说话间，已有一排仙姿飘渺的男女仙修从明剑宗宗门口长长延延的阶梯走了下来。三门二宗五大门派的首席弟子们均在其列，为首的就是明剑宗女弟子潘凤。
潘凤眼神扫过台阶下的应试者，习惯性地翻了翻眼皮，开口道：“比试现在开始，所有人都去塘口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