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历险记》NPC路人

20、文野篇

　　#20 文野篇——织田作之助

　　系统最后的问题路舟没有回答，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问题注定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但路舟或许有他自己的答案。

　　路舟是何时认识织田作之助的呢，并不是在一家咖喱辣到吓人的餐厅里，也不是在夜晚灯光昏暗的酒吧里，而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那时的路舟刚进组织，对家族的仇恨以及整日思考如何借助港口Mafia的力量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复仇耗费了他的全副心神。

　　沉浸在无穷无尽的仇恨之中的路舟就像一潭死水，就连最初把他捡回来的太宰治都说他脑子愚笨，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人。

　　那个夜晚没有月光，路舟跟着织田作之助去窃取路舟先前所在家族的机密档案，只要将那份文件拿到手，路舟推翻这个腐臭的家族也只有一步之遥，森鸥外更能趁机吞并这个家族百年积攒下来的权利。

　　两人的行动一开始很顺利，因为路舟熟悉这个家里的每一个偏僻的角落，毕竟这里曾是他生活的地方。

　　路舟和织田作之助虽是第一次合作，但两人的配合还算默契。一路过来放倒守卫，却不致命。二人不多时便顺利进到宅邸最深处。

　　直到那个男人出现在路舟面前，路舟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抬起枪，瞄准了那个男人的眉心。似乎这一幕已经在他每个难以入睡的夜晚都重复了无数遍。

　　但织田作之助按下了他扣住扳机的手，道：“不要让自己后悔。资料已经到手了，你没必要杀了他。”

　　就这一瞬间，男人连滚带爬的逃走了。路舟错失了杀了这个男人的机会。

　　Mafia没有人想多管一个少年的精神状态，森鸥外更不会在意，只要路舟能够给他提供足够的价值，当青少年的心理医生并不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

　　只有织田作之助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控制住失态的路舟对他道：“仇恨只会吸引仇恨，痛苦的人生永远不会结束！难道爱你的人会愿意你陷入那样的人生吗？”

　　路舟没说话，许久之后他才冷冷的道：“与你无关。”

　　路舟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回去之后过了几天就主动向森鸥外申请，让织田作之助来教他身手的行为——可以说是口嫌体正直。

　　织田作之助是个再合格不过的身手老师，更是把路舟拉回人间的最大推手。

　　织田带路舟吃了辣到眼泪和鼻涕一起流的咖喱饭，他还带路舟看了他收养的孩子们。

　　那些孩子虽然失去了父母，但他们并没有失去爱。他们看织田的眼神充斥着满满的爱和依赖。

　　路舟毕竟也还是个半大孩子，他对于织田的喜爱是有眼睛都能看的出来的地步。

　　甚至有时还跟到了酒馆，不过织田没让他喝酒，只是给路舟点了杯橙汁让他安分呆着。

　　一边的太宰治怒斥路舟是抢走他好友的卑鄙小人。

　　路舟的回应是，“太宰先生一定是察觉到织田先生更喜欢我感到慌张了，没关系的，就算织田先生更喜欢我，他也不会抛弃太宰先生的。”

　　“毕竟我根本不会叫错织田先生的名字。”

　　“……你真是个讨人厌的小鬼！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回来！！”太宰治气鼓鼓的道。

　　而站在一旁目睹了整场的闹剧的织田作之助也没逃过被拉进这场斗争的命运，他被太宰治揪着衣领问道。

　　“织田作你说！我和这个讨厌的小鬼你更喜欢谁？！”

　　织田任由好友揪着衣领质问，他睁着那双死鱼眼喝着酒好似无声的抗议。

　　而一边路舟更是不甘示弱的拉住织田作之助衣角道：“没关系的，织田先生，太宰先生更需要你的话，把我放一边也没关系。毕竟我不想给织田先生添麻烦。”

　　“诶，是吗？臭小鬼这个时间还黏在织田作旁边就是在添麻烦啦！”

　　太宰治一边嘲讽一边向路舟走去，一旁的安吾见势不妙连忙拉住叫嚣着“安吾不要拦着我，我要把这个臭小鬼沉进横滨海里喂鱼”的太宰治。

　　最后还是在安吾疯狂示意织田做点什么的情况下，织田才慢悠悠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酒液，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站起身一手按住一个人脑袋，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用力揉了揉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我都很喜欢。”

　　这直白的话语让路舟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听话的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用吸管喝橙汁。

　　另一边的太宰治嘴上说着：“这算什么，肯定是喜欢我比那个臭小鬼多一点吧！”但他的耳垂在酒馆昏暗的灯光下已然见了些微红。

　　路舟本以为这样快乐的时间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直到枪响的那天。

　　路舟至今回想起来也不是很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姗姗来迟的时候。

　　织田先生已经倒在血泊里，用沾着鲜血的手对他道。

　　“你来了啊，还以为等不到你了。……路舟，不要再沉浸在仇恨里。你的生命的含义，一定远不止于此。”

　　路舟哭的太大声，以至于织田最后的声音已经模糊的无法听清。那时的太宰也在旁边，太宰治不会安慰人，甚至于太宰治是个无法发泄自身情绪的人。

　　他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黄昏的光透过琉璃彩窗照在他身上。太宰治甚至于不敢再回头看一眼织田。

　　直到他身后传来沉闷的一声枪响，太宰治像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回过头去。

　　路舟安静的倒在织田作之助身边，太宰治难以置信的伸出手去，想要确认这是否是一场荒诞怪异的噩梦。

　　但他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他更怕这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