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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寤寐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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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他得到柔情和柔美后，惴惴不安了。
她的爱可会长久？当他轻易投降后，她是否会不屑一顾？
他是她的初恋，却还不是唯一。那些锁得住平凡女子的枷锁，碰也碰不着她。
所以他死死收着柔情，吝啬地挤出一点来勾住她。明明她说的每一句话牢牢记住，明明每次都等她睡着才睡，待她醒来他已醒来多时。
他爱过云梦，像是爱自己。因为他们在人们眼中完美无缺，曲高和寡。他怜惜自己，连带怜惜她。云梦是她的影子。对紫苏，他是爱的。像一个平凡的男人对一个女人，充满爱欲和感情。俗气而贪婪地爱着她。人们只知道她苦苦地爱恋，却不晓得他死死地纠缠。
朱凤楼，洒如知道，没有自己，他们会水到渠成。他的温柔细腻钻进了她的心底。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朱凤楼下的蛊原料确实是青丝蛊，但手法属于另一种蛊。
洒如查了书，那叫“鸳鸯”。
如果彼此没有感情，下蛊后双双毙命。
但他们没有。
他太狠了，狠得拿生死下注。
他太累了，合上眼。
不知不觉，紫苏悄然坐在床尾，细心叠着他的衣服。
他内疚地坐起：“我自己来。”
她微笑：“洒如，你总归懂事了。这样真好。”
他心里发慌，没说话。
“我们这样勉强自己，真不好。我这人琐碎，你天生干脆。嗳，生活呢，应该找个合得来的伴。我们分手吧。”
“可孩子——”
“没关系，他一定会谅解的。而且，我保证他不会因此缺少父爱。”
于是她走了。于是她回到公主府。于是她和朱凤楼成亲了。于是她生了个儿子，随了他的姓氏——朱。
他离开了京城，跟着乔暄研究琴艺。
母亲六十大寿，他不得不回京。
他也老了，三十五六了。认识她时多大？应是二十岁而已。刚刚告别初恋。
随便找家饭馆坐下，随口点了一品豆腐。
小二点头哈腰记下，转身对邻桌说：“朱——仔——”
“情哥哥，人家一早上接了十六七个客人——”妖妖的声调。
小二咬牙切齿：“敝——姓——秦！！！”
“小朱，快去！”掌柜吩咐。
一个少年一摇三摆走下去。
小二道：“这是咱掌柜赵大爷。刚才的小子是掌厨的。少爷身子厨子命。家里据说大富大贵，老爹偏撵儿子来卖力气。”
正絮叨着，少年端了豆腐上来，含笑道：“请。”
洒如略微拘束，默默吃着。
少年待他吃完，递过来一方帕子。
他不好接。
孩子笑着说：“父亲，这是干净的。”
父亲？他头一次正视少年。
果然，一样的眉眼。
洒如问：“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一懂事娘就告诉我了。”少年大呼小叫，“天地良心啊，我不过路过韩府门口两次，朱凤楼就给我改了这么个名字！”
“你——”
“算了。我承认，我是找你去了。但你总不在。”
“那是••••••”
“总之，你不想要我。”
“••••••”
“朱~如~君~”
“小的在~”
“爹说了，这月房租交不出来就把你的东西统统扔到蕊蕊那里。你顺便签下这个。”
“卖身契？！姐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弟弟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们容易吗！为了你头上的步摇，我连••••••都卖给恶女了。”
“喂，这是梅蕊公主给你的定情信物，我暂时保管而已。”
••••••
洒如出神地望着两个孩子。真像，他们当初也这样相互抬杠。
少年们吵着闹着，出门去了。
他跟上，来到一处。紫凤楼。
见到她了。他们一样有了岁月痕迹，只是心态不同。
紫苏帮凤楼整整衣襟，用勺子舀了一调羹汤，递到唇边吹凉才喂他。
他含笑凝视，慢慢呷着。
她一放下勺子，就被他拥紧：“苏苏，你待我这样好，就怕——”
“什么？”
“啊，话说饱暖思••••••”
“凤凤！”
屋内春光融融。
他只是一片沉静，在萧索的街上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