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满天云》许维夏

54、我有所念

　　由于灰熊现阶段在SG位置上缺少能得分且足尺寸的球员，这个弱点成了他们的阿喀琉斯之踵，为了打破这个瓶颈，加之他们在这一赛季没有冲出西部的刺激，所以搞了一个极限四换一。
　　他们用连同流川在内的三名球员和下年的首轮签，去跟公牛换他们心仪的对象杰克。
　　（这一年灰熊和公牛没有交易，文中这个交易来源于二十年后两队间的一个交易计划里的拉文……谢谢拉文，但其实写的这个对象，采用了罗斯的设定，所以，也谢谢罗斯……因为只能虚拟这个人，我就只好起了个名字给他，就叫他杰克吧…）

　　流川自然知道灰熊这样做的道理，因为公牛球员的配置问题，并没能发挥出杰克的效果，虽然看上去数据不错，但实际上的水平没有发挥出来。他的存在帮不到公牛的侧翼，他甚至是20分级别的得分手里最差的。有人还点评说，他和队友的组合让公牛的外线防守成了巨大的灾难。
　　但如果来灰熊就不一样了，杰克会无后顾之忧，唯一的工作就是得分。同时因为他的存在，让防守者也不敢轻易的包夹控卫。而且灰熊还有另一位厉害的分卫，便可以放到替补席，以加大火力的输出。
　　所以杰克就是灰熊选中的破局之招，一旦成功融合，未来的灰熊或许真的可以在西部横着走。并且灰熊现在正处于疯狂扩张阶段，文绉绉说就是薪资空间很合理，说白了就是狠得下心砸钱，所以也很轻易就能给杰克大合同。

　　虽然03赛季的公牛实在是让人不满意，从乔丹在98年离开之后，公牛的经理克劳斯就一直在做他那复建盛世王朝的美梦。这一年的公牛就像是一只充满了□□秀的年轻队伍，年轻人多确实是有活力的，但同时也存在很多问题，防守端很疲软，进攻端就像在拼拼图，总之到处都有漏洞，侧翼尤甚。
　　不过到了NBA自然都有作为商品的自觉，流川收拾收拾行李就告别了自己的日本同胞，头都不回地去了芝加哥。
　　很不错了，他觉得比自己预想的情况要好很多。何况现在被交易，还来得及与新东家多多磨合——如果他们愿意给他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拼命抓住。
　　而且公牛是那个时代很多年轻人的情怀，自然也是他的。

　　走的时候泽北坐在角落里哽咽，他说你走了又只有我一个亚洲人在这里孤零零地了。
　　流川就指指训练室的方向：“没关系，你那异父异母异国异洲的亲兄弟还在。”
　　泽北冲他挥拳：“注意你的脑袋，你受了好几次伤了，我见过你晕的样子，不要那么拼了。”
　　流川就冲他冷笑：“请问不拼怎么在这里活下去？”
　　泽北就不说废话了，过了会儿他说了真诚的过年话：“加油兄弟，祝我们都好运，一起为亚洲争光。”
　　最后又加了一句：“祝你爱情事业都顺利。”

　　安顿好之后，流川给仙道打了电话，说自己这边已经到了芝加哥。交易的消息仙道早就知道，也知道流川签的是一年期的无保障合同，底薪44万美金，但这几乎是那个年代本就稀少的亚洲球员的普遍待遇，而且常常难以及时发放。
　　不过流川看得很开，至少有球可以打就很好，而且欧美球员里拿无保障合同的也不少，总要一步步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用这一年时间努力证明自己，可以让他们一年一年再续下去。
　　流川刚过来这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又着急落脚，就随便在联合中心球馆附近找了个1b1b的公寓住下，每天走一段距离去球馆练球。
　　仙道虽然没有来过芝加哥，但对于这座谋杀之都还是有所了解的，一听说流川就在球馆附近住，便赶忙去找在芝加哥呆过的学长咨询。
　　朋友就说，那里离芝加哥犯罪率最高的区之一不远，从公寓到球馆每天步行，如果是晚上的话，也着实有点吓人。
　　最后总结陈词道：“你朋友心挺大。”

　　仙道听说之后要吓坏了，立刻给流川打电话，跟他说，请你分两步走，第一步是你立刻去把驾照换好，马上买车，每天去球馆必须开车去，在芝加哥没有车就像牡蛎没有了壳，等着让人吃吧。第二步，最好赶紧到Streeterville或者Gold Coast附近重新租房子，再雇个司机每天开车接送你去练球，你还可以在车上补充睡眠。

　　流川心说你以为我一年44万美金还不是一下子都发放，在芝加哥就不需要省着过吗。不省着过就会很难过，这是流川刚来没多久就被劝告的。听闻队里曾经有一位大佬，一个月不到就把一年的工资给挥霍一空，休赛季连房租都付不起，最后竟然要去超市收银打工交房租，甚至连客场一顿70美金的餐补都要去搜刮……后来公牛实在看不下去，替他把房租给付了，但这位大佬死性不改，次次都说下次一定改，次次都是下次一定不改。

　　而且流川也不想把这些钱都挥霍掉，他知道仙道现在日子过得还是紧巴巴。
　　流川每个月都会找一天给仙道爸爸打电话问好，也知道创业公司肯定不会那么顺利。虽然距离金融危机已经过去好几年，但国内的经济复苏势头依然微弱。上一年的时候仙道告诉他，日本才刚刚结束经济负增长，实际GDP只增长了1.6%。
　　今年初他跟仙道爸爸聊天的时候又问过经济情况，仙道爸爸告诉他，虽然国内企业的经营状况开始改善，民间投资也有所增加，但失业率还是居高不下，内需仍旧十分低迷，CPI连续第五年下降，通货紧缩的局面也没有改变，而且银行的不良贷款余额仍然大到难以想象。
　　“想要经济回升，其实并没有什么坚实的基础啊！”仙道爸爸叹了很长时间的气。

　　所以流川打定主意要多存钱，他希望自己能够帮得上仙道，也能当他的避风港。
　　因此他虽然嗯嗯嗯地答应着，也去换了驾照，但其实并没有买车，也没有换房子。仙道问他他就找个理由应付一下，说自己每天练球实在是太忙了。
　　当然这也是事实，公牛的训练非常凶猛，球馆里一天恨不得喊三百遍 Bulls，一座座荷尔蒙过剩的巨塔们都在梦想王朝再现，流川唯一能和他们正面刚的，也只剩下努力和毅力了。
　　只是每天来回的路上，他也会在口袋里放一小瓶胡椒喷雾，提溜着一根棒球棒防身，不过真正打架倒是就打过一次。
　　虽然芝加哥的街头遇到什么奇怪的人都不奇怪，随时随地就有人问“我能吃了你吗”，随时随地你就得让他滚回家吃他自己妈妈，但流川第一次遇到那个一路跟着他不停地问他“我能和你x交吗”的傻逼时，也实在没办法忍下去，一拳就打了出去。幸好这人只是变态不是帮派，否则还真可能惹出什么麻烦。
　　后来被抢了几次，流川人都麻了，干脆在口袋里放上三五十美金，再遇到黑老弟直接就递出去，还能和谐地互道一句拜拜，省时省力。

　　这一年公牛没进季后赛，没落的凤凰不如鸡，但不管怎样，新东家还是愿意给他一点展示的机会，有一些表演赛也让他上了几分钟。虽然遇到不冷静的球迷啥话都骂得出来，尤其他还是亚裔，场中针对亚裔的脏话他也能得见，但是他却毫无波澜。
　　他知道，如果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还不如趁现在就滚蛋，但既然选择留下来，那就必须要心理强大。一瞬间想起宫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说他的性格反而是他们当中最适合混NBA的，因为心理强大是伟大的天赋。

　　这一年仙道顺利毕业，继续深造，有幸成为了安藤先生最后一批弟子。入学安顿下来之后已是四月下旬，公牛虽然已经遭到淘汰，但在正式的“暑假”之前还是非常忙。忙转会的研究自己的下家，回学校拿学位的还要去学习，公牛也依然还会安排集体训练，流川自然老老实实每天都去球馆练习，连教练都说，无论那天谁没有来训练，流川枫一定都在训练。

　　五月初某天晚上，流川练完球慢悠悠地从球馆往公寓走，走着走着一个辣妹经过他，还夸他脸真美胆子真大。这时仙道的电话打过来，声音都发颤，然后他才知道，原来这附近又出了大命案，全世界都知道了的那种。
　　他赶忙安慰爱人，我没事，我聪明着呢。
　　“你得学会习惯，这里晚上不是枪声就是警车声和救护车声，如果还有第四种，那就是消防车声。”
　　然后仙道问他：“先不说换房子的事，我想问你到底什么时候买车。”
　　流川就又想嗯嗯嗯地应付过去，恰好到家，他就赶忙找个理由挂了电话：“我去洗个澡，太累了。”
　　之后两天仙道也没有再打过来，流川以为自己又应付过去了，便一门心思地继续练球，休赛期他要回日本，趁着队里还有人愿意来，他要抓紧时间和他们多学习。
　　第三天上午，他疯狂举铁完，正准备休息一会儿，仙道的电话打来了。
　　“我在O\'Hare机场，你要不要来接我？”
　　流川都愣住了，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博士刚刚开学不久，仙道为什么会突然来芝加哥。
　　还没等他说话，爱人在电话那边冷冷地说：“既然你不听话，我只好自己来给你买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