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满天云》许维夏

40、遥夜迢迢

　　一月底放榜之后，流川通过了，说实话他很震惊，不到30%的录取率，他没候补直接过，大概UNC确实如它所标榜的那样，对优秀的定义是多元化的，并不过分强调学术。
　　他给仙道写邮件报告了这个好消息，还在邮件里把寄送给他的情人节礼物和生日礼物的快件号码发了过去。没有很快收到回复，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也很忙，各种乱七八糟的事，还得练球，所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反正仙道总会看到，一定会为他高兴。
　　他的中国室友也顺利通过，但还有一些别的申请在考虑，不过没特殊情况的话，两个人应该还会继续当同学。

　　（在这里继续插个花，一般来说美国高中是9-12年级，流川到美国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复读一年去读11年级，但是为了让他快点上学，我查阅了资料，问了在美国的同学，说这个不难实现，每个人情况不一样，虽然绝大部分会多读一年，但也有很多特殊情况。许多学校接受直接就读12年级，有用美高一年当桥梁还能录到很好的学校拿全奖的，尤其对于特长比较厉害的学生，或者家里比较有资源的学生，新学校也会为孩子申请大学提供不同的资源。甚至还有在国内直接考好托福，转到美国就读12年级，然后当年立马申请，最后录到纽约大学的。所以，就让流川赶紧上大学吧，不在高中墨迹了）

　　爸爸妈妈也都恭喜他得偿所愿，爸爸没几天就飞了一趟Chapel Hill 付了定金，美国别墅的建设周期一般在三到六个月，他们建得蛮快，从去年暑假到现在基本都定满了。要不是一直盯着进度，可能差点就错过了。爸爸顺便留在那里和设计师一起custom built，据说要是顺利的话四五个月左右就能搞定，流川来上学的时候都能入住了。
　　在single house和townhouse之间，他们还是给自己的儿子买了独栋，两层，有阳台，带2个车位的车库，三卧三卫，60万美元。

　　一个礼拜之后他还没有收到仙道的回复，打电话也没有回，流川有点郁闷，恰巧这时身在塞尔维亚采访的妈妈给他打来了电话。
　　“枫，你近期没有问问仙道君的情况吗？因为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尾身幸次今天发表讲话，说国家已经到了战后最困难的时期。我就去看了一下详细的报道，金融危机对于出口的影响从去年底开始显现，非金融企业的税后利润也是在12月彻底转为负值区间，失业率不断上升，上个月两家大银行都倒闭了。
　　“我联系了一下国内的同事，要了建筑企业的数据，说是去年一年有6000多家破产，数据还在不断上升，所以不知道对仙道君家有影响吗？”

　　流川在新闻上模模糊糊看过几次报道，知道亚洲去年下半年开始爆发金融危机，整个亚洲的经济形势都不是很好，但他只是听见这个词，不太懂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再加上他除了看NBA之外几乎没什么时间看电视，平时又很忙，除了学习就是练球，还要经常去武馆，所以也只是在某次电话中问过仙道一句。
　　仙道也没跟他细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说自己一切都好。
　　但妈妈今天在国外都特意打电话过来跟自己讲这些，应该是到了很严重的情况吧，加上这么久没收到仙道的回信，流川也不免担心起来。

　　他也不管什么时差不时差了，直接打电话给仙道，仙道不接他就一直打，直到仙道把电话接起来。
　　“你那边有发生什么事吗？妈妈说金融危机很严重，去年日本倒闭了6000多家建筑企业。”
　　仙道在电话那边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问他：“学校什么情况啊，我最近太忙了，都没顾得上问你。”
　　“我给你发邮件了，录取了。”
　　“啊，真是太好了！”仙道很明显高兴起来，“越来越厉害了，现在都快想不起来你当初写作业睡觉流口水的样子了。”
　　“你真的没事吗？”流川又问了一遍。
　　“枫，给你说个数据，全日本呢，一共有大大小小建筑相关企业56万家，你用6000除以56万算算看，”仙道笑着对他说，“不放心的话，要我把家里公司的财报发给你看看吗？”
　　流川拿着笔在纸上算了一下，发现是个蛮小的数字，就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提前说情人节快乐，礼物过两天寄出，路上如果耽搁，可能会超过时间送到，所以不要生气呀，”仙道温柔地说，“情人节礼物，还有顺利拿到offer的礼物，一起送。”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情人节礼物和你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寄出去了，查询号码我已经发……”
　　结果仙道突然打断他，问道：“你寄到哪里了？”
　　“目黑川那边的公寓。”
　　“我知道了，”仙道在那边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语气，“我收到跟你说。”
　　“好。”

　　大概能感觉到流川打这个电话的担心情绪，仙道没有急着挂电话，又和他聊了一会儿。
　　流川原本想告诉仙道，爸爸妈妈给他们买了大别墅，但想了想，觉得还是等到房子都搞定之后再告诉仙道，给他一个惊喜。
　　因为他觉得，那是他们俩的房子，在他心中，他和仙道早就是一体了。而且爸爸妈妈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房子，就是让他们两个人住的呀。
　　所以他只是说：“你暑假会过来对吗，我带你去街边球场打球，很有意思，和我们那个小球场不一样的感觉。”
　　仙道在电话那边还是温柔地笑着：“我尽力。”
　　“教练很高兴我能被录取，让我好好练球，我有好好练球，学习也没有放松，还每天坚持扎马步，练武功，你来了我带你见我的师父。”
　　“好啊。”
　　“也带你去见我的中国室友，跟你说过的那个，他说你们算四分之一个老乡。”
　　“姓顾，我记得的。”
　　“你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就告诉我，妈妈让提前跟她说，她要把攒着的假期全休掉。”
　　“好，知道了。”
　　“你爸爸还好吗，他现在在哪里修建筑呀？”
　　“他呀，又回东京了。”
　　“我知道你喊我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了，幺儿的意思，我的室友告诉我了。”
　　“哇，枫真聪明，这都能知道。”
　　“我想选新闻系，理科我学得不好，也不喜欢。”
　　“很适合你，和你妈妈一样的专业，而且UNC的新闻很强的。”
　　“校园里有很多很特别的建筑，你一定喜欢，带你去看。”
　　“好呀，很期待。”
　　“我现在就觉得北卡蓝比杜克蓝好看。”
　　“我当然也这么觉得，Beat Duke！”
　　“学校里有棵树，情侣在树下的凳子上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
　　“那我们不得亲个够。”

　　“我很想你，”流川轻轻地说，“彰，我很想你。”

　　听到这句话，仙道在那一瞬间心里特别难受，他明白，流川喊他名字的时候，就是这个小伙子真的控制不住对自己思念的时候。
　　他听到流川又问他了一遍：“你暑假会过来吧？”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