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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 ...

  •   “跟我来。”

      肩膀上突然的力道和说话声让正在写字的时津抬脸望过去,然后悄悄地起身跟在后面。

      十点大多都已经睡觉,有的在看手机,时津通常这个点还在写字。

      到走廊窗户边,刘指导把打开的手机放到台子上,指着屏幕说:“看吧。”

      时津顺着手指望过去,视线停留在那条信息上,眉心微皱,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表情。

      “知道你俩是高中同学,但就只有这一个关系吗?你们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但在我看来,没有联系方式这个事情,绝对是你做的,人家小姑娘看起来性格好,你也不能老是晾着人家。”

      “你们年轻人想的事情我是看不懂,但是你这性格和你爸爸一样倔,和个驴一样,别人是撞了南墙回头,你们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有些事情说清楚肯定是好的,上次那个蛋糕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好,能在人家酒店门口等一晚上不睡觉,能给人家买蛋糕?”

      “问你话,永远都不说,事情是要解决,不是放在一边不管他就可以没有了。你要实在不行,把事情和我说,我跟人家小姑娘沟通,就算不想在一切,也别让人家姑娘眼巴巴地跟在后面追你,女孩子脸皮多薄啊。”

      说了那么多话,刘指导也不知道时津听没听进去,就是那皱着眉头能够看出些什么。

      或许是其中的话,戳中了时津的心,他抬头平静地开口道:“没必要,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刘指导心中的气上不来,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小子,自己咒自己我是头一回见,什么叫做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这句话,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巴不得自己现在就去死吗?”

      时津并不想自己现在就和曾经的战友一样,到天上去,只想着如果能看到她生活得好,有人陪在她身边,或许也早走没关系。

      时津的沉默在刘指导看来是悲伤的,他舒缓自己的情绪说:“如果每个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都是抱着你这个想法,那怎么会好得起来呢?”

      “知道你心里会有怨言,但我们的存在不是去牺牲,是保护人民生命和财产,是保护重要的森林资源。”

      “死亡会在每个人身上发生,这都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当消防员,是为了灭火,可火也会吞噬我们,或许有一天会牺牲,可这是光荣的。”

      看了那么多生离死别,刘指导很早就看透了,像时津这样一下子就能明白的少之又少,但道理只有自己能知道,说不出口,无法去认同。

      这个行业会有人牺牲,确实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时津并没有很大的耐心去听刘指导这些所谓的安慰话语,或者大道理,他只随着自己的心和想法。

      “行了,别说了,烦不烦。”时津不耐烦地说道,然后把面前的手机往刘指导那推过去,“你走吧。”

      刘指导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胳膊刚抬到一半就放下去,而时津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去躲开,身体没有因为面前人的动作而变动,依旧站得笔直。

      “我是管不了你了,那你告诉我怎么回,人家小姑娘说不定还在那边眼巴巴地等巴巴地等着。”刘指导很是无奈,都说小队员难带,这过去将近一年了,一个个都调教得很好,偏偏这个老队员还和个刺头一样。

      时津沉默了,他双手抱在身前内心犯了难,最终脱口而出:“没有手机。”

      “滚犊子,睁眼说瞎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呢?之前见面你没拿手机,傻蛋一个儿。”

      刘指导的骂声让时津烦躁,本就是随便找个理由回绝,又怎么找个正常且不让人怀疑的。

      “你自己回,找的是你。”时津说完便转身离开,回到宿舍不忘把门关上,刘指导盯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继续骂道,“狼崽子一个。”

      时津坐回椅子,整理着字帖,手中的笔帽盖在笔尖,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放回到一边,手抓着钟表,把反着放的照片拿出来。

      年少有过很多梦想的小孩,从来不会拘束自己,他会牵着母亲的手走在大街上,听着母亲口中的父亲,讲述他们的故事。

      但是有一天,他被自困在了一个框架中,无论如何都逃离不开,他也想要去冲破,也想要去跨越艰难的线,最终还是被自己打败。

      或许是永远无法跨越,或许是原生家庭原因,或许是有着自以为是的爱,所以一遍遍将人推得越来越远。

      次日徐念妤醒来第一时间便打开手机,是有回复消息,但却不是想要的。

      【不好意思啊徐记者,这臭小子性子倔,我说不定】

      并没有去提及联系方式,但徐念妤知道这是不会给了,她失望地盯着屏幕,时津不愿意给,也挺正常的。

      【打扰了】

      徐念妤礼貌地回复后便退出聊天对话,她倒头在床上闭眼,无力感在身上越来越重,无论她做什么得到的都是不好的,还要去做吗?

      可她却不愿意,明明喜欢了那么久,明明找了好几年的人就在那个地方,两人却无法回到最初的状态,让她不甘心。

      二十三岁的徐念妤,不再是小孩,清楚地知晓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是执着,是因为喜欢才会去做那些事情。

      她的主动,有的是在深思熟虑后做出,有的是一时冲动,但从来不是负担,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她从来不去说,只觉得做出来能够让人看到更好,哪怕没有看见,做的事情有痕迹,那便有意义。

      新的一天,徐念妤没有被这个消息影响特别久,反而很快就调整好心情。

      虽然是自己做的事情,但还是在内心吐槽着时津,早知道当初就该在依山要到联系方式,转念却又想时津身体好没好,毕竟周围人得了流感好一段时间才修整。

      再次被拒绝的徐念妤,并没有想象的心灰意冷,已经很多次发生在她身上,也不介意再多一个。

      打不死的小强,这个形容放在她身上只是贴切,想着时津亲口拒绝说出,她便停止死缠烂打。

      远在依山的时津却因为这件事失眠,醒来顶着黑眼圈吃饭。

      “时队,你昨天是去挖煤了吗?黑眼圈那么重。”

      “我觉得不是挖煤,可能是有心思,昨天刘指导还晚上在外面骂他呢。”

      “真的假的,时队你被骂了?骂的是什么,我听听。”

      时津一个眼神过去,身边人都停止说话默默低头,他面无表情地说:“要是太闲了,自己去操场跑步。”

      随便应付几口后,时津站起来离开,而食堂的说话声渐渐变大。

      “我昨天贴着门口听到了,时队勾搭女生然后又晾着人,我听了都想说真不是东西。”

      “真的假的,时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你是不是听岔了。”

      “我这耳朵能听岔吗,刘指导不仅说了一次这个词,我看铁定有鬼,指不定什么大事呢。”

      时津并未走远,只是到外面拿了个东西,路过食堂又听到讨论声,本要越过去,但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又往里面走。

      “咳咳,咳咳。”

      饭桌上脑袋聚在一起的人,时津挨个后脑勺扇过去,然后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瞪了他们一眼后再次离开。

      几个脑袋一齐转头望过去,随后共同转回来。

      “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啊,都咳嗽几声给你听了,你自己聋了。”

      “我去,你这是提醒吗,下次你能不能咳大点声。”

      站在大队门口望向外面,大街上的人都各自忙着,有自己的目的地,而他就独自一人,留在这个地方。

      道路是自己选的,未曾后悔过,曾经行走的时候,也会去想,会不会有更好的路让他选择,现在不会了,这就是最好的路,最好的归处。

      烈日在头,时津感受不到热,只觉得身体冰凉得很,像极了那时摸着母亲皮肤的温度。

      不敢再去承受,他害怕过,但消散后,心就如同铁一般的坚硬。

      他见过爱情,也见过离别,前面的他曾幻想过,却不敢再去奢望,她好好的就行,离别也不愿她再经历,痛和悲留给自己就好。

      站在时津身后的刘指导连连摇头,模子一个样刻出来,性格和做事也一样的倔,苦的是自己,但也是别人啊。

      自以为是为了别人好,却不知道每一个事情都是在伤害别人,时津不懂得这个道理。

      就像是盘旋在天空的鸟儿,没有树枝可以让他停留,只能疲惫地永久在天上。

      刘指导还记得第一眼看到时津,站在消防大队门口,那坚定执着是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的。

      也正因为是战友的孩子,放在时津身上的耐心远比别人要多,或许是来源于心中的愧疚。

      其他人到了陌生的环境,眼中都会有打量、害怕、担忧,时津却没有,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所以选择也和别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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