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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双陆村8 ...

  •   祭典开始的当天,天刚蒙蒙亮,客栈老板娘就挨个敲响了所有人的房门。殷音努力睁开眼睛,揪住傅诺的袖子然后放心大胆地闭上眼睛,摇摇晃晃地往下走像一只大腹便便的企鹅。

      这一举动成功的为她带来了原沂敲在她额头上的一记“板栗”,殷音缓慢地睁开眼睛,无意识地发出问好,“师兄。”随后又像放弃挣扎一样闭上了眼睛。

      去祭典的路上,人虽然多但却十分安静,没有人会在这个祭典前闹事。看她这副困倦的样子,原沂最终还是放弃了把人强制唤醒,转而暗中观察起这些参加祭典的男男女女。

      什么样的人都有,在客栈的客人大多都来了,路上还在不断添加村里的村民。

      最初一行人还行走在平坦的土地上,但越向山里进发,路就越发难走起来。殷音也不得不睁开眼睛,如果说闭上眼睛是一种封闭,一旦开始观察这些人,她就敏感的感受到一种牵引,无形之中某个方向有什么在吸引这她。

      等到村长在一个黑不溜秋地山洞前停下后,殷音确定那股吸引力就来自这个山洞。

      祭典很快就开始了。

      这个古怪的祭典,仅仅是让他们熄灭火把,安静地坐在山洞里。随后村长发给每人一根蜡烛,要求他们点燃。他自己则是点燃无数草药,在地上画出扭曲的图案,随后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伟大的命运之神,玩弄世人的荷官,情绪的主宰,我祈求您的注视,将他们带入您的神国。伟大的命运之神~”这熟悉的祝词,与之前明子说的、村民嘴里的几乎无二。

      翻来覆去念叨几遍以后,村长示意他们将蜡烛放在地上。于是,草药阴暗地香气仿佛化作了实质,包裹住每一个人。

      再次睁开眼睛时,殷音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潮湿的山洞里。她坐在一间屋子里,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窗户。窗外春色正好,杨柳依依柔情地抚摸着湖面,日光正盛。

      她低下头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全然不是自己在外面表露出来的,更加不是校服。她下意识在这套衣服上,上下摸索。腰上挂着个玉佩,玉佩很精致一看就很值钱,角落里还有个扭曲地花纹,隐隐约约能辨认出是个崔字。

      内袋里同样有一个小小的印章,依然印着崔字,大概是个信物。除此以外就没什么其他东西了,殷音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对准了屋里的铜镜冲过去,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模样。

      紧接着,殷音的口袋里飘出两枚骰子,恰好是他们那天做的。这两枚骰子在空中翻滚着,最红一枚停在5,另一枚停在6。莫名有些渗人,殷音又看向了镜子,但是这一次,镜子里的脸是她自己的脸。

      还没搞懂那奇怪的数字,桌子对面的白色纱帘被风吹开一角,露出后面的人影。殷音立刻警惕地站起来,掀开帘子。一位婉约动人的女子半低着头,即使小半张脸隐藏在手里的琵琶后,也让人一眼就能意识到,这是一位美人。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侍女,长着圆圆的小脸同样低着头,不知道在身上翻找着什么,此刻正受到惊吓般抬头呆呆地看着殷音。这样地感受只维持了相当短暂的瞬间,在双方眨眼的片刻,变成了身着女装的原沂和傅诺。

      殷音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眼睛收到了重创。这套女装仿佛为他们量身定制,但是不见柔美,在用力忍耐了几秒后,殷音还是发出了爆笑。

      羞愤交加地傅诺,放弃了在自己身上的搜索,嗷嗷地扑向了殷音。

      确定了自己身无长物,甚至衣着还有些暴露的原沂默默站起身试图在衣柜找上一件外套披上。然后制止了两位师弟妹。

      殷音坐着也止不住的可惜,“我现在手边没有玉简,否则一定要拓下来,哈哈哈,太好笑了。嗯,傅诺你穿粉的还挺合适呢。”

      破罐子破摔的傅诺把脑袋埋在胳膊里,脸红到耳朵根,主打一个不听不看不知道。原沂也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样貌,同样地骰子出现在他身边。然后他把镜子放在傅诺胳膊下面,让他自己看。

      原沂报出一个数字,“62,这是我能看见的。你们呢?”傅诺把镜子反扣在桌上,闷闷地声音传出来,“52。”殷音挑眉,“56。”

      这个数字明显是某种象征,要说是象征了什么,殷音的眼睛在对面两个人身上划过。“这是代表了我们现在的样貌吗?越高越好?”

      原沂不置可否,转而观察起整间屋子。不算小的屋子,装饰地很清丽。一张床摆在靠里的位置,除此以外还有一张梳妆台,一个衣橱。墙上还挂着几幅画,似乎要彰显主人的风雅。但是想到衣橱低下那几件颇为暴露的衣服,又不禁显得有些嘲讽。

      随着原沂的打量,殷音也回过味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恐怕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这么一想三个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甚至于有些尴尬起来,原沂清清嗓子,“这里就是村长嘴里的神国吗?”

      这里既不神圣,也不神秘。看起来就像是凡世里的普通青楼。

      并没有意识到两人尴尬气氛的傅诺抬起头来,“算了,我们先翻翻这屋里有什么再说吧。”他站起来就冲着衣橱去了,殷音也顺势朝着床榻走去。

      床上倒是很简洁,或许是因为还没发生什么。殷音刚开始翻动就注意到那两颗骰子快速的翻滚起来,变成了32。床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顺着床榻边缘摸索的时候,殷音感觉到靠墙的那一侧有一块是空的。

      扯掉床上的被褥,果然有一块缝隙足够用手将那一小块床板扣起。里面是一些碎银子,和一块破碎的玉佩。在确定床上没什么其他东西后,她转过身去看另外两个人。

      原沂站在梳妆台前,那里净是些女子的脂粉和衩环。桌上的脂粉盒都打开了,原沂此时正捏着跟簪子仔细地观察,比起其他那些鎏金包银的首饰,这只是跟普通的木簪子。

      殷音凑上前企图看出些什么,突然闻到一股香气,甜甜的,让她下意识想尝尝。她的目光还没从簪子上脱离出来,耳边就传来一声怪叫。

      这一声把殷音和原沂同时惊到,集体转头看向傅诺。他手里捏着几张纸和信封,还没等殷音问他看到了什么,傅诺反而惊讶地靠过来,“师兄,你是不是擦了口脂和脂粉?”

      这一问,殷音才意识到那股莫名地香气来自何处。原沂眨眨眼,无奈地举起桌上的脂粉盒,“我为了试试这里面有没有奇怪的东西,用手捻起来在鼻子前闻了闻,大概是那时候沾到的。”

      殷音一直没注意到,这脂粉在原沂的脸上丝毫不显得突兀,反而更显得他唇红齿白,以至于她甚至没注意到。听了原沂的解释,傅诺潦草地点点头,挥舞手里的信纸,“你们来看这个。”

      信纸上是一些缠绵叵测的情话,看得殷音直起鸡皮疙瘩。信是写给宜娇的,大概就是原沂。而且从信的内容来看,这两人一定是互相爱慕。

      这位写信的莫书生是个来这里投奔姑姑的落魄书生,两人一见钟情互许终生,但是这位莫书生还仅仅是位秀才,平日里要念书,很少有空来看这位宜娇,只能从窗外收信。

      三人大致互通了一下彼此搜得的信息,确定屋里没什么有用的东西,终于准备出门。

      屋外是长廊,这一层相对安静。但是楼下明显能听到喝酒、调笑的声音,甚至另一侧的屋里也能听到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响声。他们刚刚走到楼梯口,尽头的屋子里就出来一个人。

      一把年纪还穿红着绿,擦着浓烈香气的老鸨。如果是位半老徐娘或许还算正常,但是自从殷音他们进入这所谓的“神国”之后,就没发生过什么正常事情。因此假使这位老板是位姿态妖娆的壮汉,三个人也显得心平气和。

      “公子,您这是要带着宜娇和小芳去哪啊?”老鸨捏着手里的帕子,甩到殷音面前,逼得她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壮硕的身子插在她和原沂、傅诺之间。

      “您约得是和宜娇屋里见,她可是我们万里春的头牌,轻易不见人。您把她带出去,我们可就亏了。”

      傅诺皱起眉头,不太耐烦应付老鸨。拉着原沂就准备下楼,殷音看着他翘起嘴角,靠在墙上说话,“小芳,你从前最听我的话了。也是我教你,把宜娇照顾得好好的。小芳,你要是带着她走了,就是违反了规定,府衙马上就会找到你们的。小芳,你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你呢,这么一走了之~”

      刷拉,三个人的骰子同时动起来。殷音的骰子变成了66,不安地预感环绕在她的心头。眼见傅诺头也不回的带着原沂往下走,她拦住了他们两个。

      “我怎么会让您吃亏呢,这种地方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里的规矩我也懂。小芳不过是太着急了,您说一个数,我马上就送到您手里。您看,成不成?”殷音一边说一边从腰间取下别着的扇子,唰地打开。玉佩轻轻晃动起来,像是在附和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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