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道路由我来守护》路铭溪

16、双陆村15

　　再次看到这东西，殷音甚至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自从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就发生了很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追在屁股后面跑。能力消失，身份消失，搞得她有时候都忘了，他们是来寻找邪神的。

　　她拉住岚儿，指着雕像。“你从前有没有见过这东西？”岚儿捏着那个火折子非常仔细地上下观看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少爷，我没见过。”这倒也是殷音预想过的回答，她不再关注这破雕像抬腿向二楼走去。

　　二楼则堆满了大大小小无数个箱子，殷音挨个打开看了。金银绸缎暂且不论，那些首饰一看就是给新嫁娘的东西。殷音皱着眉头问岚儿，“新娘人还没到，难不成嫁妆就都已经送到了？”

　　岚儿拿起一条项链仔细地看了一眼，“这里的东西，都是大公子带人亲自收拾的。但看着确实不太像是府里的。主要是这个箱子，和我们的不同。”

　　见屋里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两个人下楼朝另一个方向前行。拨开假山后的枝叶，殷音轻声问岚儿：“你和魏大夫是怎么说的？”岚儿握着尚且有余温的火折子，乖乖跟在后面。

　　“我只同他讲少爷或许想院子里出去，他就把香给我了。”说到这里岚儿突然停在里原地，有些尴尬地低头。“我都忘了，他还让我告诉您远山，清水也已经到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殷音停下来转头看她，岚儿脖子一缩小声嘀咕，“也不是忘了。主要是我以为您要直接逃出去。是我错了，他们现在应该在城里随时等待接应。”她絮絮叨叨地，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叹了口气，殷音继续往前走。“这里面的事远不是逃婚那么简单，岚儿，无论你发现了什么奇怪地，不对劲地事情。最好都和我说。”

　　岚儿点头如捣蒜，两个人顺着墙根翻到树上，悄悄点燃迷魂香，趁着守卫迷迷瞪瞪地“点头”，走进了另一边的院子里。

　　衡量了一下距离，殷音选择先去最里面的家祠塔。这一边的院子他们住的地方完全不同，越走越偏，周边的不少屋子都显示出一副刚刚修葺过的样子，像是在准备迎客。

　　两人最终停在祠堂前。祠堂收拾地很干净，最重要的是看起来是经常有人打扫的，大殿里有很浓的檀香。殷音在心里给这座祠堂搭上备受重视的标签，拉着岚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不同于其他祠堂最高处供奉的先祖，这里是木牌上刻着的杂乱图案，与双陆村祭祀所画的别无二致，也与刚刚的雕塑相同。殷音在瞄到后心中一凛，脱下鞋子顺着祭祀台就往上爬。

　　木牌是平平无奇的普通木牌，但是木牌后面却别有洞天。钥匙是小小的一把，上头还刻了一个陆字。岚儿也没闲着，在屋里到处摸索，就连那四根柱子也没放过。明明是这么小的一间屋子，但是不要说柜子，就连一个上锁的匣子两人也没发现。

　　就连房梁上殷音也没错过，确定这一层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以后，两人开始向侧面进发。虽说是祠堂，但是一般的祠堂不一样，这里不只有正屋，反而还有四间侧屋。四间屋子都没上锁，岚儿站在殷音前面警惕地推开门，地上很干净。

　　里面全部是祭祀用品，香烛纸钱，弥漫着一股檀香，之前的味道都来自这里。空荡荡地屋子里很难藏其他东西。整个祠堂都显得很正常，殷音叉着腰靠在庭院正中的桂花树上环顾四周。穿堂风撩起他们的头发，岚儿手中的火折子明明灭灭，在黑暗中跳动。

　　她歪着头问：“少爷，我们倒底要找什么？”殷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但是这里一定有关键的线索。”桂花落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清新味道难得覆盖住檀香气味，反而让殷音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

　　闭上眼睛，殷音折下一枝桂花捏在手里，循着那股祭祀时的香味向前走。一步两步，六十六步。双陆村里的圆满之数。殷音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对着大堂里的那座奇怪的神像背面。

　　岚儿跟在后面和她一起在神像的后面摸索，骰子自从进入这神殿就格外活跃，始终在滚到，但是没有落在固定地数字上。直到此刻突然变成了11。于是无论殷音自认为如何努力地搜寻也没找到任何机关。

　　反而是岚儿张大嘴巴，发出雀跃地“少”，又猛地捂住嘴巴，扯着殷音的衣角，让她去摸某个缝隙。一道暗门出现在两个人眼前，幸运地是钥匙早已拿到，推开暗门，里面是一条黑漆漆地地道。

　　岚儿的火折子再次派上用场，火苗随风微微颤抖，证明这地道绝非一条死路。收拾好外面，两人一起进入了地道。地道挖得很粗糙，却异常坚固，一看就是专为逃生准备的。越往里面走地道反而越大，路边也多出了一些尸骸。

　　殷音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匆匆扫了几眼，即使是这样她也判断出这起码得是十几年前的尸骨。岚儿虽然害怕但是冲在前面，用力的踢开这些骸骨，甚至一不小心踢飞了一个脑袋。

　　颅骨落到地上发出的声音被空旷的地道放大，形成层层叠叠地回音。殷音捂住岚儿的耳朵，直到声音平息才放开，并且坚持要走在岚儿前面。谁也不敢说话，只借着微弱的火光挤眉弄眼。最终肩并肩向前迈步。

　　等到地道的尽头明显能听到一些嘈杂地声音，仍然黑洞洞地光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这并不是出口，里面更像是一个天然的洞窟，洞顶破开一个口子，透露出些许月光照在一尊神像上，那尊在外的邪异神像。

　　但比起这尊见过无数次的神像，反而是神像下那一道道注视他们的目光更吓人。这些人穿着各色的衣服，昭显着或高贵或低贱的身份。岚儿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浑身僵硬，站在殷音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殷音却能看到这些人的脸有着飞快的变化，无一例外，就像刚来到这里的师兄妹三人。这些人就是一起进来的村民和外来者。盯着他们的目光逐渐转移，更多的是在看岚儿，殷音不得不把她挡在身后。

　　这时候一个乞丐模样的年轻男人凑上前来，张口就问，“你那两个朋友没跟过来吗？”殷音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是张雄。无奈地摇摇头，“他们现在不在，但是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对方看向神像，“这里是我打听到的安全场所，只要能在这里度过接下的几天就能回家，并且获得赐福。”

　　这要求简直过分简单，和殷音这两天的遭遇完全不同。“你们怎么这么快找到这里的？”张雄搓搓手，招呼来几个人，明显是他在外面的几个侍卫，不乏穿着富贵者。“人多好办事，还能解决身份的问题呐。”说罢，朝着岚儿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小声说。

　　“这是你‘家里人’吧，是不是不好处理？”

　　殷音皱起眉头，意识到对方或许误解了什么，但是同时终于理解了张雄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身份随机，但是总有人一个人能轮到合适的身份，这样就能帮助同伴。想到师兄，师弟的身份，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被赎走。

　　短暂思考了几秒钟，殷音就选择了放弃，决定先搞清这里的情况。鉴于或许事关岚儿，殷音便让她把耳朵捂住，岚儿从来都和听话。乖乖捂住耳朵，原地蹲下，把头埋在膝盖里。

　　殷音这才又发问：“处理家人，是什么意思？”

　　张雄伸出食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有些家人，会执意跟着我们，不准我们到处乱跑。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我们会想办法处理一下。”

　　虽然这个世界并非是正常世界，应该是一个幻境，但是岚儿并没有阻碍她，殷音也不愿意对她下手。此刻也只是摆了摆手以示拒绝，哪知道张雄皱起了眉头。“那兄弟你不能留在这里，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

　　空洞里一直有稀碎的声音，但是所有人的目光盯着她们，殷音只当空气，继续问张雄，“岚儿留在这会有什么坏事吗？”

　　捻了捻手指，张雄狠狠地点头。“到了神降的日子，要是有村子里的外人在，他们就会发疯无条件攻击所有人。被咬到的人就无法获得赐福，要是死在这里。”他摇了摇头。

　　这里是个重要的地方，就算现在不能留在这里殷音也不觉得亏，更何况师兄弟还没找到，她本来也不准备留在这里。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拉住了张雄的袖子，“兄弟，这里一定不止一个出口，你能不能帮我传点消息出去？你也知道我还有两个兄弟，不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不瞒你说，我现在根本就出不去。”

　　哪知道张雄一听这话，就睁大了眼睛，嘴里还发出嘶的一声。“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们为了防止有外人进入，一旦进入这里都会把原来的通道口封住，毕竟，发疯的村民倒时候可是也能这些通道进来的。”

　　这下换了殷音有些无奈，“那，要是再有人来，你能不能和他商量商量，叫他先帮我传个信去万里春？”眼见张雄满脸纠结，她也不白白让人做事，压低了声音指指腰间，“我师兄还在外边。”

　　这下张雄眼里迅速有了亮光，拍拍胸脯，“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尽力了。只要还有人进来，我就帮你。”

　　他这反应一点也不出乎殷音意料，师兄似乎有着特别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吸引这个身份同样不同的张雄过来。只是现在看来，师兄的身份似乎比她想得更加特殊一点。眼见天光泛白，殷音拉起岚儿，准备和她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