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女皇》做一只爱上平衡的猫

6、出征

　　祁艾很巧妙的转了个弯儿，既然暂时还无法接触远在沙场的刘当，就先好好的观察王，先从王入手吧。
　　王十八岁那年会亲征一回，上一世王向她透露过，她就是在那次认识刘当的，当时，王毫没吝啬对刘当所表现出的勇猛谋略的夸赞。
　　祁艾听时，酸得不行，直酸到心里。可论打仗，她真的比不了，比不了刘当。
　　那时，王似乎看到了她冒出来的酸气，立马柔声安抚道：“小尚书别灰心，让男人们上吧，你只要负责在我身后貌美如花便好。”
　　王面对祁艾时总是笑着的，虽不知是不是对她独有，但祁艾喜欢王的笑，对她的笑。
　　王总是温柔又优雅，虽身为女子，身上却毫无女子的柔弱，相比之下，比她迄今为止所见过的男人，都更像猎手。可她明明都坚韧威严成那样了，却好像刚刚好把握到点上似的，毫无粗矿感觉。
　　无人在时，祁艾总是忘记自己是个十岁的小姑娘，除去练功和做工，一旦寻到空隙就是想王，想王的一切。
　　这仿佛已经成了她无可救药的习惯，毕竟，她忍不住啊，忍不住要去想。
　　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能感同身受，她有多想念王。
　　就这样，看似安安稳稳，悠悠闲闲的，祁艾长到了十三岁。
　　王十八岁这年便要亲征，说是从先帝那里遗承下来的习惯。
　　出征那日，祁艾悄悄跟着人群，直跟到城门口，她就那样静静的，远远的望着她的王。
　　那眼神极认真，比看其他任何人物时都要认真。
　　虽知晓王会平安归来，还是会忐忑。明明知道在十五岁之前没有机会和王正式见面，还是会不舍。
　　这就是爱吧，只要爱了，无论多自信的人，总会变得小心翼翼。
　　任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稍一回头，撞见一双干净得只剩她的大眼睛。她微微一笑，直晃得祁艾眼花。
　　祁艾满心雀跃，王这是，对她笑了？
　　祁艾只知，这即使是错觉，也够她甜上一阵子了。
　　一开始，祁艾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待那点甜味散尽，思念如洪水猛兽般袭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虽然之前几年也见不到王，可至少和王在一座城里，要知道王的消息，随便一打听便好。或者甚至不用打听，祁连总会提起，不知是为了炫耀他挚友的优秀还是什么，反正总会提起。
　　可现在，明明都见不到，祁艾就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她与王的距离，那种，无法通过交换消息来抹平的距离。
　　况且，她现在极有可能是和刘当在一起，万一这一次，刘当得手了呢？
　　祁艾很是焦躁，从未如此焦躁过。
　　于是，在王离城后的第二十三天，也就是她十三岁生日那晚，本端坐在父亲身旁的她终于爆发起来，抱起酒壶就往嘴里灌，这是她两世之间第一次这样喝酒。
　　她很少喝酒，酒量应该不大，却从未喝醉过。
　　她讨厌失去理智，讨厌无法控制的情绪。
　　不过这一次，她想试试，试试为王疯魔的感觉。
　　“艾儿这是，”祁连见状，心里门儿清，“有心上人了？”他以前忐忑亡妻心里是不是心里有其他人时，不就是这副模样吗。
　　现在想想，他真是怂得很，再怀疑也从未问出口过，甚至连查都不敢查，因为相比于此，他更怕寒了她的心。
　　“……”
　　见祁艾木木的，久久没有回应，他也一脸落寞，控制不住似的脱口而出：“艾儿，我想你娘亲了～”
　　“我也想。”想娘，却更想王。
　　祁艾腹诽，她怎么居然还是没有醉过去？
　　于是红着小脸，直接抱起一旁的酒坛子，猛灌……
　　“艾儿，你还小，”灌到一半，直接被祁连打断了，“别急着这么折磨自己。”祁连抢过祁艾手中的酒坛，仿佛瞬间恢复了平日里的古板严肃。
　　“爹爹，就让我喝点吧，我难受～”
　　“为什么？”或说，为了谁？
　　“我担心王。”
　　“担心王什么？”
　　“就是担心嘛～”担心她，会因为出生入死的经历而恋慕上谁，即使不是刘当。
　　那太可怕了，于她而言，真的太可怕了。
　　“你何时这般关心王了？”
　　祁艾一个激灵，反问了回去：“君臣之间，不就是要相互关心的吗？”
　　原来，她竟将对王的情愫掩藏得这般好，连父亲都未察觉。
　　“仅此而已？”
　　“嗯，仅此而已～”那还是继续掩藏下去吧，尽量的省去不必要的解释和麻烦。
　　“……”
　　见本就古板的父亲沉思起来，祁艾连忙伸出她那双水嫩嫩的小手，叉开话题道：“父亲，就让我喝点吧，我就是想试试喝多了是啥感觉。”
　　“你喝得还不够多呀？”祁连不改面色，仍是一脸严肃。
　　“还没醉嘛～”祁艾立马献出杀手锏，抱住祁连的手臂，撒娇……
　　“好好好，喝吧，喝吧。”祁连最是受不了这个，谁让他的宝贝女儿撒娇时的模样简直与亡妻一模一样呢……
　　“父亲最好了～”
　　“唉～”他拒绝不了呀，就像从前绝不敢忤逆亡妻那样。
　　这晚，祁艾喝了很多，比她两辈子加起来喝的还要多。
　　可她始终保持着一丝理智，只感受着意识慢慢退去……
　　到最后，祁连也再没追问她什么。
　　她不禁怀疑起来，如何才算是醉得彻底呢？
　　还是说，她天生千杯不醉，所以觉得那感觉与睡觉一般寻常？
　　次日醒来，祁艾照常练功，头不疼，身上也没什么不对劲，完全没有传说中的宿醉感。
　　王不在，将朝事暂时交给了林相，大家还是照常早朝做工，不时一起分析分析前线战事，毫无异样。
　　但祁艾知道，来了，就要来了。
　　上一世，王出征两月后，前线传来王失踪的消息，仅仅两日，平日里老实本分的林相就横插一足，谋位夺权。
　　好在之后，王平安回来了，将她那本不起眼的老父亲祁连抬上了相位。
　　现在想来，这一切，应该都是王的计谋，包括轻飘飘与父亲以挚友之名相交，和给林相以可乘之机。
　　于她的王而言，一切做起来，都那么自然。
　　祁艾不禁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令她爱上她，是不是也在王的计谋之中呢？
　　可回头一想，无论是与不是，她都破不了，上一世破不了，这一世，更破不了。
　　她早死心塌地的爱上王了，无需理由，也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改变。
　　王的魅力，有几人能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