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89、情报网

　　冯小蝶在得到李知欢的允诺后，从表面上看已经是完全归顺了你们。
　　吃一堑、长一智，你在姬十一娘那边已经栽过一次，所以这次对冯小蝶的态度也只是将信将疑，谁知道这次的冯小蝶，会不会又是姬十一娘派来给你们下套的呢？
　　你顺水推舟问道：“既然我们已经承诺了小蝶姑娘治病之事，那么小蝶姑娘可否也展示一下诚意，将那圣莲教教主的住所透露给我们？”
　　冯小蝶听完你说的话之后，满头雾水地看着你，反问道：“教主？”
　　“对啊，圣莲教的教主。”你理所当然道。
　　冯小蝶恍然大悟，说道：“哎！都怪我没把话说明白！小蝶方才忘了跟两位大人说了，圣莲教并没有所谓的‘教主’，我们口中所喊的‘圣女’便是您二位千辛万苦要找的‘教主’！”
　　此话一出，你和李知欢都像是被雷劈中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僵直地转过身看向李知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绪，你才开口问道：“她的意思是…姬十一娘…就是圣莲教的教主？！！”
　　尽管李知欢的内心可能已经炸开了花，但他的表面依旧如往常般波澜不惊，他过了许久才回答你：“没想到我们竟被姓姬的那个小丫头片子耍地团团转！”
　　冯小蝶听到你们的对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解地看向冯小蝶，问道：“小蝶姑娘因何而笑？”
　　冯小蝶脸上挂着微笑，对你们说道：“我笑呀，是因为你们喊她小丫头片子！看来她骗了你们的还不止是她的身份，就连年纪也一并骗了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小蝶姑娘就莫要再打哑谜了！”李知欢催促道。
　　冯小蝶向你们解释道：“两位大人看圣女的模样，是否只有十三四岁的孩童模样？但与她外貌相左的是，她如今已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成年女子了！”
　　听到这个消息，你大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传说中的……
　　“侏儒…”李知欢脱口而出。
　　“什么？！”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从李知欢的口中听到“侏儒”这个词？！
　　“我是说…诸如此类的病人我也见过几个！”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无意间说出“侏儒”这个词，还是意识到了这是侏儒病。
　　不过经冯小蝶这么一解释，你倒是对之前的一些事情豁然开朗了…
　　你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姬十一娘时，外表稚嫩的她坐在凉亭上俨然就是一副成熟女人的姿态，这绝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该有的神情和动作！
　　“难怪了…”你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李知欢问道：“是想起什么了吗？”
　　你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她被我们接回客栈的那几天，她的言行举止就不像个小孩儿？”
　　李知欢回忆起来，点头表示认可。随后他又想起什么，说道：“还有坊间那些传闻，那些圣莲教的教徒都说他们教主鹤发童颜，经过多年样貌都没有发生过改变，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神仙，这些看着神神叨叨的事情，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你笃定地说道。
　　李知欢弄清楚了传闻的真相后，又继续向冯小蝶提问道：“小蝶姑娘，你说你是圣莲教安插在青楼里众多眼线中的一个，此话又是什么意思？”
　　冯小蝶向你们娓娓道来：“如若小蝶猜的没错，二位应该对圣莲教的所作所为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吧？他们利用百姓对永生的渴望，让这些人替他们抓来一些年轻女子，对外声称会对这些女子进行筛选，通过筛选的便会留在圣莲教以作祭祀之用，而没有通过筛选的便会被卖到各处的青楼与娼馆之中。”
　　你听到目前为止，都跟之前听说的版本没有差异，便问道：“你所说的跟我们所了解的大体一致，所以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冯小蝶继续说道：“真相就是…包括我在内，所有被抓进圣莲教的女子，都会在被灌入慢性毒药后卖到豊朝的各个青楼中，而我们要想活命，就必须按时服用圣莲教给我们的解药，然而这个解药却不是一劳永逸的，它只能短暂地压制住我们体内的毒素，从而控制我们，让我们为他们卖命、为他们获取情报！”
　　“情报？什么情报？”你追问道。
　　冯小蝶说着说着便开始叹气，接着说道：“豊朝与源朝南征北伐这么多年，两位大人认为会是什么情报呢？”
　　李知欢很快便想通了，说道：“按照小蝶姑娘的意思，圣莲教其实就是源朝安插在豊朝的细作组织？”
　　冯小蝶肯定了李知欢的推测，说道：“不错！圣莲教就是个细作组织，而我们这些被分配到各个风月场所中的人，就是他们在豊朝织造的庞大情报网！”
　　你原本以为，圣莲教的案子最多也就是牵涉到人口贩卖的事情，让你没有想到的是，这居然还扯出了源豊两朝的纷争来！
　　你连忙问道：“小蝶姑娘，你可知圣莲教中是否存在与皇都有关的人或事？”
　　冯小蝶摇摇头，说道：“抱歉，我只是圣莲教最无足轻重的一层，对内部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你有些失望，但还是重新振作起来问道：“所以姑娘能否帮助我们找到圣莲教的主要据点？”
　　“小蝶对此也不知情，只能竭尽全力来帮助二位大人！据小蝶所知，狡兔三窟，这圣莲教圣女也并不例外，她在盛都埋下许多据点，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弃车保帅。小蝶虽不知主据点在何处，却可以让圣女主动联系咱们！”冯小蝶自信地说道。
　　李知欢问道：“需要怎么做？”
　　冯小蝶向你拘礼道：“姑娘有所不知，小蝶之所以会找到二位，正是因为圣女已经在教中下达了最高指令，说是能诛杀二位便能得她赐药，教徒便可如她一般获得永生！”
　　“所以…小蝶姑娘的意思是，要以我作饵？”你狐疑问道。
　　冯小蝶看出了你的疑虑，便说道：“小蝶愿以自己卑贱的性命起誓，若是小蝶蓄意谋害使臣大人，便叫小蝶永生永世堕于青楼、不可翻身！”
　　看到她这副坚定的模样，你便不好再怀疑她了，你看向一旁的李知欢，连他也在点头示意你信她所言。
　　“好！小蝶姑娘需要我怎么配合，请尽管吩咐！”你答应道。
　　冯小蝶见你答应后，喜上眉梢地说道：“届时小黑大人先同我到楼上埋伏，您需要只身前往城北的望春楼，进去之后便直接跟老鸨说要见我，彼时等她将你带进我房间后，我便知会圣女，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等等，若是圣女带了帮手来又该如何呢？”你反问道。
　　站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县令突然开口道：“这些事情就不劳大人操心了，方才小蝶姑娘就已经与本官商量过了，让下官带着所有官差乔装打扮混进望春楼，只要她姬十一娘敢带人来，本官定让她有来无回！”
　　你忧心忡忡地看向李知欢，想听听他的意见。
　　李知欢看见你的眼神后，开口道：“最姑娘不必忧心，我认为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只不过这个计划还不够完善！”
　　你对李知欢极其信任，既然他说可行，那就一定可行！
　　“哪里不够完善？”你问道。
　　李知欢解释道：“除姬十一娘以外，在昨日发生火灾前，也有不少教徒见过我们的脸？按她缜密的心思来说，大概率是不会亲自出现在望春楼了！”
　　冯小蝶与县令面面相觑，相视无言。
　　但很快李知欢就给出了解答：“若是等他们人到了之后，发现小蝶姑娘已经晕过去了，而房间里却空无一人，这时候就该轮到我们出手了！”
　　在场众人琢磨过李知欢的话后，皆是恍然大悟！
　　只有小蝶还不明就里地站在原地，你只好向她解释道：“我不在房间里，他们自然会以为我收到风声逃离了，然而这时候我只需要尾随他们，便能找到姬十一娘真正的据点了！虽说擒贼先擒王，可若是能直接把她的贼窝端了，不就更省事了吗？”
　　冯小蝶后知后觉地说道：“原来如此！先生高明，小蝶望尘莫及！”
　　你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他再聪明，也不过是在你的计划上进行的改进！”
　　冯小蝶摇摇头，谦逊道：“小蝶自知给圣莲教提供情报是残害同胞之事，只希望能将功赎罪，助两位大人铲除歪门邪道。时候不早了，小蝶就先回望春楼做准备了！”
　　你点点头，目送冯小蝶离开。
　　等她走后，你才把心中的疑虑问出来：“之前姬十一娘给我出主意的时候，你让我不要急功近利。可如今这小美女出的主意，你却二话不说答应了，还让我相信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知欢笑着说道：“我怎么闻见一股子酸味儿？”
　　他是在暗讽你吃醋吗？！
　　你向他的小腿踹了一脚，羞道：“少说废话，如实招来！”
　　李知欢被你踹了一脚后，有些呆愣地看着你，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你一般…
　　“怎么？被踢傻了？”你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很快，他才反应过来，向你解释道：“方才我给小蝶姑娘诊过脉，便知她病情严重，她有这样一颗破釜沉舟的心也很正常。加之她用生生世世堕入青楼做誓言，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说的都是真的，想帮我们的心意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