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不知归》肖老师

122、喜儿

　　如果淮衣的死与杨怀让有关，那牛诚实的死会不会也跟他有关？
　　“牛诚实呢？对于他的死，你又是否参与其中？”
　　杨怀让直言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我听叶长空说过，当时我们的细作在玉佩上留下了要给姬十一娘传递的消息，她们交头的事情被牛诚实撞见了，玉佩也是在那时候被不长眼的牛诚实盗走了，然而第二天他就被抓进大牢里，即便想下手也极其不方便，因此我们的人只好假扮成厨娘的样子，在给牛诚实的饭菜中下了致死的毒药，顺便拿回了玉佩。”
　　“可是…可是为什么非要把他杀了呢？他只是偷了东西，他根本不知道那个玉佩有什么含义！”你有些不服道。
　　杨怀让说了太久的话，似乎感到有些累了，于是坐到茶桌旁喝起茶来，边喝边说道：“陈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虽然牛诚实并不知道姬十一娘和我们的细作碰面意味着什么，可万一哪天他想起这件事，又被像你这样的有心之人追查到，那我们的人不就陷入危险之中了吗？若想让他永远把秘密藏在心底，最好的方法就是斩草除根，相信你对这一点一定也感触颇深。若不是真正的李念死了，你也不可能假扮了这么久的李念而不被发现，不是吗？”
　　他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你一时语塞。
　　“你无法反驳我，所以才会选择沉默，对吧？”杨怀让追问道。
　　“够了！”你打断道。
　　你不愿面对他的脸庞，转过身说道：“我累了，你走吧！”
　　杨怀让沉默了半晌，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你没有接话，杨怀让得不到你的答复，正准备离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个珍珠簪子是我当初送给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李念的棺材里，如今物归原主。”
　　说罢，他将簪子放到了茶桌上，起身离开。
　　你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才回过头去，看了看桌上留下的珍珠簪子，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你眼前，只是当初的那个“小黑”，早已物是人非……
　　正当你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时，屋外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响声，你听见声音是从窗户的位置传来的，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来到窗户边上，你警惕地慢慢靠近，随后抓起书桌上的砚台，做好“全副武装”。
　　“是谁？！”你质问道。
　　窗外的声响停了下来，随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是我！给我开一下窗！”
　　是江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连忙把窗户打开，江仪迅速从窗户怕了进来，你看到他蓬头垢面的样子，这几天一直处在焦虑中的情绪才得到缓解。
　　“扑哧！”你笑出声来。
　　江仪把身上的树叶和枝干清理干净后，才说道：“好笑吗？”
　　随后他又看见你手里拿着的砚台，问道：“你刚才是打算用这个敲死我吗？”
　　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抓着一个砚台，你把砚台放回书桌，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跟着皇后她们撤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仪没好气地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若不是我担心你的安危，又怎么会跟着你进了贼窝？那日你执意要去找李知欢，我就有不祥的预感，后来我去到李知欢营帐前时，正巧看到一个穿着甲胄的男子在背后胁迫你往前走，就猜到你大概是被俘虏了，于是我便混进了源军的军营，装作士兵跟着你们来了源朝。对了…李知欢呢？怎么没看到他，你没找到他吗？”
　　被江仪这么一问，你瞬间感到内疚，是你的决策失误，导致自己和江仪深陷陷阱，可有些事还是要直面的，你只好带着歉意说道：“他根本不是什么李知欢……他……他真正的身份其实是怀朝遗孤杨怀让。”
　　江仪跟你的反应一模一样，他猛然惊醒：“难怪我总觉得他的一举一动看上去那么熟悉……可是杨怀让，不是早在九年前就死了吗？”
　　你给他解释道：“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件事。当初他为了脱离竹生的桎梏，偷走了竹生配制的假死药，还改了‘李知欢’这个名字混进公主府，为的就是利用太医林雍与宫里互通消息。”
　　你看到江仪脸上凝重的表情，与你当时知道实情时完全一致，笑出声来，似乎在他面前，才不用伪装成坚强的样子。
　　“你笑什么？从刚才我一进来，你就一直在笑。”江仪不满道。
　　你解释道：“我只是太久没有抒发过真实心情了，所以想好好宣泄一下！”
　　你将方才杨怀让对你说过的事，一字不落地复述给江仪听。
　　江仪听完后，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这个杨怀让，真是个冷血动物！不过若不是你当初执意要保下他，我们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幅田地呢！”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还不如想想办法，看看怎样才能出去吧！”你白了一眼，说道。
　　你忽然想到江仪既然能进来，那一定也有出去的路子，于是你问道：“你是怎么进入皇宫的？”
　　江仪理所应当地说道：“跟着军队进来的呀，你真当我有在皇宫里飞檐走壁的本事吗？”
　　“那你就没想过出去的路子吗？”你反问道。
　　江仪再一次理所应当地说道：“我当时就想着先找到你，后续咱们再一起想办法出去…”
　　你在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随后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你进来的时候是怎么绕开门口那个站岗的喜儿的？”
　　江仪挠了挠头，说道：“你说殿外吗？殿外根本无人看守…”
　　喜儿竟然没有在门口蹲守？
　　于是你赶快打开房门，带着激动的心情走到宫殿门口。你探出头去张望，喜儿果然没在门口！真是天助你也！
　　你示意江仪跟上你的脚步，说道：“快来！”
　　江仪悄声跟在你身后，问道：“你知道路吗？你就敢在源朝的宫里瞎走。”
　　你给他解释道：“当初杨太后思乡心切，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将源朝的皇宫改成怀朝皇宫的模样，也就是咱们如今豊朝的皇宫布局！”
　　江仪恍然大悟，说道：“也就是说，咱们其实天然就掌握了源朝皇宫的地图。”
　　“少说废话了，快跟上来！万一等会儿那个喜儿回来了就糟糕了！”你训斥道。
　　由于你们熟知地形，所以一路上你们很轻松地就绕开了侍卫巡逻的地方，顺利到达了皇宫的外墙附近。
　　“怎么上去？”江仪问道。
　　你盯着江仪腰上的腰带，说道：“把腰带解开！”
　　江仪不明就里，红着脸说道：“你在说什么？”
　　借着月光，你看见他羞红的耳朵，就知道他把事情想歪了，于是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你把腰带给我，然后让我踩着你的肩膀从宫墙翻过去，接着我再把腰带的一头递给你，从墙的另一头把你拉过去，明白了吗？”
　　江仪明白了你的用意后，迅速将腰带卸了下来，交给了你。
　　随后你们按计划翻出了宫墙，便往有树林的地方跑去…
　　就在你们以为终于逃出生天，可以回到豊朝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雄壮的男声：“给我站住！”
　　你转过头去，看清身后的人脸后，说道：“是叶长空！快跑！”
　　江仪听了你的话，也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拔腿就跑，边跑边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叶长空…看着有些眼熟呢？”
　　“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我们俩加起来都未必打得过他…被他抓回去可就完蛋了，赶紧跑！”你催促道。
　　就在叶长空对你们穷追不舍，且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树林里冲出一个黑衣人，从你们身旁掠过。
　　你们听见身后传来兵戎相向的声音，这才停下脚步，看见那个黑衣人正与叶长空扭打在一起。
　　江仪及时提醒道：“别看热闹了，趁这个时候快跑！”
　　你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要逃跑的事。
　　往树林里跑了有一会儿，你们逐渐迷失方向，怎么也跑不出这片森林，就在这时，黑衣人追上了你们的脚步！
　　江仪把你护在身后，说道：“多谢侠士相助，不知侠士为何要对我二人施以援手？”
　　黑衣人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了自己的面孔！
　　“喜儿？！”你惊讶道。
　　你不明白，喜儿明明是杨怀让的人，为什么今夜却来帮助你。
　　江仪看到喜儿的面孔后，喜不自胜，大喊道：“双喜姐姐！”
　　什么？他俩还是旧相识？！
　　你一时之间搞不清发生的一切，疑惑地问道：“你们认识？”
　　江仪说道：“这位是豊朝的开国元老赵津平的大女儿，赵双喜！五年前，双喜姐姐就因得罪赵太后被赐死了，没想到如今却能在这里重逢！”
　　赵双喜向你行礼道：“奴婢双喜，见过公主和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