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鲜衣怒马 ...
-
岁月不居,四年时光呼啸而过。
鸣稚栖与鸣渝之之间也有了太多的羁绊,鸣稚栖越发的对鸣渝之依赖及信任。
回首往事,四载悲欢如梦,一瞬间消失,一瞬间又回来。
“瞧他那样子,长得跟个娘们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的呢!”
所有人都在讥讽着鸣稚栖的容貌,竟连鸣渝之也站在他们其中,同他们一起欺辱着他。
鸣稚栖颤抖着身子,抬手想去触摸鸣渝之,声音中带着哭腔:“皇兄……为什么你要和他们一起欺负我……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嘛?哥……”
不知为何视线越来越模糊,只听到有人呼唤着自己:“栖儿、栖儿——醒醒!”
在一片白光中所有人消失不见,鸣稚栖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其惊坐而起,囗中还大声呼唤:“皇兄——”
鸣稚栖心脏砰砰直跳,仿若炸裂般。
鸣稚栖看到自己还在榻上,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在做梦。
其长呼一口气,将挡在眼前的发丝撩至脑后,抱着额头平复心绪。
那梦太过真实,竟教鸣稚栖分不清真假,惊出一身冷汗。
身旁的宸昕言关切道:“栖儿是梦魇了吗?”
“方才脸色苍白,还一直叫唤着皇兄、皇兄的!”
鸣稚栖侧首看向她:“嗯……那梦有些幻真……”
宸昕言轻抚他的脑袋,温柔一笑:“好了,梦而已,何须当真!栖儿若再不起身,又要被夫子训啦!”
鸣稚栖即刻起身穿戴好衣物,宸昕言手中拿着梳篦:“栖儿的青丝已不像之前短了,让母妃帮你束发可好?”
鸣稚栖乖巧的走上前,坐在案椅前,任由宸昕言摆弄发丝。
“时间真快,转眼间不止栖儿的发丝变长了,栖儿也长大了!”
宸昕言感慨岁月的蹉跎。
“嘿嘿~母妃还是如往日一样貌美!”
鸣稚栖夸赞着宸昕言。
宸昕言笑晏晏道:“栖儿嘴真甜!”
“说来,你皇兄也已经到了舞勺之年,再过两年便可挑选太子妃人选成亲了!都长大了……”
鸣稚栖惊蛰:“成亲!?”
“对啊!到了该婚配的年龄就要成家立业呢!你还小,不懂!”
宸昕言对其解释道。
其实鸣稚栖懂得是何意义,只是有些惊措……
宸昕言为鸣稚栖用发冠将发丝高高束起,些许碎发落于眼前和鬓角。
看着铜镜中的鸣稚栖,虽年长了几岁,可身上的稚气未褪。
幼态俊逸的面容中镶嵌着一双深遂的紫瞳,其中似乎揽着星河一般灿烂,清澈的目光中不含一丝俗气、杂念。
墨眉似柳叶,薄且血色的唇,轻轻闭合,清冷的少年音夹杂着沙哑感。
一头墨色长发及腰,如柳扶风,头顶的银色发冠更是显的锦上添花。
身袭玄衣,银边条纹点缀,吹进寝室中的风,让锦衣与发丝随风而动,稚子腼腆却也朝气蓬勃。
鸣稚栖与母妃告别后,便前往了尚书苑。
而鸣渝之早已再不用去尚书苑,他现在有专属的先生教他骑马射箭,练武!学治国之道。
晌午匆匆而至。一下学,鸣稚栖便前往箭亭。
他远远站在马场外围,静静的看着鸣渝之的一举一动。
鸣渝之仅用荔色的发带束缚着两边的墨发。
发丝半披半散的垂落于朱樱的锦缎长衫上。一张俊逸至极的面庞挂着淡雅邪魅的笑意,眼前的发丝也挡不住那深邃的琥珀色瞳眸散出的魅惑。
身骑白马的鸣渝之放荡不羁,在马场狂野。淡淡抬眸便看见远处的鸣稚栖,他将马骑至鸣稚栖眼前。
鸣渝之将缰绳后拉,一声“吁~”道出,马的前蹄高高翘起,他的声音温润,如同清透的泉水一般,涤荡人心。
墨发与朱樱的长衫随风张扬着,飞舞着。全身散发出与剑一般高雅,冰冷的气质,添了几分慵懒和不羁。
鲜衣怒马少年郎,一骑绝尘,绝代风华。
鸣稚栖望着马背上的鸣渝之出神。
鸣渝之纵身下马,一旁的马奴识趣的牵过缰绳。
其莞尔一笑,轻唤:“栖儿?”
鸣渝之在鸣稚栖眼前晃了晃手。
他在鸣稚栖眼前晃了晃手,鸣稚栖这才回过神来:“今日午后夫子有事,放了半日假!”
鸣渝之走在前面:“嗯!正好陪我出去散散心!”
“这几日先生管我管得可严,闷得慌!”
鸣稚栖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想到他以后会与他人相守一生,就想自私的占据他的所有。
鸣稚栖追上前,吞吞吐吐:“皇兄……嗯……”
他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又噎在喉间。
鸣渝之转首疑惑道:“嗯?怎么了?”
鸣稚栖难以启齿,却又壮胆问:“皇兄往后会成婚吗?”
鸣渝之愣了良久:“会吧……”
“那皇兄会娶自己心悦之人吗?”
鸣渝之欣然,高声喧言:“心悦之人?我还没有啊!以后若有,我就以这江山为聘,日月为媒,娶她为妻,封她为后!!”
鸣渝之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这脚下的锦绣华城。
“那皇兄往后的身边留有我的一席之地嘛?”
鸣稚栖说罢,才觉得自己问的问题莫名其妙。
鸣渝之并未往深层理解,只是认为鸣稚栖离不开他这个兄长。
拉起他的手,往城下走去,嬉笑道:“说什么傻话,我是你兄长,你是我皇弟,不在我身边,你能去哪儿?”
鸣稚栖被他牵扯走在其后:“皇兄可以放弃这储君之位嘛?”
鸣渝之冷笑自嘲:“哼哼……我倒也想,但是那老爷子恨不得现在就退位给我,怎会放我逍遥!”
“所以趁我还未继位,就好好陪陪我!”
二人出了宫,直奔民间。
两人站在这街市中,就像刚进城的乡野之人一般,两眼发光,什么东西都想碰一碰,看一看。
鸣渝之拿着胭脂,好奇的问摊主:“请问这是何物?”
摊主看着鸣渝之觉得长相很像女子,只是声音比女子粗广了些:“姑娘,这是胭脂,若是喜欢买一个呗!”
“姑、姑娘?看清楚我是男人!纯爷们儿!真是!眼睛长歪了啊?”
鸣渝之气愤的放下东西便离开了。
摊主在其身后,叫唤道:“诶!怎么骂人啊你!”
【噗呲……姑娘嘛……确实有些神似!】
鸣稚栖在其身后上下仔细打量,似乎也赞同方才摊主所言。
好不容易出一次宫,怎能错过机会,二人便吃遍了这一整条街!
馄饨,龙须酥,绿豆糕,冰糖葫芦,蜜饯,辣脚子姜等等……
吃累了,便在一间茶楼里喝茶歇息。二人踩着宫门门禁时间,才往回赶。
鸣渝之强行拉着鸣稚栖回了凤华殿,谁知所有人齐聚于堂厅,二人被惊出一身冷汗,以为是在等他二人回来,要因偷溜出宫而算账。
谁知远远瞧见厅中跪着一位宫女和一位御医,还有……
二人以为眼拙看错了,定睛一看,果真是皙贵妃!
进入厅中,才看见,原来宸昕言也在此。
坐于前方的鸣修竹不怒自威:“如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朕今日坐在此处问你们,便是知晓答案,只是想亲口听听你们的说辞罢了!”
那宫女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说道:“是、是皙贵妃!这一切都是皙贵妃安排的!是她买通了琛御医,欺骗您说她怀有身孕,因嫉妒最后嫁祸于宸妃!”
“所有的事便是如此,请陛下开恩!”
说罢,便疯狂的扣首谢罪,额间都看到了血丝。
“贱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陛、陛下,她污蔑我,她污蔑我!!”
皙贵妃失了神,爬到鸣修竹身前,抓住他的长衫,极力狡辩道。
鸣修竹对她的嫌弃,就差写在脸上,他一脚踢开狼狈祈求的皙贵妃。
不紧不慢的威严道:“此话为实,与我查到的证据一致!”
“皙贵妃德不配位,欺君罔上罪加一等,褫夺封号,贬为庶人,禁足冷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放出!”
“宸妃,遭人陷害不卑不亢,众望所归,替皙贵妃之位,封宸贵妃!解封!”
“谢陛下!”
宸昕言作揖谢礼。
“鸣修竹!!你怎么敢的!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皙家之女气急,便开始破罐子破摔!
冷宫的侍卫早已等侯在外,只需一声令下,便即刻带其离开。
“好!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谁给你出的主意,说出来朕便恕你无罪!”
鸣修竹支着下颔,阴柔道。
此话一出,皙丞相之女哑口无言,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鸣修竹冷笑:“哼……愣着作甚!带走!”
两名侍卫进入将其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鸣渝之与鸣稚栖惊得目瞪口呆,都不知离开的这一晌午都发生了些何事,多年之事竟被鸣修竹又如当年那般潦草的画上了句号。
不过事情水落石出,也算告一段落,还宸昕言一个清白。
众人离去后,鸣渝之不解的问道:“老爷子,你不是说要用此事除去皙丞相吗?为何如此?”
鸣修竹看着懒散的坐于案椅上的鸣渝之,故作愤怒:“叫父皇,什么老爷子,老爷子!没大没小!”
但又语重心长道:“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你觉得人急了会如何?”
此话一出,鸣渝之仿若醍醐灌顶。
鸣渝之冁然一笑:“老奸巨猾!”
鸣修竹愣在原地,不苟言笑:“会说话吗?老奸巨猾是这么用的嘛?”
鸣渝之置若罔闻,伸了伸懒腰,径直走向自己的寝室中去。
而鸣修竹也只能宠溺的望着他离去。